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逛下來,總算是讓南易見到幾個東方面孔,而且還知道廸拜這裏已經有中餐館。
1976年,廸拜就有了第一家中餐館金龍餐廳,隻不過老闆是印剫人,可以說是印剫中餐;
1977年,文華中餐廳開業,這次老闆是香塂人,算是正宗的粵菜;
1980年,中華餐廳開業,一開始老闆是歐洲人,81年轉給了一個台塆人,現在已經有了好幾個子品牌,分店在阿聯酋到處開;
1983年,王朝中餐廳開業,老闆是廸拜AL Mulla家族,1987年,頤和園中餐廳開業,南易沒搞清楚老闆是哪裏人,不過肯定不是國人。
在飛機上,南易把中餐館、商場、市場和标志性建築都在廸拜地圖上标明。
看着被标注的地圖,南易研究了一會,就在地圖上畫了三個圈。
“振赫,是不是在外面?”
南易拿出衛星電話把電話打給了韓振赫。
“會長,我在謝赫紮耶德路。”
“我給你說三組數字,你記一下。”
“會長,稍等。”
電話那邊發出咯的一聲,然後是一陣窸窸窣窣。
“會長,請講。”
“15.6,23.5;19.4,18.2;22.3,15.7,記住了?”
“記住了。”
“嗯,你手裏的地圖和我的比例是一樣的,前面的數字從北往南量,單位是厘米,後面的數字從西往東量,畫橫豎線,兩線交叉的點爲圓心,畫一個半徑3厘米的圓,查清楚這三塊地在誰手裏,再查查附近的規劃。”
“明白,會長。”
“對了,找一間可以容納20人辦公的辦公室。”南易想了一下又補充道。
“是。”
“就這樣,一切小心。”
挂掉電話,南易就拿起一本《母牛的産後護理》,一邊看,一邊認真的做筆記。
……
“猴子當爸爸,爸爸是隻猴,它身穿一身紅警服……”
南易剛踏進斯嘉麗莊園,南無爲就蹦了出來,對着南易又唱又跳。
“看來你屁屁是真癢癢了,爸爸是猴探長,你是誰啊?”南易抓住騷動的南無爲,把他抱了起來。
“我當然是老K咯。”
“爸爸都是猴探長了,你怎麽不是警犬米卡啊?”
“不要,我才不做警犬。”南無爲撇了撇嘴說道:“爸爸,你怎麽去這麽久,不是說兩天就回來嗎?”
“爸爸去撿到你的垃圾桶那裏看了看,好可惜,沒看到你親爸爸親媽媽。”
“爸爸,我四歲了。”
“還沒有,你的生日還沒到呢。”
“虛歲。”
“好好好,你四歲了,騙不了你了。”南易捏了捏南無爲的鼻子,問道:“哥哥呢?”
“在打仗。”
“打什麽仗?”
“腳踏黃河兩岸,手拿機密文件,前面機槍掃射,後面炮火連天。”
“嗯?這首打油詩我有教過你?”
南易回想了一下,不記得什麽時候和南無爲說過這首打油詩。
“教過。”
南無爲點點頭。
“哦。”南易應了一聲,把南無爲放到地上,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圍巾,“今天你們玩什麽?”
“不玩,我和哥哥要去給貓媽媽整理房子,爸爸,有好幾隻貓媽媽懷孕了。”
“喔,爸爸和你們一起,把貓媽媽的房子弄的暖洋洋的,貓媽媽很怕冷。”
“嗯嗯。”
南易中午大家,等給貓舍做完保暖,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沒辦法,貓舍太多了。
三百多個貓舍,還遠遠達不到貓均一個,南易琢磨着這次生下來的小奶貓就送到農場去,貓群再擴大下去,莊園裏的樹林承載不了。
“羅根農場的案子DEA接手了嗎?”晚餐的飯桌上,南易問斯嘉麗。
“已經接手了,負責人叫基利恩,這個人嫉惡如仇,對毒販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哦,他的誰被毒販給搞了?”
“妻子,确切的說是前妻,他的前妻就因爲他被毒販抓住報複,注射毒品過量而死。”
“那正好,我認爲毒販不需要審判,直接送他們見上帝是最好的辦法。斯嘉麗,攻打一個農場肯定需要精英部隊配合,你猜會是哪支隊伍?”
