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和柳昕一起來到食材陳列區,一邊揀食材,一邊聊天。
“我打算明天去會一會劉向東。”柳昕手裏拿着夾子夾了一點熟食到盤子裏,“我覺得劉向東不難對付,他的那個姘頭劉津津是個精明的女人,之前在羊城做生意挺成功的,可能會比較難對付。”
劉向東在羊城躲藏期間,曾帶着妻子借住在劉津津家裏,彼時,劉津津和其前夫在羊城與俄羅斯之間做皮衣生意,并在羊城還有其他産業,夫妻兩個都算是能人,生意做得不錯,手頭有過千萬的資金。
去年,劉向東被逮捕歸案後不久,劉津津和丈夫感情破裂,很快拿着離婚分到的家産回到奉天繼續經商,并在不久後與劉向東勾搭在一塊。
柳昕并不清楚劉向東與劉津津兩人在羊城期間是否已有暧昧,他們兩個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原因和過程并不重要,柳昕隻要清楚兩人現在是姘頭就夠了。
南易夾起一隻凍螃蟹放到鼻尖聞了聞,“你現在的身份變了,不再是獨樹一幟飄在外面,你上面有頂頭上司,你的具體工作向你的上司彙報就可以。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千萬不要看輕任何一個人。”
“我就是這麽一說,出了事倒黴的是我,我怎麽可能會掉以輕心,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我懂的。”柳昕拿起一個生蚝到南易眼前,暧昧地說道:“大老闆,要不要多吃點生蚝補補身體?”
南易輕笑一聲,“你一個柳家的長工守好自己的本分,南家的牛不需要你操心,就算把牛蒙上眼,它也不可能耕錯地。”
柳昕哀怨地說道:“我柳家的地旱了太久,好好的肥水田都變成旱地咯。”
“仙桃雖然鮮美,可與你柳家無關,你還是回家啃爛梨去吧。”
柳昕睖了南易一眼,奚落道:“大老闆,你真當自己姓潘了?”
“不,我姓西門,名字裏也沒有一個安字,祖師爺名諱上嫪下毐,他留下的絕學由于戰亂和年代久遠大多已經失傳,我潛心修煉三十載,隻學會一招無敵風火輪。”
柳昕啐了南易一口,“光說不練假把式。”
“坐懷不亂真英雄。”
“誰要跟你對對聯。”
“小柳同志,注意我們上下級的關系,以文會友可以,房宮對食就免了。”
“沒勁。”柳昕癟了癟嘴。
南易輕輕搖頭,“我們認識快六年了,我的脾性你也該摸得差不多了,和我建立男女關系既不能讓我對你加深信任,也無法讓你多得利益。我花了那麽大的代價居然還沒改掉你腦子裏依附男人的思想,很失敗啊。”
“嘁,你是既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草。”
“過分啦,我的同志,工資福利我哪樣少給你了?”
“裝傻,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難道你不懂女人很容易愛上給過她們大幫助,改變她們糜爛境遇的男人?”柳昕目光灼灼地盯着南易的眼睛說道。
“何必呢,紅蓋頭的美好之外,男女之間不是紅着臉就是紅着眼,感情是天底下最難做的生意,需要大量的時間去細細耕耘,我雖出身商賈世家,身負絕學《禦女經》,但攤子已經太多,沒有更多的精力再另起爐竈。”
南易擡手摩挲柳昕的臉頰,“和我共事比當我情人好,生産隊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生産資料不需要再和别家共享,買一頭隻屬于柳家的大水牛,天天喂生蚝枸杞,鞭笞它把柳家的生地耕成熟地。”
“大老闆,你在感情方面太理智了,理智的讓人感到害怕,我真想你對我例外沖動一回,先去做,不要考慮什麽後果。”
南易嘿嘿一笑,“羊愛上狼,兄弟姐妹都送給狼吃;還是狼愛上羊,磨掉尖牙陪着羊一起吃草,嗷嗚,咩咩……”
“讨厭。”
柳昕嗔了一句,捧着盤子先一步往位子走去,南易緊随其後,也捧着自己揀的食材跟上。
接着,兩人湊在自己的小鍋前,一邊聊天,一邊涮鍋。
吃過飯後,南易和柳昕并沒有其他活動,在街上散了會步,兩人便各歸各巢。
南易甫一回到東北機床招待所,就被厲儀征叫到他的房間。
厲儀征讓南易坐下之後,作勢要給南易泡茶,這當然使不得,南易搶着先給厲儀征添了水,又給自己泡上一杯。
相安而坐,厲儀征便露出慈祥的笑容,親切地說道:“南易,這次來奉天是不是覺得我在算計你?”
