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踩死

第875章 踩死

林燕走了。

很快,她就要去一趟香塂,到那裏驗證一下南易的實力。

以後和她對接的就是手套小組,南氏會在她身上投入資金和資源,扶持她成長,同時,她所創造的财富,南氏要拿走一些——從一半開始,視情況慢慢降低份額,不會有增加的可能,若南氏應得的份額超過半數,隻能說明投資對象選擇失敗。

見過林燕之後,南易又先後見了陳亦采和李津,跟别和兩人吃了一次飯。

程海楠那邊,夢琪很輕松就做通了向雲明的工作,并知曉了向雲明肯墊資的真相,其實向雲明壓根沒有墊多少資金,工地上大部分建材都是賒來的,而向雲明的工程隊從開工至今,根本沒發過一次工錢,甚至建築工人想要預支都非常困難。

這時候,幾乎不存在按月發工資的工地,建築工人想要用錢就必須預支,往往一個工程結束,包工頭結到工程款才會給建築工人發工資。

若是運氣不好,出現上一級承建方跑路或包工頭跑路、二奶兼會計攜款私逃、賭博輸光等情況,那建築工人一毛錢都拿不到,哪怕把包工頭的家砸了也拿不到。

因此現在的建築工地上,包工頭和建築工人一般都是老鄉,知根知底才會讓雙方彼此放心。

正因爲隻需要承擔一點預支款和夥食費,向雲明的墊資壓力并不是很大,而他和程海楠之間有一份抽屜協議——海夢大廈建成後,30%的産權歸向雲明。

不得不說,程海楠給向雲明畫了一個很大的餅。

夢琪和向雲明商量,等她接手海夢大廈之後,之前的抽屜協議她不認,但是工程款她會承擔下來,并且工程還會由向雲明繼續幹下去,工程款也改爲按進度結算,隻要完成一個“階段工程”,立馬可以結算一筆錢,向雲明放下對産權的幻想,欣然同意。

到這一步,海夢大廈的項目已經被南易所掌控,唯一還沒補上的一環就是“半截樓”在宇宙銀行的抵押貸款。

劉貞是從宇宙銀行總部下派到地方的,在總部遍布熟人,假若南易敢讓劉貞居中聯系,但凡劉貞好奇心一起,稍稍詢問,完蛋,蘇夢肯定會被她給挖出來。

或許,不,應該說劉貞肯定能猜到南易在椰城有個情兒,在感情方面,女人的第六感不能小觑。不過,猜測是一回事,明确知道又是一回事——嚯,報複情敵還敢找她幫忙,這簡直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出于對劉貞的尊重,南易隻能讓計劃不是太完美的往前推進。

一天中午,江生吃過午飯,就到了程海楠的公司,本來是早上就來的,可是呢,有太多的生意人講究一個上午“不出錢”,也就是上午不會往外拿錢,隻能往裏收錢,雖說江生是擺明來要債的,但是面子上該照顧還是得照顧。

什麽話也不用說,江生一出現,程海楠就知道他是來幹嘛的,劉學友那邊已經把事情辦好了,50萬尾款也該結了。

不過呢,打一開始,程海楠就打定了主意,尾款拖一天算一天,直到拖黃了爲止,不然他前頭找潘五桔借錢的時候,不會隻借50萬。

“我現在手裏沒錢,你讓劉經理再等等,我手頭一寬裕就會給你送去。”給江生倒了一杯茶後,程海楠就來了這麽一句。

“緩一緩可以,總該有個時間,合同簽了,雖然不能撕毀,但是可以刁難,程先生,不要自誤啊。”江生不陰不陽的說道。

程海楠拍了拍胸脯說道:“我程海楠是個講信譽的人,我說給就會給,可實在是手頭沒錢,我說了,隻要我一緩過來,馬上就會把錢送過去。”

江生冷冷一笑,“好,程先生的态度我清楚了,告辭。”

江生一走,向雲明又來了,不是一個人,還帶着一個律師。

不等程海楠出口寒暄,律師立即拿出一封律師函,“程先生,我是向雲明先生的代表律師,你未經向雲明先生許可同意,把海夢大廈未完成建築抵押給宇宙銀行,這個行爲侵犯了我當事人向雲明先生的權利,我們将會依法向程先生提起訴訟。”

