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這麽恨我。”
霧氣漸漸成型,一個忻長的身影在燈火中若隐若現,川軒雨蹙眉看着身影,“你...”
從小他就覺得身體不對勁,最近這種感情越來越強烈,心湖之中總有些陌生的情緒閃現,讓他猝不及防,他慢慢開始形成一種可怕的猜測,今晚,就是他驗證猜測的時候。
身影剛剛出來,房間裏空氣仿佛都被凝結,滿身霸氣卓絕,冷傲的面龐線條完美,帶着對這片天下的不屑和嘲諷,身影眯眸看着川軒雨,蓦然嗤笑一聲,“真是長見識了,我長這麽大,還從沒遇到過像你這樣的人,真是蠢的要死,還有...”
身影緩緩走到川軒雨面前,川軒雨被他強大的氣場不由後仰了仰,身影猛的朝前一步,霧氣凝聚成的手指捏着川軒雨的下巴,墨瞳緊緊盯着眼前的人,“我是不是該感謝那個叫慕容洛雪的,要不是他,你早就死了,爲了你那個表妹,爲了你所謂的正義,你可真是不惜命的很呐,我原本還想給你些教訓,讓你知道,你這條命,沒那麽賤,不過,你也算幫了我的忙,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但是...”
身影微微伏在川軒雨耳邊,聲音滿是冷意,“要是你再亂來,我就單方面了結了你,而且,拉着你所有在乎的人一起死,否則,你死的豈不是沒價值?”
身影的謊話說的完全無壓力,卑鄙無恥這些他從來不在意,他在意的,隻是如何達成自己的目的。
川軒雨臉色更蒼白了幾分,“介意說說,你是何人麽?”
身影看着川軒雨慘白的臉,由于咳嗽,染上了一絲暈紅,身影微微蹙了蹙眉峰,轉身坐到椅子前,“血樓。”
随後,看着川軒雨的臉色,緩緩加了一句,“魔族魔主。”
看着川軒雨臉色憋的紅紅的,似乎又要咳,血樓下意識的伸了伸手,隻是看到川軒雨打量的目光馬上縮了回去,抱胸看着他,“這些和你沒關系,你隻要了解一下我是誰就可以,以後可以多想想我,我就可以出來,你就能少受些罪,現在我的力量還未恢複,隻能靠着你的魂魄溫養,而且我會盡快恢複實力,到時候你有事,我可以幫忙。”
血樓看着眼前這個孱弱的人,跟眼前的人相處總覺得怪異,雖然是因爲煉化他一魂一魄使他永遠不能像平常人那麽健康,但是魔主從來不會對着人動一絲感情,對于眼前的人,他似乎太在意了些,不過血樓沒當回事,總歸是他欠的。
川軒雨沒多想,看着血樓眉眼彎了彎,“好。”
血樓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轉眸看向窗外,墨瞳深沉,沒想到他還有回來的那一天,恐怕,銀魂,封印我的你也出現了吧,就是不知,你在哪,想到這,血樓嘴角微勾,帶着一絲邪獰。
轉眸像是想起什麽,眉峰微蹙,淡淡道,“你要是想保住西川我可以幫忙,但是,以後離那個川暗月遠些。”
川軒雨的臉上難得出現了錯愕,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攝政王府。
川暗月卓然而立,眼睛淡淡掃過底下的人,“可想到了什麽好辦法?”
這場仗,他勢在必得!
一個白淨斯文的年輕男子眯了眯眸,轉眼看向川暗月笑的陽光,“王,我有一計,就是,血腥了些。”
川暗月冷冷一笑,冷峻的眉眼間滿是嘲諷不屑,“血腥?我倒覺得這個詞對我倒是合适的很,外面的西川人不都這麽想我的麽,說什麽功高蓋主,以權欺人,他們恐怕忘了,是誰給他們争出西川這塊地盤的吧,那個暮夜山莊莊主不也是這樣,外面多少人說他有篡位謀反之心,這就是大多數人的心理,得不到就說三道四,對這些人,我都懶得搭理,你放心,我意志堅定的很,不會在乎這些,說。”
男子低聲道,“何不?制造一場瘟疫,隻要範圍大,恐怕各國就憋不住了,到時候,王就能名正言順,到時候暮夜山莊恐怕也不能獨善其身,等暮夜山莊大出血的時候,就是他毀滅的時候,王看這樣可行?”