“老闆,佛家有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典故,說是宋代的無德禅師課徒非常嚴格,在他座下有一位沙彌,某天走夜路時,不小心踩死一隻青蛙。
無德禅師知道以後,嚴厲地教訓他:你怎麽可以随便踩死生靈呢?這是犯了殺生的根本大戒,爲免業報輪回,你到後山跳下懸崖、舍身謝罪吧!
沙彌一聽,刹那間猶如五雷轟頂,這才知道闖下大禍,隻好拜别師父,萬分傷心地走到懸崖,預備以死謝罪。
但他往懸崖下一看,哎呀媽呀,峭壁懸崖,隻要往下一跳,立刻粉身碎骨,在性命交關之時,沙彌心想:跳下去,必死無疑;不跳呢,違背師父的指示,這怎麽辦呢?
沙彌左思右想,真是進退爲難,忍不住掩面痛哭起來。
他哭得正傷心的時候,有一個殺豬的屠夫剛巧路過,看到沙彌跪在崖邊哀哀痛哭,便上前問道:小師父,你怎麽哭得如此傷心?
沙彌回答道:我踏死了一隻青蛙,師父要我跳崖忏悔謝罪。”
說到這裏,南易戛然而止,一臉無辜地看着厲儀征。
厲儀征樂呵呵地拿手點了點南易,“你呀,故意隻把故事說一半,斷章取義來嘲諷我這個老師出賣學生,看樣子,你心裏有氣啊?”
“老闆,我不氣,一點都不氣。”南易毫無半分真誠地搖頭否認道。
“好了,不要這副德行,我想你一定清楚機床對工業的重要性,也清楚東北機床在我國機床界的地位,東北機床不能倒,友誼廠不能倒。”厲儀征很是激動,以至于有點氣喘。
南易見狀,趕緊起身來到厲儀征身後,幫他撫背順氣。
厲儀征等氣順了之後,便擡手讓南易停下動作,“你坐回去,繼續聽我說。”
“老闆,我可以站在這裏聽你說。”
“回去坐好,你站我背後讓我怎麽說話?”
“好好好,我坐,我坐。”
南易坐回自己的位子,厲儀征緩了緩,繼續說道:“1979年,國家就進行了‘撥改貸’的試點,1985年開始在全國施行,結果,國家發現這樣做會讓企業的債務負擔過重,就在1989年結束這個政策。
現在,全國大部分國企的經營情況都不是太理想,國家又醞釀把‘撥改貸’改成‘貸改投’把企業債務轉變爲國家的國有資産存量,轉變爲國家欠銀行的錢。
但這一做法也有局限性,因爲一些企業欠債過多,有政策方面的原因,也有不少企業經營方面的原因。
政策方面的原因好解決,貸改投就是給企業松綁,讓它們放下包袱,大踏步地前進;經營方面的原因就比較複雜,如果是一般企業,可以換人上,也可以對企業進行改制,國退民進、
但是,特殊的企業呢?”
厲儀征在南易臉上掃了幾眼,頓了頓,接着說道:“南易,你自己說過,民企搞不好機床,支撐國家機床産業的重擔還是要壓在國企身上,東北機床可以改成股份制企業,可以上市募集資金投入研發生産,但是它的國企身份不能變。
身份必須不變,企業領導的觀念卻要變,不能停留在計劃經濟的思維,要跟上市場經濟的步伐,不能等靠要,要積極地參與市場競争,問市場要利潤。”
随着厲儀征的話語停歇,南易知道到他該說話的時候。
“老闆,你是想讓我參與到友誼廠的日常經營中去,當一個壞人,當一條鲶魚,逼着它進行适應市場競争的蛻變?”
