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從長相上,南易可以給林燕打3.72分,身高大約1.62米,身材還不錯,隻是有開發成飛機場的潛質這一點略扣分。
其次,聽徐小芳說起過,之前林燕在京城一所大學當老師,校名不清楚,想來應該是那幾所重點之外的大學,不過能當上大學老師也足以說明她具備一定的能力。
加上剛才林燕并沒有直接回答南易她要做甚麽生意,證明她有一定的保密意識,也不會交淺言深,南易給她貼上了“待觀察”的标簽。
華囯的經濟即将迎來爆發期,更多的商人會冒出來,南易的手套小組組長身份被點亮,南氏在華囯的一雙手套計劃正式啓動。
一雙就是十個,南易心裏現在隻有四五個候選人,這不夠,遠遠不夠,最終十個,一開始的候選人至少得有二十個,去蕪存菁,留下的必須是精華。
白手套,人品比能力更重要,不然将來要花大時間、大代價打擊他們的反噬。
一頓飯的功夫,南易對林燕有了一個初略的了解,飯後,兩人去了南國銀行椰城分行,林燕申請了一個戶頭,南易把10萬塊錢劃了過去。
4月26日。
滬海證券交易所股價漲跌停限度由0.5%放寬到1%,情報小組的鷹眼正式進入内地,以方氏商務咨詢公司的名義,在椰城建立第一個分點。
方氏商務咨詢名稱中雖有“咨詢”二字,其實它主要的工作是商業情報搜集和調查,隻不過“商務調查”四個字在内地比較敏感,它所涉及的商業欺詐防範、商務風險控制、商業情報調查、專利侵權調查、資金信用調查、雇員背景調查等,還是内地不太能理解與接受的。
在情策委做出的規劃中,方氏商務咨詢不僅隻服務于南氏,還會對外提供服務,南氏給情報小組的撥款會逐年減少,直至減半,情報小組也要慢慢走上自我造血之路。
情報小組有太多的信息(蝙蝠、幽靈)不宜對外公開,也就是變現能力受到很大的限制,讓它自己養活自己不太現實,能有五成的自給率已經非常樂觀。
鷹眼是明着來的,暗中,蝙蝠也過來一個人,江生,人一到,南易就派他去調查林燕的“生意”。
當時間進入五月份,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給南易打來電話,國名銀行的範光複,電話就是在椰城打的。
帶着疑問,南易去望海樓的茶樓和範光複會面。
南易到的時候,範光複已經在了,不是一個人,身邊還坐着另外一個男人,看姿态應該是範光複的下屬,可能就是行長助理。
“小南。”
一見到南易,範光複就親切的叫道。
“範行長。”
南易回應一聲,在範光複面前自行坐下。
“哈哈,許久沒見生疏了,記得上次你已經改口叫我老範。”範光複微笑道。
範光複這麽一說,南易就明白範光複邊上的男人是他的心腹。
“呵,那我還是叫你老範,過來開會?”
“不是,過來考察,另外就是見見你,和你談合作。”
“老範,沒聽說你調到國銀投資去啊,再說國銀的項目我也參與不起啊。”
國名銀行有自己的資本投資附屬公司,即國銀投資,香塂注冊,在地産、工業、能源、交通、酒店、金融等領域都有進行投資,是國名銀行對外直接投資和投資資産管理的載體。
“不是國銀投資,我們分行自己搞了一個投資公司,京銀投資。”範光複指了指他邊上的男人說道:“小常,常國慶,我們分行的行長助理,同時他也負責京銀投資的管理工作,這次就是京銀投資想和你談合作。小常,合作的事宜就由你和南總介紹。”
“好的,範行長。”常國慶應了一聲,又對南易說道:“南總,我們京銀投資想和你進行合作投資椰城的房地産行業。”
南易略一尋思,問道:“怎麽樣的合作模式?”
“所有項目都五五分成,四個共原則:共同融資、共同經營、共擔風險、共分利潤。”常國慶說道。
“小南,我們之間認識好多年,空泛的話我就不說了,之所以想找你合作就是相信你的眼光和能力,共同融資可以無視,所有的資金都由京銀投資提供,你隻需要承擔你的那一半風險即可。”
“呵呵,老範你這是送我一個大便宜啊。”
南易嘴裏笑呵呵的應着,心裏卻是快速盤算利弊。
“不,應該說我想沾你的光,我非常需要投資成功。”範光複誠懇的說道。
“有多少資金?”
常國慶:“4000萬。”
“後期還能加投嗎?”