底下有些人欲言又止,這個辦法确實血腥了些,畢竟都是西川無辜的百姓,身爲王,按理說不該這麽做。
川暗月腦子裏略過那道身影,蹙了蹙眉峰,“不用管暮夜山莊,聽說山莊莊主最近得病了,而且治不好,既然注定要死,那就不用理,各位還是想想以後出兵的戰略吧,散會。”
男子眉眼間閃過多道情緒,最終低頭,“是。”
川暗月眉頭一蹙,緩緩朝外走去。
門房看着這個冷傲的身影,很是驚訝,他和莊主不是一向看不對眼麽,怎麽會主動來找莊主?
川暗月眉眼間閃過不耐,眼睛瞪了瞪那個人。
那個人立刻朝着莊内跑去。
川軒雨看着管家的身影,笑的溫和,“清叔,出什麽事了?”
最近他身體不好,清叔把暮夜山莊大部分事情都是自己攬在身上,已經很久沒有親自來找過他了。
清叔臉龐滿是擔憂,“是攝政王來找殿下,不過沒說什麽事,莊主現在的情況,我認爲還是别見了,他一向視莊主爲敵人,恐怕目的也不是什麽好事,清叔認爲莊主還是...”
“叫他進來吧。”
清叔的話蓦然頓住,有些驚訝,現在應該是防着人的時候,殿下怎麽會見那個人,“殿下...”
川軒雨眉眼間滿是溫潤的笑意,綻放在那張蒼白的臉龐上,使得臉龐亮了亮,更添毓秀風姿,“不管他是什麽目的,現在這個時候找我,對我來說都是好事,總比摸不清他要幹什麽的好。”
清叔想了想,轉頭走了,殿下說的對,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就是不知那人會不會使手段。
不過以那個人高傲的性格,應該不會。
一道墨色身影猛的凝聚成型,血樓眯眸看着眼前的少年,“你是不是覺得我治不了你?”
川軒雨有些訝然,“你不是...”
血樓冷冷一笑,抱胸看着他,“是,我這樣會透支力量,接下來你的身子恐怕會更弱而已。”
看着那道墨色身影緩緩走近,川軒雨眉眼間掠過無奈,“你要恢複你的力量恐怕要需要時間,但是現在戰事一觸即發,能幫的了我的,恐怕隻有他。”
血樓眼睛直直的盯着川軒雨,“我可以允許你在我視線範圍内做你自己的事。”
川軒雨微微蹙了蹙眉,“你是怕他會害我?他不會,他不是那樣的人...”
血樓眼神閃過不虞,冷冷出口,“他敢害你,就要做好生生世世永下地獄的準備,我隻是覺得,這最敏感的時候他來看你,目的恐怕不單純而已。”
川軒雨頭一次沉默了,他實在不覺得,手握西川全部兵權,孤冷絕傲的年少攝政王對他一個病秧子有什麽不單純的。
血樓看着川軒雨的眸光越來越陰郁,越看越不舒服,“以後你最好少見人,能有助于你養身體。”
川軒雨感激一笑,“嗯,知道。”
血樓滿意的點頭。
川暗月一路上還在糾結自己的心理,爲什麽會爲那個人擔憂,想了半天,歸咎于畢竟他是要找他做朋友的第一人,嗯,他可以允許他當他的朋友。
想通之後,川暗月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跟着下人左轉右拐好幾遍之後,終于來到軒雨閣。
看着眼前清幽的一草一木,和雅緻的環境,周圍暖風徐徐,使得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對川軒雨的品味也認同,心情更好了。
川暗月站在門外,輕輕叩門,這是他第一次對人這麽禮貌,但是感覺還不壞,“川..軒雨,能進去麽?”
