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的!死胖子!現在你能告訴我接下來我們還應該怎麽辦了嗎!?”說實話眼瞅着土堆周圍像是被集體打了雞血一樣開始不斷出現攢動的各種青色人影,甚至于帶動着這整片土堆都開始細微得震動起來的聲勢。我隻覺得轟得一下,整個腦袋瞬間大了數倍不止。一系列的惡性變故,再加上這群幹屍現在這股奮力的勁頭,我可不覺得等到它們爬上來以後,還會像半個小時前那樣對我們友善和睦。
“逆們快過來看看!好像還真被胖爺額發現了些豪懂西(好東西)……咦?這是……”一如既往的,閻胖子完全是把我的話當做了耳旁風,一股腦得是圍着那黃金座椅來回打轉,末了還不忘斷斷續續地傳來那麽一句讓人費解的話。不過聽這動靜,難不成還真被這家夥發現了什麽有趣的物件?不管怎麽說,這姓閻的眼界極高,俗物怕還真入不了他的眼,會是什麽呢?
不得不說,我這好奇心一起,什麽危險什麽恐懼統統都能放到一邊。可等到我真正回了頭,這才發覺事情的變化似乎有些超出了我的預料:好家夥!那地方現在除了那個依舊滴答着黑色屍水的座椅以及已經滾落平台的男屍外,哪裏還有閻胖子的影子?
難道轉到椅子背後去了?這家夥就不能給我消停一會兒?
我自然也是心知肚明,這胖子花樣極多,素來的行動也都是好賴參半,一聲不吭地鑽進個角落鼓搗些奇怪事物,也還真就是他的風格。但說起來這土堆平台顯然已經不安全了,尤其還是這個時候一下沒了那胖子的身影,多少也讓我瞬間覺得整個人都好像沒了主心骨一樣,寒意四起。這種情緒仔細說起來也很古怪,有那胖子的時候還覺得這家夥會惹事,淨是給我惹麻煩,可這會兒沒了卻還照樣想他。
索性我還是擔憂的看了一眼周圍那些張牙舞爪幾乎是亂成一團的幹屍群,也是咽了口唾沫,便拉着小師妹遠遠避開那具無頭男屍,繞到了那座椅背後,三個人聚在一起,總好過讓我一個面對眼下這種近乎無解的殘局吧。
“靠!死胖子!你TM搞什麽名堂,玩我呢吧!”正如我所料,這閻胖子還真就在那椅背的角落裏,隻是不知怎麽的,整個人這時候蜷成一團,大屁股翹的老高,還不時晃蕩一陣,說不出的喜感和怪異。尤其是在這手頭光線暗淡的情況下,乍一看,整個兒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大團放過了期的肥肉。
“少……少廢……廢話……快……快綁……綁忙……”或許是感覺到我和小師妹就在他的背後,又或者幹脆就是直接聽到了我的暗罵,也是毫不矜持地晃動着大屁股憋聲憋氣地問道。
“幫忙?幫什麽忙?問候你的菊花嗎?”
“快……快……裏面有……有……有人搶洞西……快把……額辣……辣出來!”
什麽鬼名堂!也不知這胖子是把他的肥腦袋鑽進了哪個旮旯角落,這聲音傳得本就不清楚,更何況還加了那口濃重的山西腔,一時間我也愣是沒弄明白這家夥到底是要表達些什麽,隻是扯着他的後腳跟,一個勁得往外拔,隻惹得那家夥又是一個勁得死嚎:“磨得辣額滴腳(不要拉我的腳)!腰!辣額滴腰!”
“你丫的都能跟酒缸結拜稱兄道弟,還讓我拉你的腰?你丫的也得有腰啊!”這話我就沒打算想要用來回應閻胖子,有意踢了他的大肥屁股一腳,直接無視他的叫嚷後,便讓小師妹打着手電,攔腰抱着那水桶一樣的肉球就是死命得往外拽!
不過等我真正開始發力的時候,我才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問題,也不知這閻胖子是緊張還是怎麽的一身油汗滑手不說,再加上那體重噸位,我這小胳膊小腿壓根就拿他沒轍!但瞧他那越發晃動得厲害得屁股,我也不敢磨蹭,趕快扯下外套,兩頭一對折,直接從胖子的前腰穿過,合并拉着兩個衣角,和小師妹兩人連成一串,這一使勁,還真是把這狗日的死胖子給生生扯了出來。
這一下扯動的慣性極大,隻隐約聽到“砰”得一聲就好像拔起馬桶塞一樣的脆響,我和小師妹便是再也吃不住力,臨空飛出去老遠,險些掉下平台。要不是我借着力道調整了幾分姿勢,這一下怕是也要摔得不輕。掙紮了幾下這才重新爬回起來,聽到的卻滿是閻胖子罵罵唠唠地聲音:“哈哈!小樣!還跟逆胖爺額搶寶貝?不知道爺手底下還有弟兄麽!?額……額……額滴親娘诶!階是個甚!?”
