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父,怎麽了?”蔣小魚躲在隊伍正中央,膽怯地詢問道。
“前面的植物不對勁,像是有人經過這裏。”柳小山指着隊伍前方的一片低矮樹叢說道。
冷鋒聞言上前查探,眉頭皺起說道:“樹叢一米三、四處的枝條有折斷的痕迹,地上的落葉還有淺痕……”
“能達到這種高度的,除了熊瞎子就是人了,但這片區域是沒有熊的。”
柳小山點點頭,對冷鋒的說法表示贊同:“是那支雇傭兵小隊留下的痕迹!”
聽他這麽說,學院A組的人立刻警戒起來。
蔣小魚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咱們運氣怎麽這麽差啊,三支小隊,偏偏被咱們撞上傭兵小隊。”
“安靜!”柳小山沖着身旁的電台兵道:“通知另外兩個小隊,我們已經發現傭兵的蹤迹,先一步追蹤索敵,讓他們随後支援。”
與指揮部聯絡後,柳小山帶着隊伍搜尋着痕迹繼續前進。
來到一處水潭時,小隊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傭兵小隊的痕迹到這裏就消失了。
利用小河、水潭隐匿蹤迹是常見的反追蹤方式,如果發現自己被跟蹤的情況下,甚至可以利用小河、水潭設下埋伏,反擊追蹤者。
所以見到水潭,學員A組的人都有些緊張。
就在這時,柳小山的耳機中傳來陳霖的聲音:“準備一下,你就要‘犧牲’了。”
話音剛落,叢林中忽然傳來一聲槍響。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柳小山感覺胸口被什麽東西頂了一下,随即戲精俯身,身體猛地朝後仰倒,就像真的中彈了一樣。
幾秒之後,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傳來,柳小山趴在地上昏迷過去。
“師父!”
“兩點鍾方向有埋伏,快隐蔽!”
老兵們立刻做出反應,拽着學員們朝着一旁的土坡處跑。
蔣小魚看到柳小山被擊中,紅着眼睛朝柳小山跑過去,想要把師父的“屍體”搶回來。
教官們豈能如他所願,萬一被發現身上隻有血漬沒有傷口就麻煩了。
一名教官沖上前,拽着蔣小魚朝後跑。
在老兵掩護新兵躲避的過程中,又有兩名老兵中彈。
冷鋒和何晨光抱着狙擊槍,尋找有利的狙擊位置,可是敵人根本沒有跟他們架槍的機會,密集的子彈打得他們根本不敢露頭。
王豔兵大聲喊道:“電台兵,快呼叫支援,讓B組和C組的人過來!”
“電台兵倒了!”一名老兵大聲喊道。
三名被擊斃的老兵中,就有那名電台兵。
王豔兵露頭朝土坡外面看,結果剛露出個腦殼,土坡上就射來了幾發子彈,敵人根本不給他查探情況的機會。
“這……這怎麽辦?”
“不要慌,準備發煙罐!”一名老兵大聲喊道。
學員們聽到老兵的聲音,這才冷靜下來,想起了平日裏的訓練内容。
他們掏出發煙罐扔向前方,面前很快就被煙霧覆蓋。
剩下的三名老兵對視一眼,沒有絲毫猶豫沖了出去,準備搶回電台和戰友的“屍體”。
就在這時,土坡對面傳來了機槍密集的子彈聲,同時還有爆炸聲傳來。
“是40火……”
學員們心中涼了半截。
這麽密集的火力,三名沖出土坡的老兵恐怕兇多吉少。
果然,煙霧散去後,老兵們都倒在了地上。
驚慌、恐懼的心情在學員們心中回蕩。
“怎麽辦……現在聯系不上支援,老兵們又都沒了,我們死定了!”一名學員驚慌地說道。
消極的情緒在衆人心中蔓延。
“這有什麽,大不了跟這群狗入的傭兵拼了!”脾氣暴躁的張沖抱着槍就準備朝外面沖。
魯炎一把将他拽住:“别沖動!你連敵人的位置在哪都不清楚,怎麽打!”
“那……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土坡對面忽然傳來蹩腳的普通話。
大緻意思是,現在A組的位置是傭兵們前進的必經之路,隻要他們主動讓開道路,雙方就可以避免繼續交火的局面。
“去你媽的,當這裏是你家後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王豔兵直接開口罵道。
“可是……隻要讓開道路咱們就能活下去,剛才的槍聲你們沒聽到麽,從他們的火力來看恐怕不少于二十号人,咱們這幾個初出茅廬的人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在場的學員出現了兩種不同的聲音。
見隊員們出現争執,冷鋒看着那兩名提出撤退意見的學員,咔嚓一聲給手槍上了膛,用槍口對準了兩名戰友的腦袋。
冷鋒沉聲道:“在場的人中我的軍銜最高,現在由我來擔任小隊指揮官!你倆若是執意撤退,那就是逃兵,是我的敵人!”
