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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是失落的守城衛士兵圍攏坐在一起,參加過比試的家夥大多數都是滿身白色,有的還鼻青臉腫的,對比開始比試時的熱鬧,這會兒沒人再有說話的興趣,連程守如也沒了先前看自己手下笑話的心思。
隻有李軒還有精神喋喋不休,“兄弟們不必這樣,羅家三郎是絕頂厲害的戰士,你們都知道裴家大郎就是被他一招打敗的,還被他踩斷了四肢。你們想啊,俗話說,強将手下無弱兵,他的手下怎麽會是庸人?輸給人家,沒什麽好冤枉的……”
“娘的,李十二,你閉嘴。”曾經在城牆上鼓噪的烏老三實在忍不住了,叫起了李軒的排行,李軒在李家支系排行十二,這個支系實際上是賜姓,并不是李家血脈,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隻不過平時很少有人這樣稱呼。
程守如擔心李軒生氣,隻好接言道:“軒老弟,你不是當兵的,你不懂這個的,不是大家輸不起,而是輸的太慘了,撤場的時候我看了,一比五還是一比六的戰損,還是人家大意沒瞧得起咱,否則更慘。”
李軒确實不是軍人,盡管他也練武,“老程,有沒有那麽誇張?我隻是覺得那些大個子很強,而且他們還占了兵器的便宜……”
“沒用,即使用同樣的兵器,咱也不是對手。”程守如很沮喪,“知道嗎?從開始接觸戰鬥,我就在點數,隻數了二百個數,咱們的人全滅。”
李軒長大了嘴巴,他還真沒想到,居然隻用了這麽短的時間。
難怪當時羅家三郎沒什麽精神指揮,甚至都沒有興趣多關注一下。
又靜了好一會兒,李軒忍不住了,“我不是當兵的,可是不知道你們這樣垂頭喪氣有什麽用,羅家三郎又不是敵人,而且即使敗了又怎樣?跟着人家學呗,咱工匠營的人祖上沒有幾個會騎馬的,現在不也都會騎馬了?看着你們一個個的慫包樣……我,懶得說你們,我去老祖那邊了。”
發洩完了,他轉身就走了。
留下一群被說的目瞪口呆的發傻的家夥。
“哇呀呀,娘的李十二郎,咱一大群傻兵漢子,被一個整天賣嘴皮子的白面書生教訓了!”烏老三反應過來了,唔哩哇啦的亂叫起來。
“就是,個小白臉也敢教訓咱!”
“我呸,教訓的就是你,你看你滿臉烏青,一副慫包樣!”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一臉的白土子!”
“…………”
“都閉嘴,說你呢,就你跳得快,烏老三!”程守如看不下去了,這些混蛋再吵下去非自己打起來不可。
見“将軍大人”發火了,一群被打擊了的軍漢們漸漸肅靜下來,不管平時怎麽樣,背後也鼓噪事兒,但是當面有正經事情的時候,程守如還是有些威望的。
“不管李軒說的啥,總之人家說的對。羅家三郎不是敵人,打不過人,就要和人學,沒啥好丢人的。正經是遇見敵人了,白白被人用刀子砍死,那才丢人呢。回頭去了東嶽廟報廟,咱到地下都笑話你。,”程守如到底是做頭的,說起來也是有一套的。唐人的國教是道教,所以關乎生死也是信奉的道家傳說,唐時主管生死的神靈是泰山神,封号叫做東嶽大帝,說去東嶽廟報廟,就是和後世說去閻羅殿點卯同樣的道理。
“咋學呀?據說羅三那邊報名結束了,已經不招人了。”
“沒錯,本來我還想去那邊練一練呢……”
“閉嘴,你個尖腦袋的,就知道到處亂鑽,你是看人家那邊吃得好吧?”
“我知道那邊正在平整校場呢,新修了好大一片,今天和我們對練的大個子們,除了當監工,每天都要練上一陣。”
“那咱也學……”
“行了,大家聽我說。”程守如清了清發甜的嗓子,那種内腑震蕩的感覺還沒下去,“周平川,烏振玉,闵德福……你們幾個商量一份整訓的計劃,回頭咱定下來,也開訓。可說好了,将來誰再偷懶躲清閑,軍棍伺候!”
把作訓的任務給了幾個校尉,他也不理這些又開始訴苦的家夥,他想起還有一項比試呢,或許還能扳回一局,于是學着李軒一個人走了。
這群沒皮沒臉的家夥,該有一個黑臉的家夥來收拾他們。
娘的,這麽幾年光景,平日隻有些小毛賊,都懈怠了,或許這也是長老們接受羅家三郎幫助的原因吧?
