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夠了沒。
霍庭墨眼底深處迅速掀起一陣陰翳,“是我在鬧?”
霍庭墨這樣說。
陸聽酒沒有了再跟他糾纏下去的意思。
“你出去,我要化妝拍戲了。”
“我出去!你就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陸聽酒怔了一下,因爲霍庭墨冷厲的吼聲,也因爲他說的話。
但下一秒,霍庭墨就直接把她抱入了懷裏,“不是兇你,酒酒,不是兇伱。不要怕,不要怕我……”
霍庭墨嗓音無限低沉喑啞,沁着很重的情緒在裏面,“我在旁邊……我在旁邊看着,不打擾你,我不出去,酒酒,别趕我出去。”
陸聽酒心間有鈍痛傳來。
像是有痛感,但又被死死封住了。隐隐約約的窒息。
她被霍庭墨緊緊抱在懷裏,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急促而紊亂的心跳。
陸聽酒下意識的想要退後,但霍庭墨将她抱得更緊,“他可以在,我爲什麽不能在。酒酒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偏心。”
男人素來低沉的嗓音緊繃至極,也低到了極緻,“我才是應該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
霍庭墨抱得猝不及防,陸聽酒想要推開他的手,在觸及到身旁兩個人的目光時,停了下來。
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淮止爲什麽會在這裏,霍庭墨,其實你應該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
霍庭墨身體微微一僵。
他低眸看着陸聽酒的臉蛋,淨澈漂亮的眼底不再是以往的毫無波瀾。他能看清她眼底的不耐。
沒有輕嘲。
隻是不耐煩。
昨晚上他的要求讓她受了委屈。
所以今天,淮止就來劇組爲她撐腰。
“所以,你找了淮止?”
其實這原本不應該是霍庭墨會問出的話。尤其是在看到陸聽酒眼神微靜的那瞬間。
陸聽酒看着霍庭墨,靜了好一會兒才笑着道,“對啊。”
“我找的他。”
“酒酒!”
霍庭墨嗓音沉下去的時候。
一旁的淮止,眉宇微擰。
陸祁臨更是不贊同的聲音,隐帶警告,“庭墨。”
霍庭墨沒有管其他人,眼神從始至終都隻是落在了陸聽酒的臉上,低沉到極緻的嗓音,“酒酒,你非要這麽對我?”
男人眼底有冷怒,但更多的是對她的無可奈何。和隐藏在眼底的慌亂。
“非要這麽對你?”
陸聽酒嗓音染笑的重複了這幾個字。
她朝後靠了靠,“霍庭墨,講點道理。”
在霍庭墨進來的時候,跟在他身後的林助,就把休息室裏面的人,都給請了出去。
相當于現在休息室内,就隻有他們四個人。
所以即便是陸聽酒的聲音不大,但也很清晰的落在了其他三個人的耳旁。
陸聽酒身體散漫的朝後靠的時候,手不小心觸及到一抹冰涼。
那瓶已經擰開蓋并插好了吸管,但她動也不曾動過的酸奶,被她不小心碰倒在了地上。
沉悶的一聲響。
吸引了陸聽酒的注意力。
陸聽酒低眸的時候,目光停了好幾瞬。
瓶身末尾淺而并不明顯的一個“J”,映入眼簾。
在一旁始終沒有出聲的淮止,順着陸聽酒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但跟着,淮止的目光,落在了她微微凝住的眼底。
安靜無聲。
而霍庭墨的注意力,在陸聽酒說的那四個字上面。
講點道理。
霍庭墨落在陸聽酒臉上的眼神,深了幾分,“你怪我?”
聽到聲音的陸聽酒,微頓了頓,才擡頭對上男人的眼睛,“怪你什麽?”
靜了靜,“所以說,你是知道的。”
孟惺衣衫不整的站在他面前,半夜衣領上的香水,孟惺站在媒體面前對他公然的告白,刻意控制下的久居頭條熱度不減的熱搜,随時可撥可接的電話。包括她放話說要把孟惺踢出劇組,當晚他就給她說讓孟惺把剩餘的戲份拍完。
他知道,其實他全部都知道。
但還是做了。也還是……一個字都不解釋。
陸聽酒精緻如畫的眉眼淡靜。
以前是不在意,如今是讓自己不在意。
陸聽酒拿起來桌上的劇本,“我去換衣服,你要留下來就留下來。”
頓了頓,陸聽酒又補了一句,“其實沒人能趕你走。”她也不能。
在陸聽酒走過身旁時,霍庭墨還是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但還沒說話。
陸聽酒淡淡的聲音就響起了。
“如果不是解釋的話,霍庭墨,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靜了好一會兒。
男人的手松開她手臂的時候。
陸聽酒手下拿着的劇本,被她攥緊了幾分。
第二次了……
……
陸聽酒離開後。
一旁看完全程的陸祁臨,看了霍庭墨了一眼後,也跟着離開。
而淮止也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
隻不過。
在淮止準備離開時。
霍庭墨寒厲得沒有任何溫度的話音落下。
“酒酒是我的妻子,以後跟她保持距離。”
聞言。
淮止雅緻清絕的臉龐上,沒有任何的波瀾。嗓音清隽疏冷如雪,“沒領證,怎麽算是名正言順。”
“論保持距離。這四個字霍總應該送給自己。”
淮止語調淡然涼漠,隻是意味不明,“隻不過,對霍總來說,應該很難。畢竟霍總好像……一直都不懂‘距離’兩個字的意義。”
“鏡頭前,鏡頭後。電影跟現實,到底不一樣。”
電影跟現實,到底不一樣。
霍庭墨眼底掠過寒涼的凜冽時。突然想起,剛剛酒酒手裏拿着的劇本。
她給淮止,看過。
即便很有可能隻是一場戲的戲份。
“是麽。”霍庭墨神色未變,淡淡出聲,“是不是一樣,看最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