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沒聽錯,全部賣掉。”南易铿锵有力的說道。
“老闆……”
南易擺了擺手,讓張天陽先不要說話。
“按照你的說法,3000套認購證可以帶來至少12億的利潤……”南易看向古定升問道:“定升,我們有多少個股票戶頭?”
“29個。”
“嗯,一個約等于4100萬,天陽,我問你,29個賬戶都是我們的事實,瞞得過金生證券,瞞得過滬交所嗎?”
“瞞不過。”趙天陽幹脆的回道。
“股市裏一共才多少資金,不需要我來告訴伱。對外,你才是29個賬戶的幕後老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12億或者更多的錢是屬于你的,會有什麽後果?”南易再次擺手,“不用急着回答我,你的答案對我不重要,對你自己才重要,回去問問伯父,聽聽他怎麽說。
接下來,我要說兩件事:一,從明天開始,清空手裏的豫園商城和電真空的股票,一股不留;二……”
南易拍了拍趙天陽的肩膀,“天陽,我們的緣分盡了,股票和認購證賣掉後,你會拿到500萬的補償,有了500萬,憑你的能力可以在股市裏做到呼風喚雨。”
股市的本質就是劫貧濟富,誰是貧尚未可知,誰是富早有定數。1992年從股市卷走12億,比三十年後從股市卷走上萬億,造成的影響還要大。
區區2億美金出頭,就這麽點錢不值得南易惦記;12億,這麽大一筆錢,南易不敢惦記;股市姓什麽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姓南,南易有這個自知之明。
“老闆,你不打算繼續做股票了?”
趙天陽第三次瞠目結舌。
“不,應該說我不打算繼續在國内做股票,定升是從香塂來的,這裏完事以後,他還會回到香塂。天陽,或許将來某一天我們會在港股上相會。”南易再次拍了拍趙天陽的肩膀,“以後我們各自珍重,江湖再見。”
南易的話,讓趙天陽陷入極爲複雜的心理糾纏,南易對他有知遇之恩,把他從景安證券交易所一個小監察提攜成股市裏暢遊的大鳄,對他一直待遇豐厚,現在要江湖再見,他很是不舍。
同時,他又有了輕松、自由的感覺,不用成爲一個背叛者就被松綁,他的天更高了,地也更寬了。有了500萬,他可以成爲一個真正的王者,一個不受任何人擺布的股市沙皇,天地再大,都要任其遨遊。
趙天陽抿抿嘴,兩頰抖動着,嘴唇哆嗦:“老闆,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我非常感激你當初把我從……”
“好啦,不要做小女人之态。”南易摟住趙天陽的肩膀,搖了搖,哈哈一笑,“等股票清空,我們好好喝一場,把話全融進酒裏。你請客,我要狠狠的宰你一頓。”
“呵呵呵。”
趙天陽會心一笑。
在咖啡館坐了一個多小時,趙天陽先回金生證券,南易和古定升兩個人從一樓換到二樓的陽台,方夢音給自己保留的桌子前就坐。
“趙天陽說的那個消息,過幾天就會宣布,最晚六月中前,認購證就要清空,就算是沒漲到2萬塊。”
“明白。”古定升點點頭。
“錢拿到手之後,你負責分紅工作,賴生的和我的一起走,陳生的問一下他的意見,楊小姐的直接給她送去,羅生的幫他置換成港币存在他香塂的戶頭。
孫長征的錢和他細算一下,每筆賬都要給他交代清楚,他是股東,應該享有股東的權益。
至于你,現金少一點,隻能給你150萬,另外,勸君投資那邊會有你1000萬的配資,靠着這些配資,能變出多少錢,在于你自己,我的古副總裁。”
“是。”
古定升興奮的點點頭,相比較現金,他更看重配資;相比較配資,他更看重勸君投資副總裁的職位;勸君投資雖是一家沒影的私募基金,可那是大小姐的産業,将來的發展絕對不可限量。
南易稍稍停頓了一會,等古定升腦袋的溫度降了降他才繼續說道:“中簽的新股在幾個戶頭裏?”
“兩個,孫生提供的身份證,是他家裏人。”
“現在價值多少?”
