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得給南易和劉貞之間找一個媒人,那最适合的人選肯定就是冼耀東,兩人之間的關系往前邁進,要說發揮了作用的旁人,那也隻能是冼耀東。
所以,他來了。
在老洋房的客廳裏,南易給冼耀東交代一下事情的要點。
“冼叔,是這樣,婚禮就搞一場,不過酒要擺兩場,京城一場,文昌圍一場。在外頭做生意的就不叫了,在村裏的都叫一下。
八人一桌,你幫我算算要多少桌,在這個數字上再加三桌,然後多備三桌以防萬一。”
“酒席擺哪裏,曬谷場?”
“不了,就擺家門口,等你回去,讓建築隊的人先平整一下地面。廚班子,也拜托幫我先找好,按他們拿手的開菜單,你把單子報給我,我會讓人準備食材。
另外,讓服裝廠車一千個喜袋出來,材料用紅絨布,不是兩面,是長方形的,長19公分、寬7.7公分,高6.2公分,尺寸不要弄錯,數字都有用意。”
“你們兩個1962年生的,在1977年認識?”冼耀東問道。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南易點點頭繼續說道:“讓食品廠幫我訂做一批花生糖和奶糖,每個喜袋裏面放32顆奶糖,30顆花生糖。
我會讓人送巧克力去文昌圍,每個喜袋裏也幫我放上兩顆巧克力。
另外,再幫我上銀行換點新錢,每個喜袋裏面放一個19塊7毛7的紅包。其他還有兩顆紅花生、兩個紅雞蛋。”
“你結婚是收紅包的,怎麽還往外送紅包?”冼耀東詫異道。
“總有不想來,但是不來又不合适的客人,免得他們覺得吃虧,在背後罵罵咧咧。塞個紅包,讓他們連吃帶賺,怨言總會少一些。”
就當下喝喜酒送紅包的行情,關系一般的五毛一塊兩塊,關系好點五塊八塊十塊都有;超出十塊屬于特殊現象,根本不具備統計性。
這還是經濟比較好的幾個大城市的行情,其他地方可能會更少一點。
也就是說,南易和劉貞兩人收到的紅包,九成不會超過十塊,來參加他們婚禮的客人,從利益的角度講都是穩賺的。
帶着祝福來,帶着福利走,這樣挺好。
說實在的,南易還得頭疼将來該怎麽還賓客的人情呢,你有喜事,人家來了,将來人家有喜事,南易不是也得去麽,可他哪能抽出這麽多時間。
“南易,還是你想的周到。這些事,我已經記下了,再跟我說說下聘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也沒什麽需要注意,禮數周到,劉貞家裏的要求隻要不太過分,都可以答應下來,我不想劉貞難做。”
南易說着,把他從友誼商店買的東西拎到冼耀東面前,又從兜裏掏出一個紅包,“冼叔,這些東西你帶去,紅包你拿着。”
冼耀東接過紅包,還挺厚,沉甸甸的。
“南易,冼叔幫你做點事,你還給這麽大紅包,弄個利市意思一下就行了。”
“應該的,取個好兆頭,冼叔,我們知根知底,你知道這點錢對我來說不是事,你揣着就行了,總不能讓你還貼路費。”
“那我就拿着了,劉貞家住哪,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現在就過去。”冼耀東知道南易不缺錢,也就把紅包揣好,說道。
“有車送你去胡同口,你在胡同口下車,第五個門走進去,一直走到沒路走,那裏就是劉貞家。估計也不用找,她們家應該有人在胡同口候着。”
“好,那我就去了。”
南易把冼耀東送上車,在原地站了一會。
冼耀東帶去的東西,買的時候,南易用了點心思。
煙酒,隻有友誼商店才能買到,都需要外彙券,價格卻不是貴得離譜,既有面子,又不過于顯擺;點心也是一樣,一般人都能見着,可想買還真不好買,都是需要特票的東西。
爲了劉貞的面子,南易也算是用心了。
……
南易在籌備自己的婚禮,可南氏的戰車不可能暫停,它還得繼續往前開。
王桃,代号蜜獾,鹌鹑小隊的機槍手,她和同個小隊的金蠍娜塔麗兩個人,穿越老的叢林,一路遊走,來到了緬國的康邦。
在一個山頭上,金蠍拿着望遠鏡看着幾百米外的一個軍營。
“蜜獾,這個軍營布置的太爛了,漏洞很多,隻要在我們這裏布置幾門迫擊炮,有50個步兵配合,我就能把他們給全殲了。”
“已經不錯了,第二支隊的所有人,來這裏之前,沒有一個有從軍經驗,都是靠着實戰一步步打出來的經驗。”
“我無法理解,你們又不是國家派遣,就因爲一句口号,你們就跨出國門,過來給别人賣命?”
“是的,你無法理解我們的曆史使命感,其實我後來也沒法理解,我過來到底是圖什麽。正因爲想不通,我才離開了。”
金蠍從地上扯了一根草塞到嘴裏嚼了嚼,把分泌出來的唾沫吐在地上,說道:“我估計你們是被利用了,緬國人打仗,把你們忽悠過來當炮灰。幸好,你們還沒有取得勝利,不然,勝利的那天,就是你們被屠殺的日子。
我在非洲呆過兩年,見識過太多的叛軍,在獲得勝利之前,他們的口号、主義聽起來都很動聽,可一旦勝利,他們馬上就會翻臉。
Bitch,我的傭金都敢不給……”
金蠍回憶起了在非洲被人卸磨殺驢的經曆。
“結果呢?”
