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其實可以過得很快,尤其是人在忙碌的時候。
老羅忙着整理空間内的收獲,拜托有精神力這種功能,整理自身攜帶的空間很是便利,空間内沒有重力沒有時間,所以整理這些東西有點像玩魔方,隻不過需要調整的塊面比較多。
但是因爲空間太大——幾個立方公裏,這個數字不像一般小說中描寫的那樣狹小,雜物太多——所有老羅認爲有用的東西,這個概念太廣,所以這個工作實際上不是個很輕松的事情。
因爲時刻存在的危機感,他從東非開始像搬倉鼠一樣随時收集有用的東西。
好吧,但凡當過傭兵的人多少都有一點這方面的意識。
譬如最重要的食物,直到現在他的空間内還有存留着至少幾噸的犀牛肉、十幾噸的角馬肉、百多噸的各類野獸肉類,以及同樣以噸來計量數量的面包果和香腸果,這些數字聽起來不算少,其實沒多少,一隻犀牛的體重至少有一噸,幾噸犀牛肉頂天也就七八隻的事情,角馬是群居動物,獵殺它們對于老羅同樣是簡單的事情,其他的各類野獸對于比野蠻人強大太多的老羅來說也同樣不是大事。
繼而在開海倫、雅典、君士坦丁堡、士麥那、安卡拉、埃爾祖魯姆……一直到赫拉特,他就從沒有忘記随時收集各種能吃的東西,無他,自從确定了這個時空的時間年代之後,食物被他确認爲這個時代最珍貴的東西,什麽黃金寶石之類在後世或者可以随意用來交換到所需的東西,但在這個時代?想都不要想。
花了大半個白天的時間,老羅才把自己空間内的食物整理完畢。沒錯,就是食物這個詞彙,也就是所有能吃的肉類、麥粉、稻米、豆類、谷物、木薯……所有這些東西歸納起來至少占據了幾個百萬立方,這個數字有多大?
一百萬立方是個邊長爲一百的方塊,這個方塊相當于後世一座标準占地一萬平米的三十層建築物,如果每層建築高度三米三的話。
也就是說老羅在短短的不到兩年時間内積蓄了幾座高樓那麽大體積的食物,這些東西保守一點足夠目前他身邊這些人吃上幾年的了,當然前提是人口數目增加的不要太快。
除了食物老羅收納最大量的其實還是金銀寶石,這些東西在後世或許可以買下一個面積超過十萬平方公裏的小國家,但是在這個時代,太多的金銀财寶和石塊沒什麽區别,因爲購買力的不同,很多東西尤其是食物,很多地方食物都不夠自己吃,買是買不到的。
除此之外,老羅最重視的是“書”,姑且稱作書吧,他在開海倫收集了一些莎草紙和羊皮紙制作的紙卷,在君士坦丁堡的圖書館裏收集的這類東西最多,除了羊皮紙制作的書籍之外,很多用來記載文字的東西并不是紙媒的。
要知道君士坦丁是拜占庭或者說東羅馬帝國的都城,它繼承了古希臘古羅馬甚至公元前馬其頓帝國的文明,亞曆山大大帝東征西讨的戰利品可不隻是金銀财寶。
有一個必須知道的事情,亞曆山大大帝的老師是亞裏士多德,那位柏拉圖的弟子給了亞曆山大大帝一個世界的視角,使得馬其頓人不再把眼觀隻是局限在地中海,所以有一句亞曆山大的名言——把世界當作自己的故鄉。所以馬其頓國王亞曆山大大帝收割的不僅僅是金銀财寶,他從所有的征服地帶回最多的是人口和知識。
這些知識有的記錄在石闆上,有的記錄在泥闆上,還有的記錄在金屬器皿上……然後在一代代的傳承中被保留在了君士坦丁堡的圖書館。
所以老羅收集的不僅僅是“書”,而是整個西方文明的精髓。這是老羅做的最陰損的事情,要知道這個時候整個歐羅巴的知識傳承都在君士坦丁堡,羅馬的教會還不是知識傳承的主要載體,同東方的皇室一樣,很多書籍不是誰都有資格閱讀的,而且不允許複制,也就是說很多資料完全是孤本。
造成的後果隻有一個,知識的斷層或者缺失。
當然這個事情不會在短時間内看出效果,老羅更是從未再探聽君士坦丁堡的消息,一直到目前爲止,這也隻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整理這些東西花費了老羅最大的經曆,盡管他隻認識羊皮紙書籍上的一些單詞,其餘的他全部讀不懂,但并不妨礙他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有時候老羅在想,這些總體不過占據了幾十萬立方的東西裏,随便拿出一件到後世,恐怕他就會被古人類學者和曆史學者包圍,還是裏三層外三層那種。