“不到800萬,不過股價上升的空間很大,也許會增值十倍。”
南易的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擊着,沉思了一會,從校花那裏拿來電話撥給了六子孫長征。
“六子,滬海這邊的股票生意準備交割了,其他的都好辦,等清空了我們之間二一添作五就行,難辦的是賬戶裏還有價值700多萬的新股,以後可能還會漲十倍。
股票生意是不再繼續了,我們之間的賬目也要理清,我把這些新股估價4000萬,我給你2000萬,股票歸我,或者倒過來,你好好考慮,等你來滬海對賬前做好決定。”
“南爺,你直接決定就行,不用問我的意見。”電話那邊的六子幹脆的說道。
隻是從京西易購賬戶裏提取了一點分紅,兩年時間在股市裏一打轉就膨脹了40多倍,六子非常滿足,也樂意聽南易的吩咐。
“行了,大氣話就不用說了,一來一回相差4000萬,不用假大方,好好考慮,不用去費心思揣摩我的想法。
我現在直接告訴你,我的想法就是無所謂,拿錢或者留股票都成,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膽的按照你内心的想法做選擇。”
“那……南爺,我好好想想。”
“嗯,先這樣。”
……
次日,星期天。
南易一家三口在外面泡了一天,享受了整個白天的天倫之樂。待夜幕降臨,南易兩口子躺在床上,談論着關于股票的話題。
劉貞側趴在南易身上,說起一個故事:“元宵剛過的時候,在我們銀行一個網點發生過一件很好笑的事情,有個老太太,把子女給她的3000塊錢拿到網點去存,老太太口齒不清楚,櫃員以爲她是買認購證,就給她拿了100份認購證。當她的子女發現搞錯後,還到網點去鬧了。”
“你們銀行不可能會退錢給老太太吧?”
劉貞:“沒退,這個先例不能開,本來銷售認購證的任務就重,事後我懷疑那個櫃員可能是故意的,老太太口齒再不清楚,也不可能把買存折(有獎儲蓄)聽成買認購證。”
“呵,老太太命中有财運,也算是因禍得福。股票交易已經通過滬交所面向全國的投資者,92認購證卻隻賣給滬海市民,237萬份認購證可能會帶來上100億的收益,這算是全國人民送給滬海市民的一筆财富,隻是最終隻會落在爲數不多的精明人口袋裏。
往少了說,100億至少會有一半落在滬海市民的口袋裏,萬元戶、百萬富翁這一回不知道會誕生多少,搞不好還會出現億萬富翁。”
劉貞挪動了一下身子,把南易手裏的書合了起來,“跟我說話認真點。”
“好吧。”
南易把書放到一邊,人往下面一滑,躺平,劉貞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說道:“不是搞不好,是肯定會出現,認購證前面沒什麽人買,可到了最後一天,除了你的30萬份,也有不少人一箱箱的往家搬。
人家說滬海人雞賊,這一點都不假,一個個賊着呢,他們很清楚認購證發售越多,中簽率越低,有人嘴上嚷嚷着認購證是騙錢的,耳朵卻密切注意認購證的發行情況。”
南易:“這和雞不雞賊沒關系,不管是誰,不管是哪兒人,真正遇到能暴富的機會,都不會滿天下去嚷嚷,蛋糕就這麽大,分的人多一個,自己能吃到的就越少。要說帶着發财,最多就是帶着自己的貼己人。”
劉貞:“你說的不無道理,那就等着看有哪些人靠認購證發家吧。改革開放後,滬海人已經遇到三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個體戶一次,出國潮一次,這次的認購證算是第三次,你覺得下一次會是什麽?”
“下一次?”南易略作思考,“大機會隻能是房地産了,照目前的情況發展下來,會有越來越多的外來務工人員來這裏打工,外來人口的增加,不但會給本地人帶來租房的收入,也會加快滬海房地産的發展速度,推高房價,大批的幸運兒又會誕生。”
“雪山信托還會繼續吃進滬海的房子嗎?”
“不吃進了,我們介入國内的房地産已經很深,創造力置業、方氏集團、南陳建築,夠熱鬧了,雪山信托就不往上湊了,還是關注其他領域吧。”
“你看着辦。”劉貞打了個哈氣,“有點困了,快點,抓緊時間,做完能睡得更香。”
“……”
第二天,股市一開市,趙天陽就坐在電腦前觀察股市。
豫園商城的股價雖然已經到10012.4塊,可受到股市火熱,利好消息頻出的影響,後勁依然十足,甫一開盤就有幾個買單挂出來。
趙天陽觀察了一會,就在一張交易單上填寫起來。
“天陽,今天有行情?”
