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閑來無事,南易就坐在電腦邊擺弄剛裝的PhotoShop 2.0。
從7.0用到CC版,南易的設計水平談不上有多高,但PS用的賊溜,看着啓動畫面左側陌生的相框、畫盤組合圖,南易雖詫異不是熟悉的一隻眼,但各種快捷鍵的記憶還是在南易的腦海裏走起了跑馬燈。
畫面啓動完畢,南易按了一下Ctrl+N,新建一個文檔就想秀一下操作,按了一下“P”想呼出鋼筆工具,然并軟,甚麽都沒呼出來。
暗罵一聲,南易老老實實的打開幫助文檔,簡單的浏覽一遍功能說明,這才新建圖層,呼出鋼筆工具,開始了簡曆模闆的設計。
裝飾圖片部分做的很挺順,到了文字排版就不行了,PS還不支持中文,南易隻能用路徑工具把一個個文字用作圖的思路給做出來,一個字大概的輪廓做出來還要經過微調,初稿就要花上半個小時。
南易想着将近一百多個字要做,雖說随着做順手,後面的速度會加快不少,但是到底量多,而且最後還要統一調整風格,說到調整就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了,這個得看靈感。
“算了。”
鼠标一推,南易按了一下Ctrl+S,直接放棄了要做一個模闆出來的想法,呼出郵件系統,正想發封郵件把任務分配下去,可他突然想到南氏搞工業設計的人倒是有,但沒有自己的平面廣告設計公司,和平面設計沾點邊的隻有望北傳媒。
南易一個電話打給了宮雪,“公司裏做平面廣告的用什麽軟件?”
“PhotoShop。”
“正好,有點活交給你幹,幫我設計10個簡曆模闆,文字的排版一樣,需要變動的是圖片邊飾,要預留插入照片的地方,就這點要求。”
“給錢嗎?”宮雪笑道。
“給,你算個價格給我。”
“收你便宜點,1000塊錢一份。”
“你怎麽不去搶,一起3000塊,不做我找别人。”
九十年代初,平面設計還是挺高端的行當,收費不低,從業人員的薪水也比較高,就南易這個活放到三十年後,五百塊錢搶着做,兩百塊錢也不愁沒人接單。
“價格太低,你找别人吧。”宮雪傲嬌的說道。
“最多5000塊,多一分我就找别人。”
“國内能做平面設計的公司我都知道,他們怎麽收費我也清楚,5000塊錢你能找到别人做才怪。”
“呵呵,那你是接還是不接?”
“接啊,你的吩咐我能不聽麽。”
“我就說幸福姐還是識大體的,讓你的人抓抓緊,我等着用。”
宮雪那邊頓了一會,“快不了,我隻能抽出一個人幫你做,紅豆那邊有新品要上市,正在幫她做廣告畫。”
“什麽新品?”
“滋水槍。”
“哦,知道了,那就做好一份發一份,發到耳東電子。”
“曉得嘞。”
和宮雪結束通話,南易就開始看虎崽買回來的報紙。
報紙上的消息挺勁爆,說是魯省鸢都一個姓陳團市高官調任鸢都市下轄的一個縣級市密州當市長,就任後的第一次調研,就讓他手腳發麻,市屬全部150家獨立核算的國營企業,有103家明虧或暗虧。
原因是企業産權關系不明晰,利益關系不直接。陳市長在新公布的中央文件中找到了一句話“國有小型企業有些可以出租或出售給集體或個人經營”。
由此,陳市長決定把這些企業統統賣掉。
第一家被選作試點的是總資産270萬元、職工277人的密州電機廠。市政府最初拿出的改革方案是國家控股51%,職工買斷49%,但陳市長提出要改就由職工全部買斷,最終定下來的方案是,9個廠領導每人出4萬元,20多個中層幹部每人出資2萬元,普通職工每人出資6000元。
