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說:“沒有被刺魂過的陰女血可以解除類似的結界。”
我瞬間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不過轉念一想,沒想到我的血居然還有這作用,簡直神奇,爲什麽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
這樣一想,好像自己并不是那麽普通,但這樣個不普通法,也不是好事,我可還記得蘇冬梅跟我說的那些話,她說我是陰女,我的下場會和她一樣。還有柳紅玉,那天晚上在火車上,她也拼了命地想抓住我殺了我,還說我逃不掉。
我忽然覺得,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是偶然,不然不會有那麽多巧合,而且我恍惚覺得,這些事情好像冥冥之中和我有關,我好像是其中的一個關鍵點,但是現在我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處在一個什麽樣的位置上面。
有一點不知前路的迷茫。
然而還沒等我迷茫多久,潘忱就打斷我的思緒:“你是打算住在這裏了麽?”
我回過神來,發現他已經先走幾步,見我半天沒跟上去,轉過頭來,發現我還像個木頭一樣定在原地,頓時語氣有點不好。
我愣了愣,覺得這樣的氣氛也真是尴尬,便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快步跟上去。
兩人便一前一後走着。
天已經黑盡了,我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居然已經十點過了!
在女生宿舍樓裏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難以接受了,并沒有注意到時間,沒想到都這麽晚了,然後又想起在裏面經曆過的那些事情,有些驚魂未定。
好在最後潘忱突然出現,救了我一命,不然我肯定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所以不管怎麽樣還是得感謝他,于是我走快半步,和他走在一起。
潘忱并不理會我,還是自顧自地走,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他,所以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便直接開門見山地表達自己的謝意。
但是一想到自己剛才居然那麽蠢,上了蘇冬梅的當,導緻最後差點就出不來了,想想就覺得挺那啥的,所以就連說話也帶點扭捏的色彩在裏面了:“剛才,謝謝你啊,不然,我現在肯定已經不知道死到哪裏去了!還有上一次,也謝謝,如果沒有阿蒙,我肯定也活不到現在。嗯……總之,很謝謝你幾次三番救我!”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好像沒聽到我在跟他說話一樣,但我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所以,還是得把剩下的話說完。
“總之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所以,如果以後有什麽事情是我可以幫忙的話,我一定幫!”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爲我今天的豪言,所以我後面的路才會走得越發艱難。
不過,這是後話。
潘忱這回沒再沉默,他好像就是故意在等我說這些類似于誓言的話,因爲他接下來說:“嗯,明天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我瞬間覺得自己好像跳入了一個火坑,但是我說過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而且他也還沒有說是什麽事情,或許隻是很小很簡單的事情而他又是個大忙人所以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所以就讓我去做呢?這麽一想,倒是覺得我怎麽這麽小家子氣!
我問他是什麽事情,他沒有直接說,而是是回去再說。
回去?回哪去?
我不知道,但是看他現在好像很不願意多說話一樣,就沒有多問,隻是跟着他走。
潘忱好像真的是有事情一樣,走得很快,我幾乎要走得很大步才能跟得上他,又或者,是因爲他不是常人,所以走得快?不管是哪一種,我都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走快一點再走快一點,但是額頭卻隐隐作痛,我怕打擾到他,便忍着痛,沒有出聲。
我們走出學校大門,到十字路口,他說:“你先去藥店開點藥,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去沿河路305号等我。”
然後就走了,也不說去做什麽事情,獨來獨往的。
我有點搞不清楚他,但是既然他說了,那我照做就是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了。
