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劉大東回來的時候,于韋睿不斷地歎氣,白白問她結婚前知道劉大東冥婚過嗎,于韋睿搖搖頭,我坐在一旁,越想越不對勁,家裏出了事,怎麽劉大東一點兒都不着急,正疑問着,于韋睿接着說她老公總是不管這件事,說假離婚騙過陰妻就好。我心裏冷笑一下,假離婚,估計是想離婚吧。
“一開始我以爲他想跟我離婚,死活不肯答應,我先生十分無奈,這件事就算數了,但是早些時間,陰妻就開始鬧我了,隻要我在這屋子裏就覺得不舒服,點了我先生求來的安魂香都還是沒有用,一開始我先生還願意回家陪我,後來鬧得次數多了,我先生也頭疼,加上忙,就很少回來了。”
“那你怎麽不搬離這座房子,你那麽有錢,換屋子也是可以的吧。”我問道。
“出事之後我也沒怎麽在這兒住,但是無論去到哪兒,她都會跟着我。”于韋睿已經快崩潰了。
白白問她要安魂香,于韋睿搖搖頭,“安魂香放在我常住的地方,這兒沒有。”
等到九點多的時候,劉大東在于韋睿的多次催促下回來了。劉大東長相不賴,但是怎麽說呢,暴發戶的意味有點兒中,嘴巴裏永遠都是顯擺自己的話語,像極了這屋子,屋子裏擺的都是值錢貨,然而擺的跟地攤貨一樣。
但是聽聞我們是于韋睿請來的大師時,他的表情就變得極爲不屑起來,像是在看笑話。
白白是最讨厭這種人的了,我側過頭去看白白的表情,白白倒是笑得十分燦爛,“劉先生,你是陰妻的丈夫,今晚我布一個陣,你抱着靈牌坐在客廳中央就好了。”
我不知劉大東在想什麽,反正他是一臉不屑,看我們的表情就是在看江湖騙子,我是真騙子,難免有點心虛,白白還是笑得很燦爛,于韋睿猶豫着問她要不要留下。
白白點點頭,湊過去在她耳邊說話。
于韋睿有些爲難地點點頭,白白轉身囑咐劉大東,“你的陰妻看劉太太不順眼,所以今晚你太太也要跟着我們離開。”
劉大東點點頭,但是臉色不耐地将于韋睿拽到一邊,音量不小地質問她爲什麽要用他的錢去請兩個江湖騙子。
白白:“嘿嘿嘿…….”
臨近十一點的時候,白白才跟我一起離開,我不解的問:“白白,不是說劉太太也要跟我們一起離開嗎?”
白白繼續“嘿嘿嘿”地笑,末了才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來龍去脈。
“那屋子沒有鬼魂,幹幹淨淨的,連陰氣都沒有,所謂陰妻估計是已經送走了。”
白白這麽一說,我就知道劉大東是什麽意思了,估計是想離婚,拿陰妻做噱頭。但我還是有點疑問,“于韋睿老說有鬼鬧她,這又是怎麽回事兒?”
白白搖搖頭,“我不知道,雖然說屋子幹幹淨淨的,但是劉太太身上真的有陰氣,應該說是鬼氣,還真的是有東西纏住她了。”
“會不會是劉大東求回來的安魂香有問題。”
白白繼續搖頭,“不知道,我沒有見過她用的安魂香。”
“哎,我說你們男人想離婚還真是有一百種方法離婚。”
白白炸毛了,“怎麽又扯上我?我是很實誠的!”
過了幾秒,白白又笑起來了,“嘿嘿嘿……我把他心心念的陰妻請回來了,才這麽些年,還沒輪到她投胎呢,嘿嘿嘿……”
我在心裏默默給劉大東念了句佛号。
“對了,師姐你怎麽做上這行了?”
我默默鼻子,“錢。”
“哦,這倒符合你的行事風格。”
“那現在我們該做什麽?就這麽回去?”
