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瞳收到一條信息,是小淘發來的。
“聽說你現在小日子挺滋潤啊,要不,我去看看你?”
“沒你滋潤”
“X市是吧?我快到了,你來(火)車站接我”
“老子在打比賽,沒空”
一小時後,車站,咖啡廳
“我在肯德基,你來了沒?”小淘喝了口咖啡,按下發送鍵,看向窗外。她的對面坐着一個短寸頭,手托着下巴含情脈脈的看着小淘。
葉舒瞳搖着頭從肯德基走到超市,買了幾瓶啤酒走了出來,看了眼手機,無奈的罵道“X你嗎”。坐到水池邊上,在手機上敲下“我馬上到”,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十幾分鍾過去了,葉舒瞳看到好幾撥出站的,沒有熟悉的影子。撓撓頭發了條信息:“你那火車掉糞坑裏了?”
小淘噗的笑了出來,回道:“廣場上的毛主席雕像你看到沒?”
“放屁,隻有一噴泉,就我在這喝酒”
“哎,怎麽跟實景地圖上的不一樣?”
“滾你媽的,玩我也要挑個時間,現在是半夜!”葉舒瞳晃了晃酒瓶子,仰脖一口全悶了。“啊呃……”打了個深深的酒嗝,輕輕放下酒瓶子,看了看手機。沒有回複。
葉舒瞳有些失望,不過不是傷心,低迷的雙眼紮了一下忽然來了精神。
相見不如不見,能想起來就好。
咖啡廳裏,目送了晃晃悠悠走遠的葉舒瞳,小淘沉思了一會,對短寸頭微微一笑“還是不見的好!我怕你們兩個打起來!”
葉舒瞳見過這個短寸頭,很久以前的事了。
葉舒瞳和小淘很久之前是一對。陪小淘在步行街上溜達,葉舒瞳滿腦子都是怎麽他的遊戲世界、他的比賽,他對獲勝的渴望讓他忽略了很多事,比如身邊的小淘。小淘走的有點快,而葉舒瞳還在不緊不慢的跟着,思想正在溜号.....
那天,那他們結束這沉悶關系的、從對面走過來故意撞了小淘一下的,就是這個短寸頭,小淘小淘很不高興,轉身斥責短寸頭,而葉舒瞳沒吭聲,看了一眼,低頭繼續走。
時過境遷,小淘和短寸頭走到了一起。
而葉舒瞳始終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隻是,葉舒瞳無聊躺在床上撫着小刀的刀鋒時,覺得有點疼。
第2個樣品間快做好了,李老闆也很着急工程,一直催着工程拆除階段太慢,老曲默不吭聲,李老闆也不敢對他不恭敬,隻好沖老王發火,答應明天就把樣闆間完成。
葉舒瞳拿着效果圖給李老闆看“那天在燈具城看到一個黑色燈座的吊燈,我覺得比這個(圖上)的氣派,能不能臨時換一下?”李老闆點着頭,剛要說話
“怎麽天天改,你這樣别人受不受的了!”王慶侯(老王弟弟)忽然發現說錯了話,氣氛突然變的很差,十多雙眼睛不約而同的看着他,當然包括李老闆詫異的目光。
“吳宿橙你和他去把那個燈買一下” 衆人很僵,豹哥打了圓場。
“兄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葉舒瞳看着吳宿橙,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有沒有覺得那個王老2有點毛病?而且感覺他對咱們有敵意,不!對誰都有敵意似的!還有他們所有木工都有點怪怪的,而且每天都有幾個木工不在?”
“氣氛不對。我感覺也是。”
“小心點”吳宿橙拍了拍腰上的工具套,給了葉舒瞳一個眼神,示意随身帶上家夥。
工人們加班加點幹了一宿。
李老闆起的很早,帶上姘頭和豹子早早就來監工,可是現場又髒又亂亂,西裝革履的根本進不去。李老闆非常不耐煩,帶着女人滿院溜達,中午的時候坐着電梯想上去看看,可剛進電梯就被“趕”了下來,一片烏煙瘴氣,連電梯裏都是遮天蔽日的粉塵。老闆女人一臉的不高興,嚷嚷了半天,吵着要回去打麻将,李老闆連安慰帶摸頭,哄了半天突然就發了脾氣,扔下一句話就走了“做好了打電話給我,今天必須把這個樣品間做好,做不好都他媽别想要錢了!”
