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自從他倆徹底放下心結後,阿元便常來往與不周山與引胡山,有時是白清過來接她,有時是阿莺帶着她過來,有時是白清窩在她不周山。隻是白清一來不周山,她不周山便要變成教壇了,雖說白清修爲大不如前了,可是理論上還是冠絕天界的。來求教的人簡直絡繹不絕,那些仙人一來又喜歡帶個小童什麽的,小童又好牽個仙禽仙獸之類的,滿山遍野的放養,她好好栽的花都被啃的片朵不剩。
難得重華那一坡還能保持的那麽好,想必是暴力抗争過,來自魔界的也還是有點好處的,至少無拘無束,仙衆還會顧及着,怕一個不小心打起來臉面也不好看。
來她這簡直是賓至如歸,自從知道了她的身份,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看見她來一句“天女恢複的挺好啊!”算是打招呼了。
有時她被他們的這些行爲逼急了,語氣快了些,他們便一句“人以前是魔子都有這等覺悟,你堂堂一天界天女竟還不耐煩這個,真是...”“啧啧”兩聲搖頭而去。
她簡直欲哭無淚,想當初年少時,她也好遊玩,十方山嶽也沒少走,仙神來往她也不亦樂乎。
但她沒見過這仗勢啊,白清在不周山多久,他們便在此賴多久,順便還要指揮琅玕弄些吃吃喝喝,完了還得跟重華互相比較一番。
任是琅玕這麽克制的性格也常摔鍋。
倒是重華常跑來幸災樂禍一番,常在她耳邊嘀咕,要不教你冷若冰霜三式,拒人于千裏之外五招,再不你就入魔吧,他們便不敢放肆了,頂多到仙君那打個小報告,告個狀什麽的,反正你也不怕。
她頭痛不已,幹脆将白清趕回引胡山,要是想他了便讓阿莺帶她去。隻是時常來來回回,這修習便是擱下了,偶爾在引胡山跟着白清還修個兩三式,回來就完全懶散了。
這日也是在不周山待了兩三日,白清便來抓人了。
她吃着重華種的果子走在引胡山的山路上,剛過來便有仙人來找白清了,他不好推遲便出去會面了。
這引胡山真好啊!她感慨着,多清靜啊,她經常在這來來往往也不見什麽小童啊,仙禽仙獸啊亂跑。
雖說這引胡山的仙衆也八卦,她初來之時也時常偷偷摸摸的看,還會和那些小童讨論。
但引胡山就是引胡山,那熱度一過去就好了,那些仙衆也還是來來往往,但隻局限于前山,聽說這還是一些不斷的小沖突換來的。
她惬意的咬着果子,前邊林子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晃過,她心裏疑惑,那身影看着竟好像雪汝,但雪汝不是躲着西落嗎?這引胡山又是西落常來之地,她怎麽敢來。
她心裏疑惑便追上前去,那個白色身影一閃身眼看着就要消失在前方的山林中。
她一急脫口而出道:“雪汝?”白色身影一頓,轉身朝她而來,走進了一看果然是雪汝。
許久不見雪汝,她還是有點激動的,奔過去拉着她道:“雪汝,你怎麽在這?”
雪汝有些支支吾吾道:“我不是在躲西落嘛!”
“你們兩問題還沒解決嗎?而且西落常來找白清,你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是很危險。”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我觀察過,白清會客一般在前山,他也是一般在前山活動,很少回來後山的,而且他肯定不會想到我會藏在後山。”
阿元将手中的果子塞了一顆給她道:“有什麽問題大家坦誠布公說出來便好了,也許有什麽誤會?”
雪汝搖搖頭神情黯然道:“阿元,你不會懂的。”
“你說出來,也許我能去幫你呢!”她鼓勵道。
雪汝看着她,臉上滿是掙紮,猶豫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阿元,你是知道的,我是喜歡白清的。”
見她點點頭,她又笃定般道:“我是喜歡白清的,我喜歡了他一萬八千年,我怎麽可能會喜歡别人,我不可能我會喜歡他的。”
她聽的糊塗,問了一句:“雪汝你說你喜歡誰,那個他是誰。”
她話音未落,雪汝便撲過來抱着她道:“阿元我怎麽會喜歡西落,怎麽會,我明明是喜歡白清的。”
原來是西落,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她還是拍着她的肩膀安撫她道:“他知道嗎?若當真喜歡可以勇敢一點表達出來。”
“你不懂阿元,你不懂。”雪汝退開她的身子道,臉上滿是迷亂:“這些都不是真的。”
她愈加的糊塗了,什麽真的假的,她扶着她肩膀道:“雪汝你慢慢說,什麽真的假的聽的我好糊塗。”
雪汝總算情緒有點平複下來,咽了口氣問道:“阿元你知不知道世上有種東西叫紅蔻?”
