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老宅。</p>
坐落于西城整條街道。</p>
百年老宅。</p>
厚重别緻，古老幽靜。</p>
主屋内。</p>
“奶奶。”</p>
虞明煙一身純白旗袍，眉眼溫婉的，依靠在一位老太太身前。</p>
“煙兒前段時間沒來看您，”虞明煙擡頭看她，溫溫柔柔的說道，“要打要罵，都随您高興，煙兒絕無怨言。”</p>
坐在高位上的，是一位老太太。</p>
一身深紅色刺繡唐裝。</p>
滿頭白發梳的整整齊齊，高高的盤在腦後。</p>
面色紅潤，一雙眼炯炯有神。</p>
左手手腕，戴着一個碧綠色的手镯。</p>
腰不彎背不駝，氣定神閑的坐在高位上。</p>
雖然七十多了，但整個人依舊精神矍铄。</p>
陸老夫人聽見虞明煙的話，久坐高位時嚴肅的神情稍緩。</p>
“煙兒這是說的什麽話，你能來看我，就是很有孝心了。”</p>
“那以後，煙兒就能夠經常陪着奶奶了。”</p>
虞明煙慢慢柔和的應道。</p>
“反正煙兒現在，也沒有戲可演的。”</p>
說完之後。</p>
虞明煙又好像一副說錯了話的樣子，馬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奶奶。”</p>
“我忘了，您不喜歡聽這些的。”</p>
果然。</p>
原本因爲她的到來，表情稍緩的陸老夫人，又恢複了一貫的嚴肅。</p>
原本搭在她手背上的手，也稍稍松了幾分。</p>
“以後，這些戲子圈内的事情，就少拿到陸家老宅來說。”</p>
“沾染了晦氣。”</p>
陸老夫人言語神态之間，明顯冷淡了很多。</p>
虞明煙臉色微僵，馬上跟着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奶奶。”</p>
她蹲下身子。</p>
試着慢慢的去靠近陸老夫人，倚靠在她膝上。</p>
“都是我的錯，奶奶，對不起。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說了。”</p>
虞明煙語氣還是溫溫柔柔的，但明顯有幾分顫意。</p>
不斷的低聲道歉，哄着坐在高位上的陸老夫人。</p>
看着眼前道歉語氣，還算誠懇的虞明煙。</p>
陸老夫人低睨她一眼，不溫不火的說了句，“沒有下次。”</p>
“不會的，再也不會有下次的，奶奶。”</p>
虞明煙一秒不停的應道。</p>
她低頭，見提劇這條路還是行不通。</p>
神情微斂，虞明煙心思微微一轉。</p>
“奶奶，我幫您捶捶腿。”</p>
說着本就蹲在陸老夫人腿側的虞明煙，微微傾身，替陸老夫人不輕不重的捏起腿來。</p>
過了幾秒。</p>
“你臉上怎麽了？”</p>
因着虞明煙傾身的動作。</p>
她側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p>
聽見陸老夫人的詢問聲。</p>
虞明煙蓦地伸手遮住了臉，退了一步。</p>
“沒什麽。”快速的低聲道，“什……什麽也沒有的，奶奶，您……您看錯了。”</p>
言辭閃爍，神情也是微微緊張的樣子。</p>
精神矍铄的陸老夫人，一看她這樣明顯就是有問題。</p>
好歹也是也是陸家養了十幾年的人。</p>
打狗還得看主人。</p>
“手拿開。”</p>
陸老夫人一雙眼犀利的看向她，沉沉的說道。</p>
緩了一分鍾後。</p>
虞明煙才慢慢的移開，擋在右臉上的手。</p>
嘴裏還在低低的解釋着，“是……是我不小心，磕……磕到了的。”</p>
“不礙事的，奶奶。”虞明煙言語之間皆是忐忑不安，“都怪我自己，沒有好好看路。”</p>
沒有化妝的白淨的一張臉上，臉側微微紅腫，三根手指的指印清晰可見。</p>
隻要眼沒瞎，都看得出來是被人打的。</p>
“怎麽回事？”</p>
“沒……沒事，奶奶。”虞明煙微垂着頭，還在低聲辯解，“都是我走路不小心……”</p>
“煙兒。”</p>
陸老夫人高高在上的聲音響起。</p>
“有些事情，我隻問一遍。”</p>
陸老夫人正言厲色的對她道，“要不要說實話，你想清楚了再回答。”</p>
微微低下頭的虞明煙咬唇，面色有些膽怯，但更多流露出來的是委屈。</p>
聽到陸老夫人的話，虞明煙眼眶蓦地一紅。</p>
默了一會兒。</p>
虞明煙才低着聲，斷斷續續的說道，“……都是，都是我的錯，不知道酒……酒酒就也要那個角色……”</p>
“她搶了你的？”</p>
陸老夫人沉聲問道。</p>
虞明煙整個人一顫，“都……都怪我，酒酒想要，就應該雙手給她送上去的。”</p>
陸老夫人目光銳利，沉沉的看向虞明煙，“是還是不是？”</p>
按照沈洲的想法，這個角色，原本就是她的。</p>
整個主屋内，靜了很久。</p>
虞明煙低頭不敢看陸老夫人，咬着唇才慢慢委屈的吐出一個字，“是……”</p>
知道陸老夫人介意什麽。</p>
虞明煙又補了一句，“是她之前想要和一個演員一起演，男主也是酒酒逼迫着那人答應的。”</p>
“雖然沈洲後來……”</p>
“啪”的一聲。</p>
陸老夫人蓦地一掌，拍在身側的桌上。</p>
冷聲道:“反了她!”</p>
“還學會逼迫人了!”</p>
陸老夫人喚了人來，“李安。”</p>
從外面進來一個人。</p>
彎腰快步走到她面前，“老夫人。”</p>
“去。”陸老夫人沉聲道，“把她給我請到陸宅來。”</p>
“是。”</p>
被稱作爲李安的人，低應了一聲。</p>
又彎着腰快步退了出去。</p>
在一旁，始終微垂着頭的虞明煙，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異色。</p>
……</p>
“住在這裏？”</p>
小小微微驚訝的聲響起。</p>
她看着眼前街道狹窄，連電梯都沒有的一排排老式樓房。</p>
心底還是微微震驚了一下。</p>
堂堂圈内爆火的季大影帝的經紀人，會住在這種地方？</p>
繞是再淡定的陸聽酒，心下也微微詫異。</p>
她偏頭，看向身側的季清斐。</p>
黑白分明的眸裏，明顯也有絲絲的懷疑。</p>
看着陸聽酒懷疑的眼神，同樣帶着黑色口罩的季清斐，溫和的開口，“嗯，就是這裏。”</p>
“阿婧剛進圈時，被人尾随了一次後，就搬到了這裏。”</p>
季清斐看向他走過無數次的樓梯，音調微低，“然後，就再也沒有搬過家。”</p>
說完之後，他又溫潤的笑了笑。</p>
“陸小姐，别看這些小道錯綜複雜。”</p>
季清斐低沉的嗓音裏，含着微末的笑，“躲避一些狗仔，還是很實用的。”</p>
季清斐領着她們上了樓。</p>
在七樓。</p>
沒怎麽爬過樓梯的陸聽酒，中途停了兩三次，才跟着季清斐來到其中一道門的門口站定。</p>
“就是這裏了。”</p>
季清斐溫和的說了句。</p>
他伸手敲了敲門。</p>
一分多鍾後。</p>
“誰？”</p>
冷淡的一個字，從裏面傳出。</p>
“阿婧，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