“你要買保險?”斯嘉麗看了南易一眼問道。
“最好能買個保險,我們自己出手補刀容易惹上麻煩。”
“嗯哼,我叫人去辦。”斯嘉麗應了一聲,又說道:“亞當,麥德林那邊已經過去好久了,你打算怎麽辦?”
“人容易對付,錢不好辦,上百億美元的現金,你不心動?”
麥德林集團當初打下兄弟農場的兩架農用飛機,這個事情南易一直惦記着,北極狐一有時間就會潛入哥倫比亞調查這個集團。
“當然心動,但是那錢太麻煩,不好拿。”
“是啊,不好拿,所以,對錢我并沒有必得之心,但是仇肯定要報,我在等,等一個合适的時機,我們的人絕對不能白死。”
“還有兩架飛機,亞當,那兩架飛機價值27萬美元。”斯嘉麗端起酒杯沖南易示意了一下。
南易端起酒杯說道:“敬可憐的飛機。”
之後的幾天,韓振赫在廸拜租了一個辦公室,每年業務量不少,但是沒有一個員工的遠東貿易開始物色總經理。
一個午後,南易帶着兩個兒子去了蹊跷研究所。
打發兩個兒子去培養室看新鮮,南易一個人進了柯蒂斯的實驗室。
“柯蒂斯教授,有什麽好消息?”
南易進入實驗室的時候,柯蒂斯正在品嘗“午後甜點”。
聽到南易的聲音,柯蒂斯把手裏吃了一半的蟑螂能量塊放下,“亞當,我有胃潰瘍你知道吧?”
“知道,你們研究人員的健康問題我非常關心,每個人的身體情況我都清楚。”
“那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胃潰瘍好多了,就因爲吃了這個。”柯蒂斯指了指蟑螂能量塊說道。
“柯蒂斯,如果你所謂的好消息是這個,那真不值得我過來一趟,在我們華囯,蟑螂一直就是一種藥,我不但知道它對胃病有用,還知道它對扁桃腺炎、小便不利、氣喘、蛇蟲咬傷都有效果。”
“亞當,我知道,我有找人翻譯各國關于蟑螂的資料,包括中醫的。發現蟑螂可以治療我的胃潰瘍之後,我就往藥用的方向研究了一下,你看看。”
柯蒂斯拿出幾頁文件紙遞給南易。
南易接過資料看了起來,隻見紙上寫着:“蟑螂可以提高細胞特異性免疫和體液特異性免疫,能激活非特異性免疫細胞,調節人體免疫功能,穩定人體生理。”
“柯蒂斯,穩定人體生理是什麽意思?”
“延緩衰老。”
“效果明顯嗎?”
“我并沒有深入研究下去,亞當,我不是醫藥研究人員,醫藥理論知識有限。”
“嗯。”
南易點點頭,繼續看資料。
“蟑螂對治療乙肝、先天性心髒病患者、冠心病、腎衰竭、肺心病、心力衰竭、甲狀腺功能亢進、糖尿病、嚴重貧血有一定的效果,對原發性肝癌疑似有一定的治療效果,疑似可以快速緩解急性心血管疾病……”
等把資料看完,南易又對柯蒂斯說道:“通篇都是不肯定,柯蒂斯,你隻是猜測,還是有一定的數據支持?”
“當然有。”柯蒂斯拿起桌上幾張文件紙亮了亮,“數據就在這裏,亞當,你可以把這個交給接手研究的人。”
南易瞄了一眼文件紙,上面滿是分子式,不是他能看懂的。
“柯蒂斯,李家坡的風景不錯,你應該過去玩幾天,順便和那邊的研究人員交流交流。”
柯蒂斯指了指培養皿裏的蛆說道:“亞當,我從這些小可愛身上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這幾天我要抓緊時間觀察。”
“好吧,那我讓那邊的研究人員過來。”南易站起身走到柯蒂斯身前,靠近觀察着培養皿:“你發現了什麽?”
“暫時說不清楚,需要再觀察觀察。”柯蒂斯說着,又把眼睛湊到準顯微鏡上。
“嗯,往飼料方向的研究有成果了嗎?”
“有了,對魚類來說,蛆是一種很好的活餌料,營養價值很高,可以達到骨肉粉的兩倍。”
“所有魚還是哪幾種?”
“我是用亞洲鯉魚做的試驗,各種亞洲鯉魚。”
“OK,我知道了,我讓其他人接手,你繼續。”南易說完就轉身準備往外走,可想了想,還是從桌上拿了三條營養塊,“柯蒂斯,你确定這個衛生?”