要是讓人知道一向冷漠絕情的攝政王居然待人這麽客氣,肯定會驚掉一地眼珠子,這是一個曆史性的時刻,雖然見證人隻有兩個。
屋内一個冷峻帶着一絲甜膩磁性的聲音冰冷的響起,“進來,不過如果沒重要事情最好還是别來打擾,他最近病了,不适合見人。”
川暗月心裏一沉,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
直到看到眼前那抹毓秀的身影時,心蓦然定了定,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不知道說什麽,因爲根本沒用重要的事情,他們兩人的交集并不多。
不過這種想法并沒有保持多久,眼睛描到身影對面的人時,川暗月微微眯眸,眼前的人渾身的霸氣和冰冷的氣息莫名的讓人不舒服,看起來像是身在高位,而且,他居然看不透他的修爲,川暗月冰冷的聲線傳來,“你是什麽人?”
血樓盯着川暗月,眉眼間滿是輕蔑,“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川暗月不說話了,因爲他确實沒權利幹涉川軒雨的事,盯着那抹身影看了一會兒,他突然發現,盡管眼前這個人眉眼慵懶,但是眼睛卻一直有着川軒雨的影子,而且那抹視線很認真,他覺得,他插不進去。
眉眼間多了絲冷意,川暗月冷冷出口,眼睛撇過血樓,“我有個主意,原本不想告訴你,可我改主意了,我的門客給我出了一個主意,如何兵發南越,接下來,西川恐怕不會這麽平靜,這其中,涉及到了你,可是,我否決了,關于你的那部分,你是不是該好好感謝我?”
血樓眼神一變,眉眼間變的滿是狠厲,眼光冰冷如刀,川暗月看到那抹神色,心裏驟然一緊,眼前人眼睛裏的狠辣就是他見慣殺伐的人都覺得渾身發冷,眼前的,到底是什麽人?
血樓嘴角挂着殘忍的笑意,眉眼間如刀子直直的朝着川暗月射去,“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爲何西川所有人的生死都和他有關系?皇帝,墨淺淺,他已經做到了他該做的,他需要西川的時候,西川可有一人幫過忙?最後他逃過一劫靠的還是别人一時的同情心,他經曆的恐怕讓你體驗一次你早就去尋死了,别把自己看的那麽高,你的命,西川人的命,還是着天下間所有的命,和他并無一絲關系,你又憑什麽插手他的事!”
川暗月看着血樓冷厲的眼神,心底的陰暗面像是暴露在了陽光下,川暗月冷冷的看着血樓,“他身爲西川皇子,這是他該受的,這是他的命!”
血樓眯眸看着他,“那隻是你認爲,他不需要承受那麽大的壓力,如果我是你,不會蠢的拿這些來限制他,除非,你另有目的。”
川暗月冷冷對視,“你知道什麽?這件事應該問軒雨的意思!”
血樓看着他眉眼間隐隐閃現的瘋狂,冷冷嗤了一聲,“才見過一次,我和雨可是至交,你應該明白,我殺你,容易的很,我勸你現在最好滾離我的視線,否則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眉眼一挑,血樓手指一蜷,蓦然擡起手掌,“你想要試試,正好,我想要練練手。”
川暗月深吸口氣,轉眸看着川軒雨蒼白透明的面色,還有額頭上的冷汗,心裏說不清什麽滋味,“軒雨,就當我從來沒說過。”
看着那抹冷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外,川軒雨若有所思的看着血樓,“你好像并不喜歡他。”
血樓墨眉微微一挑,“不要提這種人浪費時間,我和你可以互換靈魂,接下來我暫代你處理你的事,你靈魂很弱,這時候好好休息,至于他,我來應付。”
川軒雨朝他笑了笑,“你好像幫了我很多,多謝。”
血樓盯着他的笑容看了看,鎮定的撇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