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則到我爸爸那邊去做事,好久沒有工作,好多同事和下屬都已經換人。@@文@小@說|我需要一些時間來适應,覺得很累。
而我也經常見不到費懷信,因爲他忙着運轉他的新公司。他先請了管理公司做,但接下來還要繼續投資别的公司。他對銀行比較感興趣,準備更多地關注這邊。
所以我倆很難見到一面,更難見到孩子。經常是我半夜回來吃夜宵,發現費懷信回來。他依然不喜歡應酬,倒是不愛喝酒。而且費家餘威仍在,經常有從前道上的人來找他。他出事時那些人都不知所蹤,但這其實就是世界上的規則,當你無能時,大部分人都會躲開。
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幾個月,我們開始安排結婚。這些事都是我父母以及費子霖在安排做的,因爲我倆實在沒有時間。雖然我在此之前幻想了很多次自己布置家,跟他一起安排婚禮的日子,我們卻終究沒有這樣的生活。
第一季報表出來時,費懷信的心情好了一些,一切都比他預計得更加順利。蘇家在第二季時如約履行了約定,并且上門拜訪。
我們當然要笑着接受,這就是商業的世界,隻要有利益相關,就可以一笑泯恩仇。當然,大家心裏是有着親疏遠近的。
期間費懷信抽空去看過李虞,他現在幫着他堂哥整理那邊的内務,局面暫時穩定,李家繼承了費子霖所餘下的一半以上的關系,也在這幾個月中慢慢地發揮作用。這樣李家暫時和費家的餘黨打了個平手,餘黨派暫時表現得很團結,而且以費子霖背叛家族自居。但這種口舌之争沒必要搭理,費子霖帶走了家族百分之八十的錢、出售了所有的軍火線,以及把一半以上的社會關系賣給了李家,并且以此和李家達成了很客觀的合作才是真正的利益。
我和費懷信終于抽出了一天時間帶着毛毛和毛頭試禮服。我們的禮服樣式和我倆上次注冊的差不多,和教堂溝通過,因爲這次需要注冊,人還是我倆,所以那間教堂覺得這樣可以再進行一次公證,也就是說,我倆這次要合法地去公證一次。用宗教裏的話來說,是:獲得完整的祝福。
婚禮的日期還要等等,因爲雖然是家庭婚禮,親朋卻依舊不少。費子霖給他二哥發了請柬,餘下的人沒有邀請。但那些人有派人聯絡費子霖詢問這件事。他們曾經試圖打垮他,讓他跟他兒子去死,現在也不會再有任何利益可以分享,因此費子霖沒有邀請他們。
在這之前,費子霖先跟我表姨複了婚。
我表姨在費子霖重病期間就辦好了自己的手續,但因爲費子霖當時不能出門,就隻好先拖着。
費子霖也不知道是趁什麽時候準備了戒指,總之他倆宣布時着實吓了我們一跳。
他們不打算辦婚禮,但需要到政府大樓去辦複婚手續。
那天晚上我早早趕回來陪着我表姨,方便第二天一早幫她準備衣服和化妝。我倆聊到很晚,從費懷信小時候一直聊到女人的話題,聊起這個我才忽然想起來:“我最近經期很亂,好幾次都懷疑是不是懷孕了,一驗發現沒有。”
“你太累了,要多休息才行。”她建議我:“要不然吃點避孕藥調理一下。”
“嗯。”這樣費懷信也不用戴套了,坦白說沒有那東西感覺比較好。
接下來我表姨很詭異地沉默了。
我看向她,她忽然問:“妞妞……”
“嗯?”
“如果我告訴你,我覺得我懷孕了,你會怎麽想?”
我一下就傻了:“您今年五十多了吧?”
“是啊……”她說:“而且我今年年初就已經快停了。”
“那您怎麽突然說這種話?”
“因爲我覺得像是懷孕又像是停經。”她露出苦惱:“剛才你說你有這種懷疑,我也有啊。”
“你沒做措施啊?”這把年紀确實還沒到停經的時候,而且我表姨保養得也比較好,但是懷孕的幾率也太低了吧!
“都快停了,而且以前流過那一次也弄得不太好。後來一直沒做什麽措施,都沒有。”她也有點糾結或是慌亂:“要不然你把你的驗孕棒給我一個?我現在看看?”
