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讓你從矮子裏頭挑高個。”南易把段文軒出面邀請南國銀行入股的事情說了一下,“段文軒出面,多少要給他一點面子。”
“大佬,你這面子不便宜,信用社和銀行手裏的爛尾樓價格降不了多少。”
“查漏補缺,看看之前做的計劃有沒有需要補充的,需不需要再上馬一兩個小項目。”
“過幾天再說,明天中東有個考察團過來,我要接待一下。”
“哪一國?”
“單排扣,天平頭巾。”
“撲街,直接說科威特人不就完了。”
“大佬,爲了搞好接待,我提前可是做了不少功課,爲了能把中東人區分開,我就下了不少功夫。”
“行行行,知道你辛苦了,下回述職,我給你一個小時,你可以慢慢邀功,爲了工作,你一頓隻吃3872粒米,上一次廁所隻敢尿270毫升,爲了快一點,還分成左右兩路。”
“你才分兩路。”
南易和賴逗樂了一會,又點開第二封郵件,池田刈京發來的,說的隻是一件小事,在日本動漫裏出現了一個新創詞“しゃちく”,是日文“會社”和“牲畜”的合稱,再過十幾年,應該會被人翻譯成“社畜”。
在日本最近有一篇很熱門的短篇自傳體小說《小丸子的一天》,說的就是化名爲小丸子的女人一天的工作過程,郵件的附件裏有小說的文檔,南易點開快速看了下,一篇很普通的文章,以小說來看待毫無亮點,不過在日本卻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社畜現象被人提起,電視節目裏也有在讨論。
文章的故事内容很簡單,剝離煽情的那部分,把事情串一串就是大學畢業三年的小丸子淩晨兩點在會社加班,等加完班打了個車回家,這是她連續第十五天在這個時間打車回家。
上車之前,她在會社的樓下24小時營業的九九六便利店買了一罐啤酒,然後在離家兩百米的地方下車,喝着啤酒,享受難得的休閑時光。
特别要指出的,小丸子在喝啤酒的時候,還誇了九九六便利店一句。
淩晨兩點四十五分,小丸子到家,她還沒有吃晚飯,課長讓她做的表格還沒有做好,她隻能一邊吃晚飯,一邊工作。
淩晨四點,小丸子終于做完了表格,緊繃的神經一松懈,人就趴在桌上睡着。
睡了十五分鍾,她趕快起來洗漱一下,鑽進了被窩睡覺。有過趴桌子睡覺體驗的人都知道,趴着睡是不可能睡飽的,第二天醒來,人會非常疲憊。
次日早上六點半,小丸子被鬧鍾叫醒,沒有時間睡懶覺,匆匆起來洗漱,快速奔跑,趕上七點鍾的電車,七點半到達了會社,比上班時間早了半個小時,但是很可惜,她的直屬上級比她早到。
由于日本企業的終身雇傭制和年功序列制的關系,在未爬上一個很高的級别之前,企業裏是很卷的,往往小領導比基層職員的加班時間更長,而且很有可能勞動強度還要更大。
日本企業想要升遷,熬資曆、拼能力,還要拼熬夜能力,把競争對手都逼到猝死,升職加薪便指日可待。
因爲小丸子比直屬上級到的晚,所以接下去的一天,她比前一天更難熬,不僅有很大的工作強度,還要挨訓,直屬領導指着她的鼻子罵“要麽今天完成工作,要麽就去死”,這一天,小丸子迎着次日的第一縷朝陽下班回家,七點二十分,她比直屬領導早一步回到會社。
故事到這裏就完了,本來沒什麽,一篇小說和池田會社扯不上什麽關系,池田會社雖然也卷,但遠遠沒到社畜的程度,可以說池田會社是東京罕有的沒多少加班文化的會社。
關鍵是小說裏,小丸子上班的地方叫“Ikeda”,這就有點要命了,是個日本人都知道這是池田的羅馬音,池田會社在涉外文件上也會以“Ikeda”代表自己會社。
日本以池田當擡頭的會社很多,單是東京就有不少,可規模較大,能在寫字樓裏辦公的會社并不多,“Ikeda”這頂帽子非常容易就扣在池田會社的頭上,池田刈京在郵件裏提到已經有電視台記者想要采訪池田會社,并和另外一家也叫池田的會社放在一起拍攝紀錄片。