“什麽?”
“那個不給你傭金的人。”
“我用他的人頭去他的對手那裏換了一筆賞金,他的對手可慷慨多了,見頭付錢,童叟無欺。隻是可惜,帶兵的水平差了點,很快就被人幹掉了,不然,我這會應該還在非洲替他賣命。”
“現在不是很好麽,我們跟了一個好老闆。”
“是的,BOSS很不錯。走吧,去完成他布置的任務,雖然我不看好。”
金蠍從地上爬起來,把自己的戰術背包藏在一個草叢裏,突擊步槍也藏好,身上隻兩下一把手槍和一把戰術刀。
“蜜獾,你确定我們進去不會有事?一進去,主動權就不在我們手上了。”
“我确定,金蠍,不用害怕,我們隻是來談筆交易,又不是來和他們搞對抗。”
“好吧。”金蠍聳了聳肩,“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要是把命丢這裏,也不知道BOSS會有多少預算給我們報仇。”
“老闆可吃不得虧,我相信,要是我們真的挂了,他肯定會盯上這裏,直到把每個人幹掉爲止。”
“啊哈,蜜獾,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我們隻是可以随時用來犧牲的資産。隻要是資産就有價格,如果複仇的代價太大,我相信BOSS肯定會放棄。”
“所以,你覺得我們的價值有多大?”
“一百萬美金,或許更多一點,誰知道呢。”
“兩百萬美金已經足夠給我們報仇了,不過,金蠍,不用擔心,我們肯定能活着離開。”
“哈,我從來不擔心,努力活着繼續等待死亡的來臨。”金蠍說了一句充滿雇傭兵哲理的話。
“你繼續,我不一樣,再幹幾年,存夠錢,我就退休,找個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每天打打獵,挺好。”
“好主意……”
“站住,再往前,我就開槍了。”
金蠍和蜜獾已經來到軍營的門口,崗哨舉起手裏的五六沖對着他們呵斥。
“戰友,給隊長和政委傳個信,王桃回來了,想見見他們。”
“王桃?你是三分隊的那個鞭炮?”聽完蜜獾的話,崗哨瞪大眼珠子盯着她的臉猛瞧。
“是我。”
“好,你等着,我讓人傳話。”
說着,崗哨就讓另一個執勤的人去通報。
很快,蜜獾兩人經過搜身和繳械,進入了第二支隊的權力中心——支隊長的茅草屋。
“王桃,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說要去歐洲謀生麽?還有,這位是?”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歲剛出頭的男人,身上穿着一套與其說是軍裝,不如說工作服更合适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要不是有武裝帶扣着,和威武一點邊都沾不上。
這個男人就是褲腳軍第二支隊的支隊長解文。
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女人,第二支隊的支隊政委趙曉燕。
“隊長,政委,我已經到了歐洲,也找到了工作,這次我過來,就是代表我的老闆和你談一筆生意。”
“生意?”解文蹙眉道:“我們這裏是部隊,有什麽生意好談,你不會是給販軍火的打工了吧?”
“不是,隊長,還記得我們當初打下溫冒,那裏有個錫礦嗎?”
“記得,怎麽了?”
“我老闆想和第二支隊合作開采那個錫礦,開采的工作我們來做,第二支隊負責保證礦上的安全。”
解文的手伸向桌上的帽子,拿起來,手指在帽檐上摩挲着。
好大一會,他才說道:“怎麽合作?”
“可以分成,也可以每個月給第二支隊一筆費用。”
“分成會有多少?費用又是多少?”
解文這麽問,蜜獾也就知道他有興趣談,于是就說道:“隊長,這我不清楚,我隻負責來打個前站,既然隊長願意談,我回去報告後,負責談判的人會再過來。”
“過來要多久?”解文急切的問道。
解文不能不急,第二支隊目前的情況其實很不好,很快就有一場大戰要打,可他們的彈藥儲備根本不足以支撐一場大戰。
子彈這玩意,能生産的國家就沒有幾個,褲腳軍也隻能從外面想辦法,一靠繳獲,二靠買。
繳獲暫時是别想了,也隻能從外面買。
可買得有錢啊,褲腳軍窮的叮當響,占領的地方根本沒有翡翠礦,沒有什麽來錢的渠道。前幾天褲腳軍開會的時候,都有人提議種金三角的土特産了。
褲腳軍可是一隻有遠大理想的隊伍,他們的口号是“先解放地球後解放宇宙”,就這麽一支神聖的隊伍,居然有人想碰那玩意,可想而知,這真不是一般的窮。
“不需要多久,十天之内,人一定會到。”
“最好能快點,我們馬上就會有行動,到時候,我可能不在這裏。”
解文不能自曝其短,也隻能找個借口。
可這種借口,對蜜獾無效,她在褲腳軍呆了十年,雖然離開的時間也不短了,可就她對褲腳軍風格的了解,戴在頭上的窮帽是不可能摘的掉的。
“好,我盡快聯系一下,讓他們抓緊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