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聽酒唇角勾了勾,“不是你自己撞上來的。”</p>
沈父看陸聽酒這邊,是沒有什麽希望了。</p>
沈洲早就不拿錢給他了。</p>
說是,他現在已經身無分文了,自身都難保。</p>
但是還有三千萬的賭債,在等着他還。</p>
他快走投無路了。</p>
雖然機會渺茫。</p>
但沈父還是厚着臉,朝阮扶音問了一句。</p>
“阮小姐,您不是認識明煙嗎?”</p>
“那您可以先借我。”</p>
沈父急急的說道,“然後您再去找明煙還您就可以了,您都認識她了,也不怕她跑掉的。”</p>
阮扶音冷笑了一聲,一臉的不耐煩。</p>
但礙于,人又是她帶進來的。</p>
隻是沒想到。</p>
沒找到陸聽酒的麻煩,反而把問題引到了自己的身上。</p>
随後。</p>
阮扶音看向沈父,“問我借,怎麽不去問問,你口中的那位明煙?”</p>
“當初,她硬着一口氣,離開了收養她的富豪家庭。”</p>
“但好歹,也是在那家待了十幾年。”</p>
阮扶音的眼神,在陸聽酒臉上轉了一圈,又落到了沈父的身上。</p>
“說不定,她那些年得到的,可比她進圈以來的,賺得還要多得多。”</p>
“是嗎?陸聽酒。”</p>
阮扶音最後的視線,還是回到了陸聽酒的臉上。</p>
顯然。</p>
她不想讓陸聽酒獨善其身,要拉她下水。</p>
但陸聽酒神情懶懶,沒應。</p>
即使是這樣,走投無路的沈父,好像也看到了一絲希望。</p>
“明煙?明煙!”沈父低聲罵罵咧咧的道,“這個小賤人,居然沒有給我說過她被富豪家庭收養過。”</p>
“還藏在掖着,看我回去不收拾了她。”</p>
沈父低罵了幾句。</p>
然而。</p>
等他擡眼看向阮扶音時,又是一臉谄迎的笑。</p>
“那就多謝阮小姐了,等我赢了錢,一定會記得你的好意。”</p>
沈父說完之後。</p>
又皺着臉,看了看,一旁明顯不想搭理他的陸聽酒。</p>
“回去我就告訴小洲,什麽态度!”</p>
低聲自語的,抱怨了幾句。</p>
沈父轉身便離開了。</p>
随後。</p>
陸聽酒擡眼,深深的看了阮扶音一眼。</p>
而阮扶音被她那一眼,看得毛骨悚然。</p>
“你想說什麽?”</p>
阮扶音問道。</p>
“慕慕,我們走。”</p>
陸聽酒直接朝一旁的蘇慕月,說了一句。</p>
“好。”</p>
蘇慕月回了回神。</p>
微微頓了一下,才低低的應道。</p>
阮扶音見一臉無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的陸聽酒。</p>
心底忽地就湧起一股氣。</p>
蘇慕月從卡座裏,出來時。</p>
阮扶音的眼眸,深了一秒。</p>
倏地。</p>
她也拿起,剛剛放在桌上的手包。</p>
輕輕一帶。</p>
“酒酒等……啊。”</p>
陸聽酒站在阮扶音的側後方。</p>
聽到蘇慕月的聲音響起。</p>
陸聽酒擡眼看過去時,便是蘇慕月急急的低頭查看,被打濕了的裙擺。</p>
桌子上。</p>
剛剛被蘇慕月拿起遞給陸聽酒,陸聽酒沒要,而又被她放下的那半杯冷飲。</p>
杯子在落地之前,杯裏面就已經全部空了。</p>
半杯的冷飲,倒在了蘇慕月的裙擺上,打濕了大部分。</p>
陸聽酒眉眼一冷。</p>
幾步走了過去。</p>
“慕慕,怎麽了?”</p>
陸聽酒也低眸,看向蘇慕月被打濕的那一大片裙擺。</p>