南易一看就知道記者打什麽主意,一捧一踩,很低級也很有效的做法。
上電視沒什麽,出風頭也無所謂,可出的是“衆人皆醉我獨醒”的風頭就有點危險,日本企業都在卷,池田會社不卷,這妥妥是異端,犯了惡意不卷罪,往大了說是企圖颠覆日本經濟良好的發展形勢,沒說的,群毆。
南氏旗下的企業,都在執行所從事行業利潤所能支撐的高薪高福利,這可以加強職工的凝聚力和工作效率,也有助于在招聘時吸引優秀人才加入南氏,精英人才+高效率推動企業的利潤,走出一條良性循環的道路。
能執行這個策略,與南氏進入行業的選擇不無關系,與南氏龐大的資金儲備和通暢的融資渠道也不無關系,如果不是底氣十足,南易豈敢動不動就虧個幾年。
其他人創業是地獄模式,南易是上帝模式,其他人爲了馬上要發的工資喝到胃下垂,财務小組卻把明年該發的工資都已經提前設立好賬戶單獨存放。
南易上輩子有一份産業就是做技術外包和人才外派,也就是俗稱的外包公司,人才外派業務的利潤就是來自人頭差,比如一家大公司需要10個中級程序員,願意支付每個人每月2.2萬的報酬。
到了南易這邊,招人的時候,隻能把薪水定在1.8萬以下,留足4000塊的差額空間,這4000塊包含南易的利潤、稅務、社保、公積金、管理人員與輔助人員的薪水份額、辦公場地,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都要分一份。
除此之外,還要從4000×12中摳出1.8萬,客戶那邊隻付12個月的錢,南易這邊至少要給程序員發個十三薪,就這樣還要被程序員罵個狗血淋頭,外包是垃圾公司,吃人血饅頭,南易是……
不出意外,南易可以從這筆業務賺取的利潤是524.5×12×10=62952,這是最完美的數據,幾無可能達到,大公司之所以不自己招人,而是引入人才外派,明擺着就是爲了節約成本,負責采購的人算盤不知道打得多精,2.2萬的報酬是精算過的,不是一拍腦門随便定個數字。
2.2萬的報酬會被平均到22天或21天,即程序員滿勤才能拿到,考勤缺一天就扣一天的錢,不問理由;南易這邊不行,再苛刻,一個月怎麽都得給一天帶薪病假。
這個意外,那個意外再算上,南易隻能把單人單月預期利潤值做到300塊,即使他拼着一毛錢不掙,與大公司簽訂的合同期内,給程序員加薪的極限就是300塊,超過1厘都得賠錢。
如果南氏從事這種業務,想要執行高薪高福利就是做夢。
南氏占着好賽道,南易有顆菩薩心腸,可以搞良性循環,但是外面有太多類似外包公司一般在夾縫中生存的企業,也有一些對利潤預期比較高的企業,他們沒法或不願意學南氏的這一套,對南氏冷眼旁觀,心裏詛咒南氏早點去死。
不在一個賽道,不存在直接的競争關系,也就無所謂仇恨,雖然相看兩厭,但也可以和平相處。現在池田會社不但做異端,還要上電視廣而告之,這可就要犯衆怒了,與池田會社有着業務重合的會社會長還不得找池田刈京拼老命?
借用一位南易忘記名字的人民企業家的“阻礙年輕人奮鬥”定理來進行分析,池田會社可不是不給友商留活路麽……就你能耐,就你會發高薪,一起上,扁他!
這不是笑話,而是池田會社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會發生的事實。
一個團體10個人,9個身上有屎,剩下的1個若沒有還敢高調宣揚無屎論,那就等着領教一下什麽叫誣陷,什麽叫積毀銷骨,等着成爲屎多多。
池田會社可以身上沒屎,但不能高調宣揚無屎論,必須求同存異,必須充分照顧友商的利益,保持低調。
南易給了池田刈京繼續保持低調的回複後,又想起了燕尾蝶的糟心事,腦子裏捋了捋,想着抽出時間先去燕尾蝶走一趟,把問題了解得更透徹點。
想了一會,繼續查看其他郵件。
下午四點左右,南易剛處理好郵件沒一會,電話響了,羅兆珲打來的。
“南生,在香塂?”
