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盯着男人,男人也盯着南易。
互相盯了一會,男人就朝南易走了過來,非常自然的坐在南易的對面。
“賣老貴,悟得邊行把?”
男人說的是黑話,翻譯成大白話就是“先生,和老榮行有舊?”,就是在問南易是不是和老榮行有關系,會不會自家人盯上自家人。
“我聽得懂你在說什麽,不過我不會說,我和老榮行也沒瓜葛。
不過,你也不用給我裝的你背後還有靠一樣,建國後,最後一支還算有組織的滬海老榮行,都跟賣水果的老杜去了香塂。
知道你盯上我了,不過,我還是奉勸你别打我這隻羔羊的主意。
我這人膽小,氣量也小,報複人會從早到晚,别說活的,就算已經躺土裏的,我都給你挖咯。”
男人聽完南易的狠話,狠狠的,深深的“釘”了南易幾眼,然後站起來抱了抱拳,轉身而走。
看着人走了,南易也舒了口氣。
爲了這麽個老榮讓自己的手變黑,南易還真覺得不值得。
可有誰敢惦記他的錢,那就是不死不休。
還是有傳承的會審時度勢啊,這要是個剛入行的愣頭青,偷不到,估計就把同夥叫過來哄搶了。
這火車上的倒爺越來越多,羔羊一多,吃輪子錢的狼肯定也會變多,火車要變得不安生了。
自己開車也不行,這年頭哪哪的車匪路霸也少不了啊。
南易尋思着,還是得找個可以開高端介紹信的單位,來來往往還是坐飛機。
“南易,你睡吧,我來盯會。”
冼爲民醒來抹了抹眼睛,看了一下手表,對南易說道。
南易指了指過道,“我還不困,你先去洗把臉,我正好和你說點事。”
“好。”
冼爲民洗了把臉回來,兩人點上煙,南易就說道:“我和悶三兒去年說的山貨生意,也算上你一份。
我原來打算是賣給來咱們國家的日夲商人,現在想想,還是咱們自己直接賣到日夲去比較好。
等你回去,就去香塂找個精通商業的律師,注冊一家日夲的株式會社,然後找一個日夲人當會社的社長;
這些事辦好,就讓那個社長來京城建一個辦事處。”
“要找個精明的蘿蔔頭麽?”
“不用,人看起來不是傻乎乎,像那麽回事就行。就是挂個名,國内具體的事情,還是悶三兒找人來操作。”
“了解。”
“這件事辦好,你跑一趟李家坡,去了解一下他們那邊的水果市場,順便再看看電子品的市場,你會粵語,又會點客家話,在那邊溝通沒問題。
也别自己瞎看,去南洋理工找個在校大學生,雇人家給你當向導,多拿點資料,多拍點照片回來。
要是簽證好搞,你再去漢城轉一圈,那邊有不少廷邊人,你可以雇一個當向導,押鷗亭洞、東大門都可以去看看。”
“去南韓主要注意看什麽?”
“什麽都看看,街上女人穿什麽衣服,戴什麽首飾,他們吃飯吃什麽,都有什麽菜,商場裏賣什麽東西,價格是多少,都了解了解。
如果能遇到懂行的,問問南韓一年的白菜産量和消耗量。
回來的時候,幫我帶點南韓的報紙回來,最近三年的,能帶多少帶多少,不是花邊報紙,我隻要三大報的。”
“哪三大報?”
“呵呵,你到了漢城去報刊亭一看就知道了,擺在最顯眼位置的。”
“明了。”冼爲民點點頭,說道:“下一步,我們主要做國外生意?”
“傾向吧,等我再了解了解,先把山貨的生意走通再說,今年就這一樁買賣,也要消耗掉我們的大半精力。
對了,回來的時候,再給我帶個Atari 400遊戲機,看看能不能找到二手的,新的忒貴。”
“什麽?”
