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樨和衛嘉過了兩天舒心日子。崔霆不堪重負上門擾亂鴛夢,逼迫衛嘉回去上班。陳樨飛往北京參加新戲的劇本研讀會。
拜江海樹發布的狗血視頻所賜,陳樨過往在大衆心中的高冷面具被打破了,她身上沾染了煙火氣,在某網站的女神排行榜上首次跌出了前二十名,還破天荒地收到了婆媳劇的劇本。
身爲一名職業演員,陳樨覺得自己什麽角色都能挑戰,但現任經紀人和艾達都勸她珍惜回春的職業生涯。
陳樨接了黎陽導演的古裝大片,挂着特别出演的頭銜在裏面飾演女三号。劇本研讀會結束,黎導請她和幾個老朋友去一間特别有名的私房菜館吃飯。大廚自配當日菜單,調料用得極爲謹慎,據說吃的是食材的本味。陳樨邊吃邊想,其實這跟衛嘉的風格也差不多嘛——都是掌勺人說了算,愛吃就吃,不愛吃滾蛋。味道寡淡是爲了健康,油鹽放多了他偏說是照顧她的口味。
黎導見陳樨吃得心不在焉,還以爲她仍爲被壓番一事不悅,寬慰道:“放心好啦!這個角色适合你,我會把你的戲份拍得很出彩!”
“這可是您說的,我記下了。”陳樨揚眉笑了。
她身在名利場上當然在意咖位和身價。被壓番很郁悶、看秀不是第一排、出席活動與别的女星撞衫、新聞通告裏被豔壓……這些都令人火大。但是當陳樨想到與衛嘉有關的事,腦子裏又換了一番天地。上次那個美劇還沒來得及和他看到結局;他燒的排骨總是有點硬,下回得炖久一些;還有,海米煲冬瓜不能算海鮮,這個必須說清楚!
宋女士總說自己的基因和陳教授融合得不徹底,導緻陳樨性格分裂。陳樨倒覺得自己和他們都不像,她大概天生是個特别俗的人,因此在一段十分小市民的感情裏如魚得水。
那枚加号戒指戴着戴着就忘了它的存在,不是特殊場合陳樨不會脫下來;斷了一截又被衛嘉接上的潤唇膏她十分嫌棄,可是在同行面前用起來也沒障礙。陳樨追逐了許多年,掙紮了許多年才承認她沒什麽追求和夢想。努力工作是爲了日後不想工作就不必工作;嘗試過各種新鮮事物,還是盼着回去和衛嘉吃飯,晚上睡覺把腳搭在他的身上。
陳樨在黎導的新電影裏戲份不重,春節前所有工作告一段落,安安心心回了金光巷過年。那晚,陳樨犯困了,衛嘉還靠在床頭用筆記本電腦看狗的開顱取蟲手術。
在陳樨眼裏,獸醫堪稱天底下最麻煩的職業之一。普通醫生隻需要了解人類,全科獸醫各種動物都會經手,他們需要給不會說話的治療對象治腹瀉、接骨頭、配種、接生、驅蟲、防疫、化驗……順帶安撫發狂的寵物和搞不清狀況的主人。下班後還得不停地看書、聽講座,一直更新專業知識。然而,在普通顧客眼裏,他們和美發店tony沒什麽區别。
“好看嗎?”她問衛嘉。
“還行。”衛嘉騰出手摩挲她的耳朵。陳樨産生了一種他要從那裏入手探查她腦子有沒有寄生蟲的錯覺。
“你給動物接生的時候,看到小生命誕生有什麽心情?”
“很髒,有時很血腥。”
“麻木不仁的家夥……那就說說動物絕育的事,具體是怎麽操作的!”
“你這樣合适嗎?”衛嘉笑着抓住陳樨亂摸的手,“明天讓不讓我上班?”
他合上電腦陪她躺了下來,往常她睡前會看一會劇本等他關燈。
“下一部戲是什麽時候?”