抽屜協議也是協議,而且程海楠和向雲明簽訂的協議還不是真見不得光的協議,隻能說是隐而不露,不算太正規,但是基本合法。

“向雲明,伱什麽意思,我們不是早說好了,大廈結頂,三成的産權給你。”一聽律師的話,程海楠立即怒不可遏的說道。

“我們是說好了,可你把大廈拿去抵押可沒有告訴我,按道理裏面有我的三成,你抵押之前告訴我了嗎?貸來的錢你有給我嗎?孫律師都告訴我了,你這麽做,我完全可以告你,我是在保護我的合法權益。”

“我操……”

程海楠一長串粗口從嘴裏吐出來,人同時往前撲,想要揍向雲明。

“向先生,我不但精通經濟官司,還擅長刑事官司。”律師是一個妙人,見程海楠想動粗,明着是對向雲明說,但眼睛一直看着程海楠。且不但用嘴說,手裏還拿出一個照相機,看架勢是準備随時拍照。

程海楠見狀,隻能用一口老血把火氣給憋住,往雙眸按上暴雨梨花針,随着尖銳、要吃人的目光,一根根針欻欻歘射到向雲明的臉上。

向雲明一點都不虛程海楠,真要幹架,他可以讓對方一隻手,當過伐木工,又在采石場幹過,一隻手就能把程海楠拎起來當陀螺轉。

來真格的都不慌,哪裏會慫這點目光。

向雲明心裏也是氣急,之前他是被程海楠當猴耍了啊,三成産權,呸。

這次,向雲明和律師就是過來亮個相,并沒打算做什麽,律師函放下,沒一會就走人了。

等辦公室隻剩下程海楠一個人,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他現在是深陷困局,想不到一點破局的辦法。

“怎麽辦?我應該怎麽辦?”

焦頭爛額的程海楠壓根沒發現今天辦公室裏一直少一個人,夢琪從早上就沒出現。

這會夢琪正在海夢大廈的工地上,會和從程海楠這裏離開的向雲明,陪着杜天工兩口子在工地上視察。

向雲明的工程隊雖然做事靠譜,但到底是草台班子,大廈不是居民樓,靠蠻幹是不行的。若是南易不介入海夢大廈,程海楠洪福齊天把大廈幹到結頂,或許更大的災難就會發生。

龍昆下村。

南易和蘇夢兩個人頭上戴着報紙折的船帽,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刷牆。

家已經搬好,南易的雜物搬去了蘇夢的房子,兩人這會在完成身爲租客的最後禮儀——把房間進行還原,牆刷一刷,該修補的修補,地面再清掃幹淨。

臨近傍晚,兩人才把該做的事情做好,請房東過來看了一眼,把鑰匙一交,南易在龍昆下村居住的故事畫上了一個句号。

在夢想小鎮的建築規劃裏,臨海的位置會劃出一片區域,四周種上樹,在中間會建一棟蘇氏廠房結構的LOFT,那裏将會是南易以後來椰城的落腳點。

南易在椰城又宿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人就登上了來接他的狐狸号。

一個白色的煙灰缸,裏面戳滿了煙頭,略一數,差不多就是兩包半的量,桌下,還有不少煙頭淩亂的散落着,夾雜其中還有三四個被捏成一團的煙盒。

這裏是程海楠的公司,這張是程海楠的大班桌,程海楠從昨天下午坐在這裏從未離開,愁,他是真愁,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辦法。

唯一讓他感覺有希望的途徑隻有蘇夢,但是……海夢大廈是他打算送給蘇夢的禮物,上次跑上門去借錢已經讓他非常難堪,再去,他真的做不到,他的自尊心受不了。

咔嚓!

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穿着一身白色OL服的夢琪,手裏捧着一個玻璃圓柱狀插花瓶,其中插着一束當季的芙蓉花,步履緩緩,一束光綴在她的身後,把她打成觀世音菩薩。

程海楠擡起頭,滿是眼屎的雙眸對向生門,被陽光一蜇,忍不住眯成雙一,眼屎硌的眼皮生疼。

咧開皲裂的雙唇,一句責問抛出:“昨天去哪了,一天沒見你人。”

夢琪把插花瓶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捎帶手把桌上的雜物清理了一下,并沒有理會程海楠。

“問你話呢,啞巴啦!”

得不到回應,炸藥桶般的程海楠瞬間火氣上湧。

“哎喲,海哥,大清早火氣不要這麽大,氣大傷身。”話是好話,隻是夢琪的腔調聽着膈應人。

“閉嘴,我問你,昨天上哪了?”

