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煙擡頭,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女人,聲音透着冷寒,“當初是你告訴我,霍家那位心底的人是陸聽酒。”
“隻要在你得到那位之後,就不會讓陸聽酒好過。”
虞明煙出口的語調,帶出更多的怒意。
因爲到現在爲止,這個女人也沒有兌現過她說的話。
“陸聽酒現在過得好好的,我反而成了這個樣子。”
“我什麽也沒有了,阮扶音!”
虞明煙咬牙切齒的,帶着恨意道,“我的事業、愛情全部都沒有了!”
“我的人生!我整個人生都被毀了!”
從她進去的那一刻,外面有多少的風言風語她沒聽到。
但不代表,她不清楚。
娛樂圈這種地方,光是在那門口一站,都能傳出出獄的謠言。
阮扶音瞧着她歇斯底裏的樣子,妝容精緻的面容上依舊無瀾,紅唇微啓,“是你自己蠢。”
“我把那樣重要的一條信息透露給你,你都沒有好好利用。”
“反而,讓陸聽酒現在更加的親近了霍庭墨。”
最後說到那人的名字時。
阮扶音不自覺的溫了聲。
但她轉而看向依舊在地上的虞明煙時,眸光忽地冷厲,“虞明煙,是你自己舍不得。”
“陸聽酒追在沈洲後面——那樣好的時機,被你白白的糟蹋了。”
“要是你一開始狠下心,就把陸聽酒送給沈洲玩。”
“虞明煙,”阮扶音眼神冷冽,一字一頓的道,“被男人玩弄過的女人,才是最不值錢的。”
“不然你以爲,爲什麽沈洲一直不肯愛你?”
“你太廉價了。”
最後。
阮扶音緩了語氣,悠悠的歎息了一聲。
廉價。
虞明煙眼神怔了怔。
當初在醫院的時候,沈洲也說過同樣的話。
他說。
他一直都以爲,她骨子裏就是挺廉價的。
但她隻是愛他。
當初,把陸聽酒送上沈洲床的想法,她也有過。
但也僅僅隻是想過。
一來她不願意。
應該沒有人願意,把别的女人送上自己愛的人的床上。
再則。
她承受不起後果。
除非她不要命了。
她那時,還是想要留着這條命,好好愛沈洲的。
“不是,不是!”
虞明煙搖頭否認,并不認同阮扶音說過的話,“沈洲,沈洲他也不肯愛陸聽酒的。”
不要說玩弄。
他根本不碰陸聽酒。
但每次看到陸聽酒的臉上,因爲他而傷心的表情時。
沈洲就會變得很興奮。
……每天晚上,她都可以深深的感受得到。
而第二天。
在她下不來床的時候。
沈洲又會像是前一天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找到任何機會去湊到陸聽酒的面前。
陸聽酒最長時間,不理他的那次。
她還偷偷的,親眼看見過。
沈洲跪在陸聽酒的面前,望着她正說着什麽。
在外人面前星光熠熠的大明星。
在她面前溫潤如玉的沈洲。
而在陸聽酒面前,近似讨好卑謙的姿态。
但——
隻要陸聽酒肯開口對他說話。
沈洲又是一副因爲工作等原因,要跟陸聽酒保持距離的樣子。
如此,反反複複。
反反複複的吊着陸聽酒。
像是一種……刻意的折磨。
但又更像是一種試探,試探陸聽酒對他的底線,究竟在哪裏。
“沈洲不肯愛陸聽酒?”
阮扶音聽着她因爲不接受,而自己給自己找出來的理由,毫不掩飾的嘲諷笑了笑。
阮扶音在虞明煙面前,蹲了下來。
她伸手捏住虞明煙的下颌,迫使她擡臉。
對上虞明煙眼底,冷怒交織的複雜。
阮扶音一字一頓的道,“但她好歹是沈洲心裏唯一一個特殊的女人,你就這樣的甘心?”
甘心讓他愛的人,心裏有别的女人。
虞明煙聽到‘沈洲’這兩個字,心弦都會忍不住的波動一下。
長期沒有好好休息的眼底,布滿了紅色的血絲。
虞明煙腦袋一片空白,幾乎是順着阮扶音的話問道,“甘心?”
“不……不甘心,又怎樣?”
她現在被困在這裏——
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裏。
出都出不去,她還能怎麽樣。
阮扶音瞧着她這副——怔然迷惘的樣子。
眼底的神色,慢慢的沉了下去。
但随之溢出淡淡的得意,還夾雜着幾分不屑。
“既然沈洲不愛陸聽酒,但她也是沈洲唯一一個特殊對待的女人。”
阮扶音輕飄飄的道,“那就不如,把這份特殊徹底的毀了。”
“毀……毀了?”
“嗯,毀了。”
阮扶音松開擒住虞明煙下颌的手,微微低頭,在她耳邊輕輕的道:
“要是沈洲在這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被陸聽酒害死了,你覺得,這份特殊還在?”
