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麽?”
陸聽酒看着沈洲,眼底掠過凜冽的寒意,“你根本不會認識霍家的家主。”
笃定的語氣。
原本看到照片時相似的側臉時,就有猜測到或許跟他相關。
但是親耳聽到沈洲證實時,陸聽酒心底還是難免微微一震。
“我是沒有親眼看見過,什麽霍家的家主。”
沈洲的視線,緊落在陸聽酒臉上,“但照片上的人,無疑是他……”
不等他說完。
陸聽酒輕笑了一下,語調涼漠,“是他,然後又怎樣?”
“那個女司機是照片上的女人,她跟霍家家主關系親密,當年的車禍跟霍家有關,還很有可能,是霍家家主所爲?”
不緊不慢,字字清晰。
陸聽酒輕嗤一聲,淡淡涼涼的道,“沈洲,編造這些的時候,起碼找個靠得住的理由。”
“不然像你這種,從開頭就能猜到結尾——挑撥離間的手段,會顯得很low。”
“當然,”陸聽酒輕飄飄的落下一句,“如果你本身就是這種人,勉勉強強也還能理解。”
“陸聽酒!”
“你說這是編造?”
沈洲蓦地低吼出聲,一臉的不可置信,瞳孔裏的震驚細細碎碎的皲裂開。
他沒想到,原本以爲是離間他們關系,穩操勝券的一個把柄。
就這樣。
被陸聽酒輕飄飄的三言兩語,給揭了過去。
他不甘心。
他籌謀了那樣久的時間。
“陸聽酒。”
沈洲沉着心底的最後一口氣,想讓陸聽酒更加的信服,“是不是霍家家主所爲,你可以去問問霍庭墨。”
“當年那起車禍發生的當天,他們霍家一家是不是離開了深城!”
說到‘離開’二字,沈洲話裏的冷怒似是咬得特别的重。
“而在這之後,霍家的家主是不是又從來沒有再回到過深城!”
沈洲看着陸聽酒,冷沉的嗓音壓得很低,“你去問霍庭墨,你大可以去問問他,如果他坦坦蕩蕩的否認,你自然可以認爲我是編造的。”
“但若不是,當年那場車禍就跟他們霍家,脫不了關系!”
最後一句話,沈洲算是歇斯底裏的吼了出來。
陸聽酒落在身側的手指,微微的輕顫了顫。
“信自己的判斷力,片面之詞而已。”
身側邵南城低淡平穩的一句話,落在陸聽酒耳旁。
陸聽酒還未來得及開口。
“酒酒!人我帶來了。”
小小領着安保人員進來了,先是跑到了陸聽酒身旁站着。
再怯怯的看了一眼,酒酒之前很護着的沈洲。
而後,小小才對着安保人員說,“就是他,不知道怎麽就混進了酒酒的休息室。”
“邵導,陸小姐。”
被小小叫來的幾個安保,首先朝陸聽酒道了歉,“不好意思陸小姐,是我們的疏忽才讓他混了進來。”
“陸小姐有沒有哪裏被傷到或者什麽物品丢失了?需要我們報警嗎?”
安保詢問她的意見,“還是直接把他扔出去?”
“把他扔出去。”陸聽酒冷聲道,“以後不準他再靠近片場半步。”
“陸聽酒!”
瞬間被幾個安保拖着朝門口走的沈洲,快速的大喊出聲,“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細節,可以來找我!”
”我可以告訴你!”
然而,令沈洲失望了。
陸聽酒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沈洲被拖出去之後。
休息室内,一片安靜。
陸聽酒側首看着站在身旁的男人,沒什麽情緒的道,“觀摩唐導拍戲的手法,觀摩到了休息室?”
“剛好路過。”
邵南城淡聲解釋了,他爲什麽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不等陸聽酒開口,讓他出去。
邵南城看了她一眼後,便轉身離開了。
……
陸聽酒換好自己的衣服後,就接到了霍庭墨的電話。
陸聽酒垂眸,看了一眼屏幕上閃爍的名字。
靜了幾秒。
才接聽。
電話那邊,就響起了低沉而熟悉的聲音,“酒酒,拍完了?”
陸聽酒眼睫微垂,低嗯了一聲。
“告訴我你現在的位置,我來找你。”
陸聽酒握住手機的手,微緊,“不用了。”
“我馬上就出來。”
她低聲道。
……
黑色的車,就停在了片場門口。
站在車旁的男人,即便隻是一身再簡單不過的黑色風衣,依舊英俊高大得格外顯眼。
霍庭墨在看見陸聽酒出現的那一秒時,就大步朝她走了過去。
其實也就幾步的距離,但霍庭墨還是習慣性的先朝她走去。
她隻需要站在那裏不動,就可以了。
“酒酒。”
男人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接過她手上的包。
另一隻手順勢把她攬在懷裏,低聲道,“第一天拍,有沒有哪裏不習慣的?”
“說出來我讓他們改。”
不習慣?
“沒有。”
陸聽酒簡短的應了兩個字。
坐上車時。
霍庭墨低眸,看了一眼她眉眼間溫淡的情緒。
墨黑的瞳孔微深。
“酒酒。”
叫過許多次的名字,從他喉間深處溢出。
“在劇組,遇見了不想看見的人?”
霍庭墨溫聲道。
陸聽酒微怔之後。
擡眸看他,随意的道,“算是吧。”
在她移過視線的那一秒,沒有看見男人驟然暗下來的眼神。
“不過被安保扔出去了。”
陸聽酒又淡淡的,補了一句。
許是陸聽酒話裏的‘扔’這個詞,讓霍庭墨聽着愉悅了不少。
落在陸聽酒身上的視線,更緊了幾分。
“酒酒,今天在外面吃,你想吃什麽?”
陸聽酒這時對吃什麽,根本不感興趣,随意的道,“你選吧,我都可以。”
聞言。
霍庭墨平穩着聲,有條不紊報了幾個餐廳名字。
讓陸聽酒選。
陸聽酒側首,看了他一眼。
幾秒後。
她選了一個離星湖灣,相對于比較近的餐廳。
駕駛位上的林白。
聽到之後,便吩咐了下去。
不過。
車子剛開出十幾分鍾。
手機震動的聲音,突然就在車内響了起來。
霍庭墨看都沒看一眼,就面無表情的切斷了。
他不喜歡,有人來打擾他和酒酒。
然而,挂斷後不到兩秒。
霍庭墨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對上陸聽酒看過來的目光時。
霍庭墨下意識的,手下劃了接聽。
“庭墨。”
賀漣詹低沉略帶緊繃的嗓音,響起。
“扶音出事了。”
“新世紀那個項目,扶音今天非要親自去現場視察。”
“被高空落下的雜物砸到了頭,現在正在急救室搶救,你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