白白搖搖頭,“我把人家從地府裏請出來了,就得送人家回去,沒人送她是回不去的。”
于是兩隻人形生物就在居民樓下的門口坐着,白白看着狹窄的花園,“你說劉大東怎麽這麽摳門,那麽多錢還住着,這屋子,應該是70年代建的吧。”
我吐了口氣,冷得直哆嗦,“你都說劉大東不擇手段要離婚了,他又不常住在這兒,好不好跟他有毛關系啊,不過也許這是風水寶地吧……”我瞥了一眼一直哆嗦的白白。
白白翻了一個白眼,“我不懂風水。”
正當我覺得我跟白白會坐化在這的時候,劉大東氣籲籲地跑了下來,惡毒地看着我跟白白,狠狠地撂下了一句話,“你等着!”
喲,你以爲我怕了啊,姐姐我自小結交的都是不良之人。
白白直起身子,可能是坐久了,下盤不穩就倒我身上了,有點尴尬,他手……位置不對。白白咳了兩下,上樓去了,我不禁感歎一下,白白的腰好細啊,爲什麽會有點妒忌捏?
屋子裏,于韋睿臉色蒼白的坐在地上,靈牌被劈成了兩半,那個陰妻穿着長袍站在她身後,咋一看,這不還挺和諧的嘛。不對,我爲什麽能看到鬼魂?我記得我沒有陰陽眼這種害死人的外挂來着。
癱坐在地上的于韋睿斷斷續續地說,怪不得他老說要假離婚。
白白示意我去安慰于韋睿,他自己去送陰妻。
于韋睿斷斷續續說起一些事兒,她說怪不得劉大東一直都說忙,過年都不怎麽回家,怪不得一直不讓我找大師,怪不得所有大師都沒用,人裝的鬼啊,怎麽可能被驅走呢?
她緊緊地抓住我的手,“仙姑,謝謝你們的提點,不然我還真的假離婚,到時候印章一蓋,我就一無所有了。”
我有點唏噓,這人啊,有時候爲了達到自己所求,還真是不擇手段。
于韋睿抓緊了我的手,冷笑着,“你知道嗎?離婚我可以得到很多錢呢,要是傻啊傻假離婚,我肯定不會要錢,抱着一顆還會複合的心被騙。”
白白追着陰妻到處跑,“哎,你别跑啊,要回去了……”
于韋睿看起來是個堅強的人,說了一句沒事兒之後就把我和白白攆出去了。臨走的時候我欲言又止,畢竟現在跟人家要尾款像是趁火打劫。
兩人默默走了一段路,白白開始抗議了,“師姐,你不打算走路回去吧?話說應該走路去哪兒啊?沒地兒去了!”
我自然是不可能把他帶回香火鋪的了,香火鋪隻有兩層,還是窄窄的,一樓是店面,二樓沒有隔斷,整一個二樓又是卧室又是客廳的,白白去了,睡哪兒?
這個時候張的大豪宅就有用處了,我想了一下,順道讓她來接我們。
張來接我們的時候,還真是累得夠嗆,一停車就下來把我拽進駕駛座,自己躺後邊去了,“敢把我的寶貝給撞壞了你就等死吧。”留下這麽一句話就睡覺了。
“張,不對啊,這才幾點,就累成這樣了。”
“是醉不是累,卧槽這酒後勁挺大的。我都醉成這樣了,媽蛋我會來接你已經不錯了。”
我默默地開車,張這人酒量不錯,鮮少看見她醉成這樣,被她老公的前妻毆打還不能報仇那次除外。
白白問我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做這種工作爲什麽還要接單。
“錢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欠了别人多少錢。”我打着方向盤漫不經心地回答他,“你看,師姐我連自己的公寓都要出租沒地兒住住香火鋪了,有錢上門我爲什麽不賺?”
白白沉默了一下,“師姐,”他頓了一下,“鬼神之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這次還好,本來就是人在作祟,萬一下次真的遇上了鬼,你哭都來不及。”
說起這個我又開始思考爲什麽我能見鬼這個問題,我問白白原因。
“人鬼殊途,本來就是沒有交集的,除非是陰氣重的人,其他人是很難見到鬼的,除非人與鬼建立了聯系。師姐,你就是跟那隻女鬼建立了聯系。”
一路無話。
白白還是忍不住開口,“師姐,你還是别插手這種事了,再多錢也換不回你的命,你沒有天分,吃不了這碗飯的。”
我點點頭,“知道,所以我也沒打算一直幹下去,這次于韋睿來找我估計也是找錯人了。”
“你要真知道才好。”白白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