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淡漠得毫無起伏的幾個字,響起。
他算了下時間,對不上。
那次在辦公室,他被霍庭墨廢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跟她做過。
不可能是他的。
瞬間。
虞明煙臉色煞白。
當然。
她原本的臉上,也是沒有什麽血色的。
同樣慘白的唇上,被她咬出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口子。
因爲他的話。
也因爲他話裏的質疑。
虞明煙此時,不知道是難堪,還是難過更深一點。
“我……我替伯父還債……還債好不好?”
虞明煙斷斷續續的說道。
哭了一晚上,她腦袋裏混混沌沌的。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怎樣才能證明。
目前她能想到的,就隻能是幫阿洲解決掉眼前的麻煩。
“我說過,不會跟你結婚。”
淡淡冷冷,沒有任何起伏的幾個字,落下。
虞明煙整個都僵住了。
顯然沒想到,這些人都上門來要債了,沈洲還是非要堅守這一點。
靜了很久。
虞明煙才慢慢的,提了另一個要求,“如果不結婚……不結婚,那你這三年要陪在我身邊,不能……不能有其他的女人。”
“可以。”
虞明煙落音的瞬間。
沈洲就應了下來。
反正,他也不能有其他的女人了。
沈洲垂着眼,淡淡的想。
聽着沈洲如此幹脆的應下,虞明煙倒有幾分猶豫了。
“怎麽。”沈洲看着眼前,臉色慘白如紙的女人。
眉眼陰沉,漠然的語調裏無聲的諷刺,“反悔了?”
虞明煙微微頓了一下,而後又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她眼睑低垂着,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靜了幾秒。
她才把手裏一直緊緊攥着的卡,緩緩的遞給了沈洲。
“陸家……陸家給我的錢,都在這裏了。”
當年她被陸家,好歹也收養了十幾年。
她選擇離開陸家時,陸家給了她一筆錢。
隻要她不賭不投資,這張卡裏面的錢,足夠她衣食無憂的,過完一這輩子了。
沈洲還沒說話。
旁邊一直等着拿錢的刺青頭子,就率先把卡從虞明煙手裏給搶了過去,遞給了他身邊的小弟。
“去,醫院旁邊就有一家銀行。”
“你們倆跟着他們去,什麽時候錢到賬了,我就放了這人。”
虞明煙沒有任何血色的唇瓣,被她死死的咬得破皮。
随後。
她先看向的,沈洲。
沈洲沒什麽異議,跟着去了。
……
“不可能!”
“不可能被凍結了!”
虞明煙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讓櫃台上的職員再試一次,“你再重新試一下,我的卡不可能被凍結!”
幾分鍾後。
“小姐,确實不好意思,您這張卡三天前就被凍結了。目前不能進行任何取錢、轉賬等行爲。”
職員面帶萬年不變的微笑,溫和禮貌的說道。
已經試了七八次了。
還是一樣的結果。
“阿……阿洲……”
虞明煙忐忑不安的,去看向一旁臉色早就陰沉下來的沈洲,“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麽卡怎麽就會被凍結了的。”
“我沒動過裏面的錢,我不知道阿洲……”
虞明煙朝沈洲,急急無措的解釋道。
“陸聽酒!”
随後不到一秒,虞明煙又蓦地急促出聲。
“陸聽酒!一定是陸聽酒讓人凍結了我的賬戶,阿洲,一定是她幹的!”
“她肯定是不想我拿錢出來,她那樣的惡毒,一定是不想讓伯父好過!”
“夠了!”
沈洲蓦地出聲。
他看向虞明煙的眼神,沒有任何的情緒,“要是你不想拿,直說。”
“不用繞這樣的一大圈,演這樣的一出戲,還提出什麽‘陪在你身邊三年’這樣可笑的要求。”
“不是的,阿洲。”
雖然早就習慣了,但虞明煙還是被他的冷漠的目光刺到,“我是真的,真的想幫伯父的。”
“喂!”
跟來的那倆刺青男,一聽不能轉賬了,瞬間就變了臉色,“你們倆,耍老子?”
“想想還在病房裏的那個人,他的命,還吊在你們手裏!!”
“不是……不是的,”虞明煙立即就否認了,“我還可以……還可以想辦法。”
虞明煙把認識的所有人,都在腦海裏面,過了一遍。
突然滞住,“陸……陸老夫人,對!”
她猛的擡眼看向沈洲,“陸老夫人,我可以去找她。”
沈洲垂眸看她,一雙眼漆黑得厲害。
虞明煙下意識的心一慌,轉身就準備去找陸老夫人。
卻被跟來的那兩個刺青男,伸手給攔了下來,“想跑?”
“不是,我去找人借。”
虞明煙微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就在這,”那倆人還是攔着虞明煙,不讓她走,“就在這裏打電話。”
虞明煙下意識的偏頭,看向一旁的沈洲。
明顯是在等他開口。
沈洲低眸看着她,沉聲道,“按照他說的做。”
虞明煙沒有辦法,隻能拿出手機,找到陸家老宅的電話,撥了過去。
……
“奶奶。”
虞明煙說明事情的原委後。
靜了很久。
虞明煙都以爲對面沒有人了。
陸老夫人才緩緩的,開口。
聽完之後。
虞明煙垂下的眼睫,顫得更深了。
陸老夫人話裏的意思,是她不能私自動賬上的錢。
但實際上。
當年。
陸老夫人和陸老先生,是商業聯姻。
即便現在,陸老夫人背後的娘家沒落了。
這點錢,她要是有心,還是能夠拿出來的。
隻不過,委婉的拒絕了。
但陸老夫人念及虞明煙也服侍了她好幾年的份上,也給虞明煙指了一條路。
“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陳總,他也不嫌棄你是個戲子。你要是願意,他表示可以跟他現在的原配離婚,然後娶你。”
“三千萬,他拿得出來。”
虞明煙握住手機的手,蓦地攥緊。
她知道。
陸老夫人口中的陳總,是誰。
四十多歲。
算是一個富豪,也有幾分管理公司的能力。
跟她有過幾面之緣。
每次在酒桌上見面,對方都有幾分示好的意思,一雙手也挺不規矩的。
沈洲就在她旁邊,陸老夫人的話,他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陸老夫人說完之後,沈洲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了。
他對上虞明煙看過來的眼神,很安靜,安靜得讓虞明煙心慌。
過了很久。
沈洲也隻是看着她,并沒有開口說話。
——意味着,他不會阻止。
虞明煙掩下眼底的痛色,低低的回了一句陸老夫人,“不用了,我隻會跟阿洲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