範光複:“很難,4000萬差不多是極限。”
一問一答的間隙,南易已經思考清楚,這個事情可以做。
“兩個要求,第一,我不出面,我會派一個代理人出面;第二,人事權,誰不聽話,我要有權力把人踢回京城。”南易看着範光複的臉說道:“做爲我提出額外要求的代價,我可以做出一個承諾——最壞的局面就是京銀投資帶着4000萬離開椰城。”
範光複考慮了一會,說道:“我個人同意了,等我回去上會讨論一下再給你正式回複。”
“好,可以。”
共進午餐後,南易就和範光複兩人分開。
當天傍晚,湊着劉貞應該已經在家的點,南易打了個電話給她,“動用你的關系幫我側面打聽一下範光複經手的貸款是不是有爛賬。”
“幹嘛要打聽?”
南易把合作的事情和劉貞講述了一遍。
“條件夠優厚的,看樣子範光複是急需好表現,不過也不一定是爲了彌補過失,有可能是到了上升的關鍵時刻。”
“我知道,打聽的時候用點技巧,别被人家知道,很尴尬的。”
“我又不傻,你等消息吧。”
和劉貞聊完,南易又讓劉貞把電話給南無爲,父子倆聊了半個多小時才挂電話。
打完電話,南易來到外面走廊,見到蘇夢坐在桌前,手裏拿着個蒲扇左右搖擺趕蚊子,五月份,立夏将近,瓊島的蚊子已經多得不得了,時不時,蘇夢手裏的蒲扇會往自己的手上拍。
南易定睛一看,飛舞的蚊子裏有不少是銀白斑紋的埃及伊蚊,這種蚊子很厲害,是登革熱的主要傳播者,同時還能傳播多種疾病,是危害最大的蚊種之一。
“蚊子這麽多,回屋吃吧。”
“好。”
蘇夢應了一聲,立即起身端起飯鍋和一盆菜往廚房裏走,南易跟上幫着一起捧菜,等菜捧完,南易把四方桌收到廚房裏重新搭起來。
兩人坐好,蘇夢習慣成自然的給南易盛飯、盛湯,碗邊沾着的米粒又非常随意的撚起塞進自己嘴裏。
“槐花炒雞蛋,我嘗過,非常好吃。”給自己盛好飯後,蘇夢夾了筷炒雞蛋到南易的碗裏。
南易點點頭,嘗了口,“味道不錯,隔一天吃一頓,先吃上一個星期。”
“好,後天中午我再做。”
“後天就算了,周末,農曆三月廿一,雖然不是趕海的最佳日子,不過天氣正好,不冷不熱,我們去趕海,撿點破螃蟹爛海螺,自己抓的吃起來會更香,你方便的吧?”
“好呀,去玉帶灘嗎?”蘇夢臉現喜色,不假思索的說道。
“玉帶灘比較近,後天早上十點,我去你家樓下,你帶點換洗衣服,我們在那裏過一夜再回來。”
“嗯。”
習慣很可怕,它無形無蹤,潛移默化,蘇夢習慣了和南易一起吃飯,習慣了飯點和南易呆在一塊,習慣了飯後散步,習慣了被南易目送着坐上三輪摩的。
兩個多月的孤單讓她的心無處安放,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習慣在延續,吃過飯,等着蘇夢刷過碗,南易和蘇夢非常自然的走下樓,一前一後,慢騰騰的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周六,南易收到了江生送來的關于林燕的消息,原來,她在做的是冰箱生意。
在大英山村那邊有一個冰箱廠,原來有澳洲那邊的投資,雙方合作一起生産了一批冰箱,哪成想,還沒等産品下線,外資就撤走了,隻剩下冰箱廠獨自支撐着,沒過一段時間,廠裏連工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不過,在工廠的倉庫裏倒是積壓着800多台殘次冰箱。
林燕發現這些冰箱後,從中嗅到了發财的機會,她用五萬塊錢把這批殘次冰箱從工廠裏買了出來,又跑到弗山的家電廠請了兩個工程師過來對冰箱進行修理。
“呵,這個女人不簡單啊,5萬塊錢就能買下800多台隻是缺少廉價元器件的冰箱,每台折合隻有60塊出頭,裏面要沒貓膩就有鬼了。”
貓膩不貓膩,南易不太在乎,他隻想确認一下“冰箱買賣”到底是不是林燕主導,隻要确認是她主導,不管這個機會她是用什麽得來的,南易都會高看一眼。
南易讓江生繼續調查下去,特别是要查清楚林燕和冰箱廠的誰有關系,他們之間又是什麽關系。
