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的到來,并未改變塢洞太多,我和瀾雀沒有想起他的時候,他仿若不存在。當然,瀾雀不會當做他不存在,我先前不知道瀾雀竟是會醫術的,他坐在阿言窗前端着阿言細白的嫩手摸脈的時候,深色沉吟,倒是有幾分專業的架勢。
瀾雀的醫術大約也是赤腳醫生,摸個脈裝模作樣還行,真要下手治病,他就束手無策了。
這不,阿言來洞裏都那麽久了,依舊睡得沉。
許是發洩,瀾雀在阿言的洞壁上塗了大片的鳥雀壁畫,一日比一日多,眼看着整個洞裏都快塗滿了,一隻隻大的過分的鳥趴在牆壁上,色彩鮮豔,美豔非常。
我望着鍋裏升起的冉冉水汽,手裏的抹布一摔,日子真得不能這麽過下去了,我很有危機感。
倘若我以後可期每一日都是這樣過,惶惶無可期,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我想要修習法術,然後持無邊法術縱橫世間,去時光之眼獲得長生不老術,然後美男環繞,生生不息。
對,我心中就是有這樣的兩個想法,我本就不是什麽唯唯諾諾,對未來無所期之人,我心中其實斑斓色彩,之所以一直未有出位之舉,僅僅隻是因爲找不到出口曬世而立。
我想要要發光,
發亮!!!
“粥糊了啊,還發呆。”背後瀾雀進廚房,不聲不響的,聲音懶得出奇。
此人現在何止一個懶字可以言說的,根本就是非常懶。
莫說閉關修習這種苦差事他現在就像是忘了一樣,平日裏也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所以這會兒,瀾雀才剛剛起床。
靠着門框,瀾雀攬了攬墨色外袍,擡頭一派慵懶之态,見我面無表情低頭舀粥,他嘴一咧:“飯做好了叫我啊,我去洗個澡。”
這粥,熱氣騰騰。
好香,我先嘗一口。
阿言洞中壁畫快要把牆塗滿的時候,瀾雀很少從阿言的洞裏出來,許是畫到最後階段了,他想要結尾一氣呵成,終日便不出洞,很是下功夫。
晚上的時候,我照舊鑽進阿言的洞中,牆壁已經滿了,豔麗的顔色和各種姿勢的大鳥将整個洞渲染的神秘又華麗,在夜晚僅剩的兩盞燈下,明明滅滅,說不出的詭異迎面而來。
我抖一抖,繼續往裏走。
阿言還是躺在床上,好似周遭一切與他無關,我身手摸了摸那翹着的嘴唇,指尖一彈,軟軟的晃了一下,很是喜感,隻是手感微燙,這嘴唇愣是比平時摸着溫度高了不少,甚至有些燙手,我摸他額頭,亦是如此,再仔細瞧,阿言臉上和頸脖處的皮膚泛着不正常的紅色。
我大駭。
“瀾雀殿下!”看阿言的樣子,莫不是發燒了?
我大喊瀾雀,好歹瀾雀也是懂醫術的,我無措繼續大喊。
喊了半天,瀾雀不見蹤影,我隻好自行奔去裏這裏最近的廚房,舀來冷水,濕冷的帕子搭上阿言的額頭,我聽到一聲帶着疼痛的呻吟和喘息聲。
燈光微氲,我盯着阿言的臉,那嘴唇依舊翹着,不曾動作,而那攜着疼痛的呻吟和喘息聲卻一聲一聲,不絕于耳……
舉着燈,我在角落裏找到瀾雀,不知爲何,瀾雀似乎經過一場大戰,他發絲淩亂,呼吸不穩,更是一身汗澆濕了他臀下一方地闆,他蹲在角落裏,虛弱的垂着頭,埋進雙腿間,那因爲疼痛而發出的聲音,依舊沒有停下來,他很痛。
我喚他,他動了一動,卻也沒有再多的動作,連因爲疼痛發出的聲音也不再繼續,他似乎極度疲憊,輕輕的吸着氣,看起來虛弱又委屈。
瀾雀?
殿下?
我身手晃他的肩膀,他眉心微蹙,似是感到不适,但沒有說話,已經是精疲力盡,五蘊皆空的樣子。
把燈放在一邊,我叉腰:“你這也太拼命了,今天畫不完,明天畫不行嗎?非要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這一副非常非常誘人的病美人的樣子!
瀾雀不做聲,也不動。
湊近瀾雀,我歪着頭看他的臉,平日裏白裏透紅的臉蛋兒,此時煞白的近乎恐怖,我心下微堵:“诶?我能幫你做什麽嗎?”
瀾雀擡了擡眼皮子,似乎這個動作對他來說也是極艱難的,他望了望我,眼神輕飄飄的落在我臉上,他巡視着我的臉,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然後又望進我的眼裏,我心一揪——這是什麽眼神?
至今,雖然我未經曆過情愛,但是我娘經曆過,我見過父王把個眼睛輕飄飄的落到我娘身上,巡視着,然後鎖着我娘眼睛,我娘臉就紅了。
我臉沒有紅,我努力讓它紅,但是它不紅。
雖然不知道爲什麽要紅,但總歸是知道,這樣紅一下,很讨喜。
我知道爲什麽要讨他的喜歡,因爲我要跟他學法術。
“你熱不熱?”瀾雀沒有計較我的臉有沒有紅,讨不讨他的喜,他開口,聲音啞的厲害,嘶嘶作響。
“熱。”我老實作答。
洞裏溫度陡然升高,等我意識到不對的時候,一轉身,阿言洞中壁上的鳥沖出牆壁,鳥一出牆壁,周身火焰環繞,。
媽呀!!!
我尚來不及逃,大火伸着火舌,就沖着我的臉就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