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禮堂,我們一起拍全家福,然後拍了很多照片,直到中午。..之後換上小婚紗,領着朋友回家去開酒會。
就算是家庭婚禮,也打算跳舞到通宵,然後明天一早,我們就會沖上飛機去旅行。
我和費懷信喝了很多各類酒,下午茶還沒喝就已經喝得人事不省。
李虞和我哥哥等親戚朋友們特批他可以去休息半小時,因爲半小時後要開始整他。
我本來在抓毛毛跟毛頭,他倆不知道跑去了哪裏。自己卻被費懷信抓去了一個黑漆漆的小房間。我已經喝暈了,不知道這是哪,隻能聞到濃郁的花香。
這家夥把我摁到了門闆上,摸索着掀起了我的婚紗。我的心忽然間高高地提了起來,強撐着問:“這是哪?”
“不知道。”他含糊着回應。
“好像有很多花……唔……”
這個房間不是一般的熱,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汗水滴到了肩膀上。他也熱得渾身發粘,但他毫不在乎。好吧,其實我也毫不在乎。
開始之前,他忽然暫停:“費太太。”
“幹嘛,費先生。”
他靠到了我的耳邊,聲音因爲醉酒而十分纏綿:“我想生孩子。”
“那快來生啊!”靠,我還以爲他想說什麽,不就是不想戴套子嘛!
他嘿嘿直笑,然後沖了進來。
真是舒爽。我老媽誠不欺我。
之後我倆開燈幫對方整理衣服,我的妝有點花,頭發也散了一點,他做就做,但老按着我的頭,現在我的卡子都掉了!不過時間還有二十分,所以可以潛回房間收拾一下。
費懷信的頭發已經潮了,好吧,其實我倆都需要洗個澡。
這個房間是放婚禮鮮花的房間,難怪會這麽熱。
費懷信幫我盤着頭發,因爲毛頭總要他幫忙紮辮子,因此他已經有了很高的技術。但他沒辦法用卡子固定住我的頭發,幹脆就地取材拿了一朵玫瑰别住了我的頭發,然後笑着歪了歪頭:“真的隻有我們費太太才能壓住玫瑰的豔麗。”
我掉了一身雞皮疙瘩:“你跟哪學的這句?”
“昨晚上看了一小會兒電視。”
“好酸。”我說:“牙都倒了。”
他湊過來:“讓我看看。”
我龇開牙,他吻了過來。
鬧完了,我倆開門出去。我們都是很謹慎的人,開門之前還仔細聽了聽門外的聲響,确定無人才開的。
結果一打開就傻了,門外圍着十幾位朋友,每個人的手中都握着一個筒子。在我們開門的那一刹那“嘭”地打開了它們。
費懷信眼疾手快地摟住了我的肩膀,因此我隻能看到漫天飛舞的造型十八禁的彩色紙片,還有看形狀就不正經的橡皮糖。
這是李虞和繁音一起爲我們準備的第一個整蠱活動,當然已經攔走了小孩子。
笑鬧了一會兒,我們從地上撿起的糖果,李虞拆開一個長得很像鮑魚的紅色軟糖,說:“嘗嘗,特别好吃。”
費懷信攤開手心,不動聲色地把香蕉型地遞給了我。
作爲一個性取向爲異性戀的人,我也把鮑魚和饅頭的給了他。
他可能還在鮑魚和饅頭之間糾結,我反正就那一種,打開咬了一口,還真的挺甜!
餘光發現費懷信的臉輕輕抽搐,然後報複似得咬掉了一半饅頭。
我們一邊吃一邊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備用禮服,補妝之後繼續和大家一起喝酒。現在還沒到跳舞時間,大家正在喝下午茶,我和費懷信分别去陪各自的朋友,我也找到了毛頭和毛毛,他倆正圍着費子霖和我表姨看小朋友。李太太一家則在另一個角落裏和我媽媽一起聊天。
我爸爸去送年紀大的人到客房休息。
我東蹿蹿,西蹿蹿,最後去了洗手間,剛一出來,突然感覺腰上頂上了一個冰冷的物體。我的面前就是洗手間的鏡子,發現身後是三個頭上套着絲襪的女人。
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跟我走。”
是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我的婚紗再輕盈也終究是條婚紗,跑是很不方便的,便聽話的被她們帶到了别墅外,推進了一間小黑屋,然後帶走了我的鞋子,從外面上了鎖。
小黑屋裏沒有電,裏面擺滿木頭,是我家的某個放柴火的小倉庫。裏面沒有血腥味,但放眼放去,到處都是斑斓的紅色。
這裏沒有燈,窗戶也被封死,視線很差。我提着婚紗到處看,突然在角落裏看到一個巨大的骷髅頭,不由尖叫了一聲。門外立刻傳來“嘭”的一聲巨響,一聲低沉的怒喝傳來:“閉嘴!”
