第1028章 虛與委蛇

第1028章 虛與委蛇

接着,幾人把即将發生的經濟危機基本上會波及的國家都讨論了一遍,并從中羅列出很大概率會和IMF打交道的國家——泰國、菲律賓、印尼、南韓、馬來西亞。

其中,馬來西亞打問号,這一屆的馬來政府有點強勢,未必會向IMF低頭。

南易清晰地記得在原曆史中南韓接受了IMF的幫助,但他隻敢把記憶當成參考,該做的布置還是要去做。不過,按照目前南韓的情況來看,曆史軌迹應該不會改變,因爲有幾股勢力在暗中蟄伏,就等着機會來臨進行洗牌。

南韓現在有三十多個财閥,對頭部财閥來說,同伴實在太多了,如果能死掉幾個,并把養分給它們吸取,世界會變得更加美妙。

等把要緊的事情處理完,南易開始處理瑣事。

綜合虎崽和天仙跟蹤雷劍獲得的信息,雷劍是一個娘娘腔,也是一個風鑽型小白臉,吃的是技術飯,賺的是辛苦錢,他有一個女朋友,就天仙跟蹤到兩次觀察到的情況來說,兩人出行之時非常小心,既沒有親密舉動也不會靠得太近。

可以大膽地假設蔡琳芬對雷劍有“保存實力”,專注伺候好她的要求,或者用文雅點的話來說,蔡琳芬希望雷劍替她守身如玉。

南易在紙上寫下雷劍的名字,又寫下“威逼”二字,然後在邊上打了個問号。

鄭玉清那邊并未離開滬海,這幾天經常與龍卉卿見面,或許因爲都是女商人,且龍卉卿的實力不俗,兩人的關系發展得挺快,互相之間開始交心,鄭玉清已經告知龍卉卿自己是康德典當的股東。

唰唰唰,筆尖劃過紙面,南易又寫下龍卉卿的名字,并在名字邊上寫下“配合”二字,複又加上問号。

接着,南易又寫下“博濟福利廠,廠長:洪厲勤,240萬”,緊跟其後,“買下”加問号。

另起一行,繼續書寫:“蔡琳芬,1951年生人,文化水平低,對天天地産的财務管理形同虛設,賬目混亂,且呈現多賬戶多會計現象,每名會計或多或少都有中飽私囊的行爲。

蔡琳芬涉嫌合同詐騙罪或集資詐騙罪、挪用單位資金罪,會計涉嫌挪用單位資金罪。

昨日天仙跟蹤雷劍與蔡琳芬至金陵路,蔡琳芬一次購買名牌包包6個,總金額超2.7萬元,接着兩人至高檔餐廳吃飯,八菜一湯,餐費2400元,用餐結束後,兩人又至長樂路皇家别墅過夜,蔡琳芬持有兩棟别墅,價值2000萬元。

結論,蔡琳芬疑是對自己即将面臨的處境有清醒的認識,正進行報複性消費……”

南易的筆止住,思考片刻後繼續寫道:“疑是有輕生之決心,當她陷入絕境,可能會一死了之……是否會成爲事實,需要分析其成長軌迹,特别是下鄉期間的經曆。”

把筆放下,南易往椅背上一靠,眉變一字寬,“這個蔡琳芬還挺棘手,有幾個億的窟窿,她肯定清楚自己還不上,擺明了現在是過一天算一天,照死裏花錢,唉,掌握的資料太少,不好推測當無路可走的時候,這娘兒們是不是真有輕生的勇氣。”

尋思了一會,南易拿起電話,打給了劉貞。

“事情有點棘手,我手裏也沒多餘的人可用,沒法調查太多信息,需要雙管齊下,告訴我貸款是誰壓給林茑辦的。”

“我還以爲你不會問。”

“我本來也不想問,沒轍,我的時間很寶貴,不能在這裏耽擱太久。”

劉貞那邊靜了片刻後說道:“背後是張罡,林志斌負責出面。”

張罡是原來景安(區)分行的行長,幾乎和劉貞同時間調去了滬海市分行擔任副行長,景安分行接替他的人并不是從副行長中擇人升任,而是從市分行空降下去,林志斌依然是副行長,隻是職權略有提升。

南易淡淡地笑道:“看來你的面子和威嚴都不行啊,你剛走,就給你的人一口黑鍋,要不要我這個當老公的幫你把桌子掀了?”

