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還沒去上班?”
南易回到老洋房,發現劉貞還在家裏。
“昨晚忘記跟你說了,九點鍾去百姓銀行開會,先不去單位了,等會直接過去。”
“喔,領導日理萬機啊。”
“那當然了,哪像你這個小鬼,天天遊手好閑。”
“哎喲喂,瞧您,多大個官啊,一個月掙幾個大子啊?人家說結婚就是兩個人搭夥過日子,相互幫襯着,可我也沒見你工資本長啥樣啊。”
“别說您了,我都沒見過我工資本,你不說我都忘了,領了工資我就扔辦公室抽屜裏,從來沒看過我拿了多少工資啊,算算也有五六千了吧。”劉貞想了一下說道。
“不老少,你就先放着吧,要是有個國債攤派什麽的,你就把你的工資都買成國債,就當是支援國家建設了。”
“你還别說,今天我去開會……”劉貞說着,就不再往下說,“我都忘了,我的工作你從不打聽。”
“我倒想聽啊,不是怕你犯錯誤麽,你慢慢坐着,我上去洗澡,上午還得去看情人呢。”南易說着,換上拖鞋就往二樓走。
“幹嘛上午去啊,晚上去多好,還能過夜。”
“少酸了,上午我要去奶奶院裏看看那兩棵雞爪連,修剪一下樹枝。”
“喔,當心點啊,别被蟄了,洗快點,還有點事要跟你說。”
南易一聽,下了樓梯,走回沙發邊,“剛才怎麽不說啊,就知道瞎貧。”
“我貧還是你貧啊。”劉貞白了南易一眼說道:“我跟你說,隔壁的餘教授要賣房子,我們要買下來嗎?”
“餘家小子不打算回國了?”
“應該吧,不然幹嘛賣房子啊。”
“啥價?”
“一萬五。”
“價格還行,給現金啊,還是存國外戶頭?”
南易不會覺得一萬五是人民币,一萬五在京城隻能買到過不了的戶的大雜院,不是碰到輸紅眼的賭鬼和醫院裏等着救命的主,這點錢已經基本找不到能過戶的私房了。
“這我沒問,你自個問去。”
“行,中午我抽個空去找下餘教授。晚上你早點回來,昨兒跟你說的事别忘了。”
“記着呢,不就是等你招來的管家麽,是叫嚴度沒錯吧?”
“嗯,就叫嚴度,嚴柔的父親。”
“我說南易,家裏還弄個管家,會不會太事了?”
“不僅是管家,嚴度還會是咱們孩子的師父,将來要教習功夫的。這些日子,我還要再物色個阿姨,你說,年紀大點還是小點?”
“還是小一點吧,能多幹幾年,省得以後還要重新找。”
“行,我有數了。”
洗漱過後,南易就出門,先去方夢音的院子修剪了一下雞爪連的枝丫,然後中午和李靖共進午餐。
“南生,你看過最新發布的《國民經濟行業分類标準和代碼》嗎?”
“你想說房地産已經被列爲單獨行業的事?”
“是的,從1978年,理論研究界開始提出住房商品化、土地産權等觀點,一直到1980年,提出了‘出售公房、調整租金、提倡建議個人建房買房’的設想,第一次把房子定義成商品。
再到現在房地産明确爲一個單獨行業,這都預示着内地房地産的商業化時代要到來了,托塔建築吐氣揚眉的日子也很快會到來。”
李靖非常的興奮,雖然他有耐心等待國内房地産市場的放開,可眼前的縮手縮腳,讓他心裏十分憋屈。現在,房地産被列成單獨行業,算是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
“也不用高興的太早了,黎明前的黑暗還很長,且有的熬呢。不過啊,你也不用慌,光一個國貿中心就很值得你等待。”
“我相信,我也肯定國貿CBD會有很好的前景。”李靖點頭道。
南易從湯盆裏舀了一碗火腿冬瓜湯,喝了一口,把匙羹放下,“去京建大物色幾個好苗子,定向培養橋梁、高速公路、碼頭的建造師人才,我需要一批工地的管理人才。”
“南生,你要布局高速公路的投資?現在會不會太早了一點,關于高速公路,内地可還看不到一點苗頭。”
“那你信息可能滞後了,東北那邊奉天到濱城的一級公路已經動工,公路标準很高,已經夠上高速路的标準,如果他們願意随時可以變成高速公路。另外,滬海那邊,也已經在論證建立一條高速公路。
可以說,内地的高速公路建設已經開始了,短期來說,高速公路的建設還是内閣來決定,權利還沒有下放到地方,自然,也沒有我們插手的餘地。
可長久來說,高速公路的建設會以地方上的意志爲中心,建設資金中的絕大部分也需要地方上自籌。
李靖,你說,地方上會用什麽辦法籌集資金?”
