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p>
陸聽酒接着她的尾音,一秒不差的應下。</p>
如此幹脆利落的态度,倒讓虞明煙心生猶豫。</p>
但在洗手間内,陸聽酒确實是對她動手了。</p>
這個是事實。</p>
無可否認。</p>
陸聽酒再怎麽耍心機,也不可能抵賴。</p>
虞明煙正準備,叫經理去調監控的時候。</p>
陸聽酒又才不緊不慢的,補了一句。</p>
“如果你沒有查到,我做過呢?”</p>
“怎麽可能!在洗手間内你明明——”</p>
“明明怎麽?”</p>
陸聽酒盯着她,有條不紊的道,“欣姐,造謠诽謗這方面,你最會處理了。”</p>
欣姐雖然不太相信,陸聽酒會對虞明煙動手。</p>
在圈内,她對那兩人言聽計從的。</p>
讓接什麽劇,就接什麽劇。</p>
她還不能加以任何幹涉。</p>
不過。</p>
自家的藝人,總歸還是要護着的。</p>
“虞明煙,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你今天拿不出證據,包廂裏這麽多人看着,诽謗罪,你可就要做實了。”</p>
“究竟是我在造謠,還是她堂而皇之的說謊,監控一查就清楚了。”</p>
虞明煙目光不閃不避的,看向她曾經的經紀人欣姐。</p>
底氣十足。</p>
陸聽酒動了手,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p>
“你确定?”</p>
“如果你調不出監控,”陸聽酒懶懶的道,“道個歉,總會吧?”</p>
“陸聽酒你别欺人太甚!”</p>
“憑什麽要我道歉!”</p>
虞明煙氣得發抖,不顧一旁拉着她拼命給她使眼色的文哥。</p>
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人!</p>
明明是她動的手,反過來還要求給她道歉!</p>
“怎麽算是欺人太甚呢,”陸聽酒看向虞明煙的眼神靜然無瀾,清清淺淺的笑着,“我說調不出來,你——道歉。”</p>
尾音蓦然加重的兩個字,透着冷冽。</p>
虞明煙氣得要死。</p>
她看向陸聽酒,怒意橫生,冷冷的扔下兩個字,“等着!”</p>
今天她非得把監控調出來,給所有人看看。</p>
陸聽酒是怎麽仗勢欺人的!</p>
虞明煙剛要叫經理。</p>
這時。</p>
好不容易見她稍稍冷靜了一點的文哥,在她耳旁,低聲說了一句,“銀河會所背後的人,賀漣詹。”</p>
賀漣詹。</p>
從一進來,就始終未說話的那個人。</p>
一身簡單的黑衣長褲,那雙黑眸卻寒冽冷漠,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幾乎不敢直視。</p>
當初她去星湖灣找陸聽酒時,曾遇到過一次。</p>
不過那時因着霍庭墨的關系,陸聽酒一看見他,就對他冷言冷語。</p>
賀漣詹看過來的那一眼。</p>
她至今沒忘。</p>
吓的。</p>
目光冰冷得,像是能把人生生的定在原地。</p>
不寒而栗。</p>
和霍庭墨關系極好。</p>
賀漣詹會站在哪一邊,不言而喻。</p>
虞明煙猛的看向陸聽酒,“你早就算好了是不是!”</p>
“你料定了,他不會給我,我根本就拿不到監控!”</p>
難怪陸聽酒那樣的笃定。</p>
從頭到尾,都沒反駁她要調監控。</p>
因爲從一開始,她就肯定她拿不到。</p>
陸聽酒眉眼深靜,淡淡袅袅的音,“從一開始,說我把你按進水裏的人是你,要查監控的人,也是你。”</p>
“現在拿不出證據的,還是你。”</p>
