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男聲響起。
陸聽酒在的時候,霍庭墨的眸光總是能夠第一時間搜索到她。
男人走近時。
陸聽酒對上他的眼神時,笑了笑,“你怎麽來了?”
“庭墨爲什麽來這?你不清楚嗎?”
緊跟在男人身後的阮扶音接話道,“陸小姐,知道的人清楚你是來會所玩,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會所是你的家呢。”
許是有男人在身旁,阮扶音的語氣有所收斂,跟平常無異。
但即便是這樣,字字句句裏還是滲出了一些其他的情緒。
輕蔑麽,不完全是,也不明顯。
更多的……像是一種責怪。
責怪……
阮扶音以什麽立場來責怪她呢。
陸聽酒微微勾唇,牽起的弧度無端由的漫出幾分諷刺。
“阮小姐,有些禮節如果從小沒有人教,”陸聽酒輕描淡寫的道,“但你好歹也坐上了古氏總經理的位置,插話這種無禮的行爲,你到現在也沒學會麽?”
“你——”
要不是有身旁的男人在,阮扶音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阮扶音再要說話,陸聽酒就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了。
“慕慕。”
陸聽酒叫的身旁的人,聽不出情緒的道,“不是要拉小提琴給我聽麽,我們走。”
“酒酒。”
“酒酒。”
前者是男人微微急促的音,後者則是猝不及防被陸聽酒拉着走的蘇慕月,發出的聲音。
但兩者的目光,無疑不都是看向了陸聽酒。
“酒酒。”霍庭墨的嗓音低沉緩慢,他盯着陸聽酒的臉蛋,重複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去哪個包廂,我陪你。”
靜了靜。
陸聽酒還是擡眼看他。
“有慕慕陪我。”
她說。
手腕蓦地被男人攥住的時候,陸聽酒本來可以輕易的躲開,但她沒有。
隻是眼睫輕顫了下。
但随即很快,陸聽酒唇角漫出了笑意,“你要去麽。”
“和她一起?”
陸聽酒的目光,落在了他身旁的阮扶音身上。
她看着阮扶音一身白色的商務西裝,她是跟在霍庭墨身後來的。
再加上,這個時間本來應該就是下班後不久……
陸聽酒眼底的笑意深了深,“你們在公司沒有談完的合作,要在這裏繼續麽?”
“不是。”
“是又怎樣?”
霍庭墨俊美的臉龐冷毅,攥着陸聽酒手腕的手緊了幾分,再次否認,“我跟她,沒有談合作。”
“庭墨……”
阮扶音明顯是開口還想要說什麽,但她突然頓住了。
——霍庭墨掃過來的那冷厲寒冽的一眼,讓她到口的話也說不出來。
陸聽酒離男人最近,自然清楚在那瞬間他身上驟變的氣場。
陸聽酒的目光在阮扶音臉上轉了一圈後,又重新回到了霍庭墨的臉上。
“沒有就沒有。”陸聽酒抱住男人的時候在他懷裏擡起頭,“慕慕說在七号包廂。你先去,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之後。
陸聽酒看向了身側的蘇慕月。
蘇慕月自然懂她的意思,立刻朝霍庭墨道,“……霍先生,三樓……我帶……帶您去。”
蘇慕月斷斷續續的說完了一整句話。
男人身上散發的氣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能感到幾分壓迫和凜冽。
霍庭墨在陸聽酒靠近的時候,下意識的伸手摟住了她。
他盯着陸聽酒的臉蛋,低緩着道,“我在外面等你。”
阮扶音被這一幕刺了眼。
應該說,隻要霍庭墨跟其他任何一個女人站在一起,她都會覺得刺眼。
隻不過陸聽酒更甚。
“我陪她去吧。”
阮扶音突然出聲道。
她的聲音很是大方和善,而且是笑着的,就顯得更溫柔了幾分,“剛好我也想去。”
……
洗手間内。
阮扶音看着盥洗盆前的鏡子裏,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蛋,眼底掠過一抹冷意。
“知道我今天爲什麽是跟庭墨一起來的麽?”
阮扶音出口的語氣,仿若熟人之間的聊天,“我去霍氏找他,下班後他說送我回家。”
陸聽酒臉上波瀾不驚,低頭似是認認真真的洗着手。
阮扶音看着神色沒有動過分毫的陸聽酒,有點不滿她的反應,随即皺了皺眉頭。
但還是接着說了下去,“是中途他助理說你在這裏,庭墨又才說來接你一起!”
洗完手後的陸聽酒,關掉水龍頭,再用熱風将自己的手吹幹之後。
才慢悠悠的,拿起擱置在盥洗台旁的手包。
轉過身的時候。
陸聽酒對上阮扶音的眼神,漫不經心的問,“你确定,他說送你回家?”
阮扶音臉上的表情,像是僵住了,“你……你什麽意思?”
陸聽酒連假笑都懶得有,面無表情的道,“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有必要說嗎。”
阮扶音拿着包的手,蓦地一下攥緊了。
“麻煩讓下。”
阮扶音還沒有回過神來,身體就已經做出了讓開的動作。
那次在星湖灣,陸聽酒甩她巴掌的陰影還在。
她這一輩子,也不願意跟人提及。
“對了。”
走了幾步後的陸聽酒,停了下來。
但沒回頭。
“以後不要叫他那兩個字,我聽着,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