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湉橙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醫生說她兒子睡着了。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兒子,心如刀絞,她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南州坐在客廳裏,滿臉惆怅,他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想起今天像發瘋一樣無助的蘇湉橙,就像千萬隻螞蟻在他的心裏鑽來鑽去。
他看着屋内的一切,每一樣東西都價值上千,他十年前若是就擁有這些,蘇湉橙就不會落魄成現在這模樣,可他一想到蘇湉橙是爲了錢離開他的,他就覺得是蘇湉橙自作自受。
“你既然離開了,爲什麽要回來。”南州喃喃自語。
第二天,清早。
“董事長。”李滬見他走了過來,便叫了他一聲,然後開好車門。
南州上了車,李泸放下手刹,見董事長沒有開口說話,他問道:“是去公司,還是……”
南州閉上眼睛,靠着頭,緩緩開口:“去公司。”
南州在公司呆了一上午,李滬已經設想到了上百種如何坐立不安的董事長,他越想越越着急,真是應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監急。
“要去醫院檢查頸椎嗎?”李滬實在按耐不住了,他将門推開一個縫,探頭進去,看着站在窗邊的南州。
南州頓了幾秒,看着窗外,應了一聲。
這讓李滬很吃驚,這一次董事長的心理居然沒有掙紮。
他們來到醫院,南州沒有去秦瀾的病房,而是去找了主治醫生。
蘇湉橙坐在秦瀾的病床前,握着他的小手,強忍着眼淚,眼淚卻一個勁的流個不停,秦瀾的狀況很不樂觀,氣息越來越微弱。
幾位醫生和護士來到了病房,情況很不妙,他們采取了所有措施,盡力而爲着……
秦瀾緩緩的擡起骨瘦如柴的手,慘白的嘴唇緩緩叫到:“媽……媽咪……”
蘇湉橙淚如雨下,伸出手去抓秦瀾的手,就快抓住他的手了——
秦瀾的雙眼沉重,他感覺手好重,伸出的手落下了,讓蘇湉橙抓了個空。
“嘀————”
他走了。
蘇湉橙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伸出去的那隻孤獨的手。
“醫生!醫生!”一個護士破門而入,着急的喊到,“找到配型成功的骨髓了!”
這句話就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劈在了蘇湉橙的身上,她如決堤的洪水,跪倒在地上,她的雙手搭在秦瀾的身上:“小瀾……我們找到合适的骨髓了,你快起來,小瀾……媽咪和你說話呢……”
可惜合适的骨髓來晚了一步。
在場的醫生護士走出了病房,不去打擾蘇湉橙。
南州和李滬走進了病房,整個房間都充斥這蘇湉橙的哭叫聲。
“你給我出去。”蘇湉橙用冰冷的聲音對着南州說,“你不肯救他,小瀾不會想見到你的,你給我滾。”
南州什麽也沒有,她單薄無助的背影深深的印在他的眸子裏。
南州和李滬出了病房。
南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幹了什麽,如果他最開始就來做骨髓配型的話……
蘇湉橙拖着行屍走肉一般的身體,來到了探視處,告訴了秦質仁,兒子沒了。她回到醫院,對于費用一事,院方說已經有人付清了所有欠款,她再三請求,想要知道是誰幫她還了錢,院方卻說對方并未留下姓名,隻留了一句話給她:你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