原本在周圍圍觀的人早已經散去,邊走邊想事情的程守如和老羅在半路上碰個正着。
“程兄,這是去哪裏?”老羅恰好看到程守如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
“羅大個子,還是你的人厲害。俺老程服氣!”程守如不願服輸,但形勢不如人,對手也算不得異族,他也沒什麽耍賴皮不服輸的緣由。
“程兄說笑了,守城衛疏于訓練,我手下戰士可是每日作訓,實在勝之不武。如有興趣,來日訓練成熟,不妨再比一比。”老羅不想看到一個失魂落魄的同路人,随口幾句,算是鼓舞士氣,何況東歸去路漫長,多調集一份力量就強大一分,何樂而不爲。
“也好,來日方長,回頭一定再比!”程守如見着台階就下,實在是老羅說到他心坎裏去了。
“不過今次這第三局…還需要再比嗎?”老羅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揶揄。
“比!怎麽能不比,論武力俺老程不及你,論進軍行止,還要計較一番。”程守如平時管着幾千号兵丁,又要監察城内的瑣事,當然一眼就注意到了老羅的表情。
“好!”老羅大聲贊同,他就擔心這老程輸了兩局沒了膽量,如今看來還真是不錯,軍人嘛,不管是哪個時代,就應該有這種死不認輸的勁頭才對,後世那種沒膽子的什麽軍部發言人,他娘的就是文藝兵才對。
不多時,兩個人找了李軒還有懂得兵事的李家老行伍做中人,一并老頭子李坦和杜讷也在一邊觀陣,把東路的地圖擺上,每人手裏數十面小旗,每一面旗子相當于一個百人隊,這個就是簡略的行軍棋了。
雖說沒有後世的沙盤演算更爲直觀實際,但是加上旁邊中人口述的各種設定,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第一陣,峽谷地形,程守如領隊五千兵丁據偏廂車防守,老羅扮騎兵五千衆來攻,程守如使車列成隊,前後相接,排弩防禦,老羅借助地形以落石破偏廂車的防禦線,硬拼硬殺,老羅的騎兵損失過半,隻能撤離,程守如弩兵戰損過半,護衛的平民失散,兩廂計較,反而得不償失,結果被中人判平。
第二陣,平原地形,老羅防守,手裏有一百偏廂車和一千二百遊騎兵,程守如扮突厥騎兵,帶隊一萬,老羅命偏廂車十輛一組結圓陣,十組圓陣點狀分布,遊騎兵穿插其中,程守如的一萬騎兵隻能如同老虎咬刺猬,無處下口,最後被老羅的遊騎兵偷襲得逞,十不存一,結果自然不出所料,程守如慘敗。
第三陣,湖邊灘塗,程守如防守,偏廂車三十輛,長矛兵二千,弓手二千,平民五千,老羅三千弓騎兵還有三千牧民攻擊。這一局可以說程守如隻要保守防禦,肯定不會輸,沒想到的是老羅用了弓騎兵奔襲的曼古歹打法,用牧民捕魚來維持消耗,結果十五天之後,程守如糧食耗盡,兵丁損耗大半,慘敗。
第四陣……
第五陣……
一共糾結了十八陣,程守如僅僅有兩局持平,其餘不論哪一種地形,兵力多寡,老羅均勝。
程守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從開始測試的黑臉變得越來越白。到最後的幾局,因爲地形重複,攻守異位,他選用了老羅的打發,卻同樣以敗北告終。
實在不是說程守如不是個優秀的軍人,而是他選錯了對手,老羅這樣的家夥,即使後世也是出類拔萃的軍人,見多識廣,反應敏捷,再加上如今每天都在空餘熟悉冷兵器戰争的套路,他的起始點就比這個時代的軍人多出了很多。
而且不是說老羅得理不讓人,實在是軍陣之道沒有謙讓的說法,如果老羅是個懂得謙讓的軍人,那麽很可能他就不會去做國際傭兵了。隻有政客才有妥協的概念,隻有學生才有謙讓的品德,軍人什麽時候開始講究謙讓,那就意味着開始丢掉脊梁。
這種軍陣演練的做法,是沿襲自唐朝,在座的幾位長老年輕時候也是經曆過的,但是那會兒打法基本都是中規中矩,偶爾有偏軍奇襲的也會被視作劍走偏鋒,不被重視。因爲這時候的兵法都講究“以正勝,以奇合”,實際上前者要被重視得多,後者則總是被視作詭道。雖然有孫子兵法的前言做警言,但是沿襲自唐時軍中的習俗,還是不被重視。
而眼前老羅在軍陣中的表現則是變化多端,令人眼花缭亂,很多時候分不清正兵還是奇兵,又如羚羊挂角,山川草木皆可用之應敵,實在是令他們大開眼界。
觀陣的李坦老頭子最後說了一段話作總結,“守如,敗陣不餒是好事,但你需要冷靜一下。羅三郎,東行路上安全交給你我放心,但是軍伍之事終究不是一個人的事啊。”
老羅當然很清楚老頭子李坦的告誡,不過是讓他團結同事罷了,隻是老人家畢竟不是軍人,也更不了解老羅這個來自後世的軍人的想法。
後世提攜老羅的老将軍曾經有過一個評語,羅開先是一個真正的軍人,隻是可惜生在和平年代……
當然他沒說下去的話誰都能猜得到,老羅就是這樣一個人,很執拗的軍人性子,如今他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時代,或許也不算是壞事,雖然對于老羅來說很難再見到年邁的父母,但是他這個性格在和平的國度就是紛亂的根源。
老羅信奉的是軍中強者具備說話權,弱者隻有服從命令的前途。一支軍隊注定隻能有一個聲音,多出一個雜音就會面臨潰散的危險。協商之類的東西注定隻能出現在政治的旋窩裏,或者商人的理念中。
所以老羅并不在意對程守如的打擊如何,如果程守如難以接受失敗的打擊,那他就會被排除在軍隊之外,無論他是否是工匠營長老們選出來的将領。
軍隊是隻有堅強的人才能生存的地方。
還好軍棋推演結束後,程守如紅着眼睛對老羅說:“羅大個子,你赢了,守城衛的訓練和路上所有的行軍安排我都會聽你的,但是将來無論如何我也會在推演上打敗你一次。”
“好!老程,我等着你。你很不錯,你是真正的軍人。”這是老羅頭一次在這個時代認可一個軍人,要知道在這之前,即使面對安卡拉那位治安官赫克斯,老羅的心态也是俯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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