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廢了南城的腿!”</p>
邵夫人雖然急迫,但又不得不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穩着語調跟陸聽酒說。</p>
“昨天一早,南城爲了打磨新電影的細節,原本打算去郊外采風。”</p>
“但是,沒想到他剛出城,就被人攔了下來。”</p>
邵夫人極力想要穩住的語調,在關乎到自己的親生兒子時,也避無可避的輕顫了起來。</p>
“帶頭攔他的那人,有人在霍先生身邊,遠遠的看見過那人一眼。”</p>
“酒酒,你幫幫我。”</p>
“傳聞霍先生背景神秘,清冷矜貴,不近人情,行蹤更是不定。”</p>
邵夫人語氣頗爲忌憚。</p>
“但是,酒酒。”</p>
穩了穩心底的慌亂,邵夫人繼續道,“霍先生和你都住在星湖灣,你們的交情肯定是不錯的。”</p>
“酒酒,你肯定能幫我勸勸他的。”</p>
陸聽酒眼底的眸色,深了深。</p>
“原因呢。”</p>
陸聽酒不信,霍庭墨會無緣無故的針對一個人。</p>
“前幾天,南城是不是攔了你一下?”</p>
攔?</p>
邵南城之前好像是要去拉她,但還未碰到她的衣角,就被她馬上給避開了的。</p>
這跟攔住她……扯不上邊吧?</p>
“……酒酒?”</p>
電話那邊的邵夫人,見她沉默,以爲邵南城真的有攔住了她,瞬間不由得心慌。</p>
“酒酒,南城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才急了那麽一下。”</p>
雖然。</p>
邵夫人沒有親眼看到事情的原委,但她還是下意識的,爲自己的兒子開脫。</p>
“酒酒,你現在也在娛樂圈,你應該清楚的。”</p>
邵夫人極力勸導,“南城在圈内的風評,是一緻的好。”</p>
“他當初不聽任何人勸,非要進這個圈子,他爸爸不給他提供任何的資源幫助。”</p>
“他這一路走來不容易,南城是憑……”</p>
說着說着。</p>
邵夫人的語調,慢慢變得哽咽了起來,“是憑他自己,一路走過來的。”</p>
“如果他腿廢了,酒酒,他以後怎麽辦,邵家以後怎麽辦,我們隻有他這一個兒子了。”</p>
下意識的。</p>
陸聽酒微微蹙了下眉。</p>
“邵夫人,”陸聽酒盡量溫和的音,“我先問下情況。”</p>
電話那邊一頓。</p>
“……好。”邵夫人拿着電話的手,不禁握緊了幾分。</p>
繼而不到一秒。</p>
“酒酒,盡快好不好,我怕晚了……”邵夫人還是急切的,溫聲應道。</p>
“好。”</p>
……</p>
挂斷電話後。</p>
陸聽酒心神微微凝住。</p>
上輩子。</p>
霍庭墨要了沈洲的命。</p>
輪回了一遭。</p>
這次。</p>
是他的腿嗎?</p>
随後。</p>
陸聽酒換了一身衣服。</p>
還未出星湖灣的門。</p>
“太太。”</p>
“太太。”</p>
一左一右的人,一前一後的聲。</p>
守在門外的保镖,突然同時出現在她面前。</p>
陸聽酒微微怔住。</p>
而後。</p>
陸聽酒慢慢的擡眼,看向眼前攔住她的兩人。</p>
“怎麽?”</p>
陸聽酒勾了勾唇,笑意卻不達眼底,“不讓我出去?”</p>
“不敢。”</p>
右邊那位保镖率先出聲,“先生并沒有限制您的出行,隻是怕您有需要用人的地方,讓我們随時跟着您。”</p>
“用人?”</p>
陸聽酒慢慢的,重複了這兩個字。</p>
那兩人不知她是何意。</p>
隻是恭敬的應道,“是的。”</p>
“讓開。”</p>
陸聽酒不帶任何起伏的兩個字,淡淡的落下。</p>
兩位保镖面面相觑,頓了一下。</p>
腳下未挪分毫。</p>
陸聽酒眼底神色無瀾,平靜淡漠的道,“是讓你們随時跟着我,還是讓你們攔着我?”</p>
靜寂了幾秒後。</p>