夢琪搖曳腰肢,走到程海楠兩米遠,“程老闆,我上哪裏好像不需要向你彙報,說我是你的秘書吧,我們之間沒有正規的雇傭手續,而且也從來沒給我發一分錢工資;說我是你女朋友吧,跟我那個的時候,你嘴裏喊的是蘇夢的名字,你說我們算什麽關系?”

聞言,程海楠怒而發笑,“好啊,好啊,看我要倒了,你也要跑了是吧?不僅要跑,還想踩我一腳,你這個賤貨給我聽好了,我程海楠再落魄,也不是你能踩的。”

“咯咯咯……”夢琪笑出聲來,笑得花枝亂顫,“是嗎?麽牛,進來。”

随着夢琪的話音落下,從辦公室外面走進來一個人,正是江生在椰城收的手下麽牛,他是負責跟來保護夢琪的。

在計劃方案的時候,南易并沒有選擇最優的,其實他完全可以改變一下劇本,比如就在這個時候,讓夢琪好好的羞辱程海楠一番,按照程海楠的性格,隻要羞辱的話語到位,有很大的概率會把夢琪弄死或搞出重傷害。

隻是要讓程海楠喪失理智,戳心窩子的話肯定離不開“蘇夢”兩字,這是南易不希望的,另外,夢琪是合作夥伴,将來也可能變成自己人,南易不坑夥伴,更别提自己人。

“麽牛,拿一張我的名片給程老闆過目。”

麽牛聞言,拿出一個名片夾,抽出一張名片,遞給程海楠。

“瑞秋不良資産處理公司……總經理夢琪。”程海楠接過名片瞄了一眼擡頭,又看了一眼中心位置的名字和職位,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你,你……”

“程老闆,不用驚訝,沒錯,海夢大廈的地皮憑證在我手裏,你的那份借款合同也在我手裏,還有25天,程老闆就應該還第一期了,記得按時還錢哦。”

“你他……”

準備沖向夢琪的程海楠被麽牛推了回去。

“程老闆,不要這麽沖動,打人是不對的。”夢琪開心的說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從潘老闆那裏把你的那張欠條買了下來,沒錯,你的房本也在我手裏,現在,我是程老闆的最大債權人,程老闆,千萬别想着跑路哦。

好啦,程老闆,看你的樣子一夜沒睡吧,回去洗把臉好好睡一覺,我還要趕去你老家請伯母把你家的親戚都請出來,幫你做聯名擔保呢。

程老闆,你知道的啦,你的信譽很差,答應買給我的項鏈,都過去好久啦,也沒買給我,人家好失望呢。”

“你……”又準備撲向夢琪的程海楠還是被麽牛擋了回去,他隻能站在原地大聲喊道:“你想幹什麽?要撕破臉?”

身爲自尊心很重的程海楠,怎麽可能受得了自己在外面的“醜事”傳到老家去,真要讓夢琪把他老媽和親戚都搬出來,他真就沒臉活了。

“不,你程海楠隻是一個小人物,沒人想看你的笑話,我隻想保證我的利益。我已經幫你算過了,你把公司轉給我,我幫你承擔宇宙銀行的貸款,然後再跟我簽訂一份1000萬的借款合同,以後海夢大廈再有什麽問題就和你無關了。

對了,借款合同我會拿去你老家的公證處公證,以後你的所有收入,除了留下生活所需,其他的都要及時用來償還欠我的債務。”

最終,程海楠乖乖地被夢琪牽着鼻子走,簽下了一份借款合同,他不簽不行,一筆筆欠款即将要爆,一爆就沒有翻身的機會,簽了倒還有一絲希望。

程海楠的公司轉給了夢琪,宇宙銀行的貸款到了南易手裏,海夢大廈也到了南易手裏,很快就會更名爲“南海夢大廈”。

産權一到手,夢琪就去了一趟宇宙銀行,把之前的抵押貸款合同進行變更,改成了擔保貸款,億萬國際是擔保方。

貸款手續不合規是小問題也是大問題,不管大小,南易都不想看到有一個漏洞存在而不補,現在合同一變更,漏洞也就不存在了,就是當初幫程海楠辦貸款的人栽了,也不關夢琪的事。

南海夢大廈的工程繼續進行,周季娜成了監工,在兩個工地之間奔走;之前的建築款,夢琪結給了向雲明,工地上的建築工人領到了第一筆工資,幹勁霎時變得更足。

下一筆工資就得等幾個月,不可能給他們月結,若是月結,讓其他工地的工人知道了,人家老闆還怎麽幹。

做人,格局要大,不能隻想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要心懷天下。不要以爲給自己職工高規格待遇是什麽好事,不患寡而患不均,一家加了,其他家怎麽辦?

