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的事情做了不少,接下來該做點正事了,反正拍賣會還有很久才結束,王墨并不着急。沒有成功的到拍賣會走一遭,他還是很開心的。
從地下世界到另一個地下世界必須要用轉界石,因爲隻有憑借轉界石才能在指定場所叫來地底飛車。
原本王墨是打算直接拍來的,雖然落于俗套,但這樣也輕松自在。
隻是現在出了點問題拍品中沒有,就隻有去找人了。比如找侯珉,讓他去申請幾塊來。這樣牽扯到的人太多了,他原本想低調點。
過多的曝光永遠容易暴露真實身份,小心爲上。這是他做人的準則之一。
走出拍賣行大門,王墨并沒有什麽明确的目的地,房間也退了,姑且找個地方吃一頓好了。
他正四處張望着,想找個酒樓,但是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一道飄忽的眼神。王墨突然轉頭望過去,看到了那張略微帶有一點緊張的臉。
那臉的主人似乎是看到王墨在看他,匆匆的走了。這是一個不算老的人,三十多歲模樣,手裏拿着一朵剛買的藍色冰雪花。
藍色冰雪花的每一瓣花瓣都争先恐後的舒張,在類似陽光的燈光下,像是真的冰雪一樣,散發着勃勃生機。
王墨皺眉,他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人,還是一個喜歡冰雪花的奇怪的男人。不過提到冰雪花,他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麽事情。
稍微想了一下就沒有繼續想了,世界上事情這麽多,做好自己的那一份就行了,沒頭沒腦的去想它作甚,都沒有任何線索,不僅沒有絲毫成效,還浪費腦子影響心情。
他現在的臉是冷傲的,也不适合太計較這些事情。
朝着一個方向走,找到一家小酒樓。地下世界人口不多,因此房子大多都建的很低。就比如這家才三層的小酒樓。
同樣因爲地下世界人口不多,這家酒樓的生意也不算很好,再加上并不是飯點,一樓隻坐滿了小半。
酒樓裏的燈光不算太亮,王墨按照習慣上了最高層,最高層大廳燈光也不怎麽亮,大廳裏也沒人。而上面的燈垂在桌子上往下照着。就像是在上面挂了一個加長版的手電筒,看起來有點文藝。
大廳布局是按照一種奇怪的布局方式排列,其中最奇怪的就是這垂釣着的燈。
王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這些燈。這也是一種習慣,就如習慣性上最高層吃飯一樣。看着這些排列奇怪的燈,王墨突然間就笑了,笑的很隐晦。
三層有十個包間,王墨在剩下三個裏選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叫來服務員,當着她的面倒翻開菜單,按照一定順序點了三個大菜,三個小菜,三樣飲料。
服務員記好後隐晦的看了王墨一眼,照常出去了。
沒多久這間包間裏就進來一個陌生的中年人,看起來很精瘦。王墨并不詫異這人的進來,按照情況他需要先自報家門。
但是他沒有這樣做,隻是體内鼓起真氣,看了這精瘦的中年一眼,就像是當初看侯珉的那一眼。
突然隻見這精瘦中年恭敬行禮:“穴首關強見過大人。”
“前面有家拍賣會你知道嗎?”王墨沒有拐很多話題,直接就問。
“屬下知道。”
“你們最近有什麽行動嗎?”
“屬下配合傀儡師大人的弟子完成了她的出師任務。”
“偷了拍賣行一期的拍品?”
“沒錯。”
……
這是一段很詭異的持續了很久的對話。對話雙方并不認識,但是一個問一個答。問的人毫不客氣,什麽都問。答的人知無不言,什麽都答。常人眼中這很奇怪,也确實很奇怪。但對話兩人卻并沒有這種感覺。
他們自己都感覺這種模式,是理所應當的。
“把拍品中的三塊轉界石給我。越快越好。”
“是,大人。”
這段對話本來沒有結束,但是不得不結束。包間外傳來了一陣争吵與噼裏啪啦的打砸聲,同時有人大喊救命。
從聲音的不斷持續可以聽的出,并沒有任何人有樂于助人之心出門相幫的。因爲聲音還在不斷繼續。
兩人對視一眼,決定出去看看。如果不是他們身份的限制,他們也隻會繼續對話。
開門,門開的時候發出了明顯的聲音被那個大喊的人發現了,他急吼吼的沖着這邊來。是在尋求幫助?
嗯?他是?王墨驚訝的發現這人自己見過。他一眼就認出了他手裏被他保護的很好的藍色冰雪花。
穴首關強見這人朝着這邊沖過來,唯恐有失,下意識就是一掌朝着這人拍過去。
一道雄渾的掌力飛出,措不及防之下直直砸向這人的胸膛。相撞發出轟鳴。
這人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手中的冰雪花終于沒有護住反倒是飛出,恰好飛在王墨腳下。
他的身子也被這道來自六星通靈境界高手的掌力拍的飛起,發出一聲不知道怎麽形容的聲音,同時自發出聲音的部位噴出某些東西,給三層某些地方塗上了一層紅漆,看起來和整體風格很搭。
常人不能形容這聲音,但是王墨能,他聽的多了。這是死亡的聲音。他沒想到關強會發出這一掌,但是就算是知道了,又怎樣?
追趕并與他争吵的人停了下來沒有動作,看着這人躺在地上。
這人看起來還有肌體反應,沒有其他動作,隻是頭很努力的朝着王墨腳下望過去,很努力。描繪的詳細一點,那就是他将頭一點點往王墨這邊偏,很努力的偏。
終于,他成功了,沒等他露出高興,他的眼睛中就升起一股怒火,噴湧而出!
王墨在朝他走過去,他的腳踏出的第一步,正正好好、不偏不倚踏在了這朵花上。
咔嚓!粉碎。這些價值不菲的花瓣或者說碎片争先恐後的逃離着,彰顯着勃勃生機之後的故事。
那人的眼睛此刻是盯着王墨的,幾乎瞬間就完成了這個動作。他憤怒,不可名狀的憤怒,這是他給他外甥女的花!他說好的!他憤怒的都暫時忘記了死亡的恐怖!
下一刻,王墨蹲下,這人看到了王墨的臉,不,不是臉,是眼睛!一雙刹那間由正常變成無比淡漠的、詭異的眼睛!
這雙眼睛刹那間奪取了他的注意力!他不能言明是如何淡漠,但是無比詭異!詭異到無論是死亡的恐懼亦或是憤怒都暫時消退了。這人開始痛苦的蜷縮,低吼!他感覺自己腦子裏某些東西蘇醒了!
他感覺這些天做的某些事有點虛幻!我是誰?他這樣問自己。
腦中的一幕幕開始旋轉!他痛苦、絕望、臉上顯露出迷惘!甚至是掙紮!
我是誰?阿軒?
我是誰!?阿軒?!
我是誰!!阿軒!!
我是阿軒!有兩個孩子,夫妻異常恩愛,但是不久前離婚的阿軒!父母早亡,身爲獨生子女的阿軒!他明白了什麽,身體沒有繼續扭曲蜷縮,反倒攤開了點,他的眼睛露出一絲淡淡地明悟,與深深地眷戀。他全部明白了。
他想他妻子女兒了。
下一刻,冰雪花融化成了一灘消散在了空氣中,散發出一股詭異的香氣。下一刻,眷戀與明悟永久的凝固了。
下一刻,王墨起身,聲音輕淡且無味。
“早點把我要的東西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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