“别開玩笑了,張罡現在跟我一條線。”

“行了,我心中有數,要不是猜到背後的人多半是張罡,我又怎麽可能不問你。貸款放出去已經有一段日子,想必他們想要的也拿到了,打個電話吧,讓林志斌聯系我。”

南易雖然不太過問劉貞工作上的事,但劉貞平時會主動提起,零零散散的信息聚集在一起,南易也差不多能把劉貞邊上的人事網給織起來,會讓劉貞藏着掖着不主動告知的,他隻想到張罡一人。

“你準備怎麽做?”劉貞追問道。

“放寬心,不會讓你爲難。”

劉貞糾結了一會,說道:“我這邊跟你平時接觸的不是一回事,你要把握好尺度。”

“把你能的,我隻是爲人正直、天真活潑,不代表我蠢。”

“去你的,不跟你說了,我馬上有個會。”

“嗯。”

……

劉貞那邊的動作不慢,差不多五點一刻,林志斌打來了電話,請南易到阿蘭靓湯吃飯,南易欣然赴約。

六點整,南易和林志斌在三樓的一個包間見上面,老闆娘葉美蘭過來寒暄了一會,見架勢兩人有私密話要談,沒一會兒就離開了,還把包間服務員給帶走。

包間裏沒有閑人之後,南易便非常直接地對林志斌說道:“林行長,你對天富花園的情況了解嗎?”

劉貞給林志斌的電話裏已經把南易找他的原因告知,林志斌心裏非常清楚南易是來給他(們)擦屁股的,他也不端着,實事求是地回答道:“不是太清楚。”

“我評估了一下,天富花園蓋好以後,如果把房子順利賣掉,大約可以回收5.3億,幾天前,當我剛開始調查蔡琳芬的時候,天天地産的總負債是10.2億,來赴約之前,我又計算了一下,到現在爲止,負債又變成了10.265億。”

南易面帶笑容地看着林志斌的臉,豎起一根手指,“這是其一,等到天天地産順利賣掉天富花園的那一天,它會有超過5億的窟窿。

其二,我粗略地調查了一下,蔡琳芬至少從公司賬戶挪走了6000萬,其中1000萬被挪到了她的酒樓,用來買下酒樓那套房子的産權;2000萬被用來買别墅及裝修所需;帶着一幹親朋好友去國外旅遊購物,去了不少國家,錢也花了不少;

蔡琳芬每天的吃穿用度很是奢侈……”

南易頓了頓,“我的意思是在我一個經常在各個國家到處飛,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眼裏,非常之奢侈。有好幾億的窟窿,蔡琳芬還有心思養兩個情人,天天把錢不當錢花,林行長,依你之見,她這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思?

吃光用光,然後一死了之?

還是等面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時候,竹筒倒豆子,張三李四王五全部交代,死也要拉一批墊背?”

說完,南易端起桌上的茶杯,把目光從林志斌的臉上移開,迷離地看向包間大門。

宇宙銀行貸給蔡琳芬的錢可以是債權企業的錢,資金上銀行可能不會有太大的損失,但是大黑鍋、小黑鍋都需要有人來背,毫無疑問,最大的黑鍋是林茑的,那小黑鍋該誰背?

林志斌剛剛四十出頭,往上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一旦背了黑鍋,想再往上走就有點難了。五千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如果賬是爛在國企,那一點問題都沒有,爛在私企,問題大了。

或許在林茑找到劉貞,南易來滬海之前,林志斌以及張罡笃定林茑會把所有的黑鍋都扛上肩,這才有了這筆貸款的操作,現在劉貞開腔了,南易也出面了,一些問題就需要重新捋一捋。

林志斌臉色難看地沉思了好一會,才愠聲說道:“南同志,你想怎麽樣?”

南易轉回頭,繼續看着林志斌的臉,“我并不想怎麽樣,隻是想把某些事情的進度推快,比如還貸,讓蔡琳芬早點把貸款還了,把事情做個了結,對大家都好。林行長,你說呢?”