好吧,說的有點多了。食物、财寶、書籍,再加上各種木材、皮毛、種子、礦石、武器、工具……零零碎碎等的東西,哦,還有最關鍵的景源道人遺留的物品以及他從後世帶來的一些零碎,所有這些全部整理完畢,老羅的空間裏面總算是規整了很多,更關鍵的是他發現對比起來,自己的空間貌似又擴大了少許,雖然無法确定具體的尺寸,但是與上一次詳細探查的時候相比确實有所增大。
隻是這種東西他自己是沒有辦法弄明白的,後世倒是沒少聽說過這類的影視書籍方面的介紹,也知道USA或者CHN以及其他國家内部存在着不爲人知的研究立項,但是終究那不是他可以接觸到的範圍。
整理完之後,餘暇的時候他突發奇想,回到東方之後,或許可以探訪一下這個年代的道士,沒準可以找尋到一些後世已經完全斷了傳承的東西,當然也期望這個年代的和尚道士不是後世那種挂羊頭賣狗肉的商家。
忙碌完了這個事情之後,就是對這次戰鬥之後的整理。老羅大略總結了一下最近幾次戰鬥的收獲與損失,總的來說收益與戰損之間的比例至少有千倍。
前後兩次戰鬥,收繳的物資不說,戰馬的數目就足有大概一萬兩千匹,好在這個時節青草還算茂盛,繳獲的草料也很豐富,暫時不用擔心馬匹的食物問題。
在赫拉特夜晚的戰鬥并沒有人員損失,當然輕重傷總是避免不了的。重傷員七八個,輕傷的有一百多個。哦,胸腹受傷和肌腱受損算重傷,掉個手指頭之類算輕傷,摔了一下擦破點皮之類的根本沒人當回事兒。
前次在哈裏河支流西面受傷的戰士已經大大好轉,幾個缺了胳膊腿的家夥也恢複了士氣,甚至可以拄着拐杖緩慢走動了。滑皮小子輕傷員崔十八也好的差不多了,這個小子因爲閑着無事到處亂轉,被老羅一腳踢回了主營報信去了。
事實上,老羅忙碌的時候其他人也沒有閑着,曲長以上的軍官都接到了一個命令,每個人都要對這次戰鬥中出現的情況做總結,不會寫字沒關系,可以找人代筆,但是等到回到主營當面問詢的時候如果有答不上來的情況,一律受罰三十鞭子。
餘下的什長伍長則配合嚴嵩明、關河西、田保以及幾個赫拉特救出來有一點聲望的人,把所有救出來的人混合分組。嗯,基本就是沿襲了家眷營的分法,每百人爲一組,千人爲一隊的類似軍隊模式,百人組的頭領叫做屯長,千人隊的頭領直接就叫做千長,恰好從赫拉特救出來的男人有兩千九百多人,嚴、關、田三人沒人做一個千長,另有女人六百多人,選了一個做過女仆管家的叫做王筱玉的女人做了頭領。順便說一下,這個王筱玉可一點都不小,典型的女漢子。當然還有孩子不足二百人,分配安排了十個年齡大點的女人統一管理,規則都是現成的,遵從童子營的慣例就可以。
當然,爲了與家眷營之類的作以區分,這批人都來自赫拉特,北面就是哈裏河,所以這不到四千人被統稱爲哈裏營。
兩天之後,哈裏營的人開始适應整個隊伍的情況,雖然還做不到快速的令行禁止,但是至少聽得懂軍令,懂得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了。他們和唐人營的那些軍人後裔不同,成分很複雜,而且平民居多。
所以當老羅忙完自己的事情,來檢查哈裏營狀況的時候,看到的是一隻類似後世剛參加軍訓的大學生一樣的拖拖拉拉的隊伍。
“将主,這些家夥太散漫了,看着就像逃難的災民,比唐人營的那些人差遠了。”奧爾基皺着眉毛在老羅身邊歎息道。
老羅也差不多是同樣的表情,隻不過他明白這些人與唐人營的人沒法比,真正酷烈有氣節的人早就埋在地下了,眼前這批人隻是些被命運壓彎了腰的人,即使自己帶人救了他們,估計這些人同樣還存在着混日子的抵觸心理,“算了,這個事情急不得,一切等回到主營再條件好了。”
不是他不能硬下心腸下幾個,隻是前幾日看到他們剛被拯救出來的悲慘樣子,也隻能是用緩和一些的辦法來引導這些人。
“将主,主營那邊闵校尉派來的斥候想要回返了,問我們是不是按照計劃就回北方。”
“嗯……按計劃走。赫拉特城内讧,六部營帳大損,這裏已經沒有能牽制我們的力量了。告訴阿爾克把赫拉特那邊的人都撤回來,然後撒到回北方的路上去,通知所有人明天整理行囊,後日一早出發回主營!”
“将主,這些人……”
“不用擔心他們,讓他們在路上适應吧,反正我們的戰馬足夠,曆練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