李靖想了一下說道:“首先肯定是伸手向上面要,其次是向銀行貸款,這個可能不容易,爲了搞活經濟,也爲了改善投資環境,内地各個城市都會開始基本建設,光靠銀行貸款是遠遠不夠的,還是得從内部和外部同時想辦法。
内部不用說,各地的辦法大同小異……[狗頭];外部,我想各個城市下一步都會加強招商引資,先從香塂和東南亞的華商入手,然後拓展到歐美。”
頓了頓,李靖繼續說道:“關于高速公路,也可以吸收國外的資金,用外部資金來建設高速公路,然後用幾年的收費權來償還投資,這在國際上有先例,是一種已經被證明過的可行性很高的辦法。”
“嗯,既然你能想明白,那剩下的不需要我多說了,兩個月的時間,做個可行性計劃交給梁委員長。這件事,不隻你一個人在做,到時候你需要做提案和别人競争,誰做的好,最終這一塊業務就交給誰來負責。”
“南生,是兼管嗎?”
“是的,如果你獲勝,托塔建築可以升格爲托塔集團,成爲一家跨國集團,增加高速公路的投資業務。”
“那碼頭?”李靖試探性的問道。
“李靖啊,飯要一口一口吃,别指望一下就吃成胖子。”南易說完,抹了抹嘴就站了起來,“托塔建築需要增加一個副總,京城本地人,需要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清楚。半年,夠嗎?”
李靖站起來回答道:“南生,足夠了,對京城各方面的情況我已經非常熟悉,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人。”
“很好。”南易拍了拍李靖的肩膀,“我來買單,看你剛才吃的不多,繼續吃,我先走。”
“南生再見。”
“嗯。”
南易去收銀台買了單,還開了一張南陳酒業擡頭的收據。
離開餐廳,南易就去了西長安街軍博館不遠處,這兒是朝廷台的辦公樓所在地。
“同志,你好,我想進去找一下廣告科的金雀兒。”來到電視台的大門口,南易就走到傳達室的門口,沖裏面的老頭說道。
“你是哪個單位的?這兒是電視台,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老頭扶了一下老花眼鏡,以超高難度的仰視角度,卻發射出俯視的目光,那叫一個志氣高昂。
如果隻是爲了進這道門去陌拜某個人,南易有十幾種辦法可以進門,隻可惜,他想見的是一個熟人,他要是做出什麽不好的舉動,最終的闆子都會打在金雀兒的身上。
“我是她大學同學,找她有點私事。”
“那不能進,你給她打電話,要麽就等她下班。”老頭說完,把老花鏡往下拉了拉,低頭繼續看他的報紙。
“真是宰相門前七品官,褲衩門縫從一品。”
南易吐槽了一聲,轉身離開。
因爲附近不好找公用電話,南易直接就回了老洋房。
一個電話,南易撥到了京城法律顧問處。
當下的内地,除了蛇口有一家律師事務所,其他城市沒有律師事務所的概念,有的隻是法律顧問處,律師要承辦業務,都要由法律顧問處統一接受委托,并統一收費。
當初文昌圍要在内地找一個法律顧問,可是折騰了很久,也開了曆史之先河,可以說文昌圍吃了改革開放後第一隻企業法律顧問的螃蟹。
正好一起吃這隻螃蟹的叫金道勝,他是金雀兒的父親,而金雀兒是南易的師妹,當初在學校懵懂期的時候,對南易表露過好感。
“金律師,我是南易啊,麻煩問一下,金雀兒辦公室的電話分機号。”
朝廷台已經裝了程控交換機,要是不能直接打到分機上,一般人總機絕對不會幫着轉接,所以南易雖然知道朝廷台的号碼,可他還是要找金道勝打聽分機号。
“小南啊,雀兒的分機号,你等一下,我找找,我記在本子上,沒記在腦子裏。”
“好哦,金律師,不急,您慢慢找。”
等了一會,南易就聽到話筒裏傳來聲音,“小南,找到了,2036,聽到了吧?”