厲儀征老懷甚慰地點點頭,“對,你的投資要回報,你的資金要利潤,把你的資金投下去,逼着東北機床給你創造利潤。”
南易聞言,做思考狀,好一會,他才沉吟道:“原來我的想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投上一筆我自己的錢,沒指望能有什麽回報,就當把錢扔水裏。
現在,投資要變成真投資,這個事情真就變得十分複雜,不是我能夠一言而決的,我需要好好捋一捋思路,也要征求投資人的意見,還是那句話,我要爲投資人負責。”
厲儀征颔了颔首,“這個事情的确要慎重,友誼廠那邊,問題也有點複雜,投資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談的,你完全有時間慢慢考慮。”
“好的。”南易點點頭,“老闆,我先回我自己房間,有事情你再叫我。”
“好。”
離開厲儀征的房間,南易并沒有直接回自己房間,而是走出招待所,尋了一個僻靜處,踱步思考。
南易是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但并不代表他沒有家國情懷,隻不過他做事功利心重,凡事都追求回報,哪怕是愛國,他也會選一條多赢的路子。
華易就是如此,既可以給國家半導體産業貢獻一份助力,也讓他有很大的機會獲得不菲的回報。
剛剛厲儀征所說的,其實也是差不多的路子,隻不過不如華易一般從容,他能夠把計劃的跨度拉長到幾十年,可以花十年時間培養人才。
友誼廠或者東北機床不行,他不可能有太大的話語權,無形之中有很多變數,也會面臨很多不安定因素和不和諧因素,甚至大部分的精力要用于對付内部的敵人,投資的風險會很大,很容易會演變成把錢扔水裏聽個響動。
投資可以,錢多錢少也不是問題,關鍵是要多上幾道保險,既保證他的愛國出現實際的效果,又要保證他的投資能産出豐厚的回報。
理順了一些事情,南易擡頭往遠處眺望,他的目光穿越華麗的鋼西廣場,來到鋼西的老廠區、工人村、棚戶區,還有流淌着臭水的衛工明渠,鋼西區已經老舊了,無論是出于臉面的需要還是構建房地産支柱型産業的經濟體新架構,鋼西區的改造是必行之舉。
鋼西區的土地是給南易的投資兜底的所在,投資可以打水漂,老廠房可不能打水漂,給吳仁品雙五承諾之前,他其實已經把“地産”計算在内,并在腦子裏構建了一個工業與商業相結合的地産計劃。
……
雖然厲儀征已經把爲何诓南易來奉天的用意說透,可調研考察并不僅僅是借口,厲儀征來奉天的确是搞調研的,南易這個當學生的自然也要搞調研。
而且,厲儀征還給了南易一個論文題目“關于鋼西區重工業的機遇和挑戰分析”,别看這題目一共才短短十五個字,可真要把這篇論文寫好,南易的腿至少要跑細半公分,腦細胞至少要耗死20億個往上。
一大早,厲儀征給南易布置了這道題目,然後歡快地帶着得意女弟子繼續去東北機床泡着,南易得去搜集寫論文的材料,他理論上慘了。
實際上并沒有。
厲儀征兩人走後,南易緊随着也離開招待所,與新奇迹集團旗下的新生整形醫院來人會合之後,他就跟着去拜訪一位舞蹈家。
這位舞蹈家名氣挺大,前不久還是一位先生,最近剛剛變成一位小姐,新生整形醫院正在籌謀對華國展開廣告宣傳,這時候出現了一位知名變性人,沒說的,趕緊屁颠屁颠地過來送溫暖——提供免費的整形服務。
人妖,南易見過摸過,變性人卻從未近距離接觸過,自然他的好奇心被提起。
誰知道,見了面後,令他大失所望,對方的形象和他腦子裏勾勒出來的相差甚遠,猶如《愛蓮說》裏說的,隻可遠觀,不可亵玩,可憐的他擔心自己生出不應該有的念頭,在路上拼命給自己下心理暗示——大好男兒,甯折勿彎。
原來,隻是做了無用功。
想象中的稀罕沒看成,南易又去了北市場,一個對外地人來說很有奉天市井煙火氣的地方,但是對本地人來說卻是未必,特别是生活在其中的北市人。
無論是過去的洋行、妓院、大型劇場、大小飯館、大型浴池、大型百貨商場、旅館、茶社、當鋪、錢莊、煙館、賭場、藥鋪、理發店等林立的商業區時期,還是現在已經隐隐有了旅遊景點苗頭的時期,生活在其中的人,大多需要承受光鮮背後的不堪。
猶如城市旅客去一個偏僻、風景秀麗的小山村走馬觀花,入眼的都是各種美好,就是豬槽裏的豬食都帶着大自然的味道,可一旦住下來,心心念念的隻剩逃離二字。
