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向陽愣了一下，莫名覺得四周的空氣有點兒冷，就好像隐隐繞着一股殺氣。
“這天氣，空調度數開太低了？”丁向陽沒忍住嘀咕了一句。
繼而又将目光重新放到姜灼臉上，想起剛才的林笙笙，丁向陽顯然有些激動羞澀。
要知道他活了這麽久，從來沒見到過一個如此對自己胃口的姑娘。
真好看。
丁向陽舌尖頂着上颚，腦海裏浮現着林笙笙對他微笑時的樣子，就隐隐有種難耐。
他又往前湊了一下，把手放在姜灼的肩膀上，語氣變得誠懇起來：“兄弟，把聯系方式給我呗。以後在這個班裏我罩着你，怎麽樣？”
“……”
本就面無表情的姜灼，那雙被劉海微微遮掩的眸子，此刻泛着濃重戾氣和陰鸷。
手裏斷裂成兩半的中性筆，還被他捏着，有些許細碎的殘渣嵌到了肉裏，流出了血。
他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緊緊握着。
丁向陽這憨憨仿佛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試圖再次開口。
可這次他才把嘴張開，連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姜灼就以極快的速度轉身，然後打開他的手，右手緊緊抓着他的脖子。
“你找死？”
姜灼目光沉沉，帶着濃重戾氣。丁向陽被迫靠在牆上，脖子上的那隻手力道很足，緊緊掐着他，讓他難以呼吸。
“姜灼，你在幹什麽你這是？”
夏纖不經意地扭頭，便看見身後兩人這個動作，顯然吓得一跳。趕緊開口想讓姜灼松開他。
就被姜灼掃過來的視線，吓得一愣。
姜灼視線很涼，像是一潭死水般的寒意。會讓人從心底爆發出一股莫名的恐懼感。
夏纖抿着嘴，右手緊緊握拳。隻覺得心髒跳得很快，但什麽話也都說不出口，隻能默默轉身。
“姜灼，你瘋了！”
丁向陽不知道兩節課都未曾講話的姜灼，突然間在發什麽瘋。但是此時此刻被人掐着脖子，還在不斷收攏，丁向陽隻覺得自己的小命都快沒了。
巨大的恐懼感緊緊地包裹住丁向陽，他眼裏透露出一股絕望，趕緊伸手去拍打姜灼的手臂，試圖讓他松手。
可都無濟于事。
“姜灼，你到底…你…想幹什麽？”
丁向陽現在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得不太利索。
又因爲他們的位置在拐角處比較偏僻，班級裏大部分的人都在外面，教室裏隻餘下了十幾個人，其中大部分都窩在一塊兒聊着天，沒有什麽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她，你碰不得。”姜灼眼角微挑，帶了一抹猩紅。說話的語氣如寒冰般讓人不寒而栗。
聽到這兒，丁向陽大概也猜到姜灼是因爲什麽發瘋。
丁向陽趕緊搖頭，表忠心。
“我就…我就随口說說。”
丁向陽說話的時候，雙手還在不斷地亂動。不小心碰到了林笙笙放在他桌子上的那盒牛奶。
輕微的響聲讓姜灼視線微顫，他深呼一口氣，慢慢松開了手。
丁向陽像是死裏逃生一樣，根本顧不得什麽面子和姿态，一下子癱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連帶着望着姜灼的眼神，都變得恐懼起來。
這新同學，不好惹啊。
“這是最後一次。”姜灼面色逐漸恢複如常，仿佛剛才暴虐的他，不過是看花了眼。
姜灼的話一出，丁向陽趕緊點頭。
林笙笙确實漂亮沒有錯，但是前提自己的有命欣賞。攤到這麽一個時不時發病的同桌，丁向陽隻覺得今後的生活堪憂。
不過，換座位應該快了。
到時候他就能擺脫這個魔鬼了。
丁向陽有些許的慶幸，又把身子往裏縮了縮。
姜灼無視他的動作，那隻斷成兩半的筆被，他随意地丢在桌子上，然後從筆盒裏拿出了一隻嶄新的中性筆，繼續在草稿紙上畫着。
不過這次他的心緒不太甯靜，根本看不下去書上的知識點。
笙笙才到這個班級，就有人喜歡上她了。
那她在自己的班級，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歡？
在學校裏呢？
會不會在某一天，有一個長相帥氣的男孩子像陽光一樣熾熱，然後出現在他的笙笙面前。
然後他的笙笙，就不要自己了？
姜灼不敢想，卻又控制不住自己。那種感覺讓他覺得恐懼，恐懼到他想讓這些人全部消失。
不，不行。
姜灼狠狠地閉上了眼，企圖把這些想法從腦海裏趕出去。可是閉上眼後的虛無，卻化成了她的臉。
此刻快走到班級門口的林笙笙，突然間頓住腳步。眼底劃過一抹複雜。
“姜灼，他怎麽了？”
走得好好的，250系統的提示音突然間響了起來。
姜灼的黑化值，達到了49%。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間黑化值就漲了？
250系統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一五一十的，把剛才教室裏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林笙笙。
聽完，林笙笙嘴角的笑意逐漸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擔憂。
自閉症沒好之前，可不能發病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放學，因爲高初中的作息時間有一定的時間差。所以林笙笙放學會比較晚。
等到她這邊宣布下課的時候，初中部那邊已經人去樓空。
林笙笙倒也不急，不慌不忙地收拾書包。她先前已經跟姜灼說好，兩人會在門口碰面。
“哎，快看門口。”
“好帥啊，他是哪個班的？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你看他身上穿的校服，好像是初中部的。這是什麽世道，初中的小弟弟已經長得這麽帥了嗎？”
“……”
教室裏稀稀碎碎的聲音響了起來，逐漸變得熱鬧起來。
林笙笙聽着裏面的幾個關鍵詞，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起來，然後擡頭。
果不其然，姜灼就站在門口，正巴巴地望着自己。
林笙笙收拾書包的動作瞬間快了許多。
姜灼這張臉太過于惹眼，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焦點。林笙笙不想他被班級裏的人過多讨論，想着快點帶他走。
不過東西還沒收完，胳膊就被王清月撞了一下。
“姜灼弟弟這是來找你了嗎？”王清月看着站在門口的姜灼，忍不住感歎造物主的不公平。
同樣都是人，爲什麽有的人這麽好看？
同樣都是穿着這醜不拉叽的校服，怎麽林笙笙和姜灼弟弟就穿出了走T台的感覺。
“嗯。”林笙笙對她點頭，然後抓着書包拔腿往外走。好不容易才擠開人群走到姜灼身邊。
姜灼看她過來，把手伸了出來，林笙笙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就把手搭在他的手上。
“姜灼，我們回家。”
“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