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行動效率太高了,當小橋來到秘密基地的門口時,到處都是無人機的‘嗡嗡’聲。
“媽的,開門!老子回來了!”
石牆裂開了,小橋傻眼了。
九夜手裏拿着狼牙棒,胸前還挂着兩個鐵腕。
“你你你,你答應春光園去做那啥了?”
“做你個錘子!”“啪!”
清脆的巴掌,然後九夜抱住了小橋。
“媽的,老娘聽說你被抓了,正準備去救你呢。”
小橋的臉火辣辣的,他定睛一看,發現小鬼頭們各個戴着頭盔護罩,明尺還端着一簡易槍械。
現在不是煽情的時候。
“明尺!這是你要的零件,多久能把飛船準備好?”
“五秒鍾。”明尺看了看零件,不假思索地說。
“趕緊去準備好!壞人随時會找上我們。”
小橋不由分說将九夜和明尺推進通道,然後拉過瑟蘭交代道:“這個秘密基地很快就會被發現,你們會被帶到地面去見一個叫做秦墨的家夥,他讓你們做什麽就做什麽,還有一個叫琴落的,盡量離他遠點。”
瑟蘭強忍眼淚道:“橋哥哥,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其他人的。”
“我相信你。”小橋按着瑟蘭的雙肩,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不再是十二歲。
“一年!一年後我一定會回到這裏,這是男人對人的承諾。”
小橋挨個摟了摟孤兒,然後爬進通道。
無人機的聲音更近了,小橋一邊抹眼淚一邊飛速爬行,跌進臭氣熏天的機房時,他發現明尺已經發動了那艘醜陋的手工飛船,九夜站在艙門邊焦急地等待着。
小橋連滾帶爬的登上飛船,關閉艙門後帶着九夜走進駕駛艙。
“媽的,真的能飛嗎?”
“這你不用擔心。”明尺信心滿滿地說,“我擔心的反而是你能不能駕駛它。”
“看本少爺駕駛給你看!”
小橋熟練地旋動一個個按鈕,雖然沒有實際駕駛過,但他在心裏模拟過千百遍。
飛船懸浮起來,引擎的火焰由藍變紅,由紅變紫。
“出發啊!”九夜焦急地說。
“再等一等。”
“等什麽?”
“等人,恩,也可能是等鬼,或者等神。”
小橋沉沉地說,他還記得裝零件的袋子上寫的字:
飛船上見
可惜,秦墨沒給他耐心等待的機會。
數不清的無人機從通道入口蜂擁而入,它們組成一隻黑乎乎巨掌,朝小橋的飛船壓了過來。
小橋知道沒法再等了,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成爲男人吧!”
飛船發出怒吼,朝面前的鋼闆直沖而去。
“砰!”
鋼闆像紙殼一樣被撞翻了,明尺事先已做足準備,卸下了它邊緣九成的螺絲。
内外的氣壓差把房間裏的垃圾一股腦掀了出來,飛船混在垃圾裏不受控制地扭轉翻飛,好一會才穩住身形。
秦墨的無人機似乎不具備在宇宙中飛行的能力,機體徒勞地震動着,很快加入太空垃圾的行列。
小橋沒有踩油門前進,他和他的小夥伴們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十二年來他們隻能透過絕望之門偶爾看看星空,而現在上下左右都是星星,這讓他們覺得自己的世界突然翻了幾倍。
太陽就在頭頂,跟父母墳墓的太陽一樣溫暖,荒域正逐漸遠離,原來從外面看它是那麽的不同。
小橋突然覺得一切是那麽可笑,老王和老李爲九夜争的面紅耳赤,弗蘭克滿腦子統治荒域,秦墨一門心思要找到自己,琴落則想盡辦法要殺了自己。
一号地球,二号地球,王,神,在浩瀚的宇宙面前,這些東西是多麽的渺小。
然後,一顆白色的行星出現在眼前。
一号地球!
小橋猶豫了,去一号地球是他們三人做了五年的夢,但見過琴落和秦墨後他又改了主意。
可是難道天庭空間站就比一号地球好嗎?
“怎麽辦?”
小橋問,三人之間不需要太多話就能理解彼此的意思。
“閉上眼睛,讓飛船旋轉起來,指哪去哪。”九夜堅定的說,“隻要我們三個在一起,哪裏都是天堂。”
小橋照做了,他讓飛船像陀螺一樣旋轉,停止後小橋睜開眼睛,那顆白色的行星再次出現在面前。
“去吧。”九夜說。
三人的手握着手,小橋踩下油門。
白色行星迅速變大變亮,按照這個速度,十分鍾就能到達。
“到了之後怎麽辦?”
“你問老娘老娘問誰,找個城鎮先藏起來呗,熟悉環境再想辦法。”
“不知道藏不藏得了,你是沒見到那個叫焚羽的點靈師有多厲害,這麽多年我偷東西從沒被發現過,他卻能隔着門闆感覺到我。”
“那就找個荒野藏起來吧。”
“不怕野獸嗎?聽說靈域有一種叫靈獸的東西,我們不會被吃嗎?”
“靈獸不可怕,我爸爸就有一隻靈獸,叫做玄霄,我四歲前它一直陪伴着我,可善良了。”
“小橋啊,人有好壞,說不定靈獸也有好壞呢?你爸爸的靈獸善良不代表其他靈獸不會吃了我們。”
“要不先停下來,我們商量商量。”
飛船似乎也同意這個建議,它的引擎聲弱了下來,像鋼琴師突然決定降個八度繼續彈奏,又過了一會,一号地球不再變大。
飛船停了。
九夜尖聲喊道:“靠,明尺,你的飛船隻能當三分鍾的男人嗎?”
小橋幹咳兩聲道:“别這麽說,按照老王的說法,三分鍾已經很厲害了。”
“放心,我早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明尺說,“荒域倉庫裏的聚變環都是用剩下的,能量不多,所以我才讓你偷六個回來,你們等等。”
明尺拉開簡易隔闆爬進引擎艙,露在外面的屁股晃悠了兩下後,引擎再次鳴叫起來。
“别考慮了,下次飛船再罷工我也無計可施了。”
小橋沒辦法,隻能硬着頭皮駕駛飛船前進。
一号地球再一次變大,很快占據了視野的全部,原來它的白色來自覆蓋在表面的一層白霧,雖然還有段距離,但縷縷霧絲已經飄到飛船附近。
“那是霧霾。”
小橋三人汗毛倒豎,在這死寂的虛空中突然聽到陌生聲音是多麽可怕的事。
三人緩緩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發現剛才還是空空的甲闆上,一個年輕人盤腿而坐。
他媽的,不正是秦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