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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止是南海十七洲的王。
能夠近他身的人,本來就少。能夠有能力傷他的人,這個世界上都找不出來三個人。
賀漣詹能夠想到的。
作爲比他還熟悉淮止的陸聽酒……自然也能想到。
“他受傷了。”
陸聽酒淡淡的道,“這是結果。”
陸聽酒話音落下之後。
霍庭墨和賀漣詹,眼神皆是微微一變。
尤其是霍庭墨,看着陸聽酒的視線又深又沉。像是深不可測的深海。
幾秒後。
霍庭墨忽地勾了勾唇,低低笑開,沁着自嘲,“這是結果……”
“不分青紅皂白,不問緣由的,你也要護着他,是嗎?”
他将槍口朝自己的心髒處,更深的遞進了一寸,“你不是一直覺得我纏着你很煩?”
“那伱就開槍。”
霍庭墨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陸聽酒,甚至能夠看清楚她瞳孔裏的每一絲紋路。
“你開槍。要是我死了,自然不會再纏着你。但是。”
霍庭墨手下力道蓦地加重的同時,聲音也沉了下來,“酒酒,但凡我今天沒有死在這裏,你這輩子都擺脫不了我。”
陸聽酒拿槍的手,穩得不動分毫。
她淡淡的道,“你讓開。”
“霍庭墨,我不想傷你。”
霍庭墨看着她從始至終,平靜得幾乎毫無波瀾的臉蛋。
心底深處,忽地湧起一陣深深的無力感。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無力感。
“他對于你來說,就有那麽重要?”
“那我算什麽?”
“陸聽酒,我算什麽!”
男人素來低沉溫和的聲音,突然變得凜冽寒厲至極。
霍庭墨盯着她,眼底迅速掀起寒意。一張臉緊繃到極緻,盡數是陰沉寒冽的氣息。
不可避免的,陸聽酒怔了怔。
霍庭墨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對她說過話。
不過幾瞬。
霍庭墨的手掌覆在陸聽酒的手上,慢慢包裹住她的手,而後停在扳機處。不動。
他看着陸聽酒,嗓音重新恢複低沉溫和,猶如情人間最親的親昵,“酒酒,你很想和淮止在一起,對不對?”
“踏着我的屍體,我讓你們在一起。”
蓦然凜冽的話音落下。
霍庭墨帶着陸聽酒的手,迅速的扣下了扳機。
“霍庭墨!”
“庭墨!”
“庭墨!”
……
不同的驚吼聲,從不同的方向同時響起。
陸聽酒最後用盡全力偏的那一下,整顆心髒幾乎都要跳出來了。
靜寂了好半晌。
陸聽酒才低眸,看着自己還在不斷顫抖的手,全身幾乎無力的向下墜。
“歲歲!”
離她最近的陸祁臨,蓦地接住了她快要落在地上的身體。
“歲歲,有沒有事?是不是吓到了?”
陸祁臨看着她白到慘白的臉蛋,低首用自己的額頭輕輕的抵着她的額頭,聲音入骨的輕和溫柔,“沒事,沒事,有哥哥在,哥哥一直在。”
“歲歲不怕,哥哥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陸聽酒眼底全是虛無,她看不到任何人,也看不清任何人。
低聲喃喃,“哥哥,我沒有愛情了。”
陸祁臨的身體,蓦地一僵。
他低眸,看着懷裏喃喃自語的女孩,“……歲歲?”
啪的一聲。
陸聽酒手裏的槍,掉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