趙天陽還沒填完單子,大老李捧着一個茶杯就來到他身後。
趙天陽頭也不擡的說道:“沒行情,要出貨。”
大老李瞄了一眼單子,說道:“怎麽要出豫園商城,形勢還行啊,後面還能往上漲。”
“手裏貨太多,差不多該出了。”
趙天陽回了一句,把寫好的單子舉起來揮了揮,大戶室客戶經理雯雯就來到他身後,把單子拿了過去。
大老李酸溜溜的說道:“是可以出了,一股賺9000多,是我,我也出,彩電模子賺大了。”
1992年的當下炒股很難保守住秘密,一切操作對别人而言都是透明的,不僅大戶室裏大戶平時互相之間會讨論自己的操作,就算不在同個大戶室裏的大戶,想要知道其他大戶的操作,隻要找雯雯這樣的角色打聽就行。
趙天陽手裏握着1000股豫園商城的股票,同樣不是什麽機密,大戶室裏每個人都知道,而且還清楚真正的股票主人是彩電模子,也就是南易。
楊百萬也從自己的位子走到趙天陽的身後,說道:“大老李,别酸了,就算股票在你手裏,你也拿不到現在,漲到1000塊你就會抛了。”
“也是,我捏不住。”大老李想了下說道:“還是彩電模子沉得住氣,人也不往這來,欸,天陽,你現在抛,是不是彩電模子回來了?”
“回來了。”
趙天陽盯着電腦屏幕,看到自己的賣盤已經被挂了出去。
“打個電話給他,讓他請我們吃晚飯。”
“在家裏陪孩子,說過幾天再過來。”趙天陽依然盯着屏幕,嘴裏應着話。
“大老李,走走走,沒見天陽正忙嘛,吃飯急什麽,小南不會少你這頓飯。”楊百萬開腔,把沒有眼力勁的大老李給哄走,給了趙天陽一點清淨。
挂賣單,不斷的挂賣單,金生這邊如此,古定升在申銀那邊也是一樣,他手裏握着分散在二十幾個賬戶裏的3000股豫園商城,出貨的壓力比趙天陽更大。
一共4000股,股價過萬,意味着要抽走4000萬以上的資金,如果不是因爲現在的股民比較盲目,追高的熱情又是無限高漲,豫園商城的股票在8000左右就應該抛了。
雖說是後勁還很足,可明眼人能看出來,豫園商城已經不可能再幾百幾千的往上漲,最多就是幾十塊錢的波動,這點波動相對上萬的股價來說,幾乎是毫無意義。
趙天陽和古定升要控制好挂賣單的節奏,要是過快,很有可能會把股價砸下去。
相比較豫園商城,電真空就簡單多了,雖然股價已經來到1172塊,可它的後勁是真真的十足,豫園商城上萬的股價無限拔高了股民們的期待值,總想着電真空就算不能漲過萬,至少也能再漲個一兩千。
一共5萬股的電真空,趙天陽和古定升都是1000、2000股的挂賣單,隻要一挂出去,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買走。
18日到20日三天時間,豫園商城出了還不到1000股,電真空倒是已經出掉将近3萬。
5月21日,滬交所發布了一個新消息:所有股票取消漲跌幅限制,并實行T+0交易。這個消息一公布,股民們瞬間炸開了。
利好啊,了不得的利好啊!
這一系列動作,立即讓股市告别了有行無市的困局,随着股價完全放開和随之而來股票價格一飛沖天,3天内暴漲570%,委托業務量大幅暴漲,散戶們又陷入了買進難,賣出也難的境地,委托跑道太擁擠了,不管是買還是賣,根本來不及輸入。
大戶們卻沒有這個困擾,他們掌握着特快通道,不管是買還是賣都很容易就被輸入,很微妙的形成了一個時間差和操作差,這兩差有意味着利益差。
先挂單可以先買,先挂單也可以先跑,低買高快賣,大戶可以真正的T+0,而散戶可能是T+1,也可能是T+3,甚至是更大的數字,大戶的優越性被體現的淋漓盡緻。
可惜,大戶是可以笑了,但是南易笑不出來,買單挂不上,趙天陽和古定升挂賣單的速度隻能越來越慢,沒什麽買盤,賣單挂快了也沒多大意義,不過好在股票還能小小的往外出。