于是,我去附近的一個藥店裏開了一些消炎的藥還有繃帶碘酒之類的,請藥店的店員幫忙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帶着剩下的藥和繃帶,準備去潘忱跟我說的那個地方。
但是我之前沒去過,所以找不到路,想着這都大晚上了,要是走路的話,也不知道要走多久,而且還不認識路,便準備打個出租車過去。
但是奇怪的是,我攔了好幾輛車,有的要麽還沒停車看了我一眼二話不說就走,估計是看到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的還在外面到處亂跑,而且頭上還纏着繃帶,覺得不是什麽正經的姑娘,所以走了。
有的司機也很奇怪,停是停下來了,但是一聽到我說去沿河路305号時,也是二話不說就走了,弄得我一點兒頭腦都摸不着。
奇了怪了。
最後還是一個大概四五十歲的大叔看我一個姑娘,還受了傷,才勉強答應載我過去。
坐上車,司機便把燈打開,然後問我怎麽是這副樣子,我沒跟他說蘇冬梅的事情,一來他隻是個陌生人,我又不是大嘴巴,不是一見到誰就要跟他說我怎麽怎麽樣了遇到了什麽什麽人,然後經曆了什麽什麽事情的那種;
二來,我覺得沒必要告訴他,因爲那樣離奇詭異的事情,我就算說了,他肯定是不會相信的,而且這件事情牽扯不小,如果跟他說的話,肯定會牽扯到蘇冬梅的那些事情,到時候肯定會造成市民恐慌,而且那些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說得完的,而且很多細節上的東西,還有邏輯上的東西等等,肯定是不能說的,這些都是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
所以考慮到其中的厲害關系,便沒有跟他說實話,隻是撿了簡單的說:“哦,這個啊,剛才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磕到的,沒什麽大事,就是一點皮外傷。”
他“哦”了一聲,算是回應,然後又說了一些要注意安全的話。
我摸了摸腦門,笑着說他真是一個熱心腸的司機師傅,他笑笑并不作答。
之後是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他突然又問我去沿河路305号做什麽,我也沒和他說實話,便找了句半真半假的話去回他,說是去那裏找一個朋友。
他沉默了幾秒,我以爲他沒聽清還是怎麽樣,誰知道他突然又“哦”了一聲,不過這一次的這一聲哦,顯得有點意味深長,我一時間有點懵。
今天是怎麽了,怎麽這些人一個二個的都怪怪的,好像沿河路305号有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或者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然而,當我下車之後,才有一點明白,爲什麽這些司機聽到我說去沿河路305号的時候會是那樣的反應了。
這是一個破落的地方,周圍的房子挺破敗的,我用手機照亮看了一下,發現周圍的房子最高的也沒有超過三層樓,而且都挺破敗的。而我的前面,是一條很黑很黑,黑到那種車燈照不到盡頭也不知道黑暗的地方有什麽東西、而且還很窄小的巷子。
司機大叔坐在車上并沒有下來,然後他指了指那條黑暗幽深的巷子,說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而巷子裏出租車進不去,所以隻能停在巷子外面的路口上。
也許是時候已經不早住在這裏的人們熄燈睡了的緣故,這個小巷子裏,安靜極了,出租車等直直地射在窄小的過道上,顯得這個巷子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通往什麽神秘地界的甬道一樣,有種幽遠的神秘感,但是我這個人怕黑,尤其是在陌生地界的黑,這樣的黑,總給我一種不安定的不安全的感覺,所以下車之後我看看周圍巷子裏還有巷子周圍的環境,有些躊躇。
司機大叔看我猶豫不決的樣子,忍不住勸我幾句:“姑娘,要不你還是不要去了,趁我現在還沒走,直接坐我的車回去吧,我給你算便宜點兒!”
我沒直接回複他我要不要回去,而是指着巷子裏面,問他:“叔叔,你确定那裏就是沿河路305号嘛?”
他毫不猶豫地說:“不會錯的,是你要去的地方沒錯!”
我心裏有了答案,想着他說的這些,還有剛才的那些司機的反應和态度,或許他說的是對的,這就是我要來的地方。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爲什麽潘忱會讓我來這樣詭異幽深的地方等他?是和他讓我明天去做的事情有關麽?明天他要我去做的是什麽事情,爲什麽他剛才不說,而是要等到“回去”再說?還有,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麽神秘或者奇怪的東西,在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爲什麽這些人一聽到這個地方反應就不太對?
這一切一切的問題的答案,我都不得而知,但是既然潘忱叮囑我來這個地方等他,我就得做到,哪怕……我真的很不想在這裏多待一秒。
司機大叔沒得到回應,又問了一遍:“诶我說姑娘,你确定你真的要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