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外面下雨了。</p>
出了醫院時,陸聽酒才發現。</p>
與此同時。</p>
醫院門口堵了不少的記者。</p>
沈大明星住院,虞影後同行。</p>
一個是進圈已久,如今直逼一線的男演員。</p>
一個是前不久,剛斬獲星燦獎女主的最新影後。</p>
随便單拎一個出來,都是時下炙手可熱的人物。</p>
更何況有傳聞,爆出兩人即将同框。</p>
消息一出。</p>
不論真假。</p>
無數媒體營銷号都想得到第一手消息,争先恐後的堵在了醫院門口。</p>
還真讓他們給堵到了。</p>
預料中兩人偷偷溜走的場景,并未出現。</p>
所以當帶着口罩的沈洲和虞明煙兩人,大大方方出現在衆人面前時。</p>
周圍靜了那麽一瞬。</p>
除了雨滴落在地面,砸出淅淅瀝瀝的音。</p>
靜的可怕。</p>
也隻是那麽一瞬,衆人回過神,又轟動了起來。</p>
“請問沈先生是因戲受傷的嗎?”</p>
“虞影後是專程過來陪沈先生的嗎?”</p>
“請問兩人一起出現在醫院,是否意味着好事将近?”</p>
“沈先生關于您近期耍大牌挑角色一事,是否屬實?”</p>
“沈先生可以回答一下嗎……”</p>
“虞影後……”</p>
“……”</p>
陸聽酒站在不遠處的台階上避雨。</p>
因爲有綠植的遮擋,再加上偏角落的位置,幾乎無人發現她。</p>
陸聽酒散漫的靠在牆上,嬌美精緻的臉蛋上毫無波瀾。</p>
着一襲幹幹淨淨的白裙,像是沒有染上任何世俗的煙火氣。</p>
一雙漆黑的眸子寂靜如淵,隻是将視線靜靜的落在——被記者圍在中心的兩人身上。</p>
兩人沒有絲毫被圍堵的慌亂。</p>
坦坦蕩蕩。</p>
對于記者的問題,回答得也遊刃有餘。</p>
【酒酒,我現在的事業剛穩定。我不想傳出一些不必要的绯聞,你能明白的,對嗎?】</p>
【酒酒,文哥說我們兩人近期不要同框了,公司對我未來的發展重新制定了一套方案。】</p>
【酒酒,這次通告你要是非上不可的話,我就不去了……】</p>
這些話,都是沈洲曾經對她說過的。</p>
除了劇組裏無可避免的要碰面除外。</p>
沈洲拒絕和她一起出席任何活動。</p>
厭惡到什麽地步呢?</p>
有一次陸聽酒纏他纏得特别厲害,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自己跑去台上和他互動。</p>
結果活動結束後,沈洲整整一周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p>
自那以後,陸聽酒就有所收斂了。</p>
其實那次,陸聽酒在台上待了不到十分鍾,沈洲就提前退場了。</p>
和她說過的話,也不超過三句。</p>
陸聽酒回過神來。</p>
沈洲和虞明煙兩人已經被各自的保镖接走了。</p>
剛剛還喧鬧不已的地方,現在隻有一兩個行人匆匆而過。</p>
原來,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啊……</p>
隻是那個人不能是她而已。</p>
緊接着一陣尖銳細密的疼痛,驟然從心髒深處瘋竄上來。</p>
陸聽酒疼得不禁彎下了腰。</p>
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溫熱的大手扶住了她,聲音慌亂,“酒酒,你怎麽了?”</p>
陸聽酒擡頭,看見了熟悉的面龐。</p>
“霍……霍庭墨,”陸聽酒搖了搖頭,“沒事。”</p>
心髒處那一瞬間的疼痛,像是幻覺一樣,又驟然消失了。</p>
“你怎麽來了?”陸聽酒直起身,又恢複了溫淡的模樣。</p>
霍庭墨眼神微黯。</p>
盯着她慘白的臉色,低低的音,“酒酒,我們去找醫生。”</p>