快速抽了幾張桌上的紙巾。</p>
“沒事,沒事,酒酒。”蘇慕月攔住了陸聽酒要給她擦的動作,自己把紙巾搶了過去。</p>
“我擦擦,擦幹就好了。”</p>
“她弄的?”</p>
蘇慕月還未開口。</p>
一旁的阮扶音,就先說話了。</p>
“拿手包時不小心帶倒了而已,相信溫婉大方的蘇家二小姐,也不至于計較這點小事吧?”</p>
輕飄飄的語氣,随意而無謂。</p>
阮扶音話落的那刹那。</p>
陸聽酒眼底,凝了一瞬。</p>
她擡頭,看向随意拿着手包,唇角扯着笑意的阮扶音。</p>
陸聽酒無波無瀾,平靜到極緻的兩個字,落下。</p>
“道歉。”</p>
阮扶音手指繞了繞,垂下來剛剛被沾了點咖啡漬的發梢。</p>
眼底漾着幾分無謂的的笑,“都說了是不小心的,誰讓那杯子放在桌子邊緣處的?”</p>
阮扶音看向陸聽酒是眼底隐着挑釁,一臉‘就算是故意的,你也拿我沒辦法’的神情。</p>
陸聽酒不好惹。</p>
但是,蘇慕月麽。</p>
她還不至于,得罪不起。</p>
“不小心?”</p>
陸聽酒用着阮扶音剛剛的語調,淡淡的玩味着這三個字。</p>
“這麽說,你就不準備道歉了,是吧?”</p>
阮扶音依舊笑,眼睛盯着陸聽酒,但是出口的話,卻是對着蘇慕月的:</p>
“無意的而已,蘇家二小姐,也不是這樣斤斤計較的人吧?”</p>
聞言。</p>
一貫溫婉,待人柔和的蘇慕月。</p>
臉色難得的,也冷了下來。</p>
“有意還是無意的,你自己心裏清楚。”</p>
原本,是打算不計較了的蘇慕月。</p>
聽見阮扶音,含着幾分輕視的話後。</p>
眼底的神色,這時也突然認真了起來。</p>
“别拿蘇家來壓我,”蘇慕月看向阮扶音,“你道句歉,今天這件事就算過了。”</p>
聞言。</p>
阮扶音輕笑出聲,“蘇慕月,如果我不呢?”</p>
“我好像記得,前幾天你們蘇家才去霍氏,想要跟霍氏合作一個項目?”</p>
“你——”</p>
蘇慕月心底蓦然一氣。</p>
她雖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無憂無慮的做蘇家的二小姐,彈着自己喜歡的小提琴。</p>
但同時。</p>
蘇氏絕不可能因爲她,而有一點點的利益受損。</p>
蘇慕月抿了抿唇。</p>
她轉頭,看向身側的陸聽酒。</p>
伸手挽住了她的手臂,似不在意輕松的道,“酒酒,反正就是一件小事,我們先走吧?”</p>
陸聽酒眉眼動了動。</p>
“不小心,是麽?”</p>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p>
陸聽酒眼底靜然。</p>
其實。</p>
她整個人的氣質,都一直趨于淡靜。</p>
但就是這種無聲無息的從容淡然,散發出一種強烈而不容忽視的壓迫感。</p>
甚至是令人不自知,無形之中就感受到的一種深深的畏懼。</p>
陸聽酒深深靜靜的視線,不偏不倚的,落在阮扶音的眼睛上。</p>
“不道歉也行。”</p>
“從你現在站的地方開始,繞這個餐廳一圈,一個一個人的走過去。”</p>
“倒在臉上就不強求了,一句一句的請求,請他們把正在喝的飲品同樣‘不小心’的倒在你身上,随便哪裏都可以。”</p>
“走完一圈後,回到你現在站的地方結束,你就可以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