都說旅行是從自己住膩的地方去别人住膩的地方走一圈,南易來北市場就是帶着微弱的旅行心态,還有強烈的搜集論文素材之目的。
當然,強烈的是在扯淡,假如南易隻是一個普通的博士生,手裏沒錢也沒人,更别提有良好的信息搜集渠道,寫一地工業機遇和挑戰,隻能是從公開渠道弄點魯爾的發展史資料,然後坐在案台前,腦洞大開着展開遐想,在紙上堆砌天馬行空的文字。
爲了看起來能唬人一點,再編幾個不明覺厲的新經濟學名詞,比如什麽鋼西邊際道德效應、鋼西變色龍經濟現象、鋼西奉天大鼓震蕩波金融效應。
股票磚家靠點評股票活着,腦子清醒地從來不炒股,經濟磚家靠點評經濟活着,大聰明從不自己下場做生意,肚子裏有幾斤幾兩,别人看不透,自己心裏還沒逼數啊。
厲儀征給你的題目太大,根本不是南易靠個人能力可以“真正”完成的。
南易在北市場裏穿梭了一陣,就來到一塊過去叫雜巴地的地方,名不好聽,地方卻是不俗,大約從三十年代起,奉天象棋茶館在此不足兩裏地的雜巴地悄然興起。
一甲子歲月變遷,日漸塵封了那段亦喜亦悲的棋史。
民國時期至建國初期,此乃草根棋手和名手下棋的聚集地,成爲那個時代象棋的天堂。
下至弱冠之年,上至老年,三流的、四流的與一流、二流名手混集于此,嬉笑怒罵,單挑擂戰的、讓先的、讓大子的、讓士相的、挂彩的、來茶水費的、點煙的、叫師父的、翻棋子的,甚至有千裏之外來求學和看眼的棋客。
每天啪啪啪的棋子聲不絕于耳,演繹着那個時代人間象棋苦樂博弈。
如京城天橋、天垏勸業場、金陵夫子廟、滬海城隍廟等地,都有那個時代下棋茶樓和茶館,因地處衆多民間文化摻雜之區,民間形象地稱此地爲一一雜巴地。
南易在夾縫裏生存下來,僅存的三家象棋茶館間猶豫了一陣,就鑽進了一家有小曲聲傳出的茶館。
自家知道自家事,南易會下象棋,甚至在初學者中可以稱王稱霸,猶如後世的遊戲主播,水平本就可以,有些還會用高科技輔助一下,高手區那是不去的,申請百八十個新号,天天輪換着去新手區炸魚,各種騷操作惹得觀衆高呼六六六。
若是去公園找那些退休的臭棋簍子對弈,南易完全可以扮演年少有爲,來北派高手出沒的象棋茶館獻醜就算了,一邊聽曲,一邊觀戰,才是他該做的事。
象棋茶館不是多高檔的地方,南易聽彭秀全說過,這兒的消費并不貴。
彭秀全就是過去明珠宴的大廚,南易用下棋诓回來的那位,臭棋簍子一個,卻是愛死了下棋,有錢又有閑之後,這老頭四處去朝聖,全國的象棋聖地幾乎去了個遍,雜巴地這地方就是他告訴南易的。
點了一壺遼紅,聽着不知道曲目名的奉天大鼓,南易先打了個電話,然後端着茶壺來到兩個對弈的人邊上,觀看高手的對決。
看高手下棋猶如甲B看英超,戰術、戰略都看得懂,可讓自己用絕對用不好,沒轍,水平在那擺着。
看了一陣,聽着旁邊的人小聲議論,南易得知對弈的兩個高手一個姓苗,另一個姓趙,是遼省鼎鼎大名的新一代北派高手,身上都背着象棋大師的稱号。
一般走一步看八步可以被列入高手行列,眼前的這兩位是大師水平,鬼知道走一步能看到幾步,棋盤上的棋子一動,南易都要去琢磨一下後面的幾步會怎麽走,絞盡腦汁,看個棋還搞得額頭沁汗。
一局棋看下來,南易的太陽穴便隐隐發脹,有點用腦過度。
恰逢韓振赫到了,南易停止觀戰,回到自己的位子,接過韓振赫拿在手裏的PDA。
自從上次南氏盤點會議之後,南氏的做事風格稍稍有了一點轉變,在某些方面開始往公開化邁進,比如在南辦旗下建立一個顧問小組,會邀請世界知名的經濟學家和賦閑政治家加盟。
南易此刻在看的就是經過篩選的經濟學家名單,每一位都是在經濟學方面建樹頗高,且參與過金融戰争或在财團、大集團曾有過任職經曆,理論和實際雙通、名副其實的經濟學家。
簡單地說,他們提出的理論曾被用于實戰,輕則撬動百億千億美元的資本,重則滅一國。
南易的目光從一個個名字上面掃過,手裏的觸控筆不時地在一些名字上點一下,俄而,把PDA遞回給韓振赫,“我圈過的名字,待遇可以再提高一點,包括金錢之外的待遇。”
韓振赫點點頭,“夫人已經親自去請過基辛格先生,對方的意向不大。”
“嗯,一次請不過來正常,多請幾次也許就來了,過段時間我親自再去請一次。”南易說着,叫住剛好經過的茶博士,“麻煩問一句,在唱的曲叫什麽名?”