“小羅,你在我身上按竊聽器了?”南易玩笑道。
“哈哈,我怎麽敢在南少身上按竊聽器,今晚出海,南少要不要一起?”
“什麽主題?”
南易心想多半還是緊扣褲裆。
“剛交了個女朋友,想介紹給南少認識,還有其他幾個朋友也會一起上船。”
南易聽着羅兆珲的口氣,估計他嘴裏的女朋友是比較正式的,“好啊,我去認識一下你的新女朋友,不過明天還有點事,不能玩太晚,到時候我會早點走。”
“冇問題,今晚六點,老地方。”
“OK。”
六點,南易準時來到遊艇碼頭,羅兆珲摟着一個女人站在他遊艇邊上的棧道上等着,沒見到有其他人,估計已經上船。
南易走到羅兆珲身前,先一步說道:“小羅,紅光滿面,氣色不錯。”
“哈,南生的氣色也很好。”羅兆珲笑着回應,又指了指摟着的女人,“Bonnie,我女朋友,星仔介紹的。叫南少。”
按程序,南易瞄了一眼女人,眼熟,肯定是演員,不過叫不上名,伸手和女人握了握,“你好,Bonnie。”
Bonnie給南易抛了一個媚眼,嬌滴滴說道:“南少,你好靓仔。”
“哈哈,謝謝。”南易收回手,又對羅兆珲說道:“其他朋友都到了?”
“到了,都在船上,我們也上去。”
“好。”南易跟着羅兆珲往遊艇走去,順便抛出了疑問,“什麽時候換的遊艇?”
羅兆珲得意地說道:“剛換沒多久,台塆的船,新牌子,内部裝飾非常豪華,隻花了五千萬,我不如南少财大氣粗,隻能省着花。”
“擠對誰呢?老子什麽時候有這麽貴的遊艇……老子根本沒遊艇。”南易腹诽一句,嘴裏說道:“小羅,現在外面都誇你是香塂年輕一輩第一才俊,資産增長的速度最快,翻着倍往上漲,我比你差遠了,别說翻倍,今年千分之一都沒賺到手。”
南易腦子裏想了想,好像今年南氏的确還沒有五億美元的利潤可以躺在賬戶裏落袋爲安,錢還在繼續轉着,不能算,他沒說謊。
“哈哈,南生過獎了,我今年的運氣不錯,南生放在我這裏的錢又增值了将近4000萬。”
“好啊,待會跟你多喝幾杯。”
南易的喜悅按在臉上,心裏尋思撤資的事情可以再等等,倒是該給Bonnie買點禮物,百來萬的項鏈、手表之類的,換幾句枕頭風,羅兆珲識得做,可能會有回禮。
上了遊艇,南易見到了兩個男人,一個是許世亨,許晉勳曾經有兩次想讓南易和許世亨多來往,南易嫌許世亨太廢材,許世亨對南易也不感冒,兩人不說相看兩厭,也是沒有共鳴的那種。
另外一個很年輕,二十四五的樣子,看着面生,不是哪家的公子,不過能和羅兆珲玩到一塊,肯定有點家底和能耐。
再看兩人邊上花枝招展的女人,南易心裏來了句果然如此,一個個看過去,都是熟面孔,在需要偷偷看的碟片上見過,隻有最後一個看着年紀稍小的不認識。
羅兆珲身爲主人介紹道:“亨少、偉仁,這位是方氏集團的南少。”
“世亨,好久沒見了。”
“是啊,好久沒見。”許世亨臉上寫滿玩味,這就是爹哋讓我跟着學的人?
許世亨臉上的表情被南易捕捉到,他心中毫無波瀾,轉而面向“偉仁”說道:“南易,偉仁兄貴姓?”
“南少,你好,我姓龐,龐偉仁。”
龐偉仁并不認識南易,但聽聞方氏集團,又見剛剛羅兆珲在船下等待的舉動,便知眼前的南易不簡單。
“我叫你偉仁,你直接喊我南易,做什麽業務?”