柯蒂斯擡眼看了一下南易手上的能量塊,“我已經吃了兩年,身體很健康,亞當,如果你想,随時可以上市銷售。”
“銷售不急,等它的附加值再大一點。”
南易走出實驗室,來到培養室,走到在一個籠子前看稀奇的兩個兒子邊上。
“看夠了沒有,我們該走了。”
“爹哋,這是什麽,長得好醜。”南有窮指着籠子裏的一隻動物說道。
南易看了一眼就說道:“星鼻鼹,别看它長得醜,它可是很厲害的,至于哪裏厲害,你們自己回去看書,爸爸告訴你們,星鼻鼹可是寶貝,隻要把它研究透徹,就能發明不少東西。”
“喔。”
兩小點了點頭,異口同聲的說道。
蹊跷研究所之行後,南易又帶着兩小去旁聽SGF,阿德勒未來旗下NGL新汽油、NA控股、NAF礦業等企業的會議,讓他們先感受一下氣氛。
之後,兩小又擁有了人生中第一支步槍,南易開始傳授他們美式詠春。
再之後,南易就帶着南無爲采用蛙跳戰術,先跳到巴黎,再跳到東京、香塂,最後一蹦跶蹦回了京城。
一回到老洋房,南無爲就直奔電話機。
沒一會,溫媛媛就從一窄空地發來暗号:“竹馬竹馬,青梅開花啦。”
聽到暗号,竹馬抽了自己一鞭子,一騎絕塵。
雖然南易不在,可訂購的報紙依然會送過來,嚴度也會幫他把報紙收好。
身邊沒有聒噪,南易在院子裏點了一個火爐子,坐上茶罐,把搖椅往院子裏一搬,悠哉悠哉看報紙。
報紙上挺熱鬧,消息不少,不過對南易來說有用的不是太多。
京城國際電信局成立,以後電話可以很方便的打到世界各地,其次……
鈴鈴鈴!
南易走進客廳拿起茶幾上的大哥大,接通後直接開噴:“知道一分鍾多少錢不,你最好說夠59秒,别讓我覺得虧得慌。”
不需要等着識别電話對面是什麽人,南易手裏的大哥大就是陳風幫着買的,号碼也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不是陳風打的,就是别人打錯了,直接開噴不會錯。
“我拿大哥大給你打呢,不交一樣的費啊。”電話對面的陳風怼道。
“操,别當我不知道你的話費是單位交的。”
“不跟你扯,哪呢?”
“羊城。”
“說人話。”
“那你問個屁啊,有信号能打通,我當然在京城。”
“知道你在京城,問你哪呢。”
“家。”
“等着,我現在過去。”
“别挂,還有20秒,給我唱支歌。”
“揍性。”
把電話放回茶幾,南易返回院裏接着看報紙。
一版報紙還沒看完,陳風就到了。
陳風自己跑客廳搬了一張凳子,順手還拿了一個杯子出來,“叫上賴彪,晚上涮羊肉。”
“膩了,換點别的。”南易把報紙放在一邊說道。
“大冬天不涮羊肉還能吃什麽?”
“你看着辦,隻要不是涮羊肉就行,我說今天也不是大周末,你怎麽有時間溜出來?”
陳風不岔的說道:“我大小也是個領導,溜出來怎麽了。”
“哦,我都忘了,你丫還是一條經理。”
陳風睖了南易一眼,并沒有回怼,而是掏出煙給自己點上,抽了幾口,張嘴說道:“上回那50萬,你可是欠了我們董事長一個人情。”
“怎麽,你們董事長來兌現人情了?”
爲了生塵藥業的事,南易曾經從華中貿易拆借了五十萬,公家的人情當場就還了,私人的人情還欠着。
“這倒沒有,隻是我們董事長有個小舅子,手裏有點錢,正不知道幹點什麽,我想你就給他拿個主意,算是把人情給了了。”
“有多少錢?”
“五六十個吧。”
“家裏幹嘛的?”
“司法口的。”
“司法口的啊……”南易琢磨了一會就說道:“這個好辦,找個人工成本比較高的産品,找監獄去談合作,他出錢,監獄出人。”
“監獄夠嗆。”陳風搖搖頭。
“看守所呢?”
“這個應該行。”
南易若有所思的問道:“人怎麽樣?”
“還不錯,不然,我才不會狗拿耗子,多管這閑事。”
“那明兒見見。”
“有主意了?”
