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爸爸,車上怎麽都是泥?”
南易從新界回塂島就去接南若玢和範紅豆,南若玢一上車就踏在泥上。
“哦,爸爸買了一塊地,剛去看過。”南易回答了南若玢,又對範紅豆說道:“紅豆,在學校還适應嗎?”
“幹爹,挺好的,同學們對我都很好。”
“爸爸,有我在,沒人敢欺負紅豆姐。”南若玢臭屁的說道。
“唷?我們若玢還是學校的小霸王?”
“才不是呢,我長得可愛啊,大家都喜歡我。”
“呵呵,臉皮真厚。”
“略略略!”
南若玢朝南易做了一個鬼臉,就和範紅豆兩人玩起了翻花繩。
吃晚飯的時候,南易在飯桌上問兩個小丫頭,“若玢、紅豆,你們喜歡什麽樂器?”
“鋼琴。”
“小提琴。”
“想不想學?”
“想。”兩小異口同聲的說道。
“學樂器想要學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我給你們兩天時間考慮,一旦決定要學,那就要持之以恒,不能中途放棄。”
“爸爸,這麽嚴肅?”
“對啊,很嚴肅。”
“那我得好好考慮考慮。”南若玢嘟着嘴說道:“爸爸,油炸桧漲價了,漲了五毫。”
“所以呢?”
南易一臉笑意的看着南若玢,看她要出什麽幺蛾子。
“我們洗碗的工錢是不是也該漲了?”
“漲工資?想都别想,前天你打碎了一個盆子,爸爸沒扣你錢吧?大大前天,你把水龍頭弄壞了,水噴的到處都是,我看過水表,足足流了一噸多水,還有修理費,我也沒扣你錢吧?”
“爸爸胡說,哪有流掉一噸水,我不是馬上把總閥門關了麽,最多流了一丢丢。”
“那修理費呢?”
“好嘛,不漲就不漲,周扒皮。”南若玢嘟囔道。
“我賞你兩個劉文彩。”南易笑着,把手裏的筷子放下,“我吃完了,你們兩個慢慢吃,紅豆,刷完碗到二樓陽台找幹爹,我把上個月的工錢結給你。”
“嗯嗯。”
範紅豆扒拉着飯,唔唔唔的說道。
方夢音去了羊城,湘荷也就跟去了,現在三棟别墅裏一個傭人都沒有。
南易這裏,他負責做飯;保镖那邊他們自己輪流做飯,沒人打掃房間,也沒人洗衣服,短時間可以,時間長了肯定不行。
上了陽台,南易就劃算着應該請幾個傭人。
做飯的兩個,負責打掃衛生、洗衣服的一個,三個人,加上還要回來的湘荷基本也可以玩得轉了。
南易正在沉思,一隻柔荑就出現在他的眼裏。
“南生,飲茶。”
“吃了嗎?”
“回來的路上吃過了。”
南易輕嗯一聲,等待着梁慧文的下文。
梁慧文現在擔任的是類似管家的角色,她現在也住在這裏。
“兩個工廠都很不錯,我已經簽訂了收購協議。原來的工人,除了前老闆的安插的親信,其他人都願意留下。”
“多久能整改好?”
“一周。”
“有适合當廠長的人選嗎?”
“時間太短,了解不深,暫時不好說。”
“那你跟一跟,能内部挖掘盡量内部挖掘,沒有,那就從外面招。每個廠挑一兩隻雞出來殺,等殺完雞,再給剩下的猴子每人漲5%的工資。”
“南生,你不親自去看看?”
“不去了,這兩個廠就當做是你的實習作業,做得好股份獎勵,做不好扣你年底獎金。”
“明白。”
“去吧。”南易揮揮手讓梁慧文離開。
梁慧文離開沒一會,刷好碗的範紅豆就過來找南易結算工資。
“你上個月一共刷了13次碗,有兩次我有幫你忙,那其中的兩次,我隻能給你一半的人工,這樣算起來,你應該拿多少?”