過了兩天,劉貞告訴南易一個消息,各家證券營業部将會在文化廣場專門設立股市“大集市”,供中小股民委托賣出股票。知道這個消息,南易知道清空股票已經不會有什麽問題。
等到六月,大集市開始運作,股票賣出的速度加快,并且在文化廣場瞬速形成了一個新的認購證黑市,認購證的價格被越炒越高。
得知消息的南易徹底心安,他估算了一下,等所有事情完結,大概可以分到6200萬左右,這個數字離趙天陽說的11億相差有點大,不過南易覺得足夠了。
南易當初進入内地股市可以說是爲了付給生塵藥業貨款的病急亂投醫,可是現在的預期收益錯過了貨款的支付,也錯過了爲了支付貨款向楊開顔借貸的資金償還,南易對其已經沒有太強烈的期待感,有的隻是參與一段曆史的新奇。
6月2日,南易嘴裏咬着粽子行走在黃浦路口的馬路沙龍,從二月份起,這裏就被認購證的黑市所占據,黃浦隔壁的王宮飯店變成了最佳的大宗交易場所,認購證在這裏被炒的很瘋,一天價格會變動兩次到三次,傍晚的價會比早上的價漲起來一兩百。
從昨天開始,南易的認購證就開始出手,中過簽的直接便宜賣給大戶室的人,白闆交給打樁模子,基本價2萬,這是要收回的,超過的部分和打樁模子五五分。
南易吃完粽子,就往剛才看好的一個打樁模子走過去,這個打樁模子穿着一套綠色迷彩服,帽子也有,脖子上還挂着一個雙筒望遠鏡拆出來的單筒,看造型應該是鬼子當年的十三年式望遠鏡。
這幅打扮,不消說,肯定是個散戶股民,望遠鏡可以說是這個時候散戶股民的必備品,滬交所裏的人密密匝匝,根本擠不進去,想要看行情隻能站在滬交所對面的天橋上拿着望遠鏡往裏瞅。
南易覺得這人挺有意思,身爲一個股民穿一身綠,就算自己不忌諱,也容易被其他股民給揍了,他得感謝現在的股票形勢一片大好,不然,早應該鼻青臉腫了。
“什麽價?”南易走上前說道。
“單還套?”
“單什麽價,套又什麽價?”
打樁模子一聽南易的腔調,連忙往南易的身上貼:“你有套?”
“有啊,2萬2,不講價,你要我賣給你。”
“太……”
“哎,我說了,不講價,要不要吧。”南易作勢欲走,把打樁模子讨價還價的話堵在喉嚨裏。
“等等,等等,我買,我買。”打樁模子拉住南易,半牽半拉的把南易帶到相對僻靜的地方,“看看貨。”
南易從兜裏掏出一沓認購證在手裏甩了甩,“錢呢?”
打樁模子的眼睛盯着南易手裏的認購證好大一會,才把手伸進自己的包裏,一陣摸索,掏出兩沓外加幾張零散的百元大鈔。
錢貨交換,一個驗貨,一個驗錢,轉眼錢貨兩訖,各走各路。
走出馬路沙龍,南易就對虎崽說道:“記住那張臉了?”
“記住了。”
“等到明後年再看看他會變成什麽樣子,我非常好奇。”
在外面轉到三四點,南易上中心小學接上兒子,回到方公館,南無爲自有他自己的安排,南易則是進廚房燒火做飯。
等到六點,劉貞回家,熱騰騰的飯菜正好上桌。
挺新鮮,劉貞在飯桌上居然掏出來一張大團結,這是打從文昌圍開始,南易第一次見到劉貞的錢長什麽模樣。
“兒子,你的。”
劉貞把錢遞給南無爲,對方很自然的收下裝進自己兜裏。
“什麽錢啊?”南易好奇的問道。
南無爲不缺錢,根本不需要給他零花,特别隻是這麽點,給不給意義不大。
“獨生子女保健費啊,每個月領的錢我都會給無爲。”劉貞夾了點金針菇到自己的碗裏,瞅了眼,說道:“你哪裏買的金針菇,這麽白。”
“哦,菜市場,用不着稀奇,以後能買到的都是這種白的,黃褐色的很難買到了。”南易随意說道。
“爲什麽?”
“好看啊,白色的這種叫銀針菇,渾身白,顔色比較統一,生長周期隻需要一個月,黃色、黃褐色的需要三個月,同一片地裏光照條件不一樣,就會導緻顔色有很大的區别,換了你,種哪個?”