“算是吧,見了再說。”
“成,我明天通知他。”陳風應了一聲又說道:“錄像帶放哪呢,我挑幾盒帶走。”
“架子上啊。”
“别裝蒜,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早讓我燒了,不知道無爲在啊,要讓他翻出來,我還有臉锕。”
“啧,糟蹋了。”陳風歎了一句,“離飯點還倆小時,遊戲機拿出來打會遊戲?”
“電視櫃下面的抽屜裏,你自個玩去,我要看報紙。”
“誰要玩你那台破爛,我要玩無爲的。”
南易朝着一窄空地的方向努了努嘴,“無爲就在那,你自個去問他。”
“拉倒吧,就玩你的破爛。”
讓陳風去找一個小孩子讨玩具玩,他還真做不出來。
陳風走開後,南易繼續翻看報紙。
時間進入1988年,創業者的資本屬性開始覺醒,或者說“自私”屬性開始覺醒。
前幾年把自己的産業上交給集體的,現在腸子都開始悔青,他們又開始了承包之路,想變相的把自己的産業給拿回來。
之前借着單位的力量,成立國企性質企業的掌門人們,開始琢磨把企業變成自己的,至少部分是自己的。
爲了方便美良電腦業務的發展,柳美良用南易曾經用過的套路,在香塂成立了一家香塂美良公司,這家公司将全權代理京城美良電腦的進口業務。
這家公司是一家股份公司,另外兩個股東,一個和柳美良存在業務和利益關系,另外一個倒是國企,按照它的背景可以很方便向銀行貸款,不過這不是重點。
很湊巧,這家國企的掌門人也姓柳,柳美良從小管他叫爹。
報紙上刊登的消息隻是湊熱鬧,南易卻從股東名單就看出了貓膩,這是明目張膽的開始給錢倒口袋,準備把部分利潤截留在香塂公司。
這套路南易熟啊,隻是他玩的沒有柳美良高明,他截留的是自己的錢,柳美良是直接截留公家的錢。
還别說,到這一步,他這操作沒毛病,一切合理合法。
南易記得去年《經濟參考報》在頭版頭條報道過國家經委和幾位國企廠長的對話,經委副主任在對話中明确指出,廠長們要在所有權與經營權的兩權分離上下工夫,但不要在改變所有制上做文章。
具體來說,可以選擇少數有條件的大中型國營企業進行股份制試點,但不能損傷國家利益,小型國營企業可以試行租賃、承包經營試點,但這一部分企業必須是微利、虧損和瀕臨破産,一定要有所控制。
直白的說,國家上層希望把企業當成母雞,把母雞托管給承包廠長,到了年底數數有幾個雞蛋,按照比例廠長可以分潤幾個走。
隻是這是一種虛幻的理想模式,一家企業想要搞好,需要經營者全身心的投入,百分之一百二的付出,在付出一百二的努力後,卻隻能分潤到一點二的利益,别人不清楚,南易自己絕對不會幹。
能熱熱鬧鬧幹下去的,多半是惦記上母雞了。
這兩年搞承包的企業,大部分都比被承包之前的狀況要好,國家得到了更多的稅收,承包者一夜緻富,但與此同時,普通工人卻是怨聲載道。
企業的日子好過了,普通工人被分潤到的卻是很少,他們得到的更多是奉獻和加班加點,日式的嚴格工廠管理模式被廣泛采用,張興讓開創的滿負荷工作法被當成優秀經驗在全國推廣。
一直被要求發揮主人翁精神的普通工人開始質疑企業改革的目的性,報紙上也開了專欄讨論這個話題,甚至有人尖銳的提出承包者和工人的關系與過去掌櫃和夥計有什麽區别。
這話題是真尖銳的沒邊,直指非常敏感的“剝削”二字。
一沓報紙看完,南易總結出今後兩年的企業主旋律——産權之争,承包者将主動或被動走入兩個極端,雀占鸠巢或者被踢出局,回家玩自己去。
收起報紙,走進客廳,南易就看見陳風嘴裏叼着煙,眼睛被煙熏了也不敢同時閉眼,隻能在那裏滑稽的輪着眨眼睛,電視屏幕上,三十條命的魂鬥羅正在那裏打BOSS,五秒鍾挂了三次。
“倆小時,你第一關都沒過?”
“哪啊,剛才玩坦克呢,我手沒空,幫我把煙頭拿了。”陳風眯了眯眼睛,對南易說道。
南易上前把煙頭從陳風的嘴裏拔出來,在煙灰缸裏掐滅,“你給賴彪打過電話了嗎?”