“聽到了,謝謝金律師啊。”
“你找雀兒什麽事啊?”
“工作上的事,拍個馬屁,求她登個廣告。”
“哈哈,小南啊,你可太會說話了,登廣告還用的着求她啊,她不求你去登廣告就不錯了,我先替雀兒謝謝你啊。”
南易輕笑一聲,說道:“互相幫忙,互相幫忙,金律師,那我先挂了。”
挂掉了電話,南易又打給金雀兒,和她約好了一起吃晚飯。
十幾分鍾時間,南易發動異能,把8分5厘變成燃燒的汽油,人瞬移到友誼賓館的餐廳。
找到在進餐的艾瑪,南易趕緊道歉,“抱歉,來晚了。”
“亞當,沒事,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忙,吃了嗎?”艾瑪餐盤裏的牛排已經吃掉了一半,其他的配菜也已經變成殘羹。
“吃了,艾瑪,六一是不是在外面?”
“是的,他找了一個日本女人,五天前,我打電話去東京的房子,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聽聲音很年輕。”艾瑪淡淡的說道:“我就找人查了查,他找了一個還沒出道的女演員當情人。”
“女演員,叫什麽?”南易平靜的問道。
“澤口……”艾瑪說着就卡殼了,“後面還有兩個字,我忘記怎麽發音了。”
“Yasuko?”南易感覺很不好的問道。
“好像是的。”
南易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他怎麽可以做出這種事,真是太對不起你了,艾瑪,你想讓他怎麽死,選一個痛苦一點的死法,不要讓他死的太痛快了。”
“婧子”的發音就是“Yasuko”,南易怎麽能不替艾瑪生氣,悶三兒這孫子,居然敢泡他曾經有過一絲想法的妞。
“媽了個巴子,悶三兒這孫子口味也太丫的多變了,直接從籃球過渡到飛機場,媽的,飛機很多麽,還要找個飛機場停飛機?”
吐槽後,南易馬上又陷入沉思,“這女人好像和堤乂明有過一段,也不知道現在堤乂明是不是已經和她扯上關系了。”
“亞當?”
“啊。”
南易從沉思中被叫醒,看着對面的艾瑪。
“亞當,可不可以撤掉六一的山の味會長職務?”
“呃……”
撤掉悶三兒,簡直就是開玩笑,悶三兒已經把山の味捋順了,會社的發展也邁入了正軌,現在換将,整個會社都會人心浮動。
涉及到一年兩千萬美金以上的收益,是說撤就能撤的?
“不行?”
“是的,艾瑪,說實話不行,雖然我是山の味最大的股東,可現在整個會社都是六一說了算,不說未必能撤他,就說山の味每年都能帶來豐厚的利潤,我也不能答應把他給撤掉。你的心思我明白,想讓六一離開東京,離開那個女人對嗎?”
“是的,我想讓他回李家坡,如果他能和那個女人分手,爲了巴頓,我會選擇原諒他。”艾瑪點點頭說道。
南易想了一下說道:“艾瑪,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幫你和六一溝通一下,先聽聽他的想法,然後,我把他叫到京城,你們面對面聊聊。”
“好,我帶巴頓去古城玩幾天,到了那裏我會給你家裏打電話告訴你我在那邊的地址和電話。”
從剛才到現在,艾瑪一直保持着平靜。
但南易看的出來,平靜的外表之下,腹内是一座随時會噴發的火山。
“悶三兒這孫子,當初結婚的時候說什麽狗屁婚禮誓詞,什麽無論貧窮和富裕……現在慘了吧,學學我多好,渣就渣在明處,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就别靠近。”
離開友誼賓館,南易就去了西單電報樓,一個電話打去東京,爲艾瑪罵了12塊錢,爲澤口婧子罵了748塊,爲自己罵了250塊。
C字頭、M字頭、F字頭罵了個過瘾,南易最後才沖着電話嚷道:“把工作交代好,趕緊滾回京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