這次改制搞了一年多,在新公司的成立會上,陳市長說:“十年改革,改來改去企業還是躺在政府的懷抱裏。從今天開始,咱兩家的關系變了,變成你注冊我登記,你賺錢我收稅,你發财我高興,你違法我查處,你破産我同情。”
報上的内容到這裏戛然而止,并沒有提及其他企業是怎麽處理的,不過這位陳市長算是開了曆史之先河,國企改制的大幕算是緩緩拉開了。
南易感歎一聲,看過就算,國企改制和他不會有什麽關系,這潭渾水他沒打算去蹚。
去年,柳美良的小日子很好過,一開始賣别人的386電腦,一台能賺到八千多,後來改成賣自己香塂公司的産品,裏外裏賺的就更多,南易估摸着他去年已經有資格競争國内首富的位子。
可到了今年,形勢就變了,國際上不管是硬件還是整機,價格集體跳水,芯片的價格一天三變,以進口組裝爲緻勝法寶的柳美良受到了很大的沖擊,倉庫裏的芯片存貨價格每天都在縮水。
按照報紙上記者的說法,45歲的柳美良看起來非常疲乏。
1979年,英國的《經濟學人》上有一篇文章上寫到:價格低廉而制作略顯粗劣的華囯商品,将展現出它強大的競争能力。
這句話一語成谶,從1983年開始,華囯的小屏幕彩電就闖進歐洲市場,1985年隻有區區的5.5萬台,而到了1988年,這個數字就變成了125萬台,占去了歐洲16.9%的市場份額。
爲了和低廉的囯貨競争,歐共體各國廠家不得不削價30%,由此,歐共體委員會認定華囯彩電傾銷,需要征收15%—20%的反傾銷稅。
這消息一宣布,剛剛在規模化生産上嘗到甜頭的國内彩電廠商就是一片哀嚎。南易估摸着彩電廠商的關注重點會轉移到國内市場,價格戰打起來就是這兩年的事。
“反傾銷……”
南易嘀咕了一聲,打開電腦登陸服務器,調出搜索窗口,在搜索框裏鍵入“anti-dumping”,等待了一會,數據就展示在屏幕上。
從1979年至今,國外對華囯的反傾銷次數已經達到了将近八十次,華盛頓一直在争論是否要延長華囯的最惠國待遇,華囯已經緊随日本之後,成了美國的第二大貿易逆差國,今年的逆差已經有三十幾億美元。
南易打了個電話到紐約的南辦詢問了一下,得知美國海關組織了一個幾百人的報關代理人、貿易專家隊伍,正在進行一項涉及空前廣泛的調查,牽涉到幾十家與美國進行貿易的華囯公司。
紐約的檢查辦公室正在準備對這些華囯公司提出多達100項的指控,包括貿易欺詐和洗錢。
海關調查中心指控華囯在貨運物品的價值上欺騙了他們,一些華囯公司還漏報/瞞報了一些在美國市場的銷售數據,涉案産品包括一些布料和成衣。
牽涉到紡織業,南易表示很正常,内地本來就是靠低價才打敗了台塆和香塂地區,搶占了全球的紡織市場。
把搜索框裏的“anti-”删掉,南易再次點擊了搜索鍵。
華囯在對外大量出口低價紡織品的時候,國外的跨國公司也沒閑着,柯達和富士公司在國内市場上都采取了廉價傾銷的策略。
富士彩卷在日本國内市場售價爲每卷600-800円,在歐洲市場爲每卷6-8美元,但出口到國内市場的到岸價僅爲7.15元人民币,按照官方彙率算,國内的價格還不到日本本土價的22%。
南易回想了一下富士彩卷在商場裏的售價,好像從18-22塊都見到有賣,這就是說中間商的毛利至少有10塊錢。
“國内比較大的感光材料企業有申光、公元、福達、樂凱,接下去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不是苟延殘喘,就是免不了破産和被兼并。”
南易撫摸着下巴尋思着,“要不要做背後的黃雀,做好收購柯達的計劃?”