“幹爹,一共84塊。”
“對了,算的很快。”南易掏出一張一百的港币遞給範紅豆,“找我16塊。”
“幹爹,我沒零錢,我都放儲錢罐了。”範紅豆接過錢,先塞到自己的口袋裏放好才說道。
“那就先記着,從這個月裏扣。”
南易說着,從桌上的筆記簿撕下來一張,在上面畫了一張支取單,畫完,就把筆插回到自己的上衣口袋,複又從口袋裏拔出另一根筆畫了一張工資條。
把紙沿着中間撕開,工資條的一半遞給範紅豆,又用手指了指支取單,“來,工資條收好,在這裏簽字。”
範紅豆接過工資條,仔細的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支取單,然後才拿起筆在簽名處簽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去看電視吧。”
“幹爹再見。”
範紅豆撫摸了一下口袋,喜滋滋的離開了。
南易拿了一本書,在陽台上安安靜靜的看起來。
兩個小時過去,桌上的那張支取單出現了變化,南易畫的表格、寫下的字都消失不見,獨留下範紅豆的簽名。
南易放下書,在“支取單”上再次書寫起來,隻是支取單已經不能叫支取單,而是變成一張範紅豆向南易借款1000港币的借款單。
寫完,南易把借款單夾到筆記簿裏。
等下個月範紅豆來領工資的時候,南易會把借款單拿出來,教育一下範紅豆,讓她明白有些字不能亂簽。
……
“賣湯圓,賣湯圓,小二哥的湯圓是圓又圓,一碗湯圓滿又滿,三毛錢呀買一碗,湯圓湯圓賣湯圓,湯圓一樣可以當茶飯……”
4月19日,士丹利街,一家很有格調的茶座。
這家茶座的老闆應該是個懷舊的人,牆面上貼滿了五六十年代香塂的當紅女明星、女伶,一隅的留聲機裏播的是五十年代的《賣湯圓》。
在老闆開辟的一塊他私人享受的區域裏,南易還看到牆上貼着不少老闆和女伶的合照,背景大部分都是在夜總會。
“老細,原來是舅少團的?”
南易從牆壁上把目光收回來,對着給自己擺弄茶的老闆問道。
茶座老闆聽聞,手一抖,茶水差點溢出來,穩了穩心神,把茶壺放下,才說道:“後生仔,知道舅少團?”
“略有耳聞。”
“那你知道麗池花園嗎?”
“李裁法的,對吧?”
“我以前常年泡在麗池花園,是一個舅少團的團長,那時候,我捧一個叫珠珠的女伶,最瘋狂的一晚上爲她砸了五萬。”
“老細,那你是真犀利,五十年代就能砸五萬,那你家現在應該有自己的私人飛機組吧?有沒有五十架?”
五十年代的港币五萬,比當下的人民币五萬購買力略有不足,是一筆了不起的大錢。
“呵,敗咯,不然現在也不會在這裏開茶座,還得伺候你這種後生仔。”
“呵呵,那鍾家的家教還真是可以,鍾老闆,你今年才四十出頭,麗池花園沒倒的時候,你頂多十幾歲吧。
舅少團、砸五萬,下次編故事稍微花點心思,不要以爲我一個後生仔,還是内地來的,對香塂的那點事就搞不清楚。”
“哈哈哈,原來你早知道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不然,我也不會來見你。鍾老闆,鍾正汶先生,陳松靑先生的合夥人嘛。鍾老闆,就讓我們開門見山吧。”
“好,那我也就直說了,你收購美漢企業股份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很看好陳生和鍾生的經營能力,想跟着你們賺點。”
“方女士是你什麽人?”
“我老細,我替她幹活。”
“我……”
鍾正汶恨不得撲上去咬南易兩口。
“别我了,明知故問就免了,你要是查不到我和她的關系,你就沒資格坐在這裏和我對話。”
“好!”鍾正汶緩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已經咬走了一大口,而且你奶奶上次也說到此爲止,你又掃了680萬的股票是什麽意思?”
“我說了啊,跟着你們賺點。”
“你确定要與我們爲敵?”
南易呵呵一笑,說道:“談不上,這麽說吧,上個月我去了交易所,把所有股票都看了個遍,發現還是美漢企業最有投資價值。
我就是打算在低位吃進一點,然後高位抛出,對你們的計劃,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我這是純粹的股票投資行爲。
當然,爲了不妨礙你和陳生大計的實行,我在抛售之前會給你們打聲招呼,讓你們有足夠的時間穩住股價。
而我呢,也可以順利抛售。”
“就這麽簡單?”鍾正汶問道。
“就這麽簡單!”南易說着,話音一轉,“當然,我這也算是投桃報李,算是回報你們沒有找矮騾子去我家搗亂的感謝吧。”
陳松靑、鍾正汶兩人沒有派人去他的别墅找事,這也讓南易高看了兩人一眼。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好,請茶。”
“請。”
陳松靑和鍾正汶兩個人都是能人啊,這隐忍的功夫,南易是相當佩服。
看來,這佳甯最終會倒下,外因占了決定性的因素。
出了茶座,南易就在回味他和鍾正汶的對話,鍾正汶是示弱也好,麻痹他也罷,反正,南易對自己的安保絕對不會松懈。
就算這兩個孫子有等自己松懈再收拾自己的打算,他也絕對不會給他們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