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徐真真根本就沒什麽東西好收拾的,她剛畢業不久,才出來工作一年都不到,而且她這個行業,好一頓壞一頓,就她現在的水平,她手上的錢全都是靠在網上寫點兒小說救濟一下自己。
五十坪不到的房子裏面,她硬是在裏面收拾了整整四個小時。
梁毅坐在沙發上,他很想開口催促一下,可是一想到自家老闆的眼神,他還是決定繃着臉坐在那兒算了。
徐真真在房間裏面捉斷了不知道多少頭發,也沒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卓亦是什麽人她雖然不清楚,可是就卓炎那恭恭敬敬的态度而言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惹不起這樣的一個人。
嗷,真是煩的肉疼!
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她有些慶幸梁毅那人雖然是撲克臉了點兒,但是對她是不敢有一點兒的不敬,就連她在房間裏面磨叽了好幾個小時了,對方一聲都沒坑。
徐真真難得有點兒過意不去,剛想出去倒杯水給人喝喝,手機就響起來了。
看到那來電顯示上赫然的兩個大字:老公!
徐真真有種摔手機的沖動,這怎麽一回事,一覺醒來她的世界都變了,是不是她躺下的姿勢不對啊,重睡能不能回到原來的頻道啊!
手機鈴聲她第一次覺得跟午夜兇鈴似的,可是她也不敢擡手直接按拒聽,隻能任由它響着。
屏幕快按下去的那一刻她還是很沒骨氣地接了電話:“喂。“
“在哪裏?”
十分開門見山的問話,徐真真下意識地就回答:“家裏面。”
“嗯?”
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還,剛收拾完。”
她是挺想說還沒收拾完的,可是想了想卓亦,她還是改口了,她怕自己沒命活到明天。
“我在家裏面,二十分鍾後見。”
說話,卓亦直接就挂了電話了。
徐真真總覺得他沒說完,這下子也來不及多想了,抄起一旁的劇本還有一旁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箱,直接就沖了出去:“梁大哥,快,快回去,二十分鍾後回不去我就慘了!”
梁毅嘴角抽了抽,擡腿過去幫她提過行李箱開始下樓梯。
他人高腿長,可是徐真真都走了好幾層樓梯了發現梁毅還沒有跟上來,她不免有些急,連忙又倒了回去,看到梁毅拎着她的心裏想信步閑庭一樣,她想哭,連忙過去拉人:“梁大哥我求你了,要是二十分鍾趕不回去你下次見我估計就是幹屍了!”
她不知道自己遲到了卓亦怎麽對自己,隻是想想他手上的“紀念品”她都覺得有些醉了。
梁毅看了看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徐真真,他還是放棄了告訴她回去的車程其實不到十分鍾。
當然,來的路上徐真真整個人都恹恹的,哪裏有心思記起來自己家跟卓炎家就繞了那麽幾條道。
徐真真真是急啊,如果她會開車她都想自己搶過行李箱和車鑰匙自己先走了,可是現在隻能讨好地跟梁毅說話:“梁大哥,梁帥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就腳下留留情,麻煩您步子挪快一點兒給我留點兒喘氣的空間成不?”
梁毅到底沒忍住:“太太,其實回去隻要十分鍾就好了。”
徐真真愣了愣,擡手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嘴角一撇:“你怎麽不早說!行了,滿身都是汗,咱們慢慢走,反正走十分鍾地遲不了。”
梁毅:“……”
最後她還是幸不辱命,在卓亦踏出大門前先一步走了進去。
徐真真走得急,手還拖了個行李箱,一開門眼睛是看到卓亦了,可是無奈她四肢不協調,腳步沒停下來,整個人就撞了上去了。
那胸口是不是練過碎大石啊,她額頭疼得像破了個洞一樣。
卓亦低頭看了她一眼,手微微一擡,視線落在那手表上:“不錯,剛好二十分鍾,真準時。”
徐真真連忙笑道:“必須的,魯大師說過了,浪費别人的時間就是謀财害命!我是良好公民,當然不能浪費你的時間!”