陸聽酒臉上的表情徹底沒有了,變得薄涼漠然,“我隻是配合你,有問題?”</p>
無恥!</p>
“明明是你睜着眼睛說瞎話,那你敢說你沒有做過?!”</p>
陸聽酒擡眸,眼神幹淨而純粹,“哦……證據呢?”</p>
懶懶漠漠而又很是無辜的樣子。</p>
虞明煙氣急,但也沒有辦法。</p>
在明知道拿不到監控的情況下,她還做不到厚着臉皮開口去要。</p>
隻得吃下這個啞巴虧。</p>
“我們走!”</p>
她對着身邊的文哥,冷冷的道。</p>
陸聽酒卻開口叫住了她。</p>
虞明煙沒有再留在這自取其辱的想法,打算無視她的話。</p>
陸聽酒精緻的臉蛋上,神情不變。</p>
虞明煙和文哥剛走到門口。</p>
兩個黑衣保镖出現,攔住了他們。</p>
寂靜之中。</p>
頓了兩秒。</p>
虞明煙深吸一口氣,蓦然轉身,剛準備開口罵她。</p>
就對上,陸聽酒清清淡淡的笑。</p>
熟悉的感覺,又來了!</p>
虞明煙忍不住的退後一步,不小心撞到身邊的人。</p>
一擡頭,“孟導!”</p>
虞明煙眼中閃過欣喜,“您評下理,明明是陸聽酒在無理取鬧,她根本沒有權利阻止我離開。”</p>
本來過來找人,卻無意間看了一場好戲的孟導,臉上表情微僵,有點尴尬。</p>
“那個酒酒啊……明煙估計也是看錯了人,要不你就讓她走?”</p>
陸聽酒按住身旁想開口的男人,擡臉看向孟導,颔首淺淺的笑,“孟導誤會了。”</p>
“我叫住虞明煙,是因爲她之前說她項鏈被人偷了,在找人來着,但還沒找到。”</p>
陸聽酒緩緩的調,“我想幫她呢。”</p>
“不用了!”</p>
陸聽酒說完之後,虞明煙立刻拒絕道,“不是什麽貴重的,再買就可以了。”</p>
“你之前不是還要搜人身嗎?”</p>
“既然這樣,要麽,你從她身上找出你被偷的項鏈。”</p>
陸聽酒淡然無瀾的音,卻一個字比一個字透着寒涼。</p>
“要麽向她道歉。”</p>
陸聽酒還不知道江聲兒叫什麽。</p>
“憑什麽?”</p>
爲了一個莫須有的事情,她一個影後,向一個三線都不到的小演員道歉。</p>
做夢。</p>
更何況,包廂這麽多的人,她也不能道歉。</p>
陸聽酒臉上的笑意不變,“憑你不道歉,走不出這裏。”</p>
虞明煙身體再次一僵。</p>
一旁的江聲兒也愣住,她沒想到陸聽酒還會記得這件事。</p>
原本她自己都不在意,反正從小到大,能夠活下來就不錯了,受點委屈算什麽。</p>
……</p>
最後。</p>
虞明煙還是沒有道歉,就離開了。</p>
孟導說了幾句好話,江聲兒經曆了雪藏之後,更懂得了不要輕易的得罪人。</p>
陸聽酒能護她這一次,又護不了她下一次。</p>
江聲兒本人都不在意,避開了她的目光,陸聽酒更沒什麽可說的了。</p>
虞明煙離開之後。</p>
一場鬧劇結束。</p>
其他人自然也就散了。</p>
季清斐走的時候。</p>
還特意又再次重複了一遍,之前在包廂裏說的話,“還希望陸小姐,能夠好好考慮一下。”</p>
陸聽酒應了一聲,淡淡的音,“等你能決定的時候,再說。”</p>
季清斐聽後,複雜的看了她一眼。</p>
然後對着包廂内的其他人,微微颔首,離開。</p>
所有人走後。</p>
原本擁擠的包廂,就隻剩下霍庭墨他們三人和陸聽酒。</p>
霍庭墨起身,準備帶陸聽酒回去。</p>
伸手将她抱起時,原本蓋在她身上的外套,不經意間滑落。</p>
随即,霍庭墨整個人頓住。</p>
深暗的眼神,蓦然僵在她細白手臂上。格外顯眼的血色,刺激着霍庭墨眼球。</p>
霍庭墨眼底蓦然掀起寒湧,冷厲的嗓音裏抑不住的微顫,“酒酒,你受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