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陽就開始着手爲他們做準備了。
他将一籃子的妙計傾囊相授。
不爲别的,這幾個小莽子從始至終都把他當兄弟對待。
如今兄弟身負重任,他身爲大哥不能袖手旁觀。
能爲他們多準備一分都是好的。
林景陽自诩不是那無情無義之人。
除了帶動西州經濟發展的一系列辦法之外。
對于設計建造西州防禦系統,林景陽也投入了幾天的精力專門做足了功課。
修繕城牆隻是第一步。
而這個城牆要足夠堅固。
林景陽直接将紅磚水泥的制作方法交出來。
可以說他已經把自己的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了這三小子。
離開的時候,程處亮一臉愧疚,李長思滿臉感激,就連反應最遲鈍的尉遲寶林也雙眼放光。
他們心裏都有些愧疚,覺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林景陽拍了拍三小子的肩膀。
“去吧,如今你們的父輩已經年長,朝廷是時候該注入一些新鮮的血液,你們日後都是大唐的棟梁,是國家的驕傲。”
“不僅是我,陛下以及你們的父親,都對你們寄予厚望,這一趟别讓我失望。”
程處亮激動的拍着胸脯,“放心吧大哥!俺小程絕對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要是不趕出一番名堂,俺絕地不會灰溜溜的回來給你們丢面!”
“此去西州,是我們人生中關鍵的轉折點,林大哥放心,就憑你的面子,我們幾個都不敢丢人!”李長思也緊緊握着林景陽的手。
尉遲寶林傻呵呵的附和着。
别看他總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樣,但他的一身本事日後也将成爲曆史舞台中璀璨的星芒。
程處亮三人與裴行儉在五日之後正式出發。
浩浩蕩蕩的隊伍,一共五千骁騎。
還有上百名各個職位的官員。
其中有成熟穩重的老油條,也有一些新面孔。
一路上,程處亮三人對裴行儉這位前輩十分尊重。
一改他們從前的纨绔模樣。
裴行儉自己都有些意外。
過了玉門關。
再走一天便是西州了。
在距離西州二十裏的地方。
程處亮一行突遭埋伏!
交戰之後以絕對的優勢碾壓了對方。
發現是一窩流寇。
“西州這個地方勢力錯綜複雜,看他們的裝扮武器,應該是吐谷渾的人。”
接下來這一段路隻怕不會太平。
裴行儉跟程處亮三人商量之後,決定先就地安營紮寨。
派出偵察兵兩百人于方圓十裏内觀察一下情況。
尤其是先去打探一下西州城如今的具體情況。
篝火旁。
程處亮手裏抓着一包幹脆面在啃。
李長思嗅覺敏銳,發現裴行儉此舉另有它意。
“裴叔叔難道是對這一窩流寇的真正身份存有懷疑?”
都是自己人,李長思也不拐彎抹角,一屁股坐下就發問了。
裴行儉欣賞的打量他一眼。
“他們的裝備除了一些沒吃完的幹糧,身後的隊伍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流寇埋伏與荒漠之中,爲的就是打劫過往的商隊,說白了就是爲了錢财。”
“而這一窩流寇,他們的口糧已經所剩無幾,我猜測他們已經在此地埋伏多日,等的就是我們。”
“雖說他們的身份是吐谷渾人,但背後的主子,已經那人的意圖,不簡單,很有可能是西州城刺史府的人。”
程處亮被噎了一口,趕忙吞了兩口百裏香,清冽醇香的酒液劃過喉間,留下一片火辣的滋味。
“裴叔叔,你說的這些,我竟然完全沒發現?”
李長思鄙視的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說,你能發現太陽都要打西邊出來了!
“所以我才派人潛入西州城打探情況,俗話不是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此次西州之行,看來我們不僅要面對四周的豺狼虎豹,還要對付家賊!”
李長思三人目光中流露出了崇敬。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意識到,林景陽爲何百般囑咐讓他們做任何決定都要詢問過裴行儉的意見了!
幾千人在距離西州二十裏的地方紮營,一共待了四五日。
等到兩百名偵察兵全都回來了,裴行儉這才與程處亮商量着進城。
裴行儉臨行前,悄悄地跟程處亮說了一句。
“無需留情,城門口必須見血。”
程處亮算是發現了,裴行儉是很仁義,大仁大義用來形容他最合适不過。
但是這人也果斷磊落。
該狠起來的時候,他是一點都不仁慈。
而且他深知該如何才能真正的威懾住那些人。
城門口見血,可以說他們嚣張,張狂,讓城裏的那些人,心裏忌憚幾分,或是輕視幾分。
五千骁騎策馬在荒漠中。
揚起風沙蔽日。
沒一會兒就來到了西州城門外。
隻見城門口士兵呈兩排排開。
其中兩人還有一個熟悉的面孔。
程處亮翻身下馬,瞪大了眼睛驚訝的喊了一聲,“唐善識?你怎麽會在這?”
唐善識肌膚已經由白皙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也粗糙了不少。
仔細算算他已經在西州待了好幾年了。
西州的風沙似乎也磨掉了少年人的鋒芒。
讓他看起來沉穩了許多。
“下官西州司馬見過定遠将軍、忠武将軍,聽聞二位将軍今日抵達西州,刺史大人特命下官帶着士兵們再次恭候将軍大駕。”
說話也變得圓滑了起來。
李長思和程處亮相視一眼,臉色都微微一變。
接着就看向了裴行儉。
他們一個正四品将軍,一個定遠将軍,還有裴行儉在。
這個西州刺史居然沒有親臨迎接,這明擺着是要先擺他們一道下馬威。
落他們的面子。
果然跟裴行儉猜想的一樣。
唐善識介紹到,另一位是西州長史。
二人一文一武,共同輔佐西州刺史。
而他的每一句話仿佛都再跟程處亮和李長思傳遞着某種信息。
裴行儉一語不發。
默默地站在程處亮身後。
程處亮開始發作,抓着西州長史張元,語氣不善的問,“你們刺史大人難道不知道小爺今日抵達西州?”
張元沒見過程處亮,但聽過他纨绔狠厲的名聲,再看他那一臉兇狠的模樣,吓得讪讪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