林志斌從兜裏掏出煙盒,揭開蓋子,抽了幾次才把煙從煙盒裏抽出來叼上,點上火,連着吸了好幾口,香煙大約燒掉三分之一,林志斌把剩下的三分之二往地上一丢,“需要我怎麽配合?”

南易擺了擺手,“不需要,剩下的事情我讓人去做,林行長隻要等着收尾。”

“好。”

林志斌應一聲,站起身,拉開包間門,喊服務員過來。

服務員還沒見着進來,嘴角挂着銀鈴的葉美蘭倒是先來了。

“林行長、南先生,兩位的國際大事商讨完了?”

“葉老闆,你來得好啊,我和林行長正說到你呢。”不等林志斌開口,南易先一步笑着回應。

葉美蘭看向南易,莞爾一笑,“說我什麽?”

南易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代表歐盟,林行長代表東盟,我們雙方經過友好協商一緻做出決定,以後葉老闆你這裏就是我們的定點食堂,希望葉老闆能夠提前做好準備,一定要把接待工作做好,做到三心二意,下定決心,抱着誠心,發揚熱心,要讓兩個盟的人吃得惬意,感覺到我們滬海的厚意。”

“是,保證完成任務,咯咯咯……”葉美蘭湊趣回了一句,繼而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南先生,一共有多少人要來這裏就餐啊?”

“葉老闆你先不用管多少人,我和林行長今天就是作爲代表過來試菜,走的時候,我們不僅肚子要吃得圓鼓鼓,口袋也要變得沉甸甸,我們吃的是認真負責,帶走的是貴店的态度。”

“咯咯咯,你們兩位是本店的貴賓,我的态度一定好。”葉美蘭笑了笑,轉頭對服務員耳語了一聲,接着在南易邊上坐下,“南先生,你上次來過之後,好幾天沒過來,是不是我們這裏的菜不符合你的口味?”

“怎麽可能,葉老闆你這裏的菜非常可口,隻不過我是一介平民,雖說收入還過得去,但平時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對吃不太講究,說實話,葉老闆你這裏的消費不低啊,常來還真有點不舍得。”

“南先生這是在批評阿蘭靓湯的收費太高啊,這個問題不難解決,我可以給南先生一張會員卡,憑卡在阿蘭靓湯消費就可以有六折的優惠。”

“哈哈哈,葉老闆真是客氣,我隻是滬海的過客,在這裏停留不了多久,葉老闆給我會員卡也是浪費,我看還是刷臉比較好,隻要我來,葉老闆能打個折就行了。”

南易心裏很是愉悅,他又一次沾了劉貞的光,葉美蘭會給他會員卡是沖着誰,他還是能分清楚的。

葉美蘭乍一聽到“刷臉”這個新詞彙還有點蒙,可一聯系南易後面的話就懂了,雖然會員卡沒送出去讓她有點失落,但是有了“刷臉”一說,也不算一無所獲,南易大概還會再來。

葉美蘭雖然手裏已經有幾個錢,但她對現狀并不滿意,她想擠入香塂富豪的行列,成爲他們其中的一員,這是她一個“新香塂”人的目标。

而她制定的往上爬升的策略就是借雞下蛋,借“幹爹”的雞,借銀行的雞,所以,對銀行方面的人脈,她非常重視,甯錯過不放過,但凡能沾到的關系,她都要沾一沾,合不合适可以邊沾邊辨别。

“還是南先生想得周到,會員卡可能會有人造假,南先生的臉卻造不了假,在滬海很難再找出一張南先生這樣的臉,面如冠玉、貌比潘安。”

“哈哈哈……”南易大笑道:“葉老闆不但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說話也這麽好聽,一會一定要和葉老闆喝一杯交杯酒。”

“南同志,一杯怎麽夠,要喝三杯。”林志斌湊趣道。

“咯咯咯,三杯就三杯,林行長也要賞臉和我喝上三杯。”

前幾年酒桌上剛流行喝交杯酒的時候,被鼓動的男女要麽雙方有點意思,要麽其中一方對另一方有意思,其他人湊熱鬧不嫌事大或者有目的地充當“僚機”。

到了現在,交杯酒已經變成很普遍的酒桌文化,有男有女的酒局,基本少不了交杯酒,再猛一點就是交杯酒配葷段子。

南易三人之間隻有交杯酒,并沒有葷段子,葉美蘭調節氣氛的功力不俗,三人的酒喝了蠻久,南易也難得地放松緊繃的精神樂在其中,隻是對酒有點不滿,喝的是孔府家酒,去年廣告力度很大,今年名氣最響亮的酒,并不是南陳。

