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始終不明白我爲何不懼怕徵若,原因很簡單,她從未做過讓我恐懼的事。
尤其當我得知她過去所的遭遇,要換了我,早大開殺戒,滅對方祖宗十八代也難平心意,一旦有機會,絕對弄死仇人一千遍不帶重樣。
然而,我問她有什麽心願,她的回答卻如此純淨,她隻是想要一串糖葫蘆和同齡孩童玩樂。
這樣善良的女鬼,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你不覺得和一個女鬼共處一室非常恐怖嗎?”
大頭一路上喋喋不休,我隻覺得他小題大做,“好啦,現在閉上嘴下車關門,謝謝。”
我将大頭在小區門口放下,一溜煙開回了家。
老媽恢複的不錯,三天後終于順利出院,我爸手上一個項目要上線,請了一個阿姨全職照顧老媽。于是我于次日,放心的返回學校上課。
一進門便看見幾張生面孔,原來新生已經報道。師姐給我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轉身和我說,“老闆(我們導師)說讓搞些活動,以便新生們盡快融入大家庭,你有什麽建議?”
“西郊嘉年華樂園上月開業,我手上還有幾張門票。”我說,“你要覺得合适可以去那裏,或者問問其他人的意見。”
師姐捶我一拳,“還問什麽意見,省錢就是最大的意見。趕緊把門票帶來啊。”樂呵呵的回了座位。
真是女強人作風,永遠如此雷厲風行。
我拖着背包來到實驗桌邊,搭檔的師兄正在準備實驗器材。上次見面已是好多天前,一開始是喜歡他的女生跳樓,他請假,後來是我媽有事,我請假。
“嗨。”我和他打招呼。
他擡頭沖我點點頭,模樣比之前消瘦不少,卻挺精神,說,“酒精燈沒酒精了,我去加酒精。”
我點點頭,拿出實驗記錄冊,一下翻到夾着情書的那一頁,淡紫色的信箋上綻放着一束玫瑰,下面一行漂亮的鋼筆字:花開花落随風去,緣起緣滅天注定。
我一笑,拿起點酒精燈的火柴點燃信紙,丢入廢料池。寫情書的人已不打算再強求,又何必讓好不容易走出心結的人再陷傷感呢。
前面師姐聞到氣味,瞪着眼睛回頭,“你燒什麽呢?這麽難聞。”
我嘿嘿地笑,師兄大踏步往我走來,意氣風發,眉目清朗,我說,“師兄師兄,咱們趕緊開始,師姐晚上要請咱們吃烤肉呢。”
“請你吃苦頭還差不多!”
師姐哼哼,但到了下課還真拉着大家一塊吃飯,“今天人齊,我們一起出去吃個迎新飯。”
吃的是校外有名的二樓小炒,點了兩箱啤酒,師姐下死命令要每個人不醉不歸,結果她先敗下陣來,拿空瓶子做話筒,踩在桌子上唱:“爲什麽單身的總是我……”有人拉她,有人劃拳,有人悄悄把酒往屁股後面倒……
我看着大家一團熱鬧,到櫃台結了賬,告訴漂亮的老闆娘,“誰再叫酒,誰自己出酒錢哈。”
走出飯店,屋外一團秋涼,我深深地吐出口酒氣,後面有人喊,“師兄師兄。”
是研一新來的學妹。
我站住腳,“有事?”
“西郊樂園,師姐說大家可以帶家屬,讓我在統計人數。”她臉頰紅紅的,剛才被師姐灌過不少酒,看着我不好意思的問,“師兄去幾個人啊?”
“算我兩個。”
“你已經有女朋友啦?”小姑娘一愣,似是從誰那兒聽過我還單身。
想當年大一的時候,被人變着法子問是不是單身,爺也是飄飄然過滴人,可以前飄的太多,現在飄不起來了。
“快回去吧。”我說,“一會他們喝多了,有多少人都數不清,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