龐偉仁有點受寵若驚,“名品代理和商務中介人業務。”
“一會聊聊。”
寒暄完畢,戲肉就來了,羅兆珲依然摟着Bonnie,嘴裏大笑道:“今天我隻陪Bonnie,各位你們随意。”
南易聞言,一反常态,不裝謙讓,直接掠過面熟的幾個,指了指年紀稍小的,“小妹妹,到叔叔這來。”
被南易點到的小妹妹叫胡敏姍,家裏條件還不錯,把富豪那一批踢開,在香塂也能算富人,之前是做模特的,今年剛剛和男朋友一起經營鍾表生意,稍有一點起色。
胡敏姍錯愕了一下,心裏嘀咕道:“冚家鏟,騙我是商業聚會,居然是這種聚會,我們完了。”
來之前,胡敏姍并不知道參加的是這種聚會,是她的男朋友說羅兆珲舉行了一個商業聚會,讓她來參加,拓展一下人脈,誰知道來了之後,見到其他幾個女人,她就發覺有點不對了,這會,她就更加确信了。
當過模特的她可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白兔,說一句見識很廣都不爲過。
愣了一會,胡敏姍還是站起身走到南易面前,假裝鎮定落落大方地說道:“你好,我是胡敏姍。”
“幹爹或Uncle,你自己選一個。”
南易剛剛在心裏給自己制定了一個遊戲,若是胡敏姍選幹爹,他就順勢應下來,真當她幹爹,當然,此幹爹絕不是範紅豆嘴裏的“幹爹”;若是對方選Uncle,遊戲結束,在這裏待一陣閃人;若是對方不選,叫他南生,下回遇到遊戲繼續。
“呃……”胡敏姍再次錯愕,俄而,說道:“南生。”
“哈哈,南生就南生。”
在南易的笑聲中,遊艇出港,其他幾個女人張羅起了吃食,動作麻利,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上遊艇,而且是收了羅兆珲錢的,知道自己該幹點什麽。
香塂有一個姓古的女演員,主業發展的不咋地,倒是開辟了一條叫“珍情交友”的熱線,模式和将來的交友網差不多,經營的業務就是讓寂寞的靈魂進行碰撞,擦出非同一般的共鳴。
南易上回的轟趴就多虧了她,估計羅兆珲也是走的這個路子。
其他人去換上泳裝,一邊擺弄烤肉,一邊聊天,南易沒去,跟着他的胡敏姍也沒去。
從矮桌上拿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遞給胡敏姍,南易指了指船頭,不等對方反應,便率先走了過去,倚靠船舷,對着跟過來的胡敏姍說道:“被逼還是被诓?”
兩千萬的大生意,弄一點消息當添頭也是應該的,南易不記得插标賣首的名單裏有胡敏姍這個名字。
胡敏姍恨恨地說道:“诓。”
“哈。”南易爽朗一笑,“對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不過你的運氣不錯,遇到了我,等下我會提前下船,我送你回碼頭,下回當心點,不是每回都能這麽幸運。”
“呃……謝謝。”
南易露齒一笑,沖胡敏姗舉了舉杯,也不喝,直接轉身迎向剛吹起的海風,頭發被風拂起,獵獵作響,衣擺也被風撩起,公狗腰紮進胡敏姍的雙眸,目光被刺得發直。
或許被公狗腰撩撥到了,本想着相安無事到下船的胡敏姍忽然開口說道:“南生,你在方氏集團任職?”
“嗯?”南易轉過身,狐疑地看了一眼胡敏姍,旋即,手往下一撩,把作響的衣擺塞進皮帶裏壓住,整理好儀容才說道:“沒有,我平時很少在香塂,你呢,剛入行的演員?”
胡敏姍輕咬一下嘴唇,頓了頓,說道:“之前做過一陣模特,現在和我男……前男友一起做鍾表生意。”
“哈,懂了,你的感情結業,是不是生意也快要結業了?”
“大概是的。”
“冒昧問一下,你幾歲?”