南華體育會。

南易坐在球場邊上,觀看南國杯1992賽季第三場比賽,也是半決賽。

南國杯一共有三支球隊參加,分别是南國隊、維爾隊、怡和隊,香塂、倫敦、紐約三地輪流舉辦,今年剛好輪到香塂。

此時,在場上比賽的是南國隊VS維爾隊,雙方正陷入膠着,足球在中場不斷的在兩隊之間流轉,沒有誰能沖進對方的半場,兩邊的啦啦隊跟着一起着急,紛紛在球場邊上給隊員們打氣。

南國杯屬于娛樂性的比賽,沒有專業的足球運動員,甚至球隊沒有固定的隊員,都是三個銀行系統的職員每年自己報名參加,上場比賽之前可能都沒有經過集訓,可想而知,比賽踢得有多拉胯。

不過,不管是場上的球員,還是邊上的觀衆都非常開心。

兩隊在中場僵持了好久,足球才被一個大腳開到了維爾銀行的半場,南國隊的球員瞬間不分什麽鋒什麽位,全員直接壓上,球場邊上穿着短裙的南國啦啦隊揮舞着手裏的助威花,也跟着往維爾的半場壓上去。

這一壓,瞬間,兩支啦啦隊撞在一起。

“冚家鏟!”

“Bitch!”

罵戰頃刻間打響,很快又升級成撕扯。

邊上的安保隊一看不對,馬上就有兩名女安保上去把兩邊的啦啦隊分開。

南易砸吧一下嘴,暗道一句可惜,眼瞅着一件衣服就要被扯掉,安保隊的動作也太快了點。

沒等到比賽結束,南易和馬世民就先行離開,比賽是職員們的狂歡,他們兩個出現一下,表示一下關注即可,一直留在這裏隻會讓職員們放不開。

“亞當,今年香塂的通脹率依然很高,會接近10%。”回去的路上,坐在南易邊上的馬世民問道:“93年的調薪是否要調整幅度?”

南易不做思考,直接說道:“現在才是七月份,這個問題等到了年底,今年的業績出來再按照流程決議。”

整個南氏,每年都會對老職員進行一次調薪,分三個部分:通脹補償、長期服務金、KPI,基本的原則是在不考慮其他因素的情況下,要保持職員的生活水準不會下降。

過去的兩三年,香塂一直保持着較高的通脹,去年5月塂府爲了抑制通脹,推出了反通脹措施,其中有一條就是加薪,覆蓋私營企業,其中高級職員加薪11.8%、中級職員加薪12.4%、低級職員加薪12.9%。

因此,南國銀行體系今年的加薪幅度是空前的,超過了維爾銀行和怡和銀行,明年要進行适當的控制,不然加薪的速度太快,銀行的負擔會過重。

這個情況,馬世民心裏清楚,他抛出這個問題隻是做爲開場白,要談的并不是這件事情。

“OK,到12月,我會向情策委提交申請報告。”馬世民回應一句,轉換了話題,“亞當,現在不少國家已經放棄了原來的金融分業經營的模式,轉向銀行、證券、保險互相融合,相互促進的綜合金融模式,這會是将來的主流。

随着金融市場競争一天天的激烈,利率市場化,金融脫媒(金融非中介化,可以理解爲資方和融資方踢開銀行直接聯系)的速度會加快,商業銀行的傳統業務空間會受到擠壓,我們南國銀行集團雖然是以投資爲主,但是業務肯定也會受到波及。

所以,我提議南國銀行集團進行業務擴張,增加保險和證券業務,第一步可以從兼并PY證券開始。”

南易稍稍考慮,說道:“西蒙,你的提議很好,不過事情有點大,你先在南國銀行内部好好議一議,拿出一個初步計劃遞交到情策委,我們再好好讨論。”

業務調整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涉及到方方面面,南國銀行集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算不上是航母,可也不是小舢闆,方向不是說變就可以變的。

雖說南易一直在籌謀進入保險業,不過在他之前的構思裏,保險業務會相對獨立,并沒有想過把保險業務放在南國銀行集團旗下,馬世民算是打了南易一個措手不及,而且是管殺不管埋,中途下車回銀行去了,隻留南易在車上做着深入思考。

思考被南易帶回到方氏莊園,直到接了一個電話。

冼爲民打來的。

“南易,丁六一問我借錢了。”

“哦,借多少?”

