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的隔天,費懷信的二伯來了,他準備來參加婚禮,并和費子霖見了面。.Xs.cO
之後我試了婚紗,費懷信也試了禮服,按規矩,我們試婚紗禮服時不能見面,但可以給家裏人看。
我沒搭理費懷信,選擇了豪華隆重的婚紗。當然,也準備了小婚紗以滿足他奇怪的胃口。
給大家展示婚紗時,費懷信獨子被關在房間裏,他表示自己很可憐,但作爲同樣被關過的我,表示那沒什麽,反正男士禮服萬變不離其宗,想也知道是什麽樣。
費子霖送了我一條項鏈,上面滿是鑽石跟寶石,對我說:“這是我二哥前些天剛拿來,是我爸爸家裏祖傳的。之前送給了我大哥和我二哥的母親,她又送給了我大哥的妻子,後來又轉到了我二哥的妻子手裏,現在送給你。”他解釋完還對我表姨說:“因爲一直不在我手裏,所以抱歉。”
我表姨笑着說:“沒事,這分明是承認懷信的家族地位,我争這個做什麽?”
費子霖便笑了,把孩子從她手裏接過來。小家夥已經長了很濃密的頭發,眼睛細細長長的,很像費子霖。
這條項鏈的意義也确實如我表姨所說,是承認費懷信的家族地位。隻是從前竟然一直沒有到費子霖手裏,這也真是讓人意外。
試過婚紗,接受了充足的贊美後,我拿着項鏈跟費懷信顯擺,結果他拿出了一個玉墜子,說:“你爸給我的。”
“他倆商量好的啊?”
“是啊,公平很好,免得我妒忌。”費懷信一本正經地說:“你就希望看我妒忌。”
我奸笑:“那當然了。我有的你沒有,才顯得我招人疼。”
他笑了起來,看了一眼那項鏈,說:“這條項鏈其實已經不好再戴了。”
“爲什麽?”我就接到時戴了一下,因爲寶石太多,實在太沉。而且我很怕把它弄壞,展示了一下,就放在了盒子裏。
“年頭太久了,所以都是結婚拍照戴一下。”
“對了。”我問:“這條項鏈爲什麽沒給你媽媽?我看她的結婚照上沒有。”
“我二伯來送過。”他說:“但我爸爸當時沒要。出事時我爸爸跟他讨過,想送給你留個紀念。但他不給。”
呵呵,他那時肯定是覺得費子霖倒了,才不會把家族信物給他。
結果現在費子霖這邊做得又比他們都好了,才跑來讨好。
我心裏的想法已經完全寫在了臉上,被費懷信看穿,他說:“本來這個就是誰做主給誰,當時的确是我二伯做主。現在也的确是你老公做主。”
“唉!”我糾正他:“還有兩個月才是我老公呢!”
“孩子都快上學了,你就不要計較這種事了。”他按了按我的頭:“早晚都是我的人了。”
“感覺自己好像吃虧了。”
“我就是占了便宜。”他臉皮賊厚。
一想到還有兩個月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領證辦婚禮,心裏就激動得要命。我和費懷信這一路,風雨不少,也的确從來沒這麽高興過。而且我倆的感情的确發展得太冷靜了,以至于屬于我們兩個人的波折并不多。大概是因爲我們倆身邊幫忙的人太多,而許多來自于家族之間的壓力之下,反而讓我們更團結?
總之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唯一的煩惱就是毛頭真的太不乖了。而且她不止不乖,她還總惹事,她昨天撺掇毛毛去打鄰居家的小男孩,幸好毛毛明白打完了之後他爸爸不進監獄也會惹上一大堆爛事,還要丢人,很乖巧地告訴了我們。現在兩隻在鬧别扭,在飯桌上都不說話。
我和費懷信一起去看了長輩們選好的禮堂,是個小教堂,但有很多年的曆史。那邊不在近郊,有點偏僻,很方便避開記者,可以自己放心地玩。
我倆決定辦完婚禮去拍婚紗照,因爲我們計劃辦完婚禮帶着毛毛跟毛頭去度家庭蜜月。一想到以後婚紗照上還要兩顆愛情的結晶參與其中,我就很想笑。
所以接下來的兩個月就是拼命趕工作的時刻,我們忙得團團轉。打仗的那個國家依然在戰亂,可貧窮、饑餓、女權……等等問題依然能每天都在發生。我也慢慢體會到我不應該抓住一件事猛解決,而是要有運籌帷幄的态度。
雖然現在我爸爸依然會偶爾看看我的報告,但絕大多數決策都是我自己做的。費子霖幹脆不過問費懷信的工作,忙着照顧他的老婆孩子。我表姨的身體愈合得比較慢,半點都含糊不得,但大概是因爲當媽媽了心情好,她的氣色反而比之前好了許多。
所以我媽媽最近已經在捉摸着把公司的事交給我,在我确定我真的忙不過來後,懊惱地表示後繼無人,打算去撺掇費懷信。
所以說還是要多生一些孩子才好,我已經打算要第三個了,可是沒有時間*這是個問題,但願下次依然一次中倆,多麽省事。
結婚的前一天,各大社交網站突然開始瘋狂轉載一段視頻,媒體也介入轉播。内容是一個不到四歲的小女孩,用她磕磕巴巴的中文講述她在戰亂中丢失,然後被好心人救到他們家裏,最後成功找到父母的經曆。
因爲我們跟使館要求拒絕透露我們的信息,視頻中也沒有透露有關我家的任何事。小女孩也并沒有說想找好心人或者其他怎樣,隻說她想公開他們一家人在戰争中的經曆。
所以這件事沒有帶給基金會任何重大外部影響,但基金會内部都因此受到鼓舞,我們也由此得知小女孩和父母現在過得很好。
看到這個視頻時,我正和費懷信分房睡,我父母和我聊天,費懷信當然也是。
這天晚上我問我媽媽:“你倆是不是應該教我一點婚姻的秘訣呀?”