“暫時沒有安排,等我生完孩子再說……我懷孕了。”
她背對他說得輕描淡寫,卻清晰感覺到抱着她的手臂變得僵硬。
衛嘉坐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兩個多月了,就上回的事。”
衛嘉沉默了。怪他昏了頭,大緻估算了一下覺得日期沒問題。安全期這事要是靠譜,地球上的人口絕不是現在這個數目。陳樨對他的反應絲毫不感意外。衛嘉一直明确地表示他不想要孩子。她了解衛嘉,她擠入了他的壁壘,受感情所累,他接受她成爲自己的一部分,爲她做什麽都可以。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孩子卻意味着要負擔起一個未知的生命。這對于半生都在爲别人而活的人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
衛嘉坐在床畔發了好一會呆,不想驚動她,連燈也沒開。陳樨傍晚才到家,飛機上沒睡成,上床後又折騰了一輪,這會兒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她明知衛嘉的反應絕對稱不上一個準爸爸的喜悅,還是捂着被子睡着了,迷迷糊糊間似乎嗅到了陽台飄進來的煙味。隻一瞬,他又把煙掐了。
第二天陳樨醒來,另一半被子是涼的。她披了件衣服去找衛嘉,他人在廚房。一夜不睡的結果是案闆上葷素齊備。
“不是大後天才過年?”
“平時就不用吃飯了?”
陳樨把臉貼在衛嘉的背上說:“嘉嘉,我想過了。我對生孩子這件事也不感興趣。因爲是你的孩子,所以我有點好奇他會長成什麽樣,僅此而已。你不想要,我們就不要。熊孩子都是禍害!”
“大清早的不許胡說。”衛嘉回頭正色道,“我昨晚把家裏的煙全扔了,從今天開始,你那些極端的飲食方法得改一改。我工作上也會注意防護……你剛發現懷孕就該告訴我的,沒滿三個月,回來還瞎撩一通。”
陳樨揮了揮手:“行了,饒了我的耳朵吧!别告訴我這裏全是今天的早餐!”
衛嘉的表情也有些别扭,擦幹手抱着她甕聲道:“我會對你們好的。”
“放屁!”陳樨推開他,“我和孩子會對你好的,你乖乖等着享福吧!”
“不要整天把屎尿屁挂在嘴上,對胎教不好。”
“我們的小崽子百毒不侵。”
……
孕期陳樨沒有接戲,趁肚子還沒顯形接了幾個商務活動,參加了電影節的頒獎典禮,踩着高跟鞋與别的女星争奇鬥妍。她是個閑不下來的人,除了繼續健身做瑜伽,與衛嘉安排的科學飲食作鬥争,還找到了一項新樂趣。
陳樨用頭罩蒙面錄了幾個測評香水的視頻發在網上,一開始隻是打發時間,沒想到她對氣味的高敏感度、圍繞化學成分展開的的分析和流暢辛辣的語言表達竟然頗受歡迎,沒多久就有了粉絲追着她持續更新。于是她把自己的存貨都搗鼓了出來,隔三差五就出一個新的點評系列,想到什麽說什麽,立場十分主觀,漸漸在某帶貨app上小有名氣。由于她視頻裏的背景畫面很接地氣,收藏的香水卻高貨極多,被粉絲戲稱爲“貧民窟香水一姐”,還有品牌合作找上門來。
陳樨驕傲地宣告:“以後我不拍戲了還可以靠嗅覺混飯吃。”
“做緝毒犬嗎?”衛嘉說完,被枕頭砸了一臉。
無知的獸醫指望不上,陳樨的小視頻錄得越來越考究,江海樹導演功不可沒。對于陳樨懷孕一事,江海樹的情緒反複在欣慰和失落之間徘徊。她和嘉哥有了小寶寶,這是多好的事。可是當他們有了自己的親骨肉,他這個不尴不尬的繼子豈不是更可笑了?陳樨沉浸在自己的香水帶貨事業中,對江海樹的小情緒渾然未覺,一心壓榨他的勞動力,讓他在緊張的高三生涯騰出時間給她剪片子,剪得不好還會被數落一通。
“長兄爲父,你馬上就成年了,要學會爲家裏出一分力。你嘉哥在這個年紀已經把大馬場打理得有模有樣。”陳樨語重心長地對江海樹說。
“您不是說那是個破馬場嗎?”江海樹嘴上申辯,心裏卻被“長兄”二字暖化了,恨不得立刻背着弟妹,扛起家庭的重擔。他心裏湧起許多贊頌兄長的詩篇,還決心要給小寶寶準備一本詩畫集,記錄他(她)出生前的點滴。
“媽,您放心。我會向嘉哥學習的,以後弟弟妹妹盡管交給我!”