尋思了一會,南易想到萩原小百合已經買了東芝的數碼相機正給自己寄過來,“還是算逑了,要收購柯達也不是最近幾年的事情,柯達是玩光學和化學技術起家的,公司内部的高官和工程師都是化學專家;
想讓他們改變思維,放棄自己擅長的化學領域,把精力放到電子數碼領域很有難度,而且,面對東芝、富士、索尼這些擅長光學和電子數碼技術的企業,柯達也是白給,根本沒多少競争力,數碼相機之争,柯達必敗。”
南易很清楚現在撐起柯達股價的就是膠卷業務,一旦把這塊撇掉,柯達的市值就會減掉九成,這時候打收購柯達的主意不可取,柯達也不可能把他真正想要的醫學影像和元器件業務剝離出售。
收購國内的感光材料企業也不可取,在醫學影像上幾乎毫無建樹,接管日薄西山的膠卷業務沒什麽意思,想搞數碼相機研發沒戲,一點基礎都沒有,超車都找不到彎道。
繼續翻閱報紙,把好幾張報紙上的信息一歸攏,再結合自己掌握的信息,南易很輕松就可以總結出跨國公司在新興建材、洗滌用品、食品飲料等行業發力,文昌食品廠、雄起飲料都要迎來艱難時刻。
上午在房間裏看了半天報紙,下午南易就到街上去遊逛,他的眼睛主要放在貼在牆上、挂在高處的廣告上面。
顯眼處可以看到海飛絲的廣告牌,在其旁邊還能看到飄柔的廣告,寶潔公司的左右互搏術已經爐火純青,不管消費者說飄柔好還是海飛絲好,它都會點頭表示少年有見地。
雅芳小姐穿着女式職業裝,手裏拎着一個精美的袋子,挨家挨戶、挨門挨店的推銷化妝品,她們是地推軍團,她們有一雙鐵腳闆,她們還有蜜糖包裹的三寸不爛之舌。
走到光華樓,南易左看旺德福,右看麥當勞,稍微想了想,走進麥當勞用港币買了三個巨無霸,又到旺德福用人民币買了三杯可樂,雖然手裏捏着的紙包裝上有麥當勞的LOGO,可旺德福的工作人員并沒有拿拖把抽他,依然笑得很燦爛。
看了一眼工牌,南易把名字給記住,想着回去之後把她記錄進精神股東的名冊裏,年底分紅的時候,她可以收到一張不能以金錢來衡量,代表着無上榮譽的獎狀——年度最佳微笑獎。
過了今年,旺德福在亞洲地區的擴張模式就會改變,會從合股直營轉變成加盟模式的探索,到時候旺德福(華囯)也會引進一個第二大股東。
在路邊的石凳上坐下,巨無霸剛吃了幾口,一輛路過的寶馬經過南易的時候,故意轟了下油門,一股黑霧從排氣管排出,把南易的全身彌漫。
揮了揮手,把噴香的汽油味揮開,南易擡頭問道:“發動機是不是有問題?”
“聽着像是在燒機油了。”校花回道。
“難怪煙這麽大。”南易颔了颔首,繼續吃手裏的巨無霸。
同一時間,從香塂正有兩路人趕來深甽。
一路是心控小組旗下的斯蒂芬市場調查公司總裁衛南一行,斯蒂芬市場調查公司是心控小組華囯分組的公開身份,它的任務就是調查分析當下國人的消費心理,以及對未來的消費心理進行預分析,給南氏旗下的其他企業提供數據分析支持。
另外一路隻有一個人,虞友澂,幾天之前他還是英特爾的副總裁。
1972年,虞友澂加入了英特爾公司之後,曆任半導體工藝、晶體管等産品策劃等多項要職,并成爲國際電機電子工程師協會成員及斯坦福電腦學與系統委員會成員。
1979年,國内剛剛改開,虞友澂認爲機不可失,隻身一人來到京城、羊城,他當時勇敢地跳下了代理商海,召募了200多用戶在香塂成立培訓中心給他們上課,不過後來他厭倦了美國到華囯漫長的飛行,1981年3月他重回英特爾公司工作。
之後,虞友澂曆經了日本DRAM大削價競争,并參與了386、486電腦的輝煌時期,是一個懂技術且精通管理和戰略的高手,人才小組爲了把他從英特爾挖過來,花費了巨大的代價,不僅是給他個人的,還有給英特爾的。
虞友澂即将會擔任華易的總裁,帶領華易走出目前的迷茫。
華易浪費的幾年時間給了南易一個教訓,千萬不要相信搞技術的能管理好企業,能管理好企業的技術大牛,隻能說明他本身就是管理人才。
還是同一時間,在佤邦的康邦溫冒錫礦,原褲腳軍第二支隊,現解家軍正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1989年,發迹于佤山的緬北軍繳了緬共中央的械,把緬共掃進了曆史塵埃,緬北軍的旗幟在佤邦上空飄揚。