重點是卓亦他時間是一分鍾以萬單位的資金流動算的,她還真不敢折騰。
卓亦沒管她說什麽,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行李箱和臂彎中的那一大疊不知道什麽東西,“先放這兒吧,回來再收拾。”
徐真真手一松,将那些打印出來的劇本全都壓在那行李箱上,然後雙手一空,擡頭眨着眼睛看着他:“好了。”
走下樓的時候梁毅已經不見了,那輛載着她回來的車子正靜靜地呆在車庫裏面。
想了想這裏到正門的距離,徐真真不禁替梁毅腳疼,這起碼得走十五分鍾啊。
正走神,卓亦已經上了車,從半開的車窗看着她:“上車。”
她看了看卓亦,腳步挪到後門剛想拉開,就見卓亦正看着那車鏡,徐真真抖了抖,毫不猶豫地繞過一旁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一路上徐真真神經繃得跟彈棉花的線一樣,一句話都不敢開,她雖然不知道爲什麽卓炎說他這個二叔很陰,但是想想自己這二十多個小時的遭遇,她覺得自己的手段和對方不是差了一個級别的,簡直是差了一個時空的,她輕易還是不要招惹他了,免得一身腥。
至于結婚這事情,唉,腦殼兒疼,靜觀其變。
站在卓家大宅徐真真感覺自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她是真沒見過這麽大一個院子。
大概是依山而建,從正門到真正的門車子就開了将近五分鍾,一路上那景觀看得她眼都直了。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隻聽到自己的心跳得跟雨點落水一樣,以至于一旁的卓亦看了她一眼她也沒發覺,解了安全帶難得乖巧地下車自覺地走到卓亦的身旁。
豪門多辛密。
徐真真是真怕一不小心被人吃了出不去,所以一下車下意識地就往卓亦的身旁鑽。
這個時候比起其他不認識的卓家人,她名義上的老公卓亦還是顯得更和藹可親一些。
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兩個人一進門傭人就領着她們往二樓走,而且那傭人的恭敬的态度吓得她一句都不敢說。
結果事實真名徐真真真的是想太多了,看着那餐廳裏的小餐桌上的兩個耄耋老人,徐真真忍不住擡手揉了揉眼睛。
說好的高門大戶的一大家子呢?
老奶奶一見她就和藹地笑了笑,上前拉着她的手笑得無比的友好:“你就是真真吧?還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徐真真一見是這樣毫無殺傷力的老人家,嘴上的笑容也出來了,“奶奶您也很可愛。”
她一邊說着一邊眨着眼睛,視線禁不住往卓亦那瞄了瞄,結果對方嘴角似乎帶起了幾分笑意。
她一時不解,回頭看到眼前的老奶奶也笑了:“說你可愛還真是可愛,還叫我奶奶,該叫媽了。”
徐真真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是萬萬沒想到眼前的這個老奶奶居然是卓亦他媽,她剛才開口前就估算過了,這老奶奶怎麽都有七十了,而卓亦去到盡也就是三十五,怎麽看都不太像是生出這麽年輕的兒子的人啊。
結果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徐真真讪讪一笑,連忙改口:“媽~”
她隻覺得頭皮麻了麻,她一二十三歲的美少女喊一七十的老奶奶媽,怎麽想怎麽怪。
好在大家也沒怎麽在意她剛才的失誤,帶着她就入了座。
翁美玲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那傳說中連女人都不看一眼的兒子怎麽突然之間就帶了個媳婦回來,一開始她還挺怕是什麽狐狸精讓自己兒子沒把持住。結果一看徐真真,她一眼就看出來這女娃娃估計連社會都沒混過,說話雖然甜卻也聽不出什麽刻意的奉承,而且話多心大,她越看越滿意。
知道了翁美玲是卓亦他媽之後,徐真真自然能夠舉一反三地聯想到那坐在不遠處那老爺爺是卓亦他爸了。
雖然卓亦他爸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從禮節而言,她還是乖乖地喊了一聲:“爸。”
卓成輝原本還想端端架子的,結果聽到徐真真那脆生生的一聲爸之後臉上都笑起了褶皺,看着徐真真連續說了幾個:“乖,乖,乖!”
不了解行情的徐真真自然不知道這嚴厲了一輩子的卓老将軍笑成這樣還連續說了三個“乖”字是多麽稀罕的事情,她隻是覺得卓亦他家人除了卓炎那王八蛋之外好像其他人和自己想像都不太一樣。
一看到卓成輝就想起了自己的爺爺,徐真真笑得更甜了,故作羞澀地低了低頭:“爸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卓家男丁多,好幾代人下來除了就出了卓成輝一個妹妹是不帶把的,卓亦上頭就一個比他大了二十多年的大哥卓溪,而卓溪也沒女兒,就兩個兒子。現在徐真真這麽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還成了自己的媳婦,卓成輝别提多開心了。
嗯,這關鍵還是自己的兒子喜歡。
徐真真倒沒覺得什麽,隻是覺得卓亦他爸媽也太和藹了,她跟他們相處毫無壓力,偶爾說一兩個笑話逗得二老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