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器械倉庫,天花闆吊下的燈泡來回晃蕩,微光搖曳之下,偶爾會露出尖牙利齒的巨大怪獸,它似乎受了重傷,正趴在地上休憩,身上創口下的血管崩裂,幾乎将皮膚掀開,連成年人看了都會覺得害怕。
直到走進前去,才發現,隻是個主題公園内常見的的機械怪獸,它正在靜靜地等待工作人員的維修。
而機械怪獸身後隔牆的倉管室裏,激鬥館館長賀斌,正在大發雷霆。
“尊主是不是老年癡呆了?哦!我們在外面出生入死,他們在後頭盡占便宜,還都是大頭?得了好處卻說我們不識大體?我們怎麽不識大體!?我們在外頭風吹日曬,跟協會對着幹差點沒命,那幫孫子腆着個臉談古論今,批鬥上層社會,把我們不當回事?誰不識大體!?”賀斌暴跳如雷地拍桌子,震地桌上的槍支不自覺地想要逃離。
每個大哥身邊,都會有拎包受氣的小弟,賀斌自然不會例外。
小弟見狀,膽戰心驚地往前一個滑跪,張手環抱護住桌上的試管架,生怕唯一的戰利品跟着遭秧,急忙賠笑道:“老大!千萬别生氣,生氣不就順了那幫雜種的心了嗎?再者說,這不還有一個嗎!”
“就一瓶,有什麽卯用?”賀斌捏起抓起試管,在掌中掂量掂量,悶聲悶氣道:“我們可有三十來号人,就這破玩意怎麽分?”
小弟緊盯着裝有半管澄清液體的試管,眼神中充滿了殷切地渴望:“當然是您喝啊!”
“我喝?”賀斌嫌棄地皺皺眉,又重新放了回去:“還是算了吧!你們誰想要的話,自己拿出個章程來,我想想辦法,從尊主那兒再讨些來。”
“好嘞!”
小弟興沖沖地捧起試管架,想着這從聖女身上榨取來的聖水,不知會有什麽樣的效果!
叮鈴鈴——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走複古風的轉盤式電話驟然響起,賀斌煩躁地接起電話,道:“有什麽事?”
話筒另一邊:“館長!一疑似戰略級超能力者穿過兄弟們的警戒線,潛入到倉庫裏了,據我推測應該是隐身的能……不不對,還穿牆?咦!又分成兩個了?老大!其中一個人,筆直朝你那個方向去了!”
“不慌。”賀斌示意小弟坐回沙發上,冷靜地指揮道:“你們先将倉庫外的出入口全部封鎖,若有大批人員跟進,随時準備撤退,有機會的話,抽出人手先把外面的給我拿下,裏面的我自己來,膽子挺肥啊!對了,看看誰沒在,我要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
“明白!”
賀斌沒挂電話,而是遞給自家小弟:“拿着,聖水也拿好咯!”
小弟接過話筒,分析道:“老大,恐怕這來者不善呐!”
“嗯,尊主才剛走,顯然不是自己人,嘿!還挺會掐時間。”賀斌不以爲意地玩着轉椅。
“喂?喂?”
小弟手中的話筒嗡嗡作響,他趕緊貼在耳邊接聽道:“換我了……什麽!?”
“怎麽?沒抓到?還是被他給跑了?”賀斌抱腿蹲在轉椅上,咕噜咕噜地原地旋轉,連聲音都跟着畫圈飛出去。
“我明白了。”小弟邊走邊應聲回答,待到他來到賀斌身邊時,才狐疑地打量着房屋周遭:“老大,外面那個消失了,另一個現在就在房間裏了。”
“哦~?”賀斌像是聽到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好奇地四下觀瞧一番,出聲試探道:“你是哪一位?有點厲害啊你!隐身?穿牆?外面那個不會是你的替身術吧?”
立于牆角的趙破如聞言,立時心中一驚,他才剛來就被看穿了!?
還有沒有天理了?
瞎蒙也沒道理蒙得這麽準吧!
不過,趙破如看屋内兩人對着空氣說話的傻樣,應該是沒發現他的具體位置,也就不急着逃跑。
“不說話?”賀斌歪着個腦袋,偷懶似地将腳翹起,搭在桌上,随即勾勾手,從小弟将話筒接過來:“閣下不請自來,必有所圖,我們不妨來聊一聊?有什麽問題,大家可以商量着過,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對吧?”
“但是!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進來容易,出去就難了,可千萬别怪我沒提醒你。”
賀斌不經意地掃過房間,話音剛落,眼前就飄過一張白紙條。
他眉毛一挑,當即探手抓來,想要一看究竟:“這麽醜?”
白紙黑字寫着一行歪七扭八的醜字,一看就不是正經人所寫,賀斌猜測對方要麽是個外國人,要麽就是故意寫醜的。
他勉強能看出來,大緻的意思就是:‘公孫靜在哪兒?’
對方如此單刀直入,賀斌也不會落了風頭:“你管得着嗎你?”
說話間,甩手一扔,随之——
轟!!!
突如其來的一聲轟鳴,隻見揉成團狀的紙張在半空中盛開出一朵火焰的金菊,在短短一瞬間綻放光彩,分裂成無數光點如流星雨落般緩緩灑落,随後紙條也就此化爲一縷灰煙,随風飄散。
“還不出來見個面?要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賀斌慢慢地站起身,掰着手指啪啪作響,往常一貫是他們藏在暗處,現在卻反過來了,怎麽想怎麽别扭,不先吓唬吓唬,還真怕被人看扁了。
趙破如愣在原地直瞪眼,這就是賀斌的超能力?
看了眼剛寫好的紙條,手不禁一哆嗦就給扔了出去,生怕它在手上爆炸。
“你是啞巴啊?”賀斌不滿地瞄了眼右前方:“嗯?我的朋友?我可沒有喜歡藏頭露尾的朋友!”
“真要是我的朋友,就趕緊出來聊聊,我沒工夫玩‘你猜猜我是誰’。”賀斌将紙揉成團,扔在桌上,催促道:“隻要不是協會的走狗,一切好說。”
賀斌是否還當自己是朋友,趙破如也沒把握,但一直藏着的确不是個事兒,再不濟他也能逃,遂顯出身形。
雖然早知道房間裏有人,但真當他憑空顯現時,還是把賀斌他們吓了一跳。
賀斌驚疑不定地對着趙破如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誰啊?我應該沒你這個朋友才對!?”
哦!趙破如一抹臉,解除掉變妝魔鏡的效果,清了清嗓子道:“這下總該認識了吧?”
“老趙?”賀斌試探性地一指,見對方點頭,頓時恍然大悟:“哦呦~真是你!?老同學,哈哈!你不是沒成功,上大學去了嗎?怎麽也跑進來了?”
趙破如也是頗爲感慨地搖搖頭:“那可就說來話長了。”
“哈哈!那長話短說呀!”
賀斌欣喜若狂地搭上趙破如的肩膀,随之臉色突變,冷聲道:
“你是誰派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