生分了,冼爲民都叫悶三兒的大名了。

“100億円。”

“不是很多,你拿出來不難,不想借?”

“不太想借,他那邊是無底洞,100億起不到什麽作用。”

“說說。”

冼爲民簡單的說道:“去年他吃進了很多地皮,最高峰的時候價值1000億円,背了不少貸款。”

“不少是多少?”

“連本帶息至少850億。”

南易揉了揉太陽穴,“能耐了,生意一做就是上千億,這孫子活該,王八羔子,這些年就沒給過億苦一分錢撫養費,唉,算了,别去管他,等他身無分文,流落街頭,給他找個飯轍就行了。”

“好,我委婉的拒絕他。”

挂掉電話,南易陷入了複雜的情緒中,悶三兒可是他最早的親密夥伴,一直帶着他飛翔,誰知道半道上人家不樂意跟飛了,聽到對方即将落魄,南易既有聽到友人不幸的傷感,又有一絲暢快。

神傷了一會,南易把悶三兒的事情抛開,出門去了趙詩賢的别墅。

南易來的不太是時候,趙詩賢躺在遊泳池邊的躺椅上,手裏拿着一沓文件正在看着。南易并沒有打攪她,脫掉身上的衣服,一個猛子紮到遊泳池裏。

遊了幾個來回,南易從水裏爬出來,癱躺在遊泳池邊,閉上眼睛小憩。

不知何時,趙詩賢來到他身邊,赤足抵住他的腰,一用力,把他揣進水裏,然後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落水之前,南易已有準備,如果他不願意,就憑趙詩賢的力氣根本不足以推動他。隻不過他對趙詩賢心懷歉意,樂于滿足對方的小調皮。

從水裏爬出來,南易在原地跳了幾下,把耳朵裏的積水抖出。

看着蹦跶的南易,趙詩賢幽怨的唱了起來,“在北方有座望夫崖,訴說着千古的悲哀,傳說裏有一個女孩,心上人飄流在海外,傳說裏她站在荒野,就這樣癡癡的等待……”

“你會不會誇張了點?”

“誇張嗎?”趙詩賢眼睛盯着南易的公狗腰,依然幽怨的說道:“你要再不來,就有機會發現我在這裏偷人。”

“偷人沒事,别偷錢就行。”南易停止蹦跶,嬉笑道。

“我啊,人也偷,錢也偷。”趙詩賢說着,又問道:“在這裏吃飯嗎?”

南易走到趙詩賢邊上,從後面抱住她,“明天中午之前,我都可以呆在這裏。”

“你叫鄭師奶做飯,我去趟公司,八點半回來。”

“英鎊?”

“不,裏拉,英鎊還得等等。”趙詩賢轉過身,親了南易一口,“在這裏乖乖等我,不許跑。”

“嗯,不跑。”

趙詩賢離開之後,南易沖洗了一番,換上一身居家服,吩咐鄭師奶守着時間做飯,然後就上陽台上呆着,趙詩賢的别墅位置很好,可以看到淺水灣最美的夕陽。

醉了一會夕陽,南易開始回味剛才趙詩賢扔下的“裏拉”二字,思考了片刻就放下,金融投機,輪不到他去操心了,他腦子裏僅存的上輩子關于金融的那點記憶,隻能打打輔助。

要論在金融市場的實戰能力,他既比不上斯嘉麗,也比不上趙詩賢,甚至比不上凱瑟琳,早兩年和凱瑟琳聊天的時候,她已經預見到英國加入歐洲彙率體系,會造成英鎊的彙率危機。

特别是今年二月,歐盟12個成員國簽訂了《馬斯特裏赫特條約》,這一條約使一些歐洲貨币如英鎊、意大利裏拉等顯然被高估,這些國家的央行将面臨巨大的降息或貶值壓力,它們很難和經濟實力雄厚的德國在有關經濟政策方面保持協調一緻。

裏拉本就是軟貨币,彙率一直不穩,是歐洲彙率體系鏈條裏很不穩定的一環,沖着這一個點猛攻,就可以把體系沖破,先是裏拉貶值,然後就是牽連到這兩年經濟有點糟糕的英國英鎊。

南易估計這會量子基金已經收集了足夠的籌碼,就等着一個好時機發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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