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麽樣?”通訊器那頭的人似乎笑了,“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問你才對吧。你我本無仇怨,換句不客氣的話說,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大概也不可能知道我叫什麽,根本就不用你死我活的,你又何必非要緊咬着這件事情不放,非要緻人于死地呢?”
呵,這是妥協?還是求饒?
“我不認識你不假。”月對着通訊器冷笑,“可是我就是受不了被你捉弄的恥辱,想我出道十多年間,殺過的人何其之多,受過的挫折也不是沒有,但是被你這種家夥挫敗,還真是一種抹不去的恥辱。想要改變這種恥辱,唯有用你的命來償還。所以,你不用再想其他的事情了,你的命,我要定了。”
哼,夢說過要讓他離去,也的确說過讓他盡量不要再碰那個家夥,可是畢竟沒有用肯定的語氣,也說過,最重要的是不能被夜發現。那麽,隻要他的暗殺行動能夠避過夜的阻撓,那麽一切都還是可以的。
而且……
或許應該說是,一切,都歸結于自己能不能從夜的阻撓下成功完成任務吧,如果自己能夠鬥得過夜,那麽即使是在夜的眼皮子底下殺死目标,夢也不會阻止他的。
那麽……
他還怕什麽?
隻要不給夜足夠的準備時間,即使是正面對抗,他也從來沒有怕過誰,就算鬥不過,逃,他還是非常有自信的。所以那個家夥,隻要自己有機會,就絕對不會放棄。
短暫的沉默,月那番話說完了之後,通訊器那頭的人陷入了沉默,不過時間并不長。
“果然啊。”
那人繼續開了口,“南宮說你這人剛愎自用,絕對不可能輕易放棄認定的事情的,看來果然是這樣。也罷,你要怎麽做就怎麽做吧,隻是我希望你能有一點點兒的自尊,你和我的仇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涉及他人。最起碼在我死之前,不要試圖觸及我的底線。”
底線?呵,好像勞資很怕你是嗎?
月不免有些好笑,不過對方有一點倒是沒有說錯,那就是自尊。
他月也是殺手界響當當的一号人物,實力,是他自傲的資本,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他不會輕易用那些低劣的手段。殺人就是殺人,用什麽綁架親朋的手段,隻有最低級的殺手才會用這樣的手段。自己,從出道開始就已經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過了十多年了,自然更加不會用了。
“放心吧,我月還沒有低賤到那種程度。”月冷笑,“以普通人的角度,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勇氣,但是從敵我角度來看,我卻不得不說一聲你的愚蠢。還有,你打電話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
說對方愚蠢,月倒是沒有說錯,别的不說,就單單是暴露了其跟夜的關系這一點,就是最大的不應該。
如果許毅超沒有今天的這個電話,月或許還不認爲夜跟其已經有了關系,憑借着這一點,夜和許毅超合謀設計一下月至少有八成成功機會。可是現在,許毅超等同于自己放棄了這個機會。
放棄了這個機會,就等同于放棄了一個能夠打敗他的可能,他月可不是什麽菜鳥新手,隻要自己擁有足夠的防備,幾乎沒有什麽能夠讓他無能爲力。
“我們談談吧。”
聯絡器那頭,經過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再次傳來了聲音。
“不管你是要殺我還是怎麽的,我都無所謂,我坦然,有你這麽一個厲害的殺手時刻想要我的命,的确是一件煩人的事情,所以,我不想再跟你繼續浪費時間下去了。如果你願意的話,XX路,XXX那裏,我在那裏等你到晚上八點半,這件事情,總要有個結果。”
什麽意思?
月挑了挑眉頭,這是要跟我提前攤牌還是……
居然主動“邀請”我去和他見面?
“你在那裏設下了陷阱?”
月輕蔑一笑,淡淡的問道,“讓我過去,是想要和我比試定輸赢?”
哈,三歲小孩子都猜的出來他什麽意思,月又豈會不知?說的這些話,簡直就是廢話。不過算到底,這家夥倒是也沒白說,不管月會不會答應對方的條件,最起碼他已經對此産生了興趣。
“随你怎麽想,我隻想知道,你到底是來還是不來?”
“爲什麽不去?”
月“呵呵”冷笑着,左臂無意識的抱胸于前,“我長這麽大,還真沒特别害怕過什麽,既然你執意找死,我又怎麽好意思拒絕你的要求呢?”低下了頭,看了看手臂上戴的一塊手表,時間顯示在七點過十分鍾左右的位置。
“用不了一個小時。”月轉過了身,朝着樓下的方向走去,“最多隻需要四十分鍾,我就會趕到你說的那個地方。”頓了頓,嘴角輕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你最好祈禱你的那些小玩意兒能夠起到很好的作用吧,你的命,我是一定要取得,就看你所謂的依靠,能不能攔得住我。”
嘀!
輕輕的一聲電子合成音,月挂掉了通訊,面無表情的緩步行走,眼神卻是冰冷的可怕。
“本來後天就要走了,你要是老老實實的躲着,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呵,居然傻到跟我主動聯系。你以爲靠着夜就能保下你嗎?如果在雙方都有準備的情況下,我一對一确實不一定能鬥得過他,可惜……”微微搖了搖頭,眼神中多出了一抹嘲諷,“你是他要保護的人,說白了,就是一個累贅而已,而我……卻是孑然一身。”
……
呼……
跟月那種家夥相處,還真特麽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許是許毅超自己心理作祟,但是也不排除月本身就是那樣的人。即使沒有與之面對面,即使僅僅隻是隔着通訊器對話,許毅超都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抑。
就像,被壓住了胸口一樣。
這種感覺,就跟以前看電視,看過的武俠電影一樣,有的人,單憑聲音和氣勢就能讓對方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力。以前權當是故事來看,卻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現實世界當中,居然還真有這樣的人。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殺氣吧。”
殺的人多了,就會自然而然的對生命産生漠視感,這種東西無形無質,隻能被稱作是一種感覺,沒有辦法捉摸,更沒有辦法衡量與培養。
許毅超默默的猜測着,因爲除此之外,他也真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說法來解釋這一切了。
“隻是希望這一次,所有的一切,都能夠順利的進行吧。”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别的退路可以選擇了,所以,他隻能選擇默默的祈禱,把命運交給上天,還有……南宮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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