江生帶着任務,很快就去了一個雜貨店門口,在那裏有擺着一張三合闆做的台球桌,正有兩個小年輕在那裏打台球,一個鼻子很大,所以按照椰城這裏取外号的傳統,他被人稱爲麽牛,另一個瘦骨嶙峋,仿佛餓了好幾個月似的,人送外号瘦骨爺。
事實上,這個年代存在混混,而在混混身邊還會出沒一種不太好定義的人,他們有正經工作或無,喜歡和混混爲伍,覺得混混們做的事很酷,但是他們又不會做混混會做的事,比如打架、小偷小摸、調戲女人之類,他們就喜歡跟着、看着。
總之,混混身上總有那麽幾個屬性能吸引到他們,也許是大口抽煙、喝酒,也許是時常出沒于娛樂場所,也許是因爲混混身邊總能帶着美女,很奇怪,壞男人往往不缺人愛。
麽牛和瘦骨爺之前就喜歡和一幫差一步犯罪的混混們呆在一起,江生單獨一個人來到椰城,想要做好工作,肯定需要幫手,找了一圈之後,就發掘出來他們兩個。
混混的初級階段大多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但對奢侈花銷又非常向往,手裏但凡有倆糟錢,一般過不了夜,今天要突擊花完,絕不留到明天。
一個月也許能潇灑兩天或三天,剩下的日子,能回家的回家蹭飯,無家可歸(沒臉回或者和家裏鬧翻)的那就慘兮兮的這裏訛一頓,那裏欠一頓,實在沒辦法就餓着。
餓的多了,就會求變,有的知難而退,回家去做個正經人,有的就向混混中級階段進發,這個階段就是小事不斷、大事不犯,在派出所民警那裏已經挂上号了,多半雙手的十個手指也在派出所沾過黑色的油墨,指紋已經被采集。
到這一步,就危險了,不抽身而去,進去是早晚的事,所以說,江生算是挽救麽牛和瘦骨爺于走向懸崖的路上。
“九哥。”在打球的兩人見到江生就叫道。
“走了,回店裏。”
江生招呼一聲,帶着麽牛兩人來到雜貨店不遠處的一個店裏。
店裏擺着一個展示櫃,上面擺滿了腦油金。
腦油金是正經的好東西,價格昂貴,因此銷量一直不溫不火,冼爲忠又不想把腦油金和其他保健品聯系到一起,因此,并沒有采用捆綁供貨的辦法,南爸爸兒童營養口服液的經銷商大家搶着做,腦油金卻是無人問津。
前幾天,南易問冼爲忠要來腦油金的瓊省總經銷商資格,開了這麽一家店當掩飾,暗地裏做起串貨的生意。
通常一個企業給各地經銷商供貨會存在一個差價,每個經銷商拿到的價格不一樣,産品越是好銷的地區,供貨價就越貴,相反,銷量不佳的地區,能拿到比較低的供貨價(未必直接體現在價格上,有可能是返點、優惠政策之類,總之最終會體現出差價)。
因爲有差價存在,自然就有人把甲地的産品拿到乙地去賣,直接賣給乙地的經銷商或者賣給下一級批發商。
江生三人穿過店裏,來到店後面的小院,三人上了一輛邊三輪發動。
路上,繞了一個彎,在一個三輪車趴活的地方叫了五輛,摩托車在前,三輪車跟在後面,一支三輪隊伍浩浩湯湯的往一家店鋪殺去。
沒一會,隊伍就來到一家店鋪門口,店鋪招牌上寫着“樂哈哈兒童營養口服液瓊省總經銷”,江生按了一下喇叭,然後又帶着隊伍來到店鋪後面。
店裏,鍾山泉聽到喇叭的響動,立即站起身後門走去。
“鍾老闆。”
“江老闆,這次要多少?”
“把你的存貨都拉走。”
“好。”
鍾山泉帶着江生來到不遠處的倉庫,拉開卷簾門,靜立一旁,等着江生過數。
不久前,鍾山泉拿下了樂哈哈的瓊桂兩省的代理權,兩地都是樂哈哈的市場處女地,爲了開拓市場,樂哈哈工廠給了鍾山泉非常優惠的代理價格。
拿到代理權之後,鍾山泉并沒有去開拓兩省市場,而是把目光盯向樂哈哈最熱銷的粵省,把目光盯向瓊州海峽對岸的嵁江,他把低價在瓊省拿的産品拉過瓊州海峽,到沒有代理權的嵁江高價售出,中間的差價讓他很是賺了一筆。
鍾山泉走了幾單之後,江生就摸到門上,兩人一番密謀,江生就成了桂省某個毗鄰越南的邊境小城的經銷商,接着串貨的生意就由江生在做,鍾山泉忙着開拓兩省的其他地區市場。
當然,這隻是表面功夫,有嵁江這個大市場,鍾山泉哪裏還會去開拓其他市場。
爲什麽明明他自己就能做的串貨生意,卻要給江生分杯羹?