陳樨沒有對江海樹的豪言壯語發表任何意見,在她聽來這約等于放屁,他隻是個剪片子的工具人。衛嘉冷眼旁觀他們的表演,孩子輪不輪得到江海樹操心暫且不提,這一會叫“媽”一會叫“哥”的稱呼讓人發指,“弟弟妹妹”加入進來後,簡直聽不下去。
“你把稱呼改改!”他提議道:“你可以叫我叔叔,也可以叫名字。”
江海樹心潮起伏,凝視着衛嘉叫了聲:“爸!”
衛嘉面無表情地說:“算了,原來怎麽叫就怎麽叫。”
江海樹去療養院看尤清芬,對她說了這事,尤清芬發出老鴉般的笑聲。她從不提返回金光巷,衛嘉定期會向醫生了解她的身體狀況。常來跟尤清芬聊天的人是自幼在老人身邊長大江海樹。一老一小的話題通常圍繞着陳樨和衛嘉的奇葩言行展開。尤清芬話說得狠了,江海樹會生氣,隔一周又屁颠颠地來了。
陳樨懷孕一事尤清芬也是從江海樹那裏聽來的消息。她木着臉坐在輪椅上,許久方歎道:“嘉嘉他爸……會高興的。”
兩周後,尤清芬在療養院過世。她殘燭般的靈魂困在朽木身體裏,離開未必是不幸。江海樹哭得一塌糊塗。衛嘉平靜妥當地料理了尤清芬的身後事,按照她曾經的托付将紅水泡放生,骨灰也撒進河裏。她珍惜的遺物都收在貼身的小布包裏,裏面有一支口紅,一枚碎鑽戒指,剩下的全是她本應服用的藥物,有些藥在嘴裏含過了,趁人不備又吐出來。衛嘉看着那些藥有片刻愣神,他隻把這件事告訴了陳樨。陳樨抱住了他。他們處理了藥物,讓口紅和戒指随她去了,
宋女士對自己即将晉升爲外婆這件事表現得更爲平靜,隻是生出幾分“不許人間見白頭”的感慨。
陳樨埋怨:“你是不是我親媽?一點都不關心我!”
宋女士說:“一個衛嘉還不夠把你照料得像活祖宗一樣?别怪我不提醒你,孕期要注意控制體重,生孩子容易塑形難!孩子出生如果我還在,帶來讓我瞧瞧。最好長得像我們家的人,不要像你爸那張棺材臉……”
陳樨對着電話翻白眼:“你這話簡直沒有道理。我的孩子,不像我就該像衛嘉。你們湊哪門子熱鬧?”
可衛嘉也說孩子像她們家的人是好事,跟她姓陳也沒關系。
陳樨調侃道:“要不你改名叫陳衛氏好了!”
