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合殿中,清渺擁着喝的醉醺醺的落水,昭尹一頭心疼的撫摸着落水的額頭。
“你怎将她灌成這樣?”昭尹眉頭緊皺,說是心疼,但打心頭卻有些說不出的歡喜。
清渺小心的将小娃娃放在雲床上,手指打落在床沿上哒哒作響。“我倒是想讓她醉的不這般透底,隻是她的酒量卻還是不行的。”
“小孩子,到底還是禁不住折騰的。”昭尹責備的看着清渺。然則清渺卻滿臉無辜。
“許是她乃凡人所生,靈力太過于微弱才讓這千年的桃花釀給醉了。”
“然也。”
“然也?”
昭尹伸手朝着落水的腦門點了過去,床上的小娃娃瞬間幻化成一個十七八的模樣。翠羽般的睫毛,精緻的面容,冰玉徹成的膚色,如此的美貌竟出乎他的意料。
天界的女子,越是法力高深,越是貌美如花。女子靠法術養顔,男子靠修爲養顔,幾乎成了不可相争的事實。
“你伸手試試她的天靈蓋。”昭尹帝君平淡的爲她蓋上雲被。
清渺不可思議的将手放在她的天靈蓋旁。一股巨大的靈力幾乎要灼傷他的手掌,更讓他好奇的是,她的天靈蓋中的感應,還遠遠不止如此。
“她一個小娃娃,怎麽會有如此強大的靈力?”
“這亦是我想知道的。”昭尹帝君轉過身,行至桌案旁,取了個錦盒。盒子打開,卻是空的。
“昭尹兄,這又是什麽?”清渺搖着玉骨扇,一手放在背後。
“當年她娘親生她之時,難産而死,後來,本君詢問了南極仙宗,爲阿瑤算上一算來世命運如何。卻意外得知,阿瑤之死,并非天命,而是因爲水兒出生之時,周身靈力過盛,阿瑤又是一介凡人之軀,難以承受這強大的靈力,後來竟連魂魄都被這強大的靈力所灼滅。”
“水兒出生之日,正逢鳳華帝女羽化的三萬年整的忌日,出生之時,手中握着一支紅杉木般的樹枝,雖然與一般樹枝一樣,但本君依舊可以感受到,這便是當年的麒麟骨。後來水兒小時候打鬧将樹枝誤食了,就隻留下個空盒子。”
清渺搖晃着手中的玉骨扇,雙眸緊閉。若真是她,他該如何?一隻冰涼的手覆蓋在的的持扇右手上。
“清渺,爲兄知道,你與鳳華帝尊的恩怨,隻是這時,你面對這樣的一個不足千歲的小女娃,你還恨的起來,怨的起來嗎?”
“都是些爛谷子的陳年舊事,兄長不必顧慮,再說,當年鳳華帝尊對我所做的,亦是我心甘情願的。”誰讓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呢?嘴角上揚一抹苦澀的微笑。
“當年你被封印,鳳華帝尊也未必好過。這些話,原本不是我該說的,隻是,這其中的酸甜苦辣的滋味,隻有你一人可以品味。”昭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身體還有些寒氣逼人,許是這千年的冰封,他的心,亦是被封住了。
“相傳鳳華羽化前與淩妖一戰,麒麟骨便在打鬥中折成兩瓣,一支被小娃娃誤食了,按理說,應該還有一支。”
“另一支,我亦難以推測,它在哪。”
昭尹合上錦盒,袖子拂了拂桌上的灰塵。“現在讓我擔心的,反而是水兒。”
“她?”清渺合起扇子,撇了一眼床上睡的安詳的人。“她自是帝尊的轉世,千歲靈力開啓之時便曆天地人劫,劫後便會恢複金身。”
“這些我怎會不明白,水兒雖是本君的女兒,但尊神卻是不可侵犯,且水兒的魂魄,隻有一魂,爲天魂。若是在千年覺醒之時三魂不聚,恐怕,水兒這輩子都會刻刻命薄時時福絕。”
“隻有天魂在?”一時間,小娃娃變成了帝尊的轉世,又變成了魂魄不全的癡兒,不禁眉頭一皺,手上的動作也停止,安靜的放在床沿上。
“昭尹兄想怎麽做?”
“自然是爲水兒着想。且爲兄想……”昭尹帝君的話語有些遲鈍,難以啓齒卻不得不厚着臉皮說下去。
清渺打量了許多,想是也清楚了幾分。“兄長盡管說出來,爲弟若辦的到,自然會多多爲兄長排憂。”
“爲兄想,水兒雖是我的閨女,但終究卻礙于君臣關系,本君又對她疏于教導,這份責任自然是不能落在本君的肩上。”
“可有想過,爲小娃娃找個師父?”
“想是想過,隻是水兒身份特殊,能擔此重任的唯有一人。”
“何人?”
“天界上古世界鳳南清渺帝君。”
“我?”清渺疑惑的皺起眉頭。“我逍遙慣了,恐怕難當此重任。”
“本君知道你與鳳華帝尊的淵源,但如今,除了你,誰人更加合适?況且,你放心将水兒交于别人?”
神仙三魂極其珍貴,若是少了一魂,不但會耽誤仙人修行,恐怕仙身亦會不保,況且,她的仙身還在沉睡。鳳華與他的淵源,說起來,亦不是什麽難以啓齒。隻是當年的往事,他不願去追逐。将她放在别人的身旁确實有些不妥,但到底也不能自己收了這個徒弟。
“在下有個老友,實爲凡界軒轅山的合穎道長,自是法力高深,雖不若天神靈力非凡,但到底是曆練一下小娃娃。”
“你的意思是将水兒托付給那合穎道長?”
“正有此意。”
昭尹擰着眉頭,思量許久。“水兒畢竟是仙人之軀,在他一介凡人的身邊修習曆練,恐是怕……”
“兄長是怕委屈了小娃娃?”
“終究還是爲了水兒好,也罷,還望清渺帝君多多關照小女,這樣,本君亦可安心的入凡去尋找水兒的兩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