依舊是右邊那位保镖,先開口道,“太太,先生正在處理事,還請您暫時不要離開星湖灣。”</p>
聽見回答。</p>
陸聽酒将視線,緩緩的落在開口的那保镖臉上,“你跟在霍庭墨身邊,幾年了?”</p>
“整整三年了!”</p>
那人蓦地語調一高,無不驕傲的說道。</p>
“三年。”</p>
陸聽酒眉眼溫涼,淡淡的玩味着這兩個字。</p>
……</p>
兩分鍾後。</p>
郊外。</p>
十幾名黑衣黑褲的保镖,圍着一個人。</p>
他們身後,站着一個氣場冷冽而強大的男人。</p>
男人面容清隽俊美,疏漠的眉宇間,蘊着天生一般的尊貴清冽感。</p>
男人手機,特設的鈴聲響起。</p>
“霍庭墨。”</p>
“嗯,酒酒。”霍庭墨應得很快,“我在,怎麽了?”</p>
“你在哪呢?”</p>
“酒酒,”霍庭墨微微停頓,而後聲音才緩緩響起,“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我現在就回去。”</p>
霍庭墨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林南。</p>
同樣一身黑衣黑褲的林南,微微颔首。</p>
示意他會等到邵南城親自開口,說不會再攔住太太了,再放他離開去治傷。</p>
不過。</p>
霍庭墨才走了一步,就停了下來。</p>
他聽見陸聽酒在那邊說,“霍庭墨,你現在,在做什麽?”</p>
男人明顯的頓了頓。</p>
“酒酒。”</p>
蓦地停下來,一身矜雅貴氣的男人。</p>
默了一遍,電話那邊的女孩,說這幾個字的語氣。</p>
慢慢揣摩了幾秒,而後霍庭墨才試探道,“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麽?”</p>
陸聽酒的一雙眼眸,漆黑而靜。</p>
但她的嗓音裏是含着微末笑意的,沁着寒涼,“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p>
大概能猜到,但是陸聽酒想聽到他親口,對她說。</p>
霍庭墨側首,看了一眼被保镖圍在中間的邵南城。</p>
仍是一身白色西裝的男人,腿部已經中了一槍,洇出了明顯的血迹。</p>
邵南城在察覺到男人看過來的視線時,不閃不避的對上。</p>
同樣涼薄深靜的眼神,同樣的……波瀾不驚。</p>
霍庭墨緩着聲調,回答着電話那邊的人,“酒酒,有一個不太識趣的人,教教他道理。”</p>
陸聽酒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了緊。</p>
她張了張口,一秒後才發現自己從喉間發出的音,是無聲的。</p>
靜了幾秒。</p>
陸聽酒眼珠轉了轉,才低低淡淡的聲,“他們……他們不讓我出去。”</p>
“誰?”</p>
霍庭墨低沉的嗓音,蓦地一冷。</p>
“你的人,你自己回來處理。”</p>
他的人?</p>
星湖灣裏除了傭人,就是保镖。</p>
誰敢攔她?</p>
“酒酒。”</p>
霍庭墨獨特的嗓音很低,尤其是在叫她名字的時候。</p>
但細聽之下,透着幾分陰冷殺意,“你把電話給你身邊的人。”</p>
“随便一個人,都可以。”</p>
陸聽酒接着他落下的尾音,拒絕,“不要。”</p>
這時。</p>
霍庭墨再不清楚,估計也猜到了。</p>
有人,給酒酒說了什麽。</p>
而酒酒,明顯是随意尋了個理由,想要他回去。</p>
“好。”</p>
霍庭墨還是低聲哄道,“酒酒,你等我二十分鍾。”</p>
“霍庭墨。”</p>
陸聽酒在他挂斷電話之前,又突然出聲。</p>
她還是問出了一開始,就該問出的問題,“邵南城,他怎麽樣了?”</p>
陸聽酒不問開始不問過程,直接問了結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