由于勢力初建,暫時還立足未穩,加上原褲腳軍比較複雜的曆史淵源,緬北軍并未去襲擾解家軍,讓解家軍還能在佤邦的包圍圈内苟延殘喘。
隸屬于斯嘉麗礦業集團的溫冒錫礦比較務實,隻要炮彈還沒有落在礦區,錫礦石就得繼續挖,不過礦上的人進行了大換血,委派到礦上的高級管理人員和礦工已經撤走,現在在礦上屬于礦業集團的人隻有代号蜜獾的王桃,和她帶領的一支武裝小隊。
從緬北軍立旗的那天,王桃就時刻準備着撤離,可沒過幾天,坤沙就對立足未穩的緬北軍418師展開突襲,戰果斐然。
緬北軍的老鮑可不是好惹的,一個小毒鬼居然敢撩他的虎須,沒說的,打回去。
老鮑點齊二十個營、炮兵團、獨立團,八千子弟兵誓師出發,嘴裏哼着佤族《古戰歌》,南征坤沙。
中途經過撣族人的勢力範圍,老鮑隻是喊了句:“借個道,我們去打坤沙。”
撣族人苦坤沙久矣,别說借個道,就是一起上都沒問題,就這麽着,撣族人不但給借了道,還派出了平時不會輕易派出的秘密武器“撣雙鷹”,跟随緬北軍向擁有六萬部隊的坤沙發起了兵力懸殊的挑戰。
坤沙以毒立國,财大氣粗,六萬部隊武器精銳、糧草充沛。獲悉緬北軍勞師遠征,他就放出大話:“他們來一個殺一個,叫他們有來無回。”
在坤沙的指揮下,部隊被排開,分散成110個據點,和緬北軍來回拉鋸了兩年,試圖用兵力優勢,把緬北軍拖到彈盡糧絕。
如果沒有局外因素,坤沙的計策肯定會得逞,可坤沙不知道他已經成了南美武裝勢力和美國的眼中釘,美國懸賞200萬美元來買他的人頭,泰國邊防軍也切斷了坤沙的後路。
撣族人見緬北軍有撣雙鷹的幫助還這麽拉胯,心想已然得罪坤沙,讓他緩過勁來肯定沒自己好果子吃,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給緬北軍提供充足的糧秣彈藥。
1990年底,在外援的幫助下,坤沙被緬北軍包圍,但坤沙的部隊死而不僵,在泰緬邊境的兩個據點抱團,緬北軍怎們啃都啃不動。
大軍曝于野不是好事,老鮑還指望這支部隊蕩平坤沙,然後回去建設百廢待興的佤邦。
今年年初,老鮑派人找到泰國邊防軍進行磋商,泰國黑虎師的首腦接見了緬北軍使者,雙方達成協議,泰國提供借道、黑虎師的軍服,作爲回報緬北軍幹掉坤沙後,索蘭歸泰國控制。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緬北軍3個步兵營、1個炮兵連化妝成了泰國部隊,繞道西邊,光明正大地走在泰緬邊境一個叫索蘭的小鎮。
索蘭,這個邊陲小鎮是坤沙的制毒窩點,也是坤沙毒品銷往泰國,乃至美洲的必經之路。
索蘭也讓泰軍的邊防體系如鲠在喉,它像一顆釘子般釘在泰緬邊界上,把泰國邊防軍的據點首尾隔斷,不能相會。
緬北軍、泰國邊防軍一緻認爲,索蘭是坤沙的大動脈,當緬北軍假冒泰國黑虎師,大搖大擺走在索蘭地面上,坤沙兵正在下河遊泳。緬北軍一刀刺死了麻痹大意的坤沙哨兵,固若金湯的索蘭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内被瓦解。
索蘭雖然被瓦解,可坤沙還是百足之蟲,并沒有被徹底打倒,緬北軍和坤沙之間并沒有分出勝負,他們之間還要拉鋸很久。
但是剩下的拉鋸戰不需要所有緬北軍都耗在那裏,現在大半的緬北軍兵力已經在退回佤邦的路上,解家軍正是因爲收到這個消息才會準備倉皇逃竄。
王桃并沒有理會解文和趙曉燕這兩個曾經的親密戰友,分屬不同陣營之後的幾年接觸下來,她已經看透了兩人的德行,什麽解放全宇宙的情懷早就消失不見,早幾年兩人早把狗屁情懷抛掉,心裏隻剩下“搞錢”二字。
“什麽解家軍,什麽褲腳軍第二支隊,不過是不聽話的礦上安保罷了。”
搖着頭,王桃走到衛星電話旁,拿起話筒打給了斯嘉麗,把目前佤邦和康邦的情況對其做了彙報。
“等我回複。”
斯嘉麗聽完王桃的彙報,就打通了南易的電話。
很快,南易就加入了電話會議。
“蜜獾,具體什麽情況?”
