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和那位名爲顧潇的人,也就湊到了一起。
有些荒唐,有些好笑。
阿瑤問過少年,傾心的理由。
少年笑,露了牙,潔白整齊。
“秋香不經意三笑,撥弄了唐伯虎的心。而你在我心中美得無法收斂。”
阿瑤想了想,心中沉甸甸的,像是墜入了石塊,壓在了心口,堵得慌。
在她的眼中,巴黎的世界是另一番人世,帶着己身的期待,卻因同現實擠壓錯落成另一番滑稽的模樣。有些孤獨,有些寂寞,可必須擁有一個融入希望的理由。
往往,追尋的過程,恰恰被稱作生存。
在巴黎秋日的第一場雨随着紅葉綿綿降落,打濕了一座座白色洋樓。初晴,透過窗,霧色隐隐彌漫,帶着泥土沖刷過的清新,微涼的空氣撲面而來。
阿瑤與那少年一起,站在埃菲爾鐵塔下,仰望它的高度。
他輕輕靠近她的耳邊,說着法語。
“TuesmaQingChengl’acteurMeDeshiversdoux。”
——你就是我的Eiffel給我傾城的溫暖。
那個少女有些害羞泛紅了臉頰,輕輕吻上。
而此時,耳邊泛起的流浪歌手唱的歌,深情的演唱着:
我們站在鐵塔之下,
是你和我的距離嗎?
我們的距離,你的高度。
我們,我們一起,仰望着鐵塔。
隻是,還有多久才可以,
與你一起。
你的高度是我愛你的深度,
用畫筆,畫出你的輪廓,寫下我愛你的詩句。
如果沒有你,巴黎不可以叫做巴黎,
當你坐落在巴黎那一天,我的心随着你坐落在了那個地方。
你很傾城,更傾我心,
巴黎古城譜寫了你的美。
也許,命運便是如此,在你以爲,所有一切就此結束的時候,上天會給你一個驚喜。
1997年,冬。阿瑤與往常一樣,放了學,回到家。
步伐有些急促,到了門口,少女有些開心的推了門。
而看到的,便是兩道暧昧的身影,是那個妩媚的女生。
阿瑤手握着把手,不讓自己的身體後退。她有些吃驚,吃驚的是除了這兩個人,旁邊竟還有另一個人,那個人的手中握着一份報紙,直到阿瑤開門的瞬間,才将頭擡起,把眼光定格在阿瑤身上。
“紹飛,你帶她先回去吧。”少年放了懷中的女生,開了口。
“嗯。”那個叫做紹飛的少年,冷冷的看着阿瑤。而後,帶着女生,穿過她離開。
“那麽快回來了。”顧潇平平淡淡掃了阿瑤一眼,可有可無地笑了笑。
她笑了,沒有作答。
房間内,顧潇聽着電話,沒有往日孤傲的作風,低着頭說着什麽。站在門外的若瑤,湊近,仔細的聽着。
“好!我知道該怎麽做的,你不用給我說。”
“是呀,已經看到了,嗯,我知道下面該怎麽發展。”
“她會回去的,就是,能晚些嗎?”
“沒有,你想哪裏去了,怎麽可能喜歡,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
“嗯,放心吧。”
若瑤聽着不太清晰的聲音,才知道,這是一場局,她還想知道,電話裏的人是誰。
“滾蛋吧你,夏恒,你就一直說是奉你爸的命令好了,就你這心思,我們都知道的。”
“我知道,她手中有夏爺爺的一半的股份,嗯。對。我會搞定,讓她回去的。”
啪,她聽到胸中什麽碎裂的聲音,那麽冷的夜,那麽炙熱的傷口……
她靜靜從牆角滑落到地上。
全身冰涼透骨。
若瑤,若瑤,她念着自己的名字,眼角一片潮濕。
好難受,心裏好難受。
爲什麽,爲什麽每一個人要讓她入局,爲什麽連最親的哥哥都要……
爲什麽呢……
她同這個世界,被隔在一堵叫做“利益”的門外。
可是,日子總歸是要過下去的……
誰規定,錯誤的開始,就必然走至錯誤的結局呢?
阿瑤吸了一口氣,将心中喧嚣着的難過慢慢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