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結,你就不拿給我了嗎?】</p>
聽到沈洲的話後。</p>
虞明煙的臉色,蓦地一白。</p>
擡頭看去的那瞬間,虞明煙伸手,想去拉沈洲。</p>
沈洲退後一步,避開了她的動作。</p>
“阿洲……”</p>
虞明煙看着離她又遠一步的沈洲,低聲無措的叫他。</p>
她不明白。</p>
明明是他需要她的錢,去還沈父的債。</p>
但爲什麽……他還是不肯低頭。</p>
念及此。</p>
虞明煙心狠了一瞬。</p>
再擡頭,她語氣堅定,“不拿。”</p>
這是她,第一次沒答應沈洲的要求,并用強硬的态度對他。</p>
“阿洲,你答應跟我結婚,我就拿錢出來。”</p>
“還伯父欠下的債。”</p>
沈洲直直的落在她臉上的視線不變,隻是眼神深了些許。</p>
無聲的靜寂了幾秒。</p>
“阿洲……”</p>
虞明煙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慌。</p>
“行。”</p>
沈洲的語氣,冷了下來。</p>
“虞明煙。”他叫她的全名,“那就等你什麽時候願意了,我們再見面!”</p>
“阿洲!”</p>
虞明煙眼神一緊。</p>
沈洲卻伸手,直接推開了她。</p>
轉身就離開。</p>
虞明煙被他那一推,狠狠的撞在了牆上。</p>
緩過肩膀的那陣痛之後。</p>
虞明煙再擡頭,走廊上已經不見男人的蹤影。</p>
她盯着沈洲離開的方向。</p>
靜了好一會兒。</p>
仗着她愛他,所以有恃無恐,無所顧忌。</p>
轉身毫不猶豫離開的那個人,永遠都是他。</p>
虞明煙眼底交織着冷與懊惱。</p>
她轉頭。</p>
盯着病房裏疼得叫聲不斷的沈父,眼底的冷意愈深。</p>
要不是沈父去賭欠下債,欠得多,又還不起。</p>
阿洲也不會因爲錢,而跟她心生嫌隙。</p>
不過幸好。</p>
那些人,隻給沈父三天還債的時間。</p>
三天後。</p>
他不得不還。</p>
阿洲……他也不得不跟她結婚。</p>
虞明煙眸色沉沉,教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p>
……</p>
“沈哥?”</p>
從醫院出來後。</p>
沈洲去找了,之前跟他關系還不錯的一個人。</p>
不過對方一聽他的要求,直接就開口拒絕了。</p>
“沈哥,你也知道最近行業不景氣。”</p>
“上面打壓得嚴。片酬都是按照合同上白紙黑字的給,不得弄虛作假。我現在手裏也沒有多餘的。”</p>
那人直接無視了,沈洲漸漸沉下去的臉色。</p>
自顧的繼續說。</p>
“之前那誰……陸……陸聽酒,不是被你們天澤捧在手心裏的?我看她之前跟在你身後,還挺聽你的話。”</p>
“你去找她啊,她稍微松松口,漏得也不止這點吧?”</p>
“我這裏确實沒有,最近圈内抓得嚴,我自身都難保了我。”</p>
……</p>
沈洲出來時,一臉沉郁。</p>
他就還不信,在圈内十幾年,沒一個肯借他。</p>
……</p>
“小洲啊,不是我不給,而是現下手頭确實有點緊……”</p>
“我工資,都是直接打給家裏那位……”</p>
“……”</p>
“這投資方不按時打款,我都還準備找人借點。要不小洲,你看……”</p>
“錢?什麽錢?大半年都沒見過了。”</p>
……</p>
圈内能找到人,都找完之後。</p>
想到那些人,不約而同的說辭。</p>
坐在車裏的沈洲,搭在方向盤的手,無聲的狠狠攥緊。</p>
“他媽的!”沈洲低低的罵了一句。</p>
往日裏那些人,慣會看顔色。</p>
天澤捧着他時,就盡撿些好聽的說。</p>
現在他一失勢,個個跟躲債一樣。</p>
沈洲心底湧起的怒意,怎麽壓也壓不住。</p>
幾乎要竄到喉嚨口。</p>
沈洲眼神随意的一掃,突然止住。</p>
車内中控台前。</p>
一串流光溢彩的銀河系星光擺件。</p>
墜于璀璨廣袤的銀河之中的,是光亮而閃耀的無數顆星星。</p>
【阿洲,願你一路星辰相伴,星途坦蕩~】</p>
他進圈雖然早,但遇見陸聽酒之前,從來沒有大火大熱過。</p>
偶爾被導演、制作人溜角色,是經常的事。</p>
這是他又再一次錯失角色時,把車停在路邊,頹廢不已的時候。</p>
她突然出現,親手擺在他車前的。</p>
而那一天。</p>
是他生日。</p>
也是他進圈以來,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禮物”。</p>
從他母親離開後,他父親又好賭,沒有人記得他的生日。</p>
就算告訴粉絲的,也是他當時随口報給公司的一個數字。</p>
而第二天。</p>
前一天溜他角色的導演、制作人,親自來見他,把他請了回去。</p>
【陸聽酒,不是被你們天澤捧在手心裏?你去找她啊,她稍微松松口,也不止這些吧?】</p>
【我看她之前跟在你身後,還挺聽你的話。】</p>
不久前的對話,掠過腦海。</p>
沈洲眼底的陰鸷,更複雜了些許。</p>
……</p>
雖然那天,陸聽酒沒有撥通池婧的電話,但是她後面讓人去查了這件事。</p>
那幾人每月都會去催,但時間不固定。</p>
陸聽酒剛挂斷電話。</p>
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p>
在餐廳的那件事,驚動了她大哥。</p>
應該說是陸影受傷這件事,讓他大哥驚慌了一下。</p>
陸影是陸聽酒的貼身保镖。</p>
他受傷,說明陸聽酒身邊不安全。</p>
“歲歲,那人是叫阮扶音?”陸京遠在電話那邊,語氣沉沉的問道。</p>
“大哥!”</p>
聽着她大哥話裏想要算賬的意味,陸聽酒眼底微微無奈,“我沒有被她怎麽樣,而且她也受到了教訓。”</p>
“這件事算過了,行?”</p>
最後一個字,陸聽酒說得些許無奈。</p>
“好好好,”陸京遠低沉的嗓音裏含笑,“歲歲果真是長大了,也不需要大哥出頭了。”</p>
“以往你可是迫不及待的告狀,非要鬧得滿城皆知的。”</p>
“我有?”</p>
陸聽酒緩緩的兩個字響起。</p>
疑惑的語調,但威脅麽……仔細點聽,也還是有的。</p>
從小看着陸聽酒長大,陸京遠怎麽不會知道她想聽到什麽。</p>
“沒有,沒有,”陸京遠順着她的話說下去,溫和的嗓音裏一如既往的寵溺,“歲歲說沒有,那就是沒有。”</p>
“不過,歲歲,”陸京遠溫和的語調不變,卻認真了許多,“陸影受傷,暫時不能跟在你身邊了。”</p>
“陸家培養的保镖裏,我重新給你挑了一個。”陸京遠緩緩的道,“現在應該已經到星湖灣了。”</p>
從聽到他大哥說陸影受傷開始,陸聽酒就有種不好的直覺。</p>
再到聽完最後一個字時。</p>
陸聽酒的眉心,更是蓦地一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