王桃:“老闆,按照緬北軍的行軍速度,三四天之後就會退回佤邦,很可能當天就會派兵來礦上。”
“礦上還有多少錢?”
“正常面額的有22萬緬元,15、35、45、75、90等面額的有37萬多。”
“那幫緬甸礦工給我們服務多久了?”
“時間長的已經有兩年,短的也有将近一年。”
南易略作思考,“把錢全部發了,先把人遣散吧,告訴他們礦上如果複工,會再把他們請回來。還有,我不管他們是什麽軍,給他們留點禮物。”
“Got。”
“斯嘉麗,聯系亢龍島,派直升機去接人。”
“OK。”
結束通話之後,王桃立即把礦上的緬元全交給緬甸工頭,讓他把礦工全部帶走,除了在礦上,他們愛上哪裏分錢都行。
等礦工一走,王桃就讓隊員們按照既定計劃去埋地雷,從在溫冒挖礦的第一天,就預想到有被迫離開的一天,礦區在建設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自毀和殺傷兩套計劃,王桃要執行的就是殺傷計劃。
隊員們去埋地雷,王桃和小隊副隊長就在辦公室裏布置。
“緬北軍的戰術思想有受到英國和華囯的影響,戰術動作學自華囯,個子普遍在1米6左右,手裏握的是56沖、AK-47、81杠,胸前三個彈匣袋,手榴彈挂在左邊,背上應該不會背包,那他們的動作應該是這樣……”
小隊副隊長寒号鳥嘴裏一邊說着,一邊模拟着緬北軍突破房門的動作。
王桃站在一邊觀察,查漏補缺。
“辦公室的們給他們留條縫,要是關着,不好判斷他們是開門還是踹門。”
“蜜獾,也不一定,他們可能會先來上一梭子。”寒号鳥站到離門一米遠,做了一個掃射的動作。
“所以,要給他們留條門縫,逼他們做戰術動作,左邊一個人把門推開,旋轉半圈靠在牆上,這裏……”王桃指了指牆上某個位置,又指了指另外一個位置,“還有這裏會靠着一個第三人。”
“在門上裝個機關,然後把這三個點的牆上掏出一個洞,在裏面安裝定向延遲爆破炸藥,按照緬北軍的軍事素養,0.4秒延遲比較合适。”寒号鳥補充道。
王桃走到辦公室門三米遠的位置,指了指幾個位置說道:“他們的第二梯隊應該會守在這裏,最少12個,最多不好估計,不知道他們突擊到這裏的是新兵還是老兵。”
“地雷數量有限,根本沒多餘的埋到這裏。”寒号鳥說道。
王桃指了指邊上的一棵樹,說道:“不用地雷,礦上還有不少鐵釘,把鐵釘切成三段,在樹上安三個低靈敏度的水平引爆炸彈,牆上炸彈的沖擊波會把它們觸發的。”
“蜜獾,夠狠,你和緬北軍有仇?”寒号鳥輕笑道。
“哼,口号喊的再動聽,也改變不了他們是軍閥爲禍一方的事實,等着看吧,緬北的百姓過不上好日子,無非就是換個山頭,他們還得繼續種鴉片,還得繼續受窮。”
“哈,蜜獾,看開一點,他們所處的地域就決定了這裏隻可能是地獄,上帝,終于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不知道下一站會被派到哪裏,我恨透了叢林,希望下一站是城市。”
……
“應該抽時間去各地有地區代表性的農村轉轉,現在城裏和農村的消費情況完全是兩回事,兩者的消費水平起碼相差好幾年。”
在東門老街逛了一圈,看到和香塂幾乎同步的服裝款式,南易不由地想到了農村,對如今的農村人來說,四成人可以咬咬牙買一台黑白電視機,零點幾成人可以買得起彩電,更少比例的人能買得起冰箱。