爲什麽非得是邊境城市的經銷商?
往嵁江串貨,樂哈哈的粵省經銷商早晚會反應過來,到時候把狀告到樂哈哈工廠,代理權既然可以給,自然也可以收回,樂哈哈工廠若是查出來在串貨的是鍾山泉,代理權百分百要被收回。
但是現在有了江生這塊擋箭牌,鍾山泉完全可以把責任往江生身上一推,聲稱自己受到了蒙蔽,江生口口聲聲說貨運去了越南。
一被蒙蔽,二又在努力開拓市場,有很大的機會能一時蒙混過關,串貨生意的生命力可以延長一點。
江生既要背黑鍋,又隻分潤利益的小頭,鍾山泉豈會不願意合作。
過好數,雙方确認之後,江生就讓三輪車裝貨,他急着要把貨送到嵁江,不但有正經事等着做,嵁江那邊的買家也在急着催貨。
裝好貨,江生又帶着三輪車隊前往貨運碼頭。
……
“南生,VIP已經提前完成任務,目前正離開鵝城前往深甽。”
“好,你現身直接告訴她,水木大學剛開了MBA班,讓她自己想辦法去報名,還有把畢業證書和鑰匙給她。”
“明白。”
收到羅陽的第一次彙報,得知龍卉卿順利打入傳銷團隊内部之後,南易就讓人準備了一張紐約林肯大學的畢業證書,又預備了一套香塂的房子,就等着龍卉卿通過測試之後給她一個驚喜。
在美國,開辦學校的權利來自各個州而不是聯邦政府的授予,個人或團體都可以合法的教育目的興辦任意水平的學校,隻要其符合所在州規定的創辦條件,得到州政府相關部門的批準,即可招生開門營業,也可以合理合法的給畢業生頒發畢業證書。
在紐約,南易想注冊一所大學比注冊一家公司更容易,起點孤兒院就擁有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五塊牌子,大學就是紐約林肯大學,龍卉卿的畢業證書是該校頒出去的第一張證書。
野雞大學的爛錢,南氏不恰,南易自己打算恰一恰,這口飯對他來說太容易恰到了。
這麽多義子女,将來隻要是走高調路線,如果人手一張林肯大學的碩士畢業證,面對閃光燈的時候說上一句“我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因爲我在林肯大學就讀研究生期間……”,學校立即就會出名,唬靠得太近的紐約人可能唬不住,大洋彼岸的有錢家長還是不難唬的。
龍卉卿是有能力之人,這讓南易略有點驚喜。
中午吃過蘇夢做的飯菜,南易就去了夢想小鎮的工地。
車子進入大工地,又開了幾分鍾才來到生物制藥産業園的工地,一支正規軍、八支遊擊隊同時作業,生物制藥産業園的建設速度飛快,框架部分已經完成了八成多,内部裝飾工程也在跟上。
在周季娜的陪同下,南易先在建築區域轉了轉,然後又單獨一人去了藥材生态園。
按照皇甫鳴的說法,古代的一些中藥方子之所以會失效,是因爲方子裏面的某一樣或者幾樣藥材的生存環境發生了變化,引發藥材的藥效大小甚至是藥性都發生了變化。
同一樣藥材,五百年前和現在的很有可能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物種。
如同一對相似度極高的孿生兄弟,一個生活在大城市,從小接受精英教育,一個生活在山溝溝裏,從小下地幹活,一天學都沒上過,等到成年,這對孿生兄弟之間肯定有着天壤之别。
南易綜合聽取了幾個中醫的意見,同意皇甫鳴建立生态園模拟古中藥材生存環境逆向推導的計劃,隻是他讓皇甫鳴把大部分的精力花在150年以内的藥方上面,時間越遠,模拟的難度越大,得到回報的可能性就越小。
來到一個全封閉的玻璃屋前,南易透過玻璃看着裏面的皇甫鳴正侍弄着一株藥材,這藥材他正好認識,小葉地不容,瓊島上很常見,而且在不二藥業收集到的藥方中,可以給小葉地不容整理出一套兩百年的藥效變化史。
如果生态園裏培育出和曆史中某個節點藥效相近的小葉地不容,就可以從這個點爲突破,結合其他一些資料,通過不斷的研究、試驗,能更準确的模拟出當年的瓊島生态環境,進而總結出幾套可行的規律公式。
南易默默感慨:“生态園的計劃,不知道我活着的時候能見到多少成果,這大概率又是一個不知道什麽時間才能出大成果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