茶博士回道:“《大實話》。”
謝過茶博士,南易又對韓振赫說道:“這幾天有出去玩嗎?”
“休息了半天,去了一趟故宮。”
“辛苦了,等你忙完手頭的工作,好好出去玩幾天。”
“我會的。”韓振赫應一聲,便開始彙報工作,“夫人那邊的5億美元資金就快籌集完畢,其中3億多來自斯嘉麗基金的客戶,另外的部分來自其他基金,其中特别需要注意的是來自傳統基金會的5000萬美元。”
“有額外訴求?”
“并沒有額外訴求,隻是夫人說傳統基金會是自己找上門。”
“喔,繼續。”
傳統基金會是由一幫美國右翼人士建立的基金會,從世界大環境來說,資本主義偏右,社會主義偏左,局限于美國國内來說,象黨右,驢黨左。
左右都是中性詞,不褒不貶。
斯嘉麗之所以重點提醒南易注意傳統基金會,無非就是它與象黨的關系。
“夫人說這次募集的資金封閉期三年,利潤至少要達到36%才能維持斯嘉麗基金的信譽,如果到期利潤達不到這個數字,夫人讓會長自己補齊。”
“理解。”南易颔了颔首,問道:“資金多久能到綠核發展賬上?”
“十天左右。”
“好,說下其他。”
“方氏集團那邊已經收到鋼西區的考察邀請函,考察小組的人選名單也已經定好,有德國小小南抽調的技術專家,也有外部邀請的機床領域專家和德勤的第三方審計小組,最晚五天後可以出發。”
南易略作思考,“不用這麽着急,給鋼西區回信,就說我們月底到。”
“好。”
“兩件事,第一件,讓朱友仁抽調人組成一個考察小組來奉天好好考察一下這裏的房地産市場,特别是鋼西區,我需要考察小組對鋼西區未來地産的發展格局展開預測。
按照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所言,人的五大需求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實現,其中生理需求和社交需求是我們南氏可以提供的。
目前來說,我們南氏主要圍繞人的生理需求展開業務,特别是衣食住三個方面。
華國人口衆多,爲了解決吃飽的問題整整用了34年,從1949年到1984年,糧食作爲基本食品的數量短缺,是社會面臨的最大不安全因素。
1984年以後,糧食安全基本解決,但提高産量的代價是農藥化肥的普遍使用直至過量使用,這是食品源頭安全問題的萌芽。
與此同時,食品供給鏈條從統購統銷的高度計劃模式,逐步轉向市場,粗制濫造、檢驗簡化或不檢驗的小作坊在食品加工企業中占比巨大。
食品安全問題是不遠的将來每個華國人都要面對的問題,經濟發展比較快的城市居民現在已經開始意識到這個問題,這從電視上的廣告賣點越來越緊抓‘健康’也能側面反映出來。
健康食品、綠色食品這是我們南氏一直在做的,現在是時候從歐美往亞洲,特别是華國擴張,SGF要在華國建立一個綠色食品子品牌。”
南易擺了擺手,“這不是我想跟你說的第二件事,隻是它和我要說的有關聯,我就順便說一下。第二件事,還是關于奉天的,我大緻了解了一下,奉天制藥是一家還算不錯的企業,而食品安全的惡化會導緻身體健康的惡化。
不論是着眼于整個世界,還是局限于華國都是如此,隻是因爲人口的關系,有些問題在華國就會顯得特别突出,市場也會特别大,醫藥市場同樣如此。
無論在哪個國家,壟斷都是非常敏感的問題,在華國尤其,華國醫藥市場很大,但不能行大兼并的策略,繼續秉承我們之前的作風,讓第三資本隐秘、分散投資華國的醫藥企業,就從奉天制藥開始。”
“會長,第三資本剛剛成立不久,投資渠道并不通暢,要不要責令南國銀行提供幫助?”
“不要了,南氏的每一個分支企業都要有獨立的生存能力,第三資本的基礎已經比其他新創的投資公司好,再給它提供更多的便利,不利于它成長。南氏發展到這個階段,隻能給新成立的分支做後盾,不能再當奶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