如今農民的收入結構人群劃分,開廠開店的可以忽略不計,包工頭、泥瓦匠、木匠、篾匠、彈棉花、白事佬、鐵匠、骟雞骟豬的獸醫、給豬打針的獸醫、赤腳醫生、養牛犁地專業戶、拖拉機手,差不多就是這些人有務農之外的額外收入。
如果家裏幾口人都是務農的,種田不會有結餘,能來錢的地方隻有養豬、養雞鴨鵝、果樹,養魚不太可能,生産大隊是沒了,可很多村子還保留着小隊,還有不少東西是屬于集體的,魚塘在很多地方都要承擔農田灌溉的責任,暫時還沒有搞承包。
如今農村蓋房子正處于老式平房、老式木樓闆二層房、新式水泥磚瓦小二層的時期,由于要節省鋼筋和磚塊,通常牆是空心牆,隻有門窗附近和要放預制闆的高度才會砌上一點實心牆,一套兩百平的兩層小樓,如果不做陽台,按不同地區應該是介于4000-7000左右。
如今在農村有市場的産品應該包括:小孩子便宜的文具、玩具和零食,香煙、黃酒、啤酒、五加皮,白酒比較暢銷的是杜康、四特酒、地方白,其他還有散裝醬油、榨菜頭、鹽、味精、針頭線腦。
農具、鍋碗瓢盆這些東西一用就是幾年十幾年,衣服主要還是扯布到裁縫那裏做,這兩年新年男的流行做西服,女的是大衣款式的棉襖,裏面的會自己做毛線衣,買開司米的人很少,羊毛衫就更不用說,再裏面,棉毛衫、棉毛褲、背心、三角褲,這些是要花錢買的。
鞋子現在流行的是疙瘩釘鞋(足球鞋)、少林鞋、自己做的布鞋、解放鞋、女孩子小白鞋、冬天自制棉鞋、高低幫雨鞋,旅遊鞋、皮鞋、白球鞋(回力款式)比較少見。
“對農村的了解有點浮于表面,暫時就定在暑假,帶着無爲一起去。”
南易邊走邊思考,剛走出老街就看到疾步快走的冼梓琳,快步迎上去,南易打了聲招呼:“冼校長,走這麽急上哪去啊?”
看到南易,冼梓琳駐足,臉上露出笑容:“阿哥,你怎麽在這裏?”
“我随便逛逛,你呢,今天不是周末,不在學校呆着,你這可是擅離職守啊。”南易玩笑道。
“我可不是擅離職守,學校裏的同學一起編寫了一張漢卡,我剛去了報社,準備在報紙上打廣告。”冼梓琳托了托眼鏡說道。
“漢卡,你确定沒有開玩笑?文昌圍的孩子們雖然聰明,但憑他們還沒有寫漢卡的本事。”南易笃定的說道。
“呵呵,阿哥,完小已經畢業好幾屆了,那些畢業的就不是完小的同學了?”
“哦,我說呢,這就不奇怪了。”南易恍然大悟道。
文昌圍完小的電腦教育領跑全國,比起美國的學校也是掌握領先優勢,早一點有憑借高超計算機水平進入少年班的冼偉森,後面又有好幾個和冼濟棠一樣選擇去國外留學學習計算機的同學,要是這些人出大力,完小能寫出一張漢卡來并不稀奇。
有一點南易還是比較欣慰的,文昌圍從1968年生人開始,隻有寥寥幾個沒有進入大學深造,其他的不是在國内高校就讀,就是公費[完小出錢]去國外留學,村委會走進岔道,完小卻按照他的想法一直走了下來。
而且,其中有大半都在小學期間,甚至是初中階段跳過級,相比外村人,他們将來都會占據一點年齡優勢。
“阿哥,你等下還要去哪?”
“還是随便逛。”
“那……要不要跟我回學校看看?”冼梓琳試探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