“死胖子!你還不消停了是吧!我靠!這是……”好不容易把自己弄清醒,我摸回了手電,這才晃到了胖子的身邊,可等到看清這家夥懷裏死命抱着的東西或者說是那東西上懸挂着的東西後,隻覺得整個人臉色從頭到腳瞬間冰涼到底。
慘白無神的人臉,骨瘦如材且白得如同白玉一樣的身形,如同蛇蛆一樣詭異細長的脖子,短小萎縮的四肢,瞪着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眸居然直勾勾得注視着我。這東西給我的印象極爲不尋常:夢裏的鬼東西居然真的存在!
難道哥麽又TM睡着了?可還不等我證實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或許也是出于驚恐,隻見那閻胖子掄起原本抱在懷裏的物件,臨空懸轉了幾大圈,像是抛鐵餅一樣,猛地就是一個抛擲的幅度。巨大的動作連帶着他自己也是摔了個大踉跄,好在等他重新起來的時候,那蛇一樣的東西還真不見了蹤影,最後還是一副若無其事一樣得面對我傻問了一句:“港才那是個煞?(港才那是個什麽東西?)”
這家夥突兀的舉動愣是讓我半天回不過神來,更不可能是去找理由回答他,一時間,我們都安靜了下來。不過,這家夥沒心沒肺,居然也不在意,愣是捧着手裏的東西,一個勁得猛瞧,也是這樣才讓我發覺,這應該是是一個玉質得古章,看雕琢的型制,居然還有點上古先秦官用玺的味道。
還真給這家夥淘到寶了?
我本想也靠上去看個明白,沒成想就在這個時候,胖子背後的光暈餘晖中突然顯現一張紫青幹癟的扭曲面孔,瞬間讓我整張臉也同時黑了下來。
“胖子!背後!”
“啊?”對于我的話,閻胖子一開始還是迷惑得愣了一陣,可他畢竟不是我,在察覺我得臉色有異後,也是立馬反應了過來,也沒見他有什麽多餘的動作,操起丢落在地的折疊鏟,看也不看背後的動靜,猛地就是一鏟子拍了過去。
“咣當!”
這胖子下手很黑,這下動靜刺耳非常不說,我依稀都能看到那一瞬間還有些許迸發的火星,也就那麽一下那隻可悲的幹屍居然直接被他一鏟子生生拍下了土堆。鬼知道這家夥到底下了幾分力道,等到他手裏的鏟子縮回來的時候,讓我咋舌的還是,那精鋼打造的軍用折疊鏟鏟柄居然已經有了幾分特别怪異的弧度,這下要是挨到人身上,那滋味一定不怎麽好受就是了。
“吼!”可現在這個時候已經不再容許我們對閻胖子的手法再做多少評價,也不知那些幹屍用了什麽招,一瞬間就是絡繹不絕地有好幾隻已經搭上了平台得石階,步履蹒跚地向我們靠來,這情況一下子危急了起來。
“我靠!還沒萬料(沒完了)!?逆們的祖爺爺額都見識過,這時候還怕了逆們不成?”
這閻胖子自然不像我,單純是個未出校門的書生,面對這種情況,也沒怎麽慌神,呀呀吼了一嗓子,把手裏的古章愣是往懷裏一塞,便操起那折疊鏟,愣是像打地鼠一樣,硬生生是挨個把那些冒頭的幹屍給拍了回去,一時間居然還真和那些幹屍群拼了個旗鼓相當。
但無奈,閻胖子畢竟隻是一個人,就算是我和小師妹偶爾也能幫着用手電打落靠上來的幾隻,也終是雙拳難架四手,随着時間的推移,那些幹屍的包圍圈總說是越縮越小,甚至在一次和幹屍的近距離沖突中,我和小師妹雙雙挂彩,就連胖子也都有了些脫力的感覺。
“胖子!這樣不行,要是被圍住,我們就真的逃不掉了!”
“那……椅子……下邊……有個洞……可以通到上邊滴靈道……逆們先井渠(先進去)!”胖子說話的語氣顯然已經很能說明問題,這家夥氣力顯然已經不濟,但不管怎麽說還算是夠義氣,知道先人後己,看樣子這華夏的洗腦教育還不算太失敗!可是那黃金椅子下面有洞嗎?對了,之前這胖子不就是半個身子趴在那個地方的嘛。
借着閻胖子的掩護,我也是拉着小師妹繞回了那椅子的背後,好在這裏并沒有被幹屍占領,用手電一掃,還真如胖子所言,那椅子偏角緊挨地闆的地方确實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