“沒呢,你給他打,先别吵我,隻剩八條命了。”
南易走到長條桌前,給賴彪挂了個電話,然後又對陳風說道:“死了就收掉,一會還要繞路去接他。”
“等着吧,八條命我還要打通關呢。”
“要辦一屆吹牛大賽,不消說,你肯定是冠軍。”
南易說着,走進卧室從床頭櫃裏找出一沓錢和票,用自行車駕駛證夾着塞進口袋裏,趁着還有時間,把被子從櫃子裏拿出來鋪在床上。
等他收拾好走回客廳,陳風已經在那裏收遊戲機。
兩人聯袂出門,等走出院子往車走的時候,陳風還是貼在南易身邊。
“沒開車?”
“打的小面。”
陳風說着,先南易一步打開車門鑽進了車裏。
“面的起步價多少?”南易随後坐進車裏就問道。
“十塊,一氣兒跑10公裏不跳字,比出租車便宜,就是坐着不舒服。”
“誰叫你不開車。”
“開個屁啊,送去修了,你不想吃涮羊肉,那就去吃五川火鍋,東四那裏開了一家飛龍火鍋城,生意很淡,咱要過去和包場差不離。”陳風提議道。
“沒人去的飯館還去幹嘛,味道肯定好不了。”
“老外了吧,不知道京城爺們隻認涮羊肉啊,客人一走進去看到紅湯和香油小料,馬上就得竄,這是涮羊肉?你們吃過京城涮羊肉嗎?上回我在那,見着一人就是這麽和服務員說的。”陳風學着别人的口吻說道。
“味道怎麽樣?”
“不差,除了老闆是京城人,廚子、服務員都是從五川過來的,好像是從一個什麽縣的服務學校出來的,那學校專門培養川菜廚師和服務員。”
“有點意思,那就去那。”
繞了個路,去實業銀行接上賴彪,正往東四走的時候,南易的電話響了。
“爸爸,你去哪了?”
“嚴伯伯沒有告訴你啊,爸爸在外面吃飯,你去隔壁吃。”
“爸爸,我要跟你一起吃,暖暖在。”
“不行,你帶暖暖去隔壁吃,今天爸爸不帶你,挂了。”
南易剛挂掉電話,邊上的賴彪就說道:“還是回去把你兒子接上。”
“不了,無爲有點挑食,我正打算治治他這個毛病。”
“難得,孩子奴居然也有心狠的時候。”賴彪揶揄的說了一句,又對陳風說道:“你那車修好了嗎?”
陳風說道:“還沒呢,你要用?”
“周末和幾個同事約好去野炊,有個車方便。”賴彪說道。
“那你找南易,咱屁股底下不就是車麽。”
“不行,車太好,紮眼。”賴彪回了陳風一句,又對南易說道:“幫我搞輛普通點的車。”
“一輛車你都搞不定?”
“我上哪搞去,在京城我隻能找你們,找其他人不合适。”
“知道了,星期六我讓虎崽停你門口。”
南易知道賴彪不是搞不定一輛車,他隻是不願意動用家裏的關系,也不願意找和他職務相關的利益牽扯人。
三人說着話,不知不覺就來到東四飛龍火鍋城的門口。
火鍋城的場面看着不小,外面還有停車的地方。
南易三人一走進火鍋城,就見着一張桌子前面站着疑似這兒的老闆,正在那裏點頭哈腰的聽一個客人在那裏絮叨。
“你見過京城涮羊肉嗎?我跟你說,這肉應該……這湯應該……小料應該……”
客人邊吃邊說,老闆在那兒看着、聽着,臉上還陪着笑臉。
南易估摸着這個老闆心裏已經在搓火。
“瞧見了吧?見識了吧?”陳風一臉玩味的沖南易二人說道:“這火鍋城投資應該不少,錢肯定瞎了。”
“未必,就看這裏的老闆能不能撐得住。”南易不以爲然的說道。
正說着,一個服務員就走到三人邊上,“三位客人,我們這裏是五川火鍋,不是涮羊肉。”
估計是剛才那号客人遇見多了,服務員不得不先打預防針。
“知道,我們就是沖着五川火鍋來的。”陳風擺了擺手說道:“給我們安排一個靠邊點的桌子。”
一聽陳風的話,服務員立刻露出一絲喜色,“客人請跟我來。”
南易在位子上坐下就沖服務員說道:“你們這有鴛鴦鍋嗎?”