聽見阮扶音的話。
虞明煙整個身體輕顫了一下。
她幾乎是僵硬的轉頭,去看在她耳旁低語的女人,“你什麽意思?”
阮扶音慢悠悠的笑,“聽說沈洲的父親,當初對你諸多的刁難,不僅看不上你,還肆意的打罵你……”
阮扶音微頓了一下,眉宇微蹙似是很不能理解,“你一個影後,演技好到了這種地步?什麽都能忍受?”
“你胡說!”
虞明煙冷厲出聲,“他父親……他父親對我也是……”
“也是什麽?”
阮扶音逼問道。
虞明煙咬了下唇,說不出那個好字。
就算是自欺欺人,她也說不出口。
但心思稍稍一轉,虞明煙就明白了今天阮扶音來找她的目的。
虞明煙擡臉,看了一下周圍空無一人的大廳。
沉寂幾秒後。
虞明煙才低着頭,用隻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低語,做交易,“你把我帶出去,我替你做這件事。”
“替我?”
阮扶音聽着她可笑的言論,随即也緩緩的笑了,“虞明煙,想要跟沈洲在一起的人,是你。不是我。”
“那你……那你今天特意跑這一趟,是爲什麽?”
虞明煙不理解。
而且她也不信,阮扶音會這樣的好心,專程來幫她。
阮扶音沒回答虞明煙這個問題,而是慢慢的道,“從陳爺手裏帶人走,我可沒有這樣的本事。”
陳爺雖出身底層。
但也是一步一步的,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手段是出了名的狠辣。
她雖不屑,但也有幾分忌憚。
阮扶音的手指,緩緩劃過虞明煙黑色薄紗下的一層層肌膚。
虞明煙的肩上,已經看不出原本皮膚白皙的模樣。
尖銳的指甲刺過,引起女人輕微的戰栗。
虞明煙的雙手,一直遮擋在身前。
她側開了身,“我出不去。”
阮扶音替她想了一個可以出去的辦法,“反正,你這身子也髒了。”
慢慢低語,“用一次跟用無數次,其實也沒區别。”
說這話的時候,不顧虞明煙看過來的狠戾的目光。
阮扶音眼底沉靜,似乎習以爲常,“你現在最值錢的,不就是這具身體了嗎?”
“它可以是你留在這裏的一個原因,同時也可以成爲你手裏的一個籌碼。”
點到爲止。
阮扶音起了身。
她要走的時候。
虞明煙叫住她,問了她最後一個問題,“沈父死了,跟你有什麽關系?”
背對着虞明煙的阮扶音,勾了勾唇。
在虞明煙看不到的地方,浸着嘲諷的眼裏,布滿了算計。
“死在你手裏當然沒什麽,死在陸聽酒的手裏,可就不一定了。”
那她這輩子,都擺脫不了沈洲了。
……
阮扶音出去沒幾分鍾後。
依舊跪坐在地上沒起來的虞明煙,眼前蓦然出現了一雙男人的腳。
虞明煙順着黑色的褲腿,向上望去。
看清楚人時,虞明煙瞳孔下意識的縮了縮。
站在她面前的陳爺,擡腳踢了踢她腰間的軟柔,“爬不起來?”
如果她腰間是白皙的,此時應該印上了男人碩大的鞋印。
可惜不是。
緩了幾秒後。
虞明煙慢慢的,直起了身體。
但她沒起來。
依舊是以跪着的姿勢,慢慢的挪到了男人的腳下。
虞明煙擡臉,看着這個讓她心生恐懼的男人。
蒼白的臉上,硬生生而又緩慢的擠出了幾分笑。
“陳爺……”
叫出這個名字的同時。
虞明煙緩緩褪去了,身上其實并沒有多大遮擋作用的——
黑色薄紗。
瞬間。
女人大片的布滿痕迹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
虞明煙咬了咬唇,緩緩的朝男人靠了過去。
但随後。
虞明煙的動作,就頓住了。
因爲陳爺的一隻腳,毫不留情的踩在了虞明煙的肩上。
陳爺看着腳下的女人。
滿身,都是他留下的傑作。
“老子想上就上,跟你有目的的讨好,是不一樣的,能懂?”
陳爺慢慢悠悠的道。
一個多小時前,在卧室還是一副不屈侮辱了她的樣子。
現在阮扶音那女人一走,眼前這個對他的态度,瞬間就變了。
若說虞明煙沒什麽目的,他把虞明煙的名字倒過來寫。
然而。
聽見陳爺話後的虞明煙,死死咬着唇瓣的痕迹,更深。
口腔裏幾乎咬出了血。
滿口都是折辱的味道。
沉寂幾秒後。
虞明煙緊閉着眼。
落在黑色細吊帶上的手指,還是受不住的細細密密的顫抖了起來。
其實有做過相同的事情。
也做過很多次。
但是眼前的人,換了人。
阿洲。
虞明煙默念了一遍,那人的名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