南陳酒還在走“低調”的宣傳路線,罕少廣而告之,陳慶之、國際大獎噱頭、名酒回收都是輔助手段,想讓南陳酒傳承百年,還是得有内功。

南陳酒現在就是一邊在修煉内功,一邊在馴化一批已經抓住的終端消費者味覺,攻關的主目标開始下沉到鄉鎮、街道,每年都會有一定的定向虧損補貼,用來對沖一些指定區域周邊飯店的白條。

南易現在基本不對南陳酒的發展路線指手畫腳,他其實壓根不懂酒,不管是喝還是經營,大家都還是外行的時候,尚有空間讓他施展三闆斧,現在陳維宗已是内行,他再去哔哔,就是外行指揮内行,不自量力。

接下來,他隻會關心南陳酒業科技,從發動機開始,将來有機會也許還會玩玩火箭發射。

“南陳酒業,科技創造未來”的基調已經定了,這是一家高新科技企業,釀酒不是它的目标,隻是一個資金積累的過程,它要向社會輸出的是高科技産品,比如“海大白”。

南易坐車離開阿蘭靓湯的途中,感覺有點悶,便在頭上圍上阿拉伯頭巾擋風,下車沿着馬路牙子慢慢步行。

路過一個夜宵攤,看見一張桌子前坐着的小年輕正在碰杯,每個人手上都拿着一瓶二兩裝小瓶海大白,見到此景,南易會心一笑。

海大白等于乙醇+水+香精勾兌,屬于蒸餾酒,也可以屬于糧食酒,它在制作上結合了國内白酒和伏特加兩種工藝,烏茲别克斯坦、波蘭的分工廠從含澱粉的谷物裏蒸餾出乙醇(伏特加),然後運回國内進行提純去雜、香精勾兌。

海大白最終的成品,據說不被老酒鬼接受,說是猶如喝泔水,因爲營銷的關系,在主消費群體年輕人當中的反響還不錯,海大白百搭,市面上所有的飲料都可以和它調配着喝,很是時髦。

并且海大白還有兩款産品隻針對夜場,海大白·紅心A,在夜場的售價188塊起步,有的迪吧會配點水果拼盤什麽的,賣到288、388塊;海大白·青春,在夜場的售價28塊起步,這個價格有點亂,賣多少的都有。

海克斯酒業向夜場的供貨價一個45塊,另一個12塊,但通過複雜的送酒、銷售額返點、促銷等一系列活動,夜場的實際拿貨價一個12塊,另一個5塊不到。

之所以把價格定高,這是爲了擡高海大白身價,爲了将來整體提價埋下伏筆;之所以實際拿貨價低,這是爲了省掉夜場去尋找假冒供應商的工夫,利潤已經留得夠夠的,可以消停點。

看着年輕人喝得盡興,南易忍不住到邊上的小店裏買了一瓶“小海”,掃了一眼酒瓶上的文案“終有一日,江邊的小白會來到海邊成爲大白”,下面還有一行寫着小字“年輕,永不害怕失敗”。

“文案還行。”

南易嘀咕一聲,擰開瓶蓋,往嘴裏倒了一小口,然後,臉色一變,快步走到一個陰暗的角落,把嘴裏的酒吐在地上。

“呸呸呸,什麽味,泔水都不如。”抹了抹嘴,南易憤恨地把瓶蓋擰回去,擡手透過酒瓶看一眼酒液,嘴裏又吐槽道:“奸商,嘛玩意。”

邊上,一個剛清空庫存的年輕人提了提褲子,沖南易不屑地說道:“阿叔,你老了,這是我們年輕人的酒。”

“叫誰阿叔呢,我還年輕。”南易面目猙獰的啐道。

年輕人轉過身,邁步,擡手揮了揮,“六十年代的阿叔,好好看着吧,将來的世界是屬于我們七十年代生人的……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内……”