“有的。”
“那就給我們來個鴛鴦鍋,不管紅湯、白湯都上新湯。”
五川火鍋這會的精髓就是“老湯”,湯底是不換的,越熬越香,要是店裏生意好來不及收拾,後面一桌直接坐下用前面的湯底就成,運氣好還能從鍋裏撈出點肉渣子,倒是免了點葷菜,隻需要點素菜,錢包一準開心。
“我們這裏用的都是新湯。”服務員說道。
“行,那先上湯底,菜我們慢慢看着。”南易把服務員打發走,三人就對着菜單一頓戳。
等湯底上來,南易就用湯勺在湯裏一頓扒拉,還行,沒見着大煙殼。
大煙殼是這會五川火鍋的另一精髓,不存在坑人的說法,做的知道,吃的心裏也有數,在五川是公開的秘密,食客不想要就交代一聲,服務員自然就會上不加料的湯底。
等菜上了,三個人就開吃,一邊吃還一邊聊。
沒聊什麽正事,都是比較無聊、無用,但是卻能讓人開心一笑的話題。
吃完回到家,南易上二樓一瞧,不得了,溫媛媛居然和自己兒子睡在一張床上。
下樓問了問嚴度,得知溫知行有打過電話過來,說是不方便來接,讓溫媛媛在這裏留宿一晚,南易尋思溫知行的心還真是大。
南易沒多此一舉再回二樓把兩個人給分開,洗漱了一下就進卧室休息。
第二天。
南易起床以後就上二樓給兩小換内衣,順便把濕哒哒的床單也給換了,他并沒有詢問到底是誰尿的床;把兩小都收拾妥帖,然後就帶着他們踏着風雪,跑步前往常去的公園。
公園裏,裘漢民依然在。
“小南,又好幾個月沒見你人,上哪去了?”
“帶我兒子出去玩了一圈。”敷衍的回答後,南易又問道:‘裘老,你這是風雨無阻啊?’
裘漢民手裏的動作不停,嘴裏回道:“習慣了,不管刮風下雪,每天這個點都會過來,你不是也一樣嘛,隻要你早上沒在這裏出現,我就知道你肯定人不在京城。”
“我也是習慣了,和吃飯一樣,一天不練就渾身難受。”
“看沒看報紙,滬海那邊爆發甲肝,不少人都得上了。”裘漢民說道。
“沒看着啊,今天的報紙?”
“今天的《京城日報》。”
“待會我回去看看,裘老,報紙上還有什麽新動向?”南易往打雪仗的兩小瞄了一眼,又轉回頭問道。
“新動向有啊,第一次全國住房制度改革工作會議剛剛結束,從今年開始,住房制度改革正式列入中央和地方的改革計劃,在全國分期分批展開。”
“怎麽改?”南易問道。
“實現住房商品化,基本構思就是提高房租,增加工資,鼓勵廣大職工買房,以後啊,房子就變成商品可以流通了。”
“這會那會開了不少,住房商品化的風已經吹了好幾年,這回是動真格的吧?”
“當然,這是個正确的思路,讓住房緊張的老百姓有個解決的渠道。”
“也是,裘老,你先練着,我去看看孩子。”
南易說了一聲,就直奔着溫媛媛走過去,小丫頭摔倒了,正抹眼淚呢。
“暖暖,沒摔壞吧?”
南易把溫媛媛扶了起來,拍掉她身上的雪。
溫媛媛揉着眼睛,委屈的說道:“叔叔,疼。”
“是不是無爲讓你摔倒的?”
“我自己摔倒的。”
“哦,不哭了,小臉都哭花了,再哭就不漂亮咯。”
在南易的安慰下,溫媛媛破涕爲笑,又跟着南無爲玩到一塊去,等離開公園的時候,兩個小的渾身濕漉漉的。
滬海。
九江路的生塵藥業門市部,早上剛一開門,店外面就圍滿了鬧哄哄的人群。
整個滬海,能買到闆藍根的地方都給買空了,隻剩下門市部這裏還有,生塵藥業加足馬力生産,囤積了幾個月的貨,這回算是起到了大用處。
滬海人精明,心裏都有一本賬,門市部隻管賣,其他的用不着也輪不到它來操心。
不限量,敞開了往外賣,愛買多少就賣多少,一個人把倉庫買空了都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