她不知道她現在看起來有多虛弱。</p>
霍庭墨甚至懷疑,若不是他扶着,估計她立馬就能朝地上倒去。</p>
“不去。”</p>
陸聽酒毫不猶豫的落下兩個字,像是沒有任何可商量的餘地。</p>
說完之後,陸聽酒聲音又微軟了幾分,“我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裏。”</p>
霍庭墨漆黑的眸,深深的看了她幾秒。</p>
想到自己剛剛看到的場景。</p>
霍庭墨喉間艱澀,不願再讓她有任何一分的不愉,低低啞啞的道了一個字,“好。”</p>
霍庭墨小心翼翼的,把她打橫抱起。</p>
雨未停,身後有人幫他撐着傘。</p>
不到幾步,霍庭墨就把她放進車裏。</p>
後座上。</p>
陸聽酒像是很累,靠在座椅上就閉上了眼。</p>
直到腳上傳來溫熱的觸感,陸聽酒腳一縮,下意識的睜開了眼。</p>
霍庭墨的動作停了一瞬,他手上拿着一塊幹淨的毛巾。</p>
停頓不到兩秒。</p>
男人并未擡頭,隻是繼續着剛剛的動作。</p>
用毛巾一點一點輕輕的,擦幹陸聽酒被打濕的雙腳。</p>
“應該是剛剛站在台階上,不小心打濕了。擦幹之後,你會舒服一點。”</p>
細細的擦拭幹淨之後,又換上新的拖鞋。</p>
霍庭墨才擡眼,看向陸聽酒。</p>
溫和的嗓音仍舊輕了許多,“是不是困了?你先睡會,到了我叫你。”</p>
陸聽酒移開了眼。</p>
靜了幾秒,才低嗯一聲。</p>
霍庭墨把車裏備好的毛毯,重新蓋在她的身上。</p>
微微低眸,黑不見底的目光,鎖在她巴掌大的臉蛋上。</p>
隻是眼神沉沉的看着,像是在死死的克制着什麽,最後還是一個字都沒說。</p>
……</p>
星湖灣。</p>
客廳裏,看到多出來的兩個人。</p>
陸聽酒微微愣住。</p>
把她攬在懷裏的霍庭墨倒是毫不意外,應該是習以爲常了。</p>
霍庭墨招來傭人,吩咐道:“端一杯牛奶上來,要溫的。”</p>
“好的,霍先生。”</p>
等陸聽酒坐下之後,霍庭墨才把視線移到旁邊的人身上,“來多久了?”</p>
阮扶音眼神複雜的看着他,眉心蹙着,過了幾秒才回道:“我們也是才剛到。”</p>
“庭墨,”阮扶音躊躇了幾秒,壓下自己的不甘心,還是低聲道:“我……我今天來,是向酒酒道歉的。”</p>
被迫道歉。</p>
這還是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做。</p>
但是她沒有辦法。</p>
如果陸聽酒不松口,霍庭墨肯定不會對新世紀項目投資。</p>
即便是他們認識十幾年,也不能。</p>
而這樣一來,她連繼承古氏的資格都沒有。</p>
更不要說,去争繼承權了。</p>
出人意料的話,從阮扶音口中說出,惹得陸聽酒也不禁擡眼看向阮扶音。</p>
不過下一秒。</p>
陸聽酒的視線,就停留在她旁邊的男人臉上。</p>
腦海裏掠過一個名字。</p>
賀漣詹。</p>
“霍先生,您要的牛奶。”</p>
傭人的聲音,讓陸聽酒的視線收了回來。</p>
她掃了一眼阮扶音,淡淡的語調,“道歉?……跟我?”</p>
霍庭墨從傭人手中接過杯子,指腹在杯壁試了一下溫度,才遞給陸聽酒,低聲開口,“溫度剛好,酒酒,喝一點?”</p>
陸聽酒眉心微蹙,猶豫幾秒,還是接了過來。</p>
素來在外嚴峻冷漠的男人,溫聲哄着他懷裏的女孩。</p>
從别人口中聽到和自己親眼看到的,視覺上帶來的沖擊顯然更爲強烈。</p>
努力壓下心底那股——不甘而又無奈到極緻的情緒。</p>
阮扶音再開口時的語氣,帶了微末的或許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躁意。</p>
“嗯……酒酒……上次你摔下樓梯,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