“繁星!”我跑到門口:“我可是你姑姑!”
“那也不管!”她冷冷地說:“這是規矩。”
這孩子可真是過分啊!
我隻好在房間裏呆着,捧着那顆骷髅頭颠來颠去地玩。突然發現它有一股香味,掰下來發現居然是餅幹做的,味道還挺不錯。
我吃了半顆骷髅頭,有點口幹,便吼叫:“有沒有水啊?”
“有酒。”繁星那語調簡直就想個女殺手。
“在哪呢?”
“自己找。”
我努力半天終于找到了,角落裏放着幾個血漿袋,看着很滲人,裏面是紅酒。
我吃着喝着,心裏清楚這是個有戲。這邊結婚很流行藏新娘,然後讓新郎找,費懷信這次慘了,搞不好要被欺負成什麽樣,想想就好同情他。
我吃了一會兒,喝了一會兒,然後找了個柔軟的地方打了個盹,做夢夢到我懷孕了,懷了個七胞胎。生孩子的過程那叫一個疼,簡直難熬。生到一半,突然聽到費懷信的聲音:“我!”
我不由張開眼,聽到外面笑啊鬧啊的吵嚷聲。繁星的聲音傳來:“第二個問題,誰睡覺打呼噜聲音大!”
費懷信幹脆地回答:“我老婆。”
我連忙沖到門口:“喂!費懷信!”
繁星:“第三個問題,誰的腳比較臭!”
費懷信還要誣陷我:“我老……”
“費懷信!”
“我!”
外面笑成一團。
繁星:“第四個問題,誰比較愛對方。”
“……”費懷信大概苦惱了。
哼,他如果敢說我愛他多一點,那就證明他不夠愛我。如果他敢說他愛我多一點,那他今天晚上就慘了!
費懷信想了好一會兒,說:“這無從比較,我老婆愛我就像天空一樣高,我愛我老婆,就像天空一樣寬。”
外面開始鼓掌。
這家夥真聰明呀。
繁星的聲音傳來:“小姑!”
“幹嘛?”
“還要不要問下去?”
“還有問題就繼續問。”我還要聽聽嘛。
“我們準備了一千個。”
“問吧。”
“姑父正在門口跪着呢!”
我連忙拉門,卻沒有拉開,外面繁星繼續:“第五個問題,你認爲你們兩個誰比較美麗?”
費懷信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老婆。”
“第六個問題,你覺得你們兩個誰的眼光比較好?”
“我老婆。”
外面又笑作一團。
費懷信當然不會連這點都反應不過來,他就是故意鬧笑話開心的。
“喂!”我忙喊他:“明明是我比較好看呀!”
“第七個問題,你們兩個今天誰更高興?”這個問題和第四個性質一樣。
“我老婆。”
我忙問:“爲什麽呀!”
費懷信的聲音蔫蔫的,十分可憐:“因爲我正跪着,我老婆有餅幹吃,也有酒喝。”
外面笑聲更大。
我心疼死了,趕緊催促開門,終于,門被打開了。
費懷信真的跪在外面,不過膝蓋下墊了跪墊,他穿着中世紀王子式的衣服,頭上戴着搞笑的粉色假發,手裏握着我的鞋,背上背着一條毛毛的玩具大劍,身旁放着毛頭每天騎着玩的粉色飛馬。毛毛跟毛頭在他背後拍着手,兩個小家夥打扮得就像小騎士。雖然費懷信的聲音那麽可憐,但他其實滿臉笑容,一點都沒有悲慘的迹象。
外面圍着一大群人,有老有少,全都哈哈大笑着。
見我終于被放出來,他擡起了一條腿,換成單膝跪地,托起了鞋,說:“親愛的老婆,請讓我幫你穿上水晶鞋,帶你離開這裏。”
我擡起腳來,這個金雞獨立的姿勢還真是有難度,但總算把鞋子都穿上了。
因爲費懷信不能抱我,所以他選擇了把我背回去。然而繁星他們還拎着擴音器,放了豬八戒背媳婦的那首曲子。
我趴在他肩膀上,在嘈雜的音樂聲中說:“老公你這一世英名可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