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做長,不過我估計暴利期也就隻能維持一兩年,然後利潤就會變得很薄。咱們也不做久,就争一個先行優勢。
而且,咱們搞的機器,一般人搞不到,也搞不起。
在一段時間内,咱們的磁帶質量要比别人好,買的人肯定認咱們的磁帶,價格也可以賣高。
在咱們出品的磁帶上印上幾個字:步槍出品,必屬精品,仿冒必究!”
“那咱們的磁帶就叫步槍牌?”
“嗯,就叫步槍帶,等買磁帶的人口口相傳,大家都會認準我們的牌子。”
“可這生意不是見不得光麽,還要打牌子?”
“那也得打牌子,買的人又不懂見得光見不得光,他們隻考慮自己花的錢值不值。咱們賣的貴,有咱們賣的貴的理由。咱們賣的是名牌,不是那些大路貨。”
交代完細節,冼耀東和冼爲民沒有時間在京城好好遊覽一番,就急匆匆的踏上了回去的旅程。
兩人走後一個星期,南易搞了一張病假條也回了一趟文昌圍,給翻錄磁帶的人進行了培訓。
他也是現學現賣,一邊看教學錄像帶,一邊摸索着操作,一邊教别人。
好在,也沒有太大的難度,稍微摸索一下就會操作。
倒是蓋隔音車間頗費了一番周章,隔音材料太難弄了,南易不可能在那裏等着,隻能是連夜教大隊的泥瓦匠進行模拟操作。
确認泥瓦匠可以搞定,他又匆匆忙忙的返回京城。
剛踏進學校的大門,許倩就把他給攔住。
“南易,你失約了。”
“旺旺旺!”南易學了一聲狗叫,問道:“滿不滿意?”
“呸,誰要你學狗叫了,我知道你請了病假,現在身體已經好點了嗎?”
“沒事了,你怎麽這麽清閑,這個點在大門口轉悠?”
“什麽啊,我在出黑闆報呢,肚子餓了,打算出去吃點東西。”
“那你快去,我得快點去教室,落了這麽多天課,我得盡快補上。”
“好,話劇還在演,過兩天,你得陪我去看。”
“行,知道了。”
兩天時間,把落下的課程補了上來,時間也來到周末。
賴彪拿着個江光205照相機[1983年改名鳳凰]騷包的說要出去采風,劉貞要躲在房裏聽《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南易一個人回了百花深處。
踏進四合院裏,院子裏,南若玢正在幫于嬸糊火柴盒。
看到走近的南易,一個飛撲就撲到南易的懷裏,“爸爸,你好幾天沒回來了。”
“爸爸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嘛,我要去南方幾天。”
“哦,我知道啊,可我就是想爸爸。”
“嗯,爸爸也想你。”南易撫了撫南若玢的頭,寵溺的說道:“你又重了,這幾天是不是光吃肉了?”
“才沒有呢,就因爲好幾天沒吃肉才長胖了。爸爸,你不是跟我說,吃素的動物都胖,吃肉的都不胖。”
“嚯,真是機靈鬼,知道拿我的矛戳我的盾了。”
“嘻嘻嘻。”
“于嬸,今天周末,我帶若玢出去玩,今兒就不在家裏吃了。你想在這裏開火就在這裏開火,要是不想,你也可以把菜帶回家去做。”
“那感情好,等我把這些火柴盒糊好,我也回去了。”
“嗯,你明兒早上再來就行。”
說着,南易抱着南若玢就出了四合院。
小丫頭很少有機會能出門轉悠,見到什麽都感覺新鮮。
剛走出胡同,“砰”的一聲就傳到耳朵裏。
“噢嚎,爆米花機。”
一聽聲音,南易就知道有人在爆米花。
“南易,怎麽又回來了?”
看到抱着南若玢走回來的南易,于嬸詫異道。
“胡同口有人在爆米花,于嬸,拿半斤米,再拿點白糖,我也去爆一炮。”
“白糖不用拿,爆米花那兒肯定有糖精。”
“爆給若玢吃的,糖精不健康。”
“您還真講究,我去拿。”
于嬸走進廚房,拿了個米升和玻璃罐頭瓶出來。
南易一瞅,就說道:“于嬸,您也跟我去一趟吧,等爆上了,您把東西拿回來。”
“好嘞。”
兩人走到爆米花的人前,正好前面兩個小孩子剛爆完,這會正有空。
“師傅,多少錢爆一炮啊?”
“自個拿米,一毛。”
“我不用你糖精。”
“便宜你兩分錢。”
“得嘞,錢您拿好,麻煩您爆起來。”
爆米花的師傅把米從炮口倒進去,然後接過白糖,“您是要甜點還是淡點?”
“淡一點,我家囡囡吃。”
師傅擱好白糖,就把炮管放平,擱在火上,一拉風箱,火苗猛的蹿起,還帶着凄厲的聲音。
先是快速的轉動炮管,讓炮管受熱均勻,等過了一兩分鍾,轉速就變慢,又過了一會,師傅就嚷道:“要放炮啦。”
“師傅,您放好了。”
南易并沒有幫南若玢捂耳朵的舉動,放炮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隻是會受點驚吓,并不會損壞耳膜。
砰的一聲,小丫兒沒被吓着,倒是看到已經黑得包漿的黑麻袋上顆顆點點的米花,眼睛變亮。
“爸爸,放我下去。”
南易一把小丫頭放下,她就撲上麻袋,小手抓起一把先往嘴裏塞,然後又抓起一把往自己的小兜裏面塞。
一會,她的小兜就塞不下了。
“爸爸,把你的書包借給我。”
南易把書包從肩膀上摘下來,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揣自己兜裏,倒拎着抖一抖,把裏面的碎屑抖掉。
“給你,記得還給我。”
“嗯,我吃完就還給你。”
半斤米爆的米花也沒有多少,隻裝了書包的一半,書包微微的鼓起。
在書包繩上打了個結,把帶子弄短,南易把書包挂南若玢的脖子裏,複又把她抱了起來,繼續往前逛。
一路上,有看到玩陀螺的,踢毽子的,甩煙殼的,跳皮筋的,滾鐵環的,玩摔寶的,玩火柴槍的,翻花繩、看小人書,還有貼大字報的。
嗯?
南易退回去,看看大字報上寫的都是什麽。
“潘賽琴,不要臉,是個狐狸精,和我老公搞破鞋,一次在廠辦公室,一次在後海邊,一次在……爸爸,什麽叫搞破鞋?”
“對不起,這個問題爸爸暫時也回答不了你,你問到了爸爸知識掌握的盲區,等爸爸去圖書館查到再回答你。”
“嗯呐。”
繼續走,走到馬路上,南易的煙瘾上來了,他就把南若玢放在上風口,自己在下風口點上煙。
南若玢一邊吃着米花,一邊看着路上開過的車子,“爸爸,這是什麽車?”
“滬海汽車廠出産的SH760,1965年開始批量生産。”
“那後面那輛也是?”
“不是,是SH760A,SH760的改進款,前年才開始有。”
“這個呢,四四方方的。”
“BJ212吉普。”
“……”
“蘇修的拉達,後面那個是邊三輪,也叫三蹦子,應該是……靠,居然是寶馬。”
南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邊三輪居然是一輛寶馬R75。
這玩意國内有嗎?
想了一會,南易猜想可能是從蘇修手裏傳過來的,或者是當年鬼子戰争賠償物資裏面的一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