“沒什麽秘訣。”我爸爸說:“你倆已經磨合了這麽多年,還需要什麽秘訣?”
“秘訣當然有!”我媽媽湊過來,說:“要*。”
“呃……媽,你正經一點!”
“我就是很正經地在說呀。”她說:“這就是唯一的秘訣。”
我已經不敢直視我爸了。
我爸也不敢直視我,輕咳了一聲,說:“我去給你們拿點零食。”
我爸出去了,我媽還拉着我說:“相信媽媽,這是唯一的秘訣。”
我爸不在我就好問了:“那要用什麽姿勢?”
“這個你倆去探讨吧。”她柔聲道:“經常擁抱,經常接吻,經常*,才會保持激情。婚姻不是扯一張結婚證,兩個人住在一起生個孩子就ok的事情。可你爸爸說的沒錯,你們已經磨合了這麽多年,不需要秘訣了。”
“你的理論總是很奇怪。”
她露出不悅。
“但跟我想得一樣!”
她伸出一根手指,頂了頂我的頭,然後又抱住了我,說:“我的寶貝要嫁人了,但媽媽明天絕對不會哭的。”
“嫁完旅行完了又回來吃你的喝你的了。”我連費懷信全家都一起拐來了!
“當然了。”她摟着我晃了一會兒,笑眯眯地說:“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你穿婚紗的樣子。”
我說:“其實我更喜歡穿中式的。”
“嫁給懷信就必須穿婚紗呀。”她拍了拍我的背,笑着說:“媽媽明天幫你化妝,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那還請化妝師幹嘛?”
“我就用口紅把你的嘴巴點一下,走一個形式而已。”
我爸爸回來正好聽到這句話,滿臉都是無語凝噎的表情。
我媽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韓千樹呀。”
“幹什麽?”突然連名帶姓地叫他,把他驚着了。
“我以前一直覺得咱們家妞妞像我,現在想想是像你呀。”她用食指和中指夾我的鼻子,不悅地說:“要像媽媽一點,知道嗎?要幽默可愛,知道嗎?”
我說:“你長白頭發了。”
“你媽都六十多了,整天操勞。”她不悅地攏了攏頭發。
我爸知道我的意思,但他摟住了我媽的肩膀:“你媽一百歲也很可愛。”
“噢,那我呢?”
他按了按我的頭:“你是我們的小寶貝。”
雖然說好不哭,但結婚這天,當神父宣布我倆交換戒指時,我媽媽還是哭了。
李太太雖然還在住院,但也趕來,也哭了。這讓婚禮進程暫停了一下,直到醫生檢查過她,确定她的身體沒有問題,才繼續。
費懷信和我給對方戴上了戒指,還是當初的那個小戒指。
神父宣布他可以吻我了,他傾身過來吻到了我的唇邊,眼裏從看到我時就含着的眼淚滴了下來。我也不由哭了,抱緊了對方。
耳邊傳來掌聲,真的,兩年以前,我還以爲我再無法跟他走進教堂,無法簽字,無法享受祝福。
但好景不長,我們突然聽到“啵兒”的一聲,扭頭時,發現毛毛的嘴巴上沾着毛頭的唇膏。
我和費懷信不由一起喊出了聲:“你倆在幹嘛!”
他倆吐吐舌頭,又扭頭親了一下。
那邊李太太已經快昏倒了。
當然,我們最後還是簽了字。李虞必須再當一次我們的伴郎,伴娘是我讀書時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