李老闆放出話了,所有人都一愣,工頭們趕緊聚在一起商議,表情都挺難看,可以看的出來很急,非常急。事關自身利益,誰能不急?!最急的應該是老王,因爲木工的活應該是最先完成其他人才能做,然而老王非常無奈,因爲他的工人幹活太慢有一方面是老曲拖了進度。面對指責,老王一副有心無力的樣子,攤着手歎氣,不過其他工頭不一樣,就像吳宿橙,已經急的快要蹦起來了,你弄不完我怎麽裝燈?!!
葉舒瞳也歎了口氣,默默地回去,打開電腦。這種事情上,葉舒瞳幫不了什麽忙,他隻是個設計師,圖畫好了該怎麽做都是别人的事,家裏讓他出來跟着範叔就是因爲範叔入行十幾年,見多識廣,能帶着他多找些門路,以後能自己接一些工程。
晚上9點30,李老闆帶着人,醉醺醺的回來檢查工程,好在活基本都幹完了,李老闆迷迷糊糊的應該不會挑什麽大毛病,就怕看到什麽不順心的當場發起彪來,衆人都懸着一顆心,畢竟誰挨罰、誰挨打都是自己倒黴。基本上與葉舒瞳沒什麽大關系,不過葉舒瞳還是挺擔心吳宿橙的,一直盯着李老闆和其他人的臉色,怕吳宿橙吃虧。他倆認識不到一年,不過結伴幹了幾個工程,相處的很交心。目前看來吳宿橙還是挺輕松的,大概他對這個樣品間的裝潢還是很自信的。
不過,老王眉頭緊皺,一臉的特殊的緊張加不愉快。
老曲四周看了一眼,沒什麽臉色,也什麽都沒說就下樓了。李老闆醉眼朦胧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認真看,扶着牆走到哪都說“好,好,嗯”。葉舒瞳給他指着客廳的吊燈,還有幾個他修改過的地方,也不知李老闆看沒看,反正頭都沒擡起來,點着頭直說“不錯”
紅裙女人扶着李老闆走進卧室,老王、吳宿橙、老柴、老範,還有一貼壁紙的老頭依次跟進。葉舒瞳和豹子就在客廳沙發上坐着,王慶侯站在卧室門口,拳頭握的緊緊的,一頭的汗,非常的不自然。
豹子覺得奇怪,喊道“喂!”
王慶侯吓了一跳,轉頭看向豹子,似是恐懼的表情又很快被掩飾了下去。李老闆聽到喊聲,轉頭看向門口。豹子歪着腦袋,咧着嘴,話被扭成了一團卻不知道怎麽說,手指飛快地敲着沙發的扶手,背往後靠了靠,咽了口口水對王慶侯道:“怎麽回事啊你?”
王慶侯就像吸了一口屁似的抽了筋的臉上扭出個傻逼式的笑,“沒事啊”
這時候,紅裙女人從李老闆身上噌了一圈,“嗯嗯”的哼着小調坐在了床邊,手撫了下裙子然後在身邊的床上拍了拍,“躺一下”。李老闆哼哼的晃着狗頭,變得色迷迷的眼珠翻起沉重的眼皮,目光順着女人的腳往上看,剛挪步往床前走了一點,突然地面“吱嘎”一聲響。
李老闆非常敏感,頓時停住了腳步。
老王突然緊張起來,緊緊地盯着李老闆看!
“上來~”女人賣騷似的往上面挪了挪。
“地闆聲音?”李老闆低着頭小聲嘟囔,咽了口口水直直地盯着,不知道是在看女人的腿,還是床腳。
女人聞言坐了起來,擡起屁股使勁往下坐了幾下“沒事呀”
話音未落,燈閃了一閃,整個樓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