胡敏姍眼神閃爍一下,脫口而出,“十八。”
“說實話。”
“呃,十七。”
“不再降了?”南易笑道。
“就是十七。”胡敏姍肯定地說道。
“十七就出來闖江湖,很不錯。”南易贊賞道。
“我十歲就出來當平面模特,十五歲就正式開始工作了。”胡敏姍略帶一點得意。
“喔,原來是老江湖。”南易忽然對胡敏姍有了一點興趣,“你的生意就要結業了,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Uncle,我們有這麽熟嗎?”胡敏姍吐了吐舌頭,說道。
南易的平易近人,話裏的如沐春風讓胡敏姍的戒備心放到很低,顯露出一絲本性。
“哈。”
遊戲有了答案,南易笑得很是暢快,不過,他暫時不想給胡敏姍貼上路人的标簽。
笑了一會,南易收聲,又對胡敏姍說道:“既然你叫我Uncle,我就叫你丫頭,如果你的下一步打算是繼續做生意,如果你的生意缺少資金,如果你願意,可以聯系我。”
說着,南易從褲兜裏掏出名片夾,抽出一張陳文琴的名片遞給胡敏姍,“我的秘書,希望你能用到,希望你的生意能讓我動心,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南易的舉動沒讓胡敏姍受寵若驚,反而把她的警惕心又揪到高點,胡敏姍瞄了一眼名片,又狐疑地看向南易的臉,“Uncle,你想泡我?”
“萬水千山縱橫,豈懼風急雨翻,豪氣吞吐風雷,飲下霜杯雪盞,獨闖高峰遠灘,人生幾多個關,卻笑他世人。”南易哼唱了一段《萬水千山縱橫》止住,說道:“這部電視劇看過嗎?”
“看過。”
南易颔了颔首,“十分鍾前,你在我眼裏可能是鍾靈,我是蕭峰,你也可能是木婉清,我是段譽,也有可能是刀白鳳和段延慶。現在,我想做慕容博,你可以做阿朱,也可以做阿碧,懂我意思嗎?”
[82版《新天龍八部》,有點劇情上的魔改,鍾靈愛上蕭峰,木婉清爲救段譽而死,慕容博和鸠摩智聯手打死掃地僧,慕容博是大BOSS。
四大惡人(葉二娘除外)、梅蘭竹菊四劍都死在慕容博手裏,最後一戰,集蕭遠山、段譽、虛竹三人合力才打敗慕容博。在這個版本裏,慕容博才是出場自帶BGM的人。]
“明白。”胡敏姍點點頭,“爲什麽你不是慕容複?”
“因爲你叫我Uncle,我們之間差着輩分,拿去。”南易把名片往前一送。
胡敏姍接過名片,端詳了一會,俄而,捏在手心裏。
南易瞄一眼胡敏姍身上的無袖連衣裙,再次舉杯,胡敏姍見狀,也舉起杯和南易的杯子碰了碰。
呷了一口酒,南易再次轉身面對着海平面,遊艇已經停下,不遠處,狐狸号和紅豆号呈鉗形停泊着,兩艘遊艇已經有年頭,外表雖然看着還挺新,但是零配件已經換過好幾茬。
說是送給南若玢和範紅豆的,可大部分時間都是南易自己在用,南易想着兩艘遊艇也該退休了,到底是送出去的禮物,總不能用到渣都不剩,得留下點念想。
南易正考慮買什麽船代替現在的遊艇,一個女人來到他身後說道:“南生,羅生想請你過去。”
“很不标準的粵語,口音很重。”南易腦子裏念頭一閃,轉過身,看向面前的趙靜,心底冒起幾個字:“被嫌棄的一生。”
香塂有不少小時候在滬海長大,年少時期搬到香塂的女演員,耳熟能詳的就可以羅列出好幾個,隻不過有大半的際遇都不怎麽好,前不久,有一個和南易算是有點小恩怨的剛跳樓,再遠一點,有一個想給博瓊當小媽沒當成,倒被其他小媽針對,稍近一點,還有一個剛剛失去靠山,可能會回老家發展。
趙靜更慘一點,未成年就被大約肯定是親生的老娘逼着拍風月片,好像還是社團背景的電影公司的片子,好像某個頭目還爲藝術獻身,親自參演了反派男主角。
除了去年在一部鏡頭各種“緻敬”歐美老電影的特工片裏飾演一個二筒會噴火的女特工之外,趙靜好像沒拍過其他正經片子。
“謝謝,趙小姐。”
南易沖趙靜颔了颔首,又對着胡敏姍示意一下自己的左手臂,胡敏姍會意,靠近挽住南易的手臂,南易擡步往人群處走去。
“南生,怎麽不同大家一起玩啊?”來到矮桌旁,臉上有點泛紅的羅兆珲就嚷道。
南易右手拍了拍胡敏姍挽住他左手臂的柔荑,笑道:“敏姍年紀還小,我怕她被你這頭狼給吓着。”
“哈哈哈。”聞言,羅兆珲大笑,狀若癫狂,俄而,止住笑聲說道:“南生,其實我這次請大家過來,其實有點事商量。”
南易做了個請說的手勢,然後帶着胡敏姍在空位坐下,靜待羅兆珲開腔。
“你們知道林漢嗎?”