我找出驗孕棒給她,在洗手間門外等着,心情非常複雜。如果真的有了,多一個孩子倒是挺好,反正費子霖早就說他後悔,我表姨也從來沒有過自己的孩子,費子霖也必然不會去争寵。隻是這時候懷孕真的太晚了,風險很大才是。
我焦慮得不行,很想立刻告訴費懷信,拼命地叫自己忍住。一直等到我表姨出來,拿着驗孕棒,臉上挂着幾近崩潰的神情,把驗孕棒遞給了我。
這下我倆徹底睡不着了,我問:“您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她摸着肚子,臉上呈現着糾結:“我剛剛有那麽一點高興。”
“……”
她誤會了我的意思:“你爸爸現在的錢都在懷信名下,剩下的錢也養得起孩子。我至少還能幹十年才退休,如果我們死了,孩子還沒長大,那剩下的錢也夠這孩子生活。而且給了懷信的就是懷信的,這點你不用擔心。”
“這沒什麽。”養個孩子要不了幾個錢,何況這孩子跟我也沾親,真的能平安生下來,等他長大我跟費懷信都五十了,感覺有點奇怪是真的:“我是擔心您的身體。”
“我身體還好,現在體檢都沒有什麽病症。”看來她是想生:“注意一點的話,應該可以。呃……”她非常糾結:“我還是拿掉吧。”
“要不要問問爸爸?”
“要拿到就不要告訴他了,免得他不舒服,再刺激到他。”她無奈地說:“這把年紀再懷孕,孩子的發育也肯定不好。”
我也很糾結,所以也很沒立場:“如果發育不好到時再拿掉?而且第二胎,您身體一直好,爸爸在這件事之前身體也不錯,也不至于發育不好吧,我……”
我真的要瘋了,腦子好亂。
她便沒說話。
我隻好問:“要不然,我問問懷信?”
“先别。”她也沒注意:“要不你幫我去看看你媽媽睡了沒?我問問她吧。”
“我媽肯定要。”我媽從來都是要,在她看來,精子沖進去結合了,就代表這個孩子有出生的*,出生是一個人最基本的權利。何況我們不缺錢養孩子。
“問問她吧。”她催促道:“我真的心亂得不行。”
我到我媽和我爸的卧室門口敲門,很久之後我媽才頂着一頭亂發出門,不悅地問:“幹嘛呀?”
“對不起,又打擾你好事了。”我也不由黑了臉:“我表姨有非常要緊的事請您現在就過去。”
我小時候跟我舅公住,他從來都沒有女人,而且老人睡得很晚,起得很早,所以我半夜找他時,從來沒有被尴尬過。
這直接導緻我剛回來時習慣性地半夜害怕或者有功課要問,就沖進了我父母的房間。然後就被上了性教育課。
我長大後,我媽提起這事依然很不爽,說我打擾她好事。
啧啧。
有這樣的媽媽,我卻如此正常,一定是因爲我太聰明太堅定了,真的。
我媽理了理頭發,跟我去了我表姨的房間。我表姨依然很苦惱,我把事情複述了一遍,我媽的态度果然和我預想的一樣,她一拍大腿,說:“生啊!”
我忙說:“那對我表姨的身體不好。”
“注意一點就是了,你一直都喜歡孩子,但自己都沒生過孩子。”她說:“省得你倆閑着在家種地。”
我表姨沒吭聲。
“你也不用擔心你倆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媽說:“到時讓妞妞跟懷信養大。長大了還能幫幫懷信的忙。要是早點有個孩子,早就能把懷信入贅到我家了,哪還有這些事?”
我忙說:“現在還哪有入贅這一說?”毛頭可是姓韓的,費懷信覺得這樣很公平,一家一個。
“總之生吧。”我媽興奮道:“明天不是複婚要吃飯麽?我立刻就宣布給大家,肯定都高興死了。”
我表姨瞅了瞅她,這種時候大概需要一個堅定的親人吧,她明顯燃起了要這個孩子的希望。
也許是我之前太殘忍,我媽說得對,她沒有當過母親,但一生的事業都與孩子相關,她本身也非常喜歡孩子。以前也不知因爲懷信不是她親生的而受了多少委屈。現在終于有了一個在态度上可以留下的孩子,任何一個人站在她的角度都會選擇要吧?
我媽本來打着哈欠,現在保持了高度興奮:“你别說,費子霖老也老了還挺能幹啊?他喜歡男孩女孩啊?”
“他都喜歡。”我表姨說:“不過他有兒子了,我覺得是女孩好一點。”
“那肯定。”我媽露出了一臉羨慕,可能是覺得我爸一直隻有我單薄了點,但她兩次都是剖腹産,不能再生了。
我安慰她:“我以後還會再生的。”
“兩個夠了。”她摟住了我的肩膀,笑着說:“我又希望家裏孩子多,又不舍得讓我自己的女兒生。”