看着年輕人離開的背影,南易嘀咕道:“現在的大學生都這麽嚣張了嗎?少要沉穩老要狂,算你運氣,我現在還沒服老,不然好好收拾你一頓。”

揮了揮手,扇走鼻尖混合着羊膻味的尿騷味,南易不由想到剛剛那個年輕人的生活水平不賴,羊肉沒少吃。

……

一夜過後。

金道勝從京城飛過來,幫着看了已掌握的資料,然後和林茑進行溝通。

南易帶着虎崽和天仙直接殺到了博濟福利廠,找到廠長洪厲勤,費了一番口舌,從對方手裏把廠子買了下來。

總價350萬,包含240萬的借款合同、15萬應收款、賬上17.25萬資金、廠裏的機器和工人,洪厲勤簽了轉讓合同,交出借款合同,把公章留下,帶着南易認了認幾個主要人物,拿着一本260萬的存折走人,剩下的錢會在法人變更、工廠過戶後再給。

這筆買賣,南易算是血虧,應收款是一筆爛賬,欠了快兩年,想要回來有點難度,廠裏的機器也不值什麽錢,外面還有一筆12萬的應付款,這個是逃不掉的。

洪厲勤走後,南易就坐在洪厲勤的位子,翻看對方留下的客戶聯系單,嘴裏一邊吩咐着,“天仙,去會計張月華那裏,讓她把廠裏的存折、财務章和出納相關的單據都送出來。”

天仙領命,沒一會兒就帶着張月華過來,一沓賬簿和單據交錯的财務文件被堆在南易的桌上,财務章和存折在南易的手裏把玩着。

南易的目光注視着四十歲左右、長相平平,隻是普通婦女的張月華,摩挲一會手裏的财務章,俄而,放下,伸手在财務文件上拍了拍,“張會計,你在這裏做了多久了?”

“廠子剛開張就來了。”

“哦,蠻久了。”南易颔了颔首,說道:“張會計,既然你是老人,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留下或者走人,如果選擇走人,你以前就算有什麽過失,我也既往不咎,你幫忙做好财務交接,我多給你一千塊補償,你出去另謀高就。”

南易說着,又在财務文件上拍了拍,“如果選擇留下,我會馬上查賬,若是隻有一點小毛病,我給你加一百塊錢工資;若是有大問題,放心,還是既往不咎,但你交接完還是要走人,不說補償,就是工資,我也一分都不會給你。

若是一點問題都沒有,那我要恭喜你,你的工資會翻兩倍,以後你每個月可以領到兩千。好好想,想清楚,不要抱有僥幸心理,我看得懂賬簿,如果有問題,我一定能查出來。”

說完,南易把目光從張月華的臉上抽離,對象桌面躺着的幾個印章,不給張月華太大的心理壓力,等着她做出選擇。

說實在的,這天下就沒有絕對沒問題的賬簿,特别是當下的企業,賬或多或少都存在問題,南易隻是通過這種辦法快速粗略鑒别一下張月華的成色。

起了買博濟福利廠的念頭之時,南易已經想好把這個廠挂到傳承公司名下,傳承公司的性質就帶着福利色彩,本就是幫人爲主,輻射到殘疾人也無可無不可。

傳承公司在傳承家政、傳承飲服、傳承便民、傳承中介之外,再增加一個傳承福利,有選擇的收購兼并各地經營不善,陷入虧損的福利企業,幫扶爲主,改傳承公司爲福利企業性質,降低稅額爲輔。

博濟福利廠算是第一彈,在交出去之前,南易想趁着人還在滬海,先把廠子梳理一遍,交給厲亥的必須是幹淨、有盈利前景的廠子,不能是包袱。這個基調必須定一下,不然一味的幫扶會拖垮整個傳承公司。

1995年,《大話西遊》有在内地上映,也有正版、盜版碟片,但看過的人不多,喜歡的人更少,看過又喜歡的人群主要是大學生,所以,1995年的内地會唱《一生所愛》的年輕人,大概率是大學生。

另,1995年的大學生書生氣依然很重,比較容易和同齡非大學生區分開。大約是擴招那年開始,書生氣慢慢隻停留在文字修飾上。

洪厲勤本來會是一個小配角,現在算了吧,人物太多了,不多水了,我盡量往幹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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