“雅達利,羙國貨,新的賣到1499.99美金。你就去舊貨市場看看,有沒有還能用的二手貨,500美金以内就買一個,要是超過這價就算了。”
“哦,記住了。”
“嗯,我睡會。”
南易把衣領一翻,脖子一縮,閉上眼睛打盹。
……
到了京城,南易在火車站就買了一份《京城晚報》。
報紙上有刊登上面下達的文件,允許雞蛋可以季節性差價,南易清楚,這意味着,國家開始嘗試用價格杠杆來協調市場。
“物價要開始大踏步上漲了。”南易把報紙合上,暗道。
一個年輕人和南易擦肩而過,手裏拿着一本雜志,用激昂的腔調念着:“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一代人》。”
南易微微一笑,現代詩人最美好的時光來了。
“上帝創造了我,又将我的磨具打碎。悶三兒、爲民,我這詩咋樣?”
“聽不懂。”
“嘛玩意。”
“算了,你們兩個不懂欣賞。”
南易擺擺手,啐一口自己,幹嘛要對牛彈琴。
腦子微微一轉,又一首華麗的詩篇浮現在南易腦海裏。
“啊……
那三隻殘破的麻袋,散發着腐朽的氣味。
它很重,壓彎你我脊梁。
它很輕,隻夠三餐有湯。
它很無恥,改變純真模樣。
它很高尚,無不對其膜拜敬仰。”
“好詩好詩,該取個什麽名呢?”南易自我欣賞了一會,腦子又一轉,“要不就叫《錢,不髒》吧。”
去悶三兒家這一路,南易就創作了十幾首詩。
三天,隻要三天,他就能湊一本詩集出來,要不要也拿去發表,賺點稿費,順便撈個著名詩人的頭銜?
南易發病,很快就被悶三兒帶到東來順去治療。兩杯酒下肚,他的詩人幻想綜合症也就被治好了。
回歸校園,他發現,這裏也變了。
那些大一大二的學生,三五個或者七八個圍在一起,總有一個人拿着一個本子,在那裏或朗誦或臨時創作詩篇,或在那裏聊着戴望舒的《雨巷》、徐志摩的《再别康橋》。
胖子和魁梧的男人忽然在一夜之間不吃香了,瘦不拉幾、戴副眼鏡,帶着點憂郁氣質,嘴裏吟的一嘴好詩的男性,變成了女性最愛親近的對象。
女同學們人手一本工作手冊,在上面摘抄着一篇篇詩文。
不時的,會拿出來念上一篇。
南易看着這架勢,總感覺有點眼熟。
哦,對了,要不了幾年,會有另一幫更年輕的女生拿着本子抄歌詞。
“哈,少年情懷總是詩!”
一、房子2000的價格沒問題,我是按照真實案例對比着寫的,以後不再解釋。現在的錢再不值錢,相比較1977年其實也沒貶值超過千倍,我就算它2000倍,400萬買3000平面積的房子,合計1300多一平方,貴嗎?
也就隻能拿鶴崗、個舊這種資源枯竭型城市的房價來反駁我了吧?
請搞清楚,從建國以來,起房子從來就沒便宜過(或許北方有案例反駁我,我沒調查過北方農村那個年代的事情,所以我文中都是盡量在寫南方。)
二、我家的老房子是1978年蓋的,批地基花了85,牆是夯土牆[黃泥、石子],挑高7米左右,埋下了閣樓支撐柱,但是沒做閣樓,瓦片是黃瓦(磚廠燒的),出力的我爸和兩個叔叔、叔伯兄弟,沒出工錢,就割了一點肉,買了點酒(總支出不超過5塊)。房子弄好,總支出500出頭(四間房160平到170平左右,我爸和其中一個叔叔一人兩間。)
總結:價格認爲不對,可以提出,能解釋我解釋,沒有一點數據和聽聞支撐的,你們反駁,有理修改。PS:謝謝糾錯的書友!
17點第二次内容增加:打了電話給我爸和叔叔,确認了一下房價,我叔叔說我沒記錯,那房子就是在他手上賣掉的(我叔六十年代當民兵連長,七四年當村會計,一直到92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