劉貞夾了一筷子金針菇到嘴裏,細細的品嘗了一下,“吃着差不多,就是根好像嚼不爛,會塞牙,香味也沒有以前吃着濃郁。”
“新鮮的比較嫩,這個應該是北方發過來的,路上時間太久,放老了。”南易夾了塊裙邊到南無爲的碗裏,一邊說道:“菜場裏大棚菜越來越多,品相也比以前好,科技含量是越來越高,往後北邊過來的菜,太新鮮的就别買了,幾千公裏過來,看着還翠綠翠綠,肯定有問題。
算了,指望你能分出好菜孬菜太爲難你,我跟阿嬸說一聲,讓她在郊區辦個小型農場,要吃新鮮時令菜,讓農場往家裏送。”
“你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劉貞不以爲然。
南易放下筷子,抽紙抹了抹嘴,張開手豎起一根手指,和劉貞掰扯起來,“家裏吃的油,咱們自己家生産的;鹽,自己家采的;醬油,墾殖集團弄了個醬園子,自己釀的;醋,自己的醋園子出的;蔥,我自己養了一花架子;蒜……”
“好了好了,不用一樣樣慢慢捋,我知道咱們用的都是自家的,想說什麽你就說。”劉貞不耐煩的打斷南易的話。
南易吧唧一下嘴,長篇大論的興緻被憋了回去,“自己種的吃着放心。”
“喔,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
南易肚子裏恨不得給自己和劉貞各來一巴掌,和一個金融女扯什麽食品安全問題,他是有多瞎啊。
不再和劉貞廢話,南易轉而和南無爲聊起來。
等吃過飯,把洗碗的活甩給劉貞,南易泡了杯茶,走到花園裏踱步,思考着剛才飯桌上從食品安全想到的食物結構問題。
“最近這五年,城裏人的口糧消費量在逐年下降,這是因爲食物消費質量提升了,吃的有油水了,油水足,主糧自然吃得少。
溫飽線基本都跨過了,不過食物消費還是屬于高谷物膳食類型,總體的營養水平還偏低,動物性蛋白質所占比重明顯低于世界平均水平,也比不上亞洲其他國家。
食物消費中優質蛋白質食物所占比例過小,動物性食物消費水平低,豆類食物消費水平好像也低,現在菜市場的香幹、千張、油泡賣的很一般,買豆腐的人也不算多,倒是紅色的腐乳賣的還行。
葷的,隻有蛋白質含量較低的豬肉賣的還行,蛋白質含量高、耗糧較少的禽、蛋、奶、魚,吃草的牛羊都不多。
下一步,國家應該會扶持養雞場,也會扶持畜牧業,墾殖集團該去塞北走走了,鐵扇乳業也可以動起來。
淡水魚……這個就算了,水庫裏養魚污染淡水,去農村包魚塘,呵呵,第一年沒人倒甲胺磷,第二年也會有人倒敵敵畏,本村的都搞不定,外人更别想,紅眼病不好搞。
白酒……”
南易腦子裏一個個全國性的白酒牌子飄過,緊跟着又是一排他知道的地方性牌子。
“啤酒廠的規模已經上來,高濃度白酒太耗糧食,便宜白酒的消費量增加了不少,食物,尤其是優質食物,由于集中消費造成的浪費現象蠻嚴重的。
下一步,國家會對白酒行業重拳出擊,用糧食釀酒的酒廠都會面臨一定的沖擊,不過對有些酒廠來說也是個好機會,總有路子比較野的。
讓陳維宗拉一票人出去建一個生産勾兌酒的酒廠,采用高科技手段勾兌,廠子就叫海克斯酒業,酒的牌子叫……”
南易想了一會,“海大白,這名字挺好,心寬似海,光明正大,如水清白;以後還可以把海改成嗨,嗨,大白,明天見……呸,這不是大寶的詞麽。還是‘喝海大白,不上頭,不糊塗,永遠清白做人’靠譜一點。”
從認真思考到胡思亂想,南易在花園裏呆了好一會,才又進書房,把剛剛想到的梳理了一下,接着攤開地圖,在不同的方位圈了幾個圈,他想讓墾殖集團派人去幾個有代表性的地方調查一下當地的食物結構。
通過對食物結構的調查,可以搞清楚不少事,當地經濟水平、群衆健康狀況,膳食不平衡或營養過剩會造成富貴病,食品品種單調或營養不全會造成營養不良症。
不同的地區有不同的地方性病症,缺鐵缺鋅、佝偻病、缺乏維生素種類等,針對各地的不同現狀,可以定向推送、推廣不同商品,做到有的放矢;也可以按照現在的情況對五年、十年後進行預測、推敲,提前做好布局。
不管是南氏還是墾殖集團或南陳村也好,都已經到了不能隻着眼于當下的階段,五年一個計劃,至少要預備三個“五年計劃”,不能盲目的走一步看一步,得畫好一條前進的路,朝着正确的方向堅定不移的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