她一驚,雪汝怎麽會知道,難道她也...
她不确定道:“據說吃了會愛上第一個見到的人,難道你...”
見雪汝急切地點頭,她這才懂原來她說的假的是這個意思。
雪汝見她知道,像見着救星般拉着她道:“你知道哪裏還有解藥嗎,阿元你知道?”
“還有解藥?”她也驚奇。
“嗯!”雪汝點點頭,“不過西落說被他們毀了,你知不知道哪裏還有?”
他們?蘇碧那回來之後她便被白清喂了一顆紅蔻進去,難道白清也參與了?但是對雪汝的期盼,她深感抱歉:“雪汝對不起,我實在不知。”
見着雪汝滿臉失意,猶豫着開口道:“我不知道我這麽說合不合适,隻是你至少可以看到西落确實很喜歡你,不然也不會用這種手段。也許你可以試着去喜歡他。”
雪汝搖搖頭道:“這種感情是不真實的。”
她看着雪汝略有些同情,曾幾何時她也如她這般糾結,她不忍的開口道:“我不周山一向清靜,你要不去我那待段時日也好過這般東躲西藏,等過段時間你想清再與他好好談談。”
雪汝想了想也點頭道:“也好,在這躲着畢竟提心吊膽,我這就去。”她話音落下便準備離去,突然又想到什麽似的,回身對她道:“阿元,我在這的事别告訴白清,我怕他會和西落說。”見她點點頭,雪汝這才放心離去。
原來還有解藥,她苦笑着,倘若現在解藥擺在她眼前,她會吃嗎?她極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以緻于白清進來她都沒察覺。
“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白清捏捏她的臉道,自然而親昵。
她見白清輕快的在她身邊坐下,順手倒了杯水給她,見她沒反應,挑眉道:“不渴嗎?”對她如此好的白清,她真的要打破這一切嗎!
“你心裏有事。”白清笃定道,“說來聽聽。”
白清的語氣不容置疑,“紅蔻的解藥是不是被你們毀了。”在她還在猶豫之時,話已脫口而出。白清的表情明顯一怔,她知道“他們”裏肯定有白清,“你和西落一起的。”
白清抿了一口水道:“反正已經毀光了,你糾結也沒用了,而且你是不是見過雪汝了,在哪?引胡山?我會通知西落的,叫他管好他的人。”
“喂!你怎麽能這樣。”她急道,他反應也太快了吧,一下子便猜出雪汝,“而且明明是你們做了錯事,怎麽好像是我們在無理取鬧。”
“錯事?我哪裏做錯了,我隻不過是想留住我喜歡的人何錯之有!”
我喜歡的人,明明她是來質問的,爲什麽聽到這話還挺開心的,難道真的如重華所說,他們這種行爲是一樣異類的情趣嗎?
“反而是你,阿元小仙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從我身邊逃走。”白清的語氣咄咄逼人。
她本能地反駁:“我沒有!”
“沒有便好。”
她看白清迅速收斂好表情,好整以暇的坐着喝水的樣子,才突然反應過來,氣急道:“哪有你這樣的,我在和你說正經。”
白清一臉的不在意,複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道:“我也在和你說正經的啊,對我來說你好好的在這裏便是正經的。你既然說了你沒有想要離開我,那有沒有解藥又有什麽分别呢。”
“可是...”她剛想辯駁,眼前突然落下一束烏亮的東西,是...
“結發!”她驚喜交加。“你不是說給你扔了嗎?”
“我又撿回來了!”
“那你不早給我。”她嗔怪道。
“這不是還沒到時候嘛!總該有個儀式什麽的!”
“什麽儀式...”她蓦得臉紅起來,他這是在向她求婚嗎?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啦!”
“說什麽啦!”這下她是真的難爲情,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說你不會離開我呀,說你願意嫁給我呀!不說就是同意啦!”
她紅着臉完全招架不住他,兩眼直管盯着那束結發。
那解藥不解藥的,管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