許世亨點頭,“知道,雪茄林,最近很串。”
羅兆珲看向南易,得到肯定的回應,他才繼續說道:“最近他在打旺角百貨的主意,我和業主比較熟,我打算搶在他前面把旺角百貨買下來,放上一段時間再轉賣給林漢,又或者賣給其他人。
香塂現在的樓市行情正旺,怎麽樣都可以賺錢。想拿下旺角百貨需要4億,由于我最近投資的物業比較多,資金有點緊張,如果各位有興趣,可以參股進來。”
林漢,綽号雪茄林、釘王、樓市大王,羅兆珲之後,又一個靠炒樓冒頭的富豪,最近名聲很響,周刊雜志上經常會把林漢和羅兆珲放在一起比較,一個地産神童,一個樓市大王,怎麽看,羅兆珲都被壓一頭。
在粵語裏“釘王”通常是指在做房地産方面,眼光準、賭性強而手段較辣,一下“釘”死對方不留餘地。
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号,林漢既然被人稱爲釘王,在地産方面當然有其獨到之處,南易在周刊上看到過林漢的兩次經典的戰績,一次以1.5億買下商場的半層,一個月後出手,淨賺1.3億;一次買下深水埗那邊的電腦購物中心一層,半年斬獲半億。
隻不過,周刊上有隐晦的點出林漢做事很霸道,在炒樓過程中有用不正當手段對付競争對手,在香塂“不正當”多半會和社團産生關聯。
這也正常,這兩年香塂忽然冒出來的億萬富翁不少,億在翻滾的過程有迹可循,億之前的“千萬”諱莫如深,後腦勺想想也知道啓動資金不是正路來的。
南易有聽已經升到毒品調查科副BOSS崗位的苗志華提過,他之前待的财富調查組這兩年案子一件接一件,不知道有多忙,香塂有大把的現金等着做清理,洗衣機連軸轉,都洗冒煙了。
羅兆珲抛出橄榄枝,最先回應的是龐偉仁,“羅生,我可以全力支持你,不過我公司小,手裏的資金不多。”
“冇事,偉仁你量力而爲,你想出多少就出多少。”羅兆珲随意的說着,目光又對向許世亨。
許世亨雖說是頂級富二代,不過并沒有接手家族的生意,對許家的資金并沒有支配權,僅僅是在家裏啜汁,每個月領點零花錢用用,泡妞的錢他有,做投資的錢沒有。
所以,羅兆珲看向他的時候,他略有點尴尬。
許世亨是什麽道行,羅兆珲心裏有數,他原本的想法是通過許世亨搭上許晉勳或博瓊,可看現在的情況,難了。
“小羅,我這邊沒有問題,缺多少我補上,不過,我有一個新項目要上馬,第二筆投資大約在八個月後,最晚一年,資金需求量有點大,所以……”南易故作難色。
“南生,時間冇問題。”羅兆珲自信地說道:“我估計最多半年就可以出手。”
南易颔首,“好,明天換個地方再談。”
正事談妥,羅兆珲心情暢快,大手一揮,讓姑娘們躁起來……
另外一邊,阮梅正在陸羽茶室,向一幫影視圈内的明星講解藝人關懷基金新推出的兩年期“樓基金”。
忽然發現,我這個視角寫法并不讨喜,下一本或許應該換個視角,書裏的角色适當降智,給書友營造智商碾壓我的空間。這樣寫,會不會好點?嗯,誠心請教,對精品的嫉妒和羨慕讓我面目全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