“去你的!老子隻是提出一個大家都能活下去的辦法。”被人稱作逃兵,兩名學員情緒有些激動:“不就是一死麽,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你們要是都同意去送死,那就讓老子來打先鋒!”
“那就跟他們拼了,咱們寸土不讓!”
冷鋒沖着衆人伸出拳頭。
“寸土不讓!”
“隻要咱們的槍聲不停,B組和C組的人肯定會找過來!”
“對,死了也不用怕,另外兩組的兄弟會替咱們報仇的!”
這時,對面又傳來了喊話聲,冷鋒沖着何晨光使了個眼色,後者趴在狙擊位上,循着聲音找到目标,用槍聲回應了己方的态度。
砰!
一槍打出,叢林中立刻安靜下來。
何晨光透過狙擊鏡看到一朵血花炸出,他興奮地喊道:“中了!”
指揮大帳中,陳霖看着監控畫面道:“呵,一組的小子覺悟不錯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最後。”
他拿起桌上的通訊器,對叢林中的“傭兵”下令道:“全體都有,送A組的小崽子們去跟周公下棋吧。”
得到陳霖的命令後,埋伏在A組周圍的人朝着參訓學員們撲了過去,憑借着火力壓制打得學員們擡不起頭。
“靠,老子跟你們拼了!”看着身旁的戰友們一個接一個倒下,張沖直接抱起95式輕機槍,憑借自己的塊頭強行抗住後坐力,對着沖來的敵人一陣掃射。
砰砰!
兩發子彈打在他身上,饒是張沖的壯實的塊頭也挨不住麻醉彈的藥效,身體一歪躺在地上。
“張沖!”蔣小魚見張沖倒下,想去查看他的情況,可是他的肚子上突然一麻。
蔣小魚低下頭,看着身上一灘“血迹”,緊随着張沖也倒下了。
A組學員越戰越少,而敵人仿佛無窮無盡似的,怎麽都殺不完。
期間,“雇傭兵們”沒有放棄勸降,一直在喊話:“放棄抵抗!雙手抱頭蹲下,饒你一命!”
“去你的!”
回應傭兵們的依舊是槍聲,可是聲音卻越來越松散,最後隻剩下了寥寥幾聲槍響。
咔嚓,咔嚓
冷鋒打光了最後一個彈夾,他轉頭看向身後大聲喊道:“給我個彈夾!”
無人回應。
他這才注意到,整個土坡上隻剩下自己一個人還站着。
帶着黑色面罩的傭兵端着槍圍了上來,槍口指着冷鋒,傭兵頭子走上前用生疏的普通話勸降:“士兵!放下槍,投降,饒你一命!”
“寸土不讓,想往前走就踏過我的屍體!”
冷鋒扔掉步槍從腿上掏出匕首,猛地朝傭兵頭子撲了過去,想着臨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假扮匪徒的教官沒料到這小子動作這麽快,還不待他們開口宣布考核結束,冷鋒已經揮着匕首沖了過來。
扮演匪徒頭子的教官被撲到在地,眼看着一道寒光閃過,他急忙喊道:“六十九号,停下!”
砰!
在刀刃即将到達他脖子時,一道槍聲響起。
冷鋒身體晃了兩下,感覺腦子一陣昏沉,身體一歪睡了過去。
“媽的……這小子身手可以啊,差點交代在這了。”
教官從地上爬起來,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額頭滿是冷汗,他看了一眼冷鋒,然後沖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把這些小崽子們都帶上,收工了!”
三組考核全部結束,陳霖看着面前的二十六人的資料,這些是面臨死境依舊不放棄的學員,他們正式通過了地獄周考核。
地獄周後,是培訓學員專業技能的魔鬼月,剩下的二十六人白天訓練,晚上上課,從僞裝偵查到電子通信技術都要學習。
跟不上進度的人便會被淘汰出局。
一月後,陳霖看着面前的十二名隊員,他中意的那些人一個不少地站在國旗下。
以後這些人将是快反旅二中隊執行任務的中堅力量。
陳霖在這十二人面前,擡起右手,帶着他們在國旗下宣誓:“我宣誓!”
台下,冷鋒、何晨光、蔣小魚等人跟着他一起宣誓:
“拿起鋼槍,放下兒女情長;穿上軍裝,舍棄舒适安逸!”
“征戰疆場,男兒本色;從軍報國,此生無悔!”
“我是一名軍人,我是人民子弟兵,我是祖國的守護者!”
八十四集團軍快反旅第二中隊正式加入十二名新兵。
之後的一年中,二中隊馳騁于各個地區執行任務,屢建奇功,掃除毒販、消滅傭兵,快反二中隊的名頭響徹軍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