衛嘉笑:“這名字和陳衛倉成同輩兄弟了,我有點接受不了。”
衛樂有消息後,宋女士和衛嘉有過一次長達一小時的跨洋通話。陳樨追問他們到底聊了什麽,宋女士說:“打聽那麽多幹什麽,閑的!我總算可以安心合上眼了。”衛嘉則用一通笑鬧搪塞了過去,陳樨急眼了,他才摸着她的後腦勺平靜地說:“都過去了。”
沒過多久,他們接到馬小有火燒火燎打來的電話,說有中間人找他辦理現在租用的這套沿街鋪面帶住宅的過戶手續,他還以爲遇到了騙子,可是公證人員告訴他,房子已經正兒八經地屬于他了。與此同時,樂樂也收到了一封署名爲“明明”的手寫信,上面隻有緻歉的話語。馬小有看不明白,衛樂更是一問三不知。他知道這事必然與衛嘉和陳樨有關,堅稱哥哥嫂子平時給他們小夫妻倆的補貼已經足夠,再說自己有手有腳,可以養活家人,那麽大一筆饋贈讓他感到惶恐。
衛嘉也覺得馬小有和衛樂收下這些饋贈不妥。但宋明明沒有與他廢話,她說這錢又不是給他的,讓他不要婆婆媽媽。陳樨想了一個晚上,也開口讓衛嘉别管這事。這些年宋女士從未主動提起過衛樂,但是從吳思程口中陳樨知道她從未放下過這件事,衛樂的走丢甚至一度左右着宋明明在生死之間的抉擇。
“随她去吧。”陳樨對衛嘉說。
常玉哭哭啼啼地來找陳樨,說川子在裏頭過得很不好。他錦衣玉食慣了,從大明星跌落成階下囚,自己心裏過不去那道坎,裏頭的人也拿他當猴子看。正式收監不到半年,他在裏面數次打架鬥毆,這麽下去不但減刑無望,還會吃更多的苦頭。從小川子最聽陳樨的話,常玉盼着陳樨看在過去情分上勸勸他。
陳樨想,她受夠了孫見川,那點情分早被他消耗殆盡。衛嘉第二次受他牽連時,陳樨活剮他的心思都有!
“你想去的話我可以陪你。”衛嘉說。
陳樨斜了他一眼:“我給你送塊牌匾,上面寫着‘聖·嘉嘉’好不好呀?你一點也不恨他?”
衛嘉把注意力從專業書上收了回來,他說:“談不上喜歡,也沒到恨的地步。我身上那些事大部分是我自己的決定……要不是孫見川,我怎麽會認識你?”
“這麽說我還欠他一份謝媒禮?”
陳樨到底去監獄裏探望了孫見川。出乎意料的是,他表現得比陳樨想象中的更爲平靜,氣色也還好。他們隔着玻璃聊了幾句近況,孫見川說自己剛進來時情緒波動是比較大,在教導員的開解下已想通了許多,也習慣了裏面的生活,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争取早日出去。
“樨樨,謝謝你還肯爲我打點,我都沒臉見你了。”他低聲道。
陳樨驚訝:“我什麽都沒做!”
“可是……”孫見川也感到迷茫。他進來後隻有常玉來看過他,除了哭沒别的。可時常有人以常玉的名義給他寄東西,不多不少,都是他用的上的。監區獄警和教導員也說讓他家裏人不要再送煙了,不符合規定,他們會根據實際情況對他重點關照的。常玉是個隻會圍着丈夫打轉的家庭婦女,她做不了這些事。
“是妍姐。”陳樨想了想,心下了然。
段妍飛離職後,哪怕她反咬了孫見川一口,孫見川依然向她兌現了優渥的補償金。兩人共有的寫字樓,他也主動将自己的那部分産權無償讓渡給她。這都是爲了回報段妍飛曾陪伴過他走過的那些歲月。
孫見川的刑期落定,段妍飛曾有一次向陳樨痛罵他的傻缺和蠢笨,罵着罵着就哭了。陳樨應付幾句就挂了電話,那是他們之間的恩怨,與她有什麽關系?
“妍姐對我不壞,可惜我不愛她。”孫見川失落道,“樨樨,我隻愛過你。”
“真的愛我?川子,你想象得出我們睡在一起的場景嗎?那太奇怪了。”
“我不是你想的那麽下流……”
“不是下不下流的事。你愛我,你爲我做過什麽?知道我心裏是怎麽想的?欲望、了解、付出……這些都沒有,你隻是習慣性地依賴我。我和你媽有什麽分别?隻是比她更年輕,更有力量罷了。但我不缺你這個孩子。”
探監時限到了,陳樨起身。她懷孕六個月,四肢纖細依舊,不留意看不出肚子顯形。
孫見川這才醒過神來,震驚道:“你有孩子了?是衛嘉的?”
“廢話!嘴張那麽大,風噎死你!”
“樨樨,你和衛嘉過你們的。我爲找到樂樂出過力,這能抵消你讨厭我的那部分嗎?隻要你别不理我就行了!“
“我考慮考慮,等你出來再說。”
“那我能不能做你孩子的幹爹?”孫見川看到了曙光,臉色一喜,”教父也行!”
陳樨扶着腰說:“滾蛋!”
衛嘉在監獄外頭等着她。他又拿到了駕照。陳樨的騷綠色超跑賣給了崔霆,今天他開的是用來接送寵物的二手小面包,車身還有診所的廣告。
剛結束探監的人心情不錯,一上車就在司機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衛嘉擦掉口水:“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從遊樂場出來。”
“我終于明白爲什麽我恨不了孫見川那二貨了,因爲我比他過得好!”陳樨洋洋得意。
江韬的遺産糾紛落幕,陳樨保住了江海樹應得的那一部分,她自己也從債務中解套了,雖然兩相抵消約等于淨身出戶,但是不要緊呀!她還年輕,有手有腳有能力,被人安穩地愛着,她有一無所有的底氣。
衛嘉也在考慮應聘北京的寵物醫院,安頓下來之後再重新開診所。江海樹争氣的話也會回北京上大學。衛嘉說陳樨的職業留在金光巷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何況還要爲孩子考慮——北京的小動物們也需要他!崔霆氣得半死,陳樨則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淡定。她得承認,衛嘉願意跟她走,勝過了一切情話。
“有那麽好嗎?”
“當然了。你看你——有車有房,沒爹沒娘,貓狗雙全,貌美體健,好得不得了!就是戒指寒碜了一點。”
“下回你買個有大寶石的,我們換着戴。”
衛嘉發動車子,笑容淺淡,眉眼平和,像一個男人在草原上牽着他的馬,馬上坐着他的女人和孩子。
“我們去哪兒?”
“去巷口那家面館!”
陳樨一臉期待,衛嘉的平和出現了裂隙。她懷孕四個月後多了個詭異的愛好,喜歡生蒜的味道——不是吃,隻是聞。可是不挑食的衛嘉唯獨不碰大蒜,他做菜也鮮少用蒜做調料。陳樨常常錯開飯點的時間去巷口的西北面館看老闆夫婦剝蒜,一看就是大半個下午,仿佛窺見了宇宙的奧秘。
面館的夫婦倆是老實巴交的人,知道她是獸醫診所衛醫生的家屬,隐約聽說還是個名人,被她看得心裏發毛。她不吃面,給她搬凳子她說站着對身體好,不時險象環生地拉個筋,還很客氣地問有沒有打擾到他們。有天衛嘉下班,面館的老闆給他送了一袋蒜。
“别去了。”衛嘉從後排拿出一個密封盒。陳樨揭開蓋,盒裏是剛剝好不久的蒜瓣,顆顆潔白飽滿,不帶半點外皮殘留。
她陶醉地沉呼吸一口:“剝蒜小妹手真巧,我是不是還得給你整件貂!”
“聞就聞吧,必須剝得完美是什麽道理?”衛嘉鼻子眉心全皺了起來,“隻能剝成這樣了,我得緩一緩!”
陳樨